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溫馨流動。
寶貝見弟弟寶寶非常認同,人來瘋地跳下車凳,跑了一圈,微微揚起的小臉上,洋洋得意。
糰子不懂,聽見有狼,不自覺地往莫顏懷中縮了縮。
馬車上點燃了油燈,上面扣着一個鏤空的燈罩,照得車內亮堂。
“寶貝,過來到娘這邊坐。”
莫顏懷裡抱着糰子,招呼寶貝。自家兒子太能折騰,前面山路顛簸,如果車軲轆撞上石頭,寶貝肯定要摔跤的。
“到爹爹這裡來吧。”
万俟玉翎拍了拍身側的坐墊,聲音清朗,“當心打翻燭臺,那火燒到臉上,你就會變醜。”
和小娃說話,語言要直白,万俟玉翎神色怪異,很彆扭,但對寶貝的關心佔上風,說出口後,他自己眼裡不禁閃爍着笑花。
莫顏抿嘴偷笑,夫妻倆現在都是孩奴,誰也別笑話誰,若是讓皇叔大人的手下知曉他私下裡的另一面,定會驚得掉了下巴。
山路崎嶇,寶貝扶着小几,顫顫巍巍地走到車凳處,被万俟玉翎抱到身側,用在他身前綁了個小帶子。
小帶子是莫顏想出的安全帶,防止途中過度顛簸,將小娃們甩出去。
“變醜?”
寶貝摸了摸自己的小臉,擡起頭,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裡滿是疑惑。
“是啊,變醜了,就娶不到媳婦。”
莫顏打開小匣子,拈出幾顆醃漬好的果脯蜜餞,細心地餵了糰子,不忘記忽悠兩個小包子。
寶寶還不太明白什麼是媳婦,下意識地道,“香香……”
香香是洛荷的閨女,有段時間未見,小娃的忘性大,沒成想寶寶還記得。
莫顏有時候也會想,若是香香身子骨康健,做自己的兒媳也不錯,至少門當戶對,知根知底。
“寶寶,是想香香了嗎?”
莫顏話音未落,寶寶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皺着眉頭,像個思考的小老頭子。
“不想。”
寶寶不喜歡香香,和她玩不到一起去,動不動就哭鼻子找娘,積木都搭不好。
“娘,醜醜?”
寶貝年歲小,不懂得分辨美醜,但是從心裡覺得醜不是好聽的話。
“你這小子,你娘纔不醜!”
莫顏氣鼓鼓地起身,隔着小几彎下腰,捏了捏寶貝的小臉,佯裝怒道,“你忘記自己的話了?你娘是你見過最美麗的。”
“好了,顏顏,你也是爲夫見過最美的。”
万俟玉翎見一大一小擡槓,身心放鬆,忍不住輕笑一聲,似乎,甜言蜜語也沒有那麼難。
他眸中清澈,倒影的莫顏嬌嗔的身影,每字每句,都說得無比真誠。
“沒正經!”
莫顏跺跺腳,對着皇叔大人做個鬼臉,寶貝耍寶地回了一個。
有些話,明明知道是讚美和恭維,可還是想聽,或許是女子的虛榮心作怪。
月亮高高地升起,透過樹梢的空隙,灑下一層皎潔的光。樹林裡,瀰漫着淡如薄紗的霧氣。
林中寂靜,風把葉子吹得撲簌簌地,和着嗒嗒的馬蹄聲。
糰子身子弱,在莫顏的懷中睡得很沉,蒼白的小臉染上了紅暈,呼吸勻稱。
寶貝和寶寶一左一右地靠着万俟玉翎,呼呼大睡,兄弟倆步調一致,脣邊還有晶亮的口水。
“夫君,山野中有些涼了。”
農曆八月,入秋了,不如夏日悶熱。
車凳下另有玄機,伸展開,變成一張小牀,莫顏動手鋪好被褥,讓三個小的並排躺下,並給他們蓋上薄被。
夫妻二人簡單洗漱,依偎在另一側,說起李守備的家中事。
“我就是爲纖纖不值,嫁妝也沒拿出來。”
時間緊迫,要是在嫁妝上出現分歧,還要耽擱工夫,不如全部送給李家,正好斷個乾淨。
這點是莫顏代替衛家決定,衛知府和劉氏沒意見。
錢財乃身外之物,只要人能回來,比什麼都強。
“衛家人厚道,不然怕容不下纖纖。”
出嫁女回孃家,爹孃心疼,兄嫂也是容不下的。
衛家還沒分家,一大家子在一起過,上嘴脣還有碰下嘴脣的時候,難免有齟齬。
早年聽說衛子纖的大哥留在北地做生意,今年春才把鋪子開到瀘州,想必定是聽到謠言了。
世道艱難,對女子極其嚴苛,如若所託非人,基本註定了悲劇的命運。
慶幸的是,衛家不是寒門小戶,衣食無憂,衛子纖以後不必爲生計發愁。
“等派人抄家,衛家的嫁妝還回去。”
文官和蠻族勾結,沒有實權,最多送出點消息,而武將不同,手下有城防軍。
瀘州城防軍就有幾萬人之多,全部聽命於守備府,萬一發生叛亂,不能掀起大波浪,也足夠讓人頭疼。
莫顏深以爲然地點點頭,走的匆忙,忘了處理陳癩子,不過通過此事,再無人敢找醉仙樓的麻煩。
從瀘州到京都行程五日,順風順水,沒有任何阻隔,比一行人預期的還要快。
不知處於什麼原因,蠻族人並未選擇在途中下手,馮牡丹的師父很老實,悉心扮演下人的角色。
八月十三,太陽被雲層遮擋住,半遮半露的灑下幾絲晨光,一行人終於到達京都城外。
巍峨高聳的城門,穿着盔甲身挎大
城門,穿着盔甲身挎大刀的守城士兵,進進出出排隊,井然有序的百姓們,這一些,都讓莫顏感到無比的熟悉。
離開兩年多,她終於要回家了!
