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擊破一條街道。
此時此刻,連傻子都知道大事不妙。三兩下,人們就跑得一乾二淨。膽大者,還留在遠處街角,觀看後續情況。話說在試練場的鎮子中,惹事的人不少,這麼牛叉的惹事者卻很少。
“你是誰?”
冰冷又充滿殺意的怒喝中,一位青裳佩劍的老者現身。
此老白鬚白髮,卻又神氣十足。聲音洪亮,不單不顯老態,反而一副精神奕奕的豪邁姿態。腰間佩劍如同大刀,刃寬且短。雙瞳如電,似能直射人心。
“爲何傷我灰鷹門下?”
老者落地後,站在葉揚身側十米外,沒有進攻的意思。
葉揚緩緩回頭,雙拳未放。
看到老者時,眼中微微有亮光。此老的實力堪比嶽鐵山,雙手模樣,更似精於武技。
“何人鬧事?”
葉揚還沒有回話,一羣壯漢便飛臨場中。看到老者與葉揚對峙,再看看葉揚身後的女子,衆人心中都明白了。其中爲首的鬍鬚大漢,走出五步,指着葉揚說道:“你是何人,爲何傷我灰鷹門人?此女子,是我灰鷹女奴吧,要是閣下的熟人,還請明言商議……”
“六衛長……”
其中一位較弱的漢子,中招後受傷不重。
看到來族人來援,連忙跑過來說事:“報告六衛長,是此人先尋事傷人。我們追趕逃奴時,他忽然跑出來對我們動手,根本連問話都沒有。小的們實力弱,都被打成重傷,求六衛長作主。”
輕傷漢子說完,連忙裝出幾分重傷模樣。
呻吟二句。
吐血三兩。
這種表演水平要拿個奧斯卡影帝,輕輕入手。
“閣下到底是什麼人,請報明身份。爲何無故傷我門人?今天要不給本衛長一個代表,”六衛長拉出長刀,罡氣暴發,八階罡氣的威勢盡現:“休怪本衛長手下無情。”
轟隆隆!
葉揚拳風一掃,雙眼緊盯寬劍老者,口中喃喃:“小角色的話真多。”
趕來救援的一羣大漢,通通被重傷爆飛。
地面上,留下深深坑洞。
見此情形,老者瞳也收縮。七八階的十名武者,被隨一拳轟敗,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眼前此人實力,絕對是先天至尊級的武者。而且,恐怕此子還有所保留。
老者緩緩抽劍,正欲開口。
忽然,又一羣強者降臨。
“二公子,三公子。”老者收回寬劍,微微行禮。
“桐叔,發生了什麼事?”來者以兩位年青的公子爲首。其中一位白衣如雪,面如冠玉,雙手微動向老者回禮。另一位體型較壯,皮膚如古銅,筋肉賁起,可惜一雙眼睛生有邪光,不似良善之輩。
“二公子三公子,小人……”
剛纔那位‘重傷倒地’的傷號,又爬了起來,快速解釋。
將葉揚的罪行,加重了十倍。
將自己的傷勢,也加重了一百倍,似乎不賞他一萬幾千兩黃金,隨時都會死掉一般。當然,言語間,他拼命阻止葉揚搶人,保衛灰鷹家財產的行動也沒有落下。這份功勞,還有意無意地加重了十倍,一副‘在二公子三公子英明領導下,纔有小人如此英勇獻身’的模樣。
葉揚則在觀察,這一行強者。
二公子和三公子,實力都似不弱,卻非最重要的角色。
一行七人中,最麻煩的大概是拿着酒壺的中年漢子。鬍子拉渣的中年醉漢,雙眼神光隱現,實力不在被稱爲‘桐叔’的寬劍老者之下。他身無長兵,一雙拳