季澤柔適時提點,讓徐嘉怡立馬景物過來,她收起了拳頭,沒好氣地冷哼一聲。
“我怕你不成?”
誰料姚盼盼也怒了,她生氣地看着季澤柔二人,敵意極爲明顯。
場面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姚盼盼耿耿於懷,始終不能忘記季澤柔說她是狗。
“喂,和你說話呢,你剛纔說誰是狗?”
既然徐嘉怡是個不好拿捏的,姚盼盼將視線轉移向了季澤柔。
準備來個警告。
對方氣勢洶洶,擡手就要招呼季澤柔,卻被季澤柔來了一擊反殺。
“我沒有指名道姓,你又何必對號入座?”
此話一出,再次讓姚盼盼啞口無言,她雙眸氣得要噴火。
頃刻之間,愣是將季澤柔給嫉恨到了心裡。
“好得很,咱們走着瞧!”
姚盼盼憋紅了臉蛋,她垂眸看着腳尖,撂下狠話就徑直離去。
那樣子,活脫脫的受氣包。
爲此,徐嘉怡輕擡手臂,拉住了季澤柔,柔聲安慰。
“柔柔,沒事的,那個女人就是個瘋狗。”
逮到人就亂咬,因爲此事徐嘉怡可沒少頭疼。
她嘻嘻笑着,似乎不大在意。
“姚盼盼敢動你,我跟她沒完。”
徐嘉怡雙手成拳,緊緊握在手心,說話時自帶嬌憨之態,讓人如沐春風。
“難怪他們叫你小太陽。”
兩人排在長長的隊伍後面,季澤柔小聲嘀咕,眨巴了一下眼睛。
睫毛長如鴉羽,水眸瑩亮不已。
姚盼盼這個人就像是一陣風,很快就在季澤柔的心中消失不見。
漫長的等待讓人忍不住打瞌睡。
季澤柔和徐嘉怡說話的空檔,有些走神。
等到她正式試戲的時候,才發現人差不多都走空了。
“嘉怡,結果已經出來了嗎?”
恍惚之中,季澤柔輕聲開口詢問,讓正在打遊戲的徐嘉怡反應不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輕聲開口。
“應該沒有吧,不過很多人等的不耐煩,就走了。”
這時,一道陌生的女聲從背後響起,讓兩人皆是一愣。
季澤柔反應很快,她扭頭過去看,瞳孔猛然皺縮。
她有些錯愕,直覺眼前之人有些眼熟。
“呀,是冬雪姐姐!”
徐嘉怡驚呼出聲, 像一隻剛出籠的小鳥,雀躍無限。
頃刻間,徐嘉怡撲向了對方,讓季澤柔久久驚疑不定。
簡單寒暄之後,陳冬雪擡手摸了摸徐嘉怡的腦袋,帶着難掩的寵溺之意。
看得出來,她很歡喜。
徐嘉怡將季澤柔介紹給了陳冬雪,兩人心照不宣地交換了眼神。
陳冬雪客套的評價季澤柔‘很漂亮’。
直到陳冬雪走時,季澤柔才後知後覺,對方曾是最有利追逐影后桂冠的人選。
只可惜,敗給了夏夕夕。
提到這點,徐嘉怡忍不住打抱不平。
“柔柔,我給你說,冬雪姐纔是真正的好演員,她是話劇出身!”
話劇出身,季澤柔只記住了這四個字,並且記憶深刻。
她看向陳冬雪的眸光中帶着一絲難以言說的憐憫,似乎是感同身受的。
“這次的話劇女主角就是冬雪姐噢。”
徐嘉怡絲毫不吝嗇地分享自己的情報,間接讓季澤柔知道了不少東西。
好不容易來到了試戲的地方,季澤柔和徐嘉怡皆是一愣。
因爲他們眼前就是一塊黑漆漆的幕布,再無其他。
“行了,你們過來抽籤吧。”
工作人員適時地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地宣佈着規矩。
這讓季澤柔和徐嘉怡心中發毛,兩人對視一眼,強作鎮定。
第一個抽籤的是徐嘉怡,她被要求演一場哭戲。
抽中了這樣的考題,徐嘉怡只覺得頭大,因爲她很難把控情緒。
眼看着趕鴨上架,徐嘉怡竟被激發出了潛力,哭的稀里嘩啦,還真像是那麼回事。
超常發揮的哭戲,讓躲在暗處的工作人員滿是認同,皆覺得還能看。
而等到季澤柔抽考題的時候,她沒想到自己會被要求演瘋子。
這個考題看起來很簡單,裝作說話不着調估計就能行。
但是要想出彩,就很困難。
季澤柔有些爲難,她沉思片刻,很快做出了基本定位。
嘩啦——
她陡然滑落在地,宛若斷翼的蝴蝶,頹自擡手梳理自己的長髮,嘴角掛着一絲癡笑。
周遭瞬間寂靜一片,所有人都被季澤柔這猛然的情緒波動給弄得心裡發毛。
咯咯咯——
倏而, 季澤柔輕抖肩頭,她抿脣笑出了聲音,聲音尖細,不太正常。
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季澤柔在演驚悚片。
爲此,徐嘉怡也有些錯愕,她乖乖閉嘴,呆在一旁看着季澤柔。
“十五新嫁娘,竹馬繞青梅~”
聲音甜甜的,尾音無限拉長,凝聚了無限的悵然之緒。
明明季澤柔是笑着的,卻讓人本能的心中一痛。
大紅花轎鳳冠袍,本該是這個年華最美的標誌,卻成爲深閨少女走向死亡的福音。
她陡然站起了身子,步調翩躚,卻有些晃悠,手指彎成了蘭花狀。
真正詮釋了何爲一步三回頭。
那張無限精緻的小臉上寫滿了倔強,雙眸中彷彿有星子,灑滿了無際的蒼穹天幕。
倏而,季澤柔畫風陡轉,她擡手覆上了自己的臉蛋,眸光中覆上了一層希冀之色。
作勢往嘴裡送東西,做吃飯狀,幅度很大。
口區——
胃裡一陣波濤翻滾,季澤柔無聲地流淚,她擡手掩住了嘴巴,雙眸中竟帶着猩紅。
那樣的脆弱之態,莫名讓人心疼。
倏而,她情緒激動起來,朝着牆角猛然撞過去。
哐當——
腦袋磕在了生硬的牆面上,驀然向後仰倒。
一幕接一幕,層出不窮的表演形式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莫名感覺腦回路跟不上季澤柔?
咳咳——
季澤柔‘奄奄一息’地從地上爬起來,嘴裡依舊唸叨最開始的那句。
“十五新嫁娘,竹馬繞青梅~”
只是,這一次的聲音有氣無力,沒有了之前的靈氣。
本能讓人感覺到她的絕望和無助。
咯咯咯——
鬼魅的笑聲迴盪不絕,不再讓人害怕,而是心生難以言說的疼惜之情。
表演結束,季澤柔眼角處還掛着晶瑩的淚滴,她擡手拭去,鼻頭猛然發酸。
接着她快速站起了身子,朝着無盡的黑暗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