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鬥雞耍詐的事,怎麼能他一問,她就說了呢,如此信任他這個大哥,他很欣慰,怕沈玥藏不住話,他叮囑道,“給鬥雞喂藥,贏了煊親王世子的事,除了我,不要對外人提及,一個字也不要。”
沈玥心裡苦啊,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太晚了。
見沈玥不說話,也不點頭,沈琅之怕她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繼續道,“這不是小事,煊親王世子鬥雞輸給了你,也算是淪爲京都的笑柄了,要是知道你鬥雞耍了詐才贏的,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脾氣極差,是京都出了名的繞道走,睚眥必報,誰給他一丁點的不痛快,他能讓你全家不痛快,你離他越遠越好……。”
沈琅之正說的起勁,沈玥眼睛往上瞄,就看到房樑上某男青黑的臉色,冒火的眼睛。
她背脊一麻,見沈琅之還在細數某男的小心眼,她趕緊打斷他道,“大哥,你說的,我都知道呢。”
沈琅之到嘴邊的話,被突然打斷,臉都憋紅了,他看着沈玥,點頭道,“你知道就好,總之,煊親王世子是咱們沈家招惹不起的,既然退親了,以後也就不相干了,你也別擔心招惹了他,以後就嫁不出去了,等過一兩個月,這事自然而然就淡忘了,書院裡有不少世家少爺,也有才華出衆的寒門子弟,我會……。”
再一次,還不等他把話說完,沈玥又打斷他了,她跺着腳,把沈琅之拉了起來,道,“大哥,你快別說了,羞不羞人,你還急着回書院做功課呢,別在我這裡耽誤時間了,你快走吧。”
說着,一邊把沈琅之往外推。
她一臉紅暈,像是羞澀的,沈琅之見了好笑,想到沈玥連跟煊親王世子鬥雞都做的出來,這樣臉紅,他還真有些不適應。
不過,她都轟他了,而且時辰也的確不早了,他就順勢被推出門外了,道,“那我就回書院了。”
沈玥點頭如搗蒜,擺手轟沈琅之走。
沈琅之笑了笑,就轉身走了。
等他走遠了,沈玥這纔回頭。
結果一回頭,就見楚慕元站在身後,一臉陰沉,嚇了她一大跳,她拍着心口道,“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楚慕元看着沈玥,語氣不善道,“你倒是聰明,知道把人送走。”
再不送走,難保小跨院不被拆了,那沈家就真沒有她立錐之地了。
沈玥頭疼的厲害,怕楚慕元對沈琅之下手,她道,“我知道我大哥的話,你聽着不高興了,但不可否認,我大哥說的是實話吧,而且,你之前揍了我大哥一拳頭,還把他吊在城門上,還欺負我,我大哥能說你好話?我想你肯定知道我大哥要說你,所以你才留下聽聽,還說不揍我大哥的吧?”
最後一句話,沈玥咬字特別清晰。
楚慕元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把我身上的灰土拍乾淨。”
沈玥愣了一瞬,還以爲他要發怒呢,心底在琢磨怎麼應對,結果等來這麼一句,實在有些出人意料。
不過,他不說,她都沒發現他錦袍上有灰。
只要他不找大哥的麻煩,不就拍個灰嗎,太簡單了。
沈玥就幫楚慕元拍灰了,只是房樑上,丫鬟極少打掃,髒的厲害,一拍,灰土就亂飛,有些嗆人。
沈玥拍了兩下,楚慕元就黑着臉,縱身一躍,跳窗走了。
沈玥擡頭,對着房樑一陣感謝,要不是它停了灰,還不知道那廝什麼時候走呢。
楚慕元走了,沈玥就在屋子裡找丫鬟了,半夏和麥冬都在屏風後面,沈玥掐她們的人中,兩丫鬟就醒過來了。
半夏是知道煊親王世子來找過沈玥的,麥冬還不知道,沈玥就道,“方纔是煊親王世子點暈你們的,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不然下回他要滅口,我可救不了你們。”
兩丫鬟嚇的背脊發麻,連連點頭。
沈玥起了身,方纔和楚慕元周旋,腦袋繃的緊緊的,如今一鬆,只覺得疲憊的厲害。
她坐到小榻上歇着,沒一會兒,就倒小榻上,閉眼休憩了。
沈玥這一覺,睡的是天翻地覆,醒來時,外面晚霞絢麗。
見她醒了,紫蘇就走了過來,手裡拿着銀針道,“姑娘,這是你要的銀針,另外,還買了不少的糕點。”