打開車窗,讓馬車內透氣,莫顏霸佔一個車窗口,躲在窗紗後面悄悄地觀看。
南平王回京,並未大張旗鼓,但是新任京兆尹大人張舉得到消息,親自帶隊到城門口處迎接。
“下官見過王爺,王妃。”
張舉帶頭下跪,被莫顏攙扶起來。
二人寒暄幾句,莫顏又問了張舉夫人的身體情況。
“託王妃的福。”
說起這個,張舉的激動之情難以言表,如果不是他的誠心打動了南平王妃,或許夫人的病還要拖下去,而他也走不到如今的高位。
車隊不好在城門口停留太久,在另一側,站着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
莫顏挑了挑眉,小聲地八卦道,“那幾個婆子是誰家的?提前得到了消息?”
心裡有個猜測呼之欲出,莫顏笑眯眯地站在原地看熱鬧。
“回王妃的話,那是葉相夫人派來的婆子。”
葉相夫人近日來差點把京都攪了個天翻地覆,聽聞葉相要娶平妻,氣得暈死過一次。
清醒過後,聽了身邊嬤嬤的話,買來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準備留着好好的“服侍”馮牡丹小姐。
“葉相夫人真是個風光霽月的人物。”
莫顏嘖嘖兩聲,交代張舉幾句,隨後上了馬車。
張舉愣在原地,麪皮狠狠地抽動兩下,心裡琢磨,王妃大才,損人都不帶髒字的。
隨行來的有大吳使節,万俟玉翎本打算安排在驛站,只是驛站的條件差一些。
“不若就安排在王府的客院吧。”
南平王府距宮門只有一條街,進宮方便,而且府上有親兵,士兵,防護嚴密,滴水不漏,一隻螞蟻都爬不進來。
大吳兩位皇子,身中劇毒,洛峰終於做出選擇,爲了於菲兒,命都不要了。
“暫時死不了。”
万俟玉翎很討厭私人領地有外人進入,即便是以後他和莫顏要搬到皇宮內院。
小几的棋盤上,白子已經對黑子成包圍之勢,黑子主動走一步,立刻陷入困境,被白子殺了個片甲不留。
隨後,斬斷羽翼的黑子如獲新生,身下的精銳力量更加勇猛。
莫顏看了一會兒,連連搖頭,有時候並不能仗着人多勢衆,烏合之衆只會拖後腿。
兵不在多,而在精。
難怪沒有戰事之時,万俟玉翎從未疏於練兵。
“葉相府靠近內城,不如由葉相招待。”
万俟玉翎落下最後一個黑子,反敗爲勝。他眸中帶着篤定的算計,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好。”
夫妻二人一拍即合,對於自家皇叔大人不遺餘力算計葉相這事,莫顏很配合。
她在心裡猜測,葉相到底哪兒又惹怒了万俟玉翎,最後想到,在大吳船上遭遇刺客那晚,葉相厚着臉皮上了救生的小船,佔用了莫顏的名額。
“王爺,王妃,這……恐怕下官會招待不週啊!”
葉相面露難色,馮牡丹妖嬈魅惑,是不錯,可她早已不是處子之身。
葉相作爲百官之首,娶個不潔的女子做平妻,說出去讓人怎麼看他?定會說他頭頂上綠油油。
家裡的母老虎還沒擺平,葉相就差下跪求饒了。
“葉相何必推辭?”
