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沈玥,幾乎是紫蘇扶着她回的沉香苑。
看她臉色難看,紫蘇有些擔憂了,“姑娘,要不要請個大夫?”
沈玥苦笑一聲,請大夫能管什麼用,能幫她退親嗎?
紫蘇也知道沈玥不是什麼病,就算真有病,那也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大夫是治不好的。
“都是奴婢害了姑娘,”紫蘇哭道。
半夏端着茶水進屋,正好聽到這話,不解道,“紫蘇,你怎麼害姑娘了?”
紫蘇咬着脣瓣,沒有說話。
半夏就更覺得不對勁了,還有一些些惱火,她和紫蘇住一個屋,關係向來就好,無話不談,總覺得最近她瞞了自己不少事。
她也知道姑娘心情差,畢竟煊親王世子克妻之名是坐實了的,是人都怕死,姑娘自然也不例外了,但凡事可以往好的一方面想啊,可別鑽了牛角尖,鑽不出來呢,生生鬱壞了身子,她走到沈玥身邊,道,“姑娘,你喝杯茶,消消氣,其實要奴婢說,這門親事挺好的啊……。”
才說了一句,就被紫蘇瞪了,“姑娘夠傷心的了,你還戳姑娘心窩子!”
半夏有些惱了,她在勸姑娘,她還火上澆油,她就不盼着姑娘心情能好些,不由瞪了紫蘇,聲音也大了幾分,“我哪裡戳姑娘心窩子了,我說的是良心話!煊親王世子是克妻,之前也把定親的姑娘給克了,除了第一位姑娘死了,後面兩位也就定親那幾天出事了,可沒死呢,只要不死,病上幾日把親事退了,也就沒事了啊,往後姑娘還能嫁人,或許還嫁的很好呢,畢竟煊親王府那麼尊貴的王府,咱們姑娘都能做世子妃了,將來做個郡王妃、侯夫人還不是信手捏來?再退一步說,咱們姑娘的命又不軟,要是沒被克,那就更沒事了,嫁給煊親王世子怎麼了,親事是煊親王妃定下的,又佔着嫡妻的位置,將來的日子過得風光愜意,有什麼不好的?”
紫蘇聽着,覺得說的有那麼一點道理,可還有一種可能呢,“萬一煊親王世子娶了姑娘,回去慢慢收拾呢。”
半夏昂着脖子,恨不得去戳紫蘇的腦門了,往常聽聰明的,今兒這是怎麼了,被驢踢了不成,道,“什麼娶回去慢慢收拾,咱們姑娘又不差,上回遇見,不也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了嗎,這麼多年,你聽過煊親王世子在誰手裡吃過虧,咱們姑娘是頭一份!”
半夏就覺得沈玥很厲害,那是一種近乎盲目的崇拜,她也不知道怎麼就忽然有了這樣的感覺,反正她就是這樣認爲的,誰也不能傷害她家姑娘。
半夏這麼一說,沈玥也來精神了。
他是厲害,京都有名的繞道走,無人敢惹的鐵板一塊,可她也不是泥捏的,怎麼能如此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要是退親了,那自然不相干。
可要是不退親,還佔着人家嫡妻的身份呢,最最重要的是他還有病啊,如果拿救他作爲交換,自己不是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想開了,沈玥就輕鬆了,甚至帶了笑道,“行了,我沒事了。”
方纔還無精打采,轉過臉,又笑臉如春了,姑娘怎麼就想開了?
半夏覺得,是她的話勸動了姑娘,有些得意。
身上衣裳還是髒的,沈玥讓丫鬟準備熱水,要泡個澡。
泡在浴桶裡,沈玥琢磨着要不要給自己下點藥,造成克妻的假象,然後退親?