她和茯苓兩個丫鬟出門,要是不多買些東西,會惹人起疑的。
其他東西,沈玥不關心。
她接了銀針,就直接打開了,挨個的看起來。
銀針比她預料的要差不少,首先是不夠齊全,其次是設計,不便於持針,不過也夠用了,回頭自己再畫了圖紙,請人重新打造一套。
把銀針裹好,沈玥握在手裡,心安了不少。
她想,她這一輩子,估計是離不開銀針了。
清晨,淡淡的薄霧散去,鳥兒站在枝頭歡叫。
明媚的春光透過窗柩照進屋來,添了幾縷溫暖。
沈玥沒有起牀,裹着暖和的被子,睜着一雙眼睛,看着枕頭旁六顆圓潤的東珠走神。
楚慕元要拿東珠餵養她,她沒有收,本以爲他帶走了,沒想到他居然把東珠丟在了她牀上,晚上紫蘇鋪牀時發現了。
而且,牀上只有五顆,最後一顆,半夏爬牀底下才找出來。
沈玥有多少家當,半夏和紫蘇比她更清楚,這東珠怎麼來的,兩丫鬟隱約猜到一點兒,誰讓煊親王世子今天來了呢,東珠珍貴,沒人會給她們家姑娘,就是不知道煊親王世子爲什麼會把東珠丟在姑娘牀上。
沈玥給了四個字回答,“有錢,任性。”
兩丫鬟端了銅盆進屋,就見一隻纖弱白皙的手伸出紗帳外,慵懶的聲音傳來,“把東珠和銀票放在一起。”
紫蘇把銅盆放下,趕緊去接了東珠,然後伺候沈玥起牀。
洗漱梳妝過後,沈玥就帶着半夏出了小跨院,朝正屋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沈瑤步伐款款的走過來,今兒的她穿了一身薔薇色花素綾的裙裳,裙襬上繡着蝴蝶,隨着走動,裙襬搖曳,栩栩如生。
尤其一連串銀鈴聲隨着腳步高低起伏,讓人不自主的尋聲望去,就看到她繡着珍珠的繡鞋,金絲銀線在陽光下,十分的耀眼。
沈琇和沈珂走在她身側,被她這盛裝打扮一襯,就黯然失色了。
幾人都朝着正堂走來,必然迎面碰上,在寧瑞院,當着一衆丫鬟婆子的面,沈瑤雖然極不情願,但估計禮數,還是先屈膝給沈玥行禮。
沈琇和沈珂也福了身子,沈玥回了她們一禮。
這樣瞧來,還真是姐妹和諧。
不過,沈瑤起了身,就看着沈玥笑了,“前兒煊親王世子也在城牆上掛了半天,我還以爲他昨天會送賠償來,沒想到竟然沒有,不知道今兒會不會送來?”
她聲音婉轉,帶了些期盼,只是眸底一抹幸災樂禍太明顯了。
她可不是真關心煊親王世子賠償沈玥,她只是有些不耐煩天天一起牀,就往寧瑞院跑,她喜歡的飯菜偏甜,可老夫人不喜歡吃甜的,小廚房做的飯菜,自然是先僅着老夫人了,她們這些小輩的愛好不重要,這幾天,她來寧瑞院吃早飯,只能說是吃飽了,不能說吃的很好。
可不來又不行,怕沈玥近水樓臺,哄的老夫人高興,到時候偷偷賞賜她什麼東西,她都不知道。
她可是盼着沈玥搬回沉香苑住,那她早上就不用來陪老夫人吃飯了。
沈玥知道她心中所想,不過她註定要失望了,煊親王世子答應她,等抓到那少年了再送賠償來,尤其他的小金庫還被人洗劫了,不抓到人,也沒錢賠她啊。
“但願今兒能送來,也好了了這樁事,”沈玥聲音輕柔道。
幾人一同往前走,魚貫而入進了屋。
來的巧,她們繞過屏風時,孫媽媽正好扶着老夫人出來,看見她們幾人,老夫人臉色就掛了笑了。
老夫人喜歡清靜,可一個人吃飯,着實無趣,有她們幾個小輩陪着,心情都好不少。
等老夫人坐下,沈玥幾個就上前福身請安。
她們膝蓋彎曲,老夫人就見到一個穿着青碧色裙裳的丫鬟走過來,她手裡拿着東西,像是封信。
“都起來吧,”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輕擡,笑道。
沈玥幾個就站直了身子,她們幾個到一旁坐下,沈玥則上前,挨着老夫人坐着了。
丫鬟從一側走,把信交給了孫媽媽。
孫媽媽接了,就對老夫人道,“老夫人,二太太送了信回來。”
老夫人斜了那信一眼,伸了手,孫媽媽就把信封撕開,把信拿出來遞給老夫人看。
老夫人看信的空檔,大夫人來了,和她一起進屋的還有四太太。
大夫人進來,看老夫人把信放下,她就問道,“二弟妹送信回來,說了什麼?”
府裡的事,沒什麼瞞的了大夫人的。
老夫人就道,“再過半個月就是滎陽侯的五十大壽了,二太太要帶着瑭哥兒還有三姑娘提前回京賀壽,二老爺要等交接任務完成了,才能回京,估計會稍後半個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