万俟玉翎下了馬車,不遠處就是南平王府。
門口是兩尊麒麟,金色的琉璃瓦在濃密的枝葉中若隱若現,多了一種神秘的味道。
“本王已派人提前知會過貴夫人。”
不理會葉相青白交加的面色,万俟玉翎轉身上了馬車,隊伍中間分成兩撥,剩下的馬車由護衛們帶路,駛向葉相府。
“這下,有熱鬧看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擺設還是離開時的模樣,王府的丫鬟婆子每日來打掃,紗帳,絲被,窗紗,每隔幾天換新。
窗戶被支起,露出天青色的窗紗,被流蘇高高地束起,下面擺放幾盆盛開的綠菊。
“寶貝,寶寶,咱們回家了。”
內室牀榻旁鋪着厚厚的絨毯,兩個小包子歡呼雀躍,對新環境一點不陌生。
小糰子站在原地,四處打量,眼神帶着好奇。
剛回府,莫顏派墨冰去孃家報信,她這邊要收拾打理,明日回門探親。
後日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也是封后大典,莫顏拍了拍臉頰,她到現在還不相信這是真的。
“王妃,王爺讓老奴給您送來朝服,您看看若是哪裡不合身,老奴好找人修改。”
馮管事恭敬地雙手舉着托盤,跪在門外。
墨粉接過托盤,莫顏點了點頭,轉身進門。
這是八月十五封后大典要穿的皇后朝服,以刺目的火紅爲主體,領口,袖口裙角用金線勾邊,前襟和腰擺處,繡着栩栩如生鳳凰,展翅欲飛。
論手工,美輪美奐,巧奪天工。
莫顏淨手之後,撫摸着朝服愛不釋手,激動得用手捂住胸口,她似乎能聽到心跳的聲音。
馮管事說,本來皇后的朝服比較老氣,万俟玉翎看過之後不滿意,畫了一張草圖,請繡工做精湛的繡娘幾十人聯合完成。
朝服是按照莫顏之前的
莫顏之前的尺寸,生產後,她的身材沒有特別的變化,只是胸部那裡有些緊。
莫顏身着皇后朝服,長及曳地,細腰以金色的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支百鳥朝鳳簪,更映得她芙蓉若面,談笑間,凜然生威。
對自己的裝束,莫顏很是滿意,人靠衣裝,佛靠金裝,說的一點沒錯。
換正式的穿着打扮,她多了一絲貴氣,頗有皇后的派頭。
万俟玉翎靠在廊柱上,眼神望着莫顏的反向,眸色深不見底,脣邊勾起一抹弧度。
他的娘子,穿上這身朝服,真的很美。
很快,他就會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而她也將成爲大越最尊貴的女子。
從莫顏的角度,沒有看到万俟玉翎,她轉了一圈兒,差點被裙角絆倒,再次怨念身後的設計,就好像多一條尾巴。
胸部緊緊地箍着,時間久了喘不過氣來,她紅着臉低頭,看着自己高高聳起的胸脯,很是不好意思地小聲囑咐墨冰幾句。
本不想改動,莫顏又擔心封后大典時間過於長,萬一她一口氣上不來暈過去,就要鬧大笑話了。
南平王府這邊井然有序,而葉相府上早已炸開鍋。
葉相代表大越招待大吳使節,自然不可怠慢。
葉相夫人雖滿心不情願,卻也明白現在不是耍橫的時候,她陰森森地給了葉相一個有賬不怕算的眼神。
馮牡丹心心念念想要算計莫顏,一路上找不到機會,她就按下心思,專心養病。
“你就是馮小姐?”
葉相夫人四十來歲,平時保養的再好,眼角多少有細紋,和十幾歲的女子不能比。
大戶人家的主母,要的就是沉穩,馮牡丹一個未出嫁的閨女,到底還是嫩了些。
“夫人。”
馮牡丹淡淡地點點頭,故作高冷狀,心裡卻轉了幾個彎兒來。
最差的一步就是給馮相這老頭子當平妻,她隱隱知道爹爹的打算,萬一將來爹爹做了大吳皇上,她就是公主,想要南平王也使得。
“馮小姐國色天香,不愧是大吳第一美人。”
沿途所發生細枝末節的事,早有下人稟告,葉相夫人得知自家老爺是被南平王妃算計了。
這口氣她咽不下去,便皮笑肉不笑地假意恭維。
馮牡丹謙虛兩句,眼中的得意之色,怎麼都遮掩不住。
“可惜,女子再美,不夠端莊,就帶着狐媚氣,還是南平王妃的容貌略勝一籌。”
葉相夫人譏諷地勾勾嘴角,轉身離開。
逞口舌之快無用,她不過是吐出心裡的濁氣,等馮牡丹進門,她必定要狠狠地磋磨一番。
如果不是這個騷蹄子想勾引南平王,自家老頭子怎麼會中計?
葉相夫人記仇,心裡憎恨南平王妃的算計,可對比起來,她更看不上故作冰清玉潔的馮牡丹。
老底都被揭了,馮牡丹到底有多厚的臉皮?