可是想到姚大姑娘,反反覆覆的在牀上病了三個月,煊親王府才退親,讓她在牀上一趟三個月,估計更久,她會直接瘋了的。
這計策肯定不行,只會令親者痛仇者快,非但不能用,她還要活得更好,才能氣着他,最好是氣死他。
沈玥是和煊親王世子槓上了。
泡了澡後,又隨意用了些有些晚了的午飯,吃飯的時候,一直想心思,本來躊躇滿志,可是一想到自己沒錢,頓時英雄氣短,有些食難下嚥。
有一搭沒一搭吃了個半飽,就歇了筷子。
吃的不多,也就沒有遛食了,下午起了風,有些冷,就睡下了。
這一睡,醒來已經是吃晚飯的時辰了,還是半夏覺得沈玥中午吃的不多,就這樣把晚飯給錯了過去,不大好,硬着頭皮把沈玥喊起來了。
沈玥睡的骨頭都酥了,摸着肚子道,“是有些餓了。”
相比之前一個勁的減肥,如今吃飽了睡,睡醒了吃,真是……
沈玥下了牀,紫蘇幫着梳了個尋常髮髻,她便坐在桌子上吃起來,隨口問道,“下午沒人來吧?”
紫蘇就回道,“姑娘睡下沒一會兒,老爺就來了,聽說姑娘睡下了,沒讓奴婢喊你起牀,問了問姑娘中午吃了些什麼,便走了,之後四姑娘幾個來了,說是想問問大少爺在嶽麓書院的情況,但姑娘睡下了,有些失望的走了。”
打聽大哥的事不過是隻是個幌子,十有**是閒的發慌,來落井下石的。
只是大家閨秀,在下人面前還是得端着點臉面,明知道她睡着了,還要見她,這就是失禮了。
她這一覺睡的沉,倒是省了不少糟心事。
白天睡久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閒的沒事,把書房裡的書拿來翻着,雖然無趣,可也比繡針線強。
紫蘇繡好了一方繡帕,剪下線來,見沈玥還精神抖擻,又捻了根線,穿起來。
沈玥見她一邊穿針,一邊打哈欠,就知道她困了,只是她是主子,主子沒睡,貼身丫鬟是不能睡的,有心叫她們去歇下,偏兩個丫鬟都認死理,說了等於白說,便將書放下了,故作哈欠連天道,道,“我困了。”
兩個丫鬟頓時放下手裡的針線,過來伺候她就寢。
沈玥上了牀,丫鬟掖好被子,又把銅爐添了幾塊炭,就退了出去。
走到門口,開了門。
紫蘇看着遠處有亮光,微微訝異道,“怎麼牡丹苑這會兒還亮着燈?”
半夏笑道,“牡丹苑的丫鬟估計也在說我們沉香苑還亮着燈呢。”
紫蘇笑了笑,也就沒在意了。
沈玥是上了牀,可翻來覆去到半夜,才迷糊上。
第二天,睡的正香,就被紫蘇給推醒了,喊道,“姑娘,別睡了,出事了。”
沈玥被瑤的直晃,十分不情願睜開眼睛,轉了個身,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問道,“出什麼事了?”
好像,要是事情不大,就接着睡。
紫蘇就道,“四姑娘昨晚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這會兒只剩下半條命了。”
聞言,沈玥眼睛倏然睜大,方纔還慵懶的睏意,瞬間全消了。
嘴角帶了些笑意,眼睛明亮了起來。
這兩個丫鬟賊壞啊,之前她一直被沈瑤幾個落井下石,如今風水輪流轉,倒黴事落到她頭上了,她這個做嫡姐的不去關心探望一二說不過去呢。
落井下石這樣的事,沈玥是牴觸的,不過這會兒清醒了,估計是難睡下了。
還是去探望下吧,免得說她失禮。
沈玥下了牀,兩個丫鬟麻溜的幫她收拾,還未收拾好,早飯已經送來了。
沈玥慢條斯理的吃了一碗粥,並兩個玲瓏蛋餃,便帶着半夏出了門,朝牡丹苑走去。
還未走到牡丹苑,就見到丫鬟快步領着一個揹着藥箱的大夫朝牡丹苑走去。
沈玥走的不快,進屋時正好聽大夫人問道,“我女兒怎麼樣了,爲什麼好端端的會上吐下瀉?”
大夫收了手,搖頭道,“四姑娘的病有些古怪,像是吃壞了東西,又像不是,昨兒四姑娘都吃什麼了?”
丫鬟就上前一步,回道,“姑娘應該不是吃壞了肚子,她昨晚吃剩的菜,奴婢幾個分吃了,並未有事。”
不是吃的有問題,那就是喝的了。
茶還擺在桌子上,並沒有倒掉。
大夫檢查過後,道,“沒有問題。”
大夫人眼神就凝了起來,問道,“我女兒是被人下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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