葉相夫人錯怪了馮牡丹,丫鬟吉祥隱瞞,那晚找穩婆驗身的事,無人告知,馮牡丹不知情。
南平王和王妃歸京的消息,在一日之內傳遍京都的大街小巷,百姓們好像有了主心骨一般,晚上加了兩個菜慶祝,比過年還豐盛。
呂氏聽說莫顏要等明日才上門,心急火燎,自家女兒有兩年時間沒見,估計相貌上沒有大變化,她聽莫家人說起寶貝和寶寶,迫不及待地想見兩個外孫。
“老爺,顏顏不上門,咱們就到南平王府去。”
呂氏說一不二,帶着給小包子們準備的小衣裳小鞋子和細軟的布料,派人裝車。
“不好吧,趕路風塵僕僕的。”
莫中臣早就想上門了,但他是岳父,端着架子,此刻聽呂氏一說,面露爲難之色。
“裝什麼裝,趕緊去換身衣裳,別嚇到我兩個外孫。”
呂氏嗔了莫中臣一眼,不想去王府,這會他就在書房了,到正院晃悠什麼?
呂氏把陳英和莫輕風從北地接回,陳英的孩兒留在莫家,她本人回到了陳國公府。
兩個人的情況特殊,陳英堅持爲爹爹守孝,還有一段日子才能出孝期。
親事耽擱下來,呂氏表示理解,她現在有孫子帶,對其餘的不放在心上。
陳英守孝,是她自己的孝心,呂氏更高看她一眼。
莫中臣洗漱後,換了一身湖藍色的衣袍,他和呂氏偷偷摸摸地坐上馬車,直奔南平王府的方向。
剛用過晚膳,莫顏帶着三個小包子在二層的觀景臺眺望,遠處京都的城牆上,每隔幾米就閃爍着火把,如一條長長的火蛇。
還是熟悉的景色,莫顏已經看了幾十次,可她還是如看不夠一般。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她早把京都當成了故土。
“爹孃來了?”
莫顏不驚訝,一琢磨,二老也不是爲了看她的。
“寶貝,寶寶,你們外祖父和外祖母來了,一會兒見到記得叫人,知道嗎?”
提前和兩個小的說好,一行人快步到前面的待客廳。
氣氛微冷,万俟玉翎坐在下垂手,沒有說話,莫中臣輕輕地咳嗽兩嗓子,見走進來一模一樣的小不點,眼睛一亮。
“你們誰是寶貝,我是你們的外祖父!”
莫中臣摸着鬍子,激動地站起身。
寶貝和寶寶退後兩步,躲在莫顏的身後。
顏的身後。
“顏顏,你又生了一個?”
呂氏眼睛尖,看到瘦弱的糰子,這小娃看着有些先天不足,也難怪女兒沒有寫信說明。
“娘,爺奶他們沒說嗎?”
莫顏翻了個白眼,她就是想生,也需要十月懷胎。
“那你從哪裡拐來的?”
呂氏還曉得衛家發生的事,只覺得這個小娃看着眼熟。
莫中臣打開手裡的紙包,裡面是幾粒松子糖,孫子最愛吃,想必用來哄騙外孫,一準兒沒錯。
“寶貝,寶寶,到外祖父這來,給你們糖吃。”
莫中臣一臉奸詐狡猾,大灰狼誘惑小白兔的表情,讓兩個包子心生警惕。
娘說過,外面尋常百姓人家有丟小娃的,牛牛就被拐賣過,還是孃親找回來的。
壞人通常用吃食誘惑,嘴饞的小娃就會上當,乖乖地跟着壞人走。
松子糖,很好吃,他們喜歡,娘卻不讓多吃。
寶寶看了一眼哥哥,兄弟倆躲在莫顏身後,沒有動作,小臉上有不符合年齡的糾結。
娘都說了是外祖父,總不會出錯吧?
兄弟倆對視一眼,寶貝拉住糰子的手,奶聲奶氣地道,“糰子哥哥,寶寶想吃松子糖!”
寶寶一聽把他賣了,用很是單純地眼神看了一眼哥哥寶貝。
糰子很喜歡兄弟倆,忍住害羞,鼓起勇氣走上前,拿走糖果,轉身給寶貝和寶寶。
兄弟倆躲在莫顏身後分糖果,不忘記給功臣糰子幾顆。
“寶貝和寶寶兩個機靈鬼啊,是咱們外孫絕對沒錯。”
莫中臣哈哈大笑,看着兩個小的,眼睛帶了幾分神采和回憶,“當年顏顏嘴饞,也是這麼騙她兩個哥哥的!”
莫顏囧了囧,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兩個小的心眼多着呢,她這個做孃的都要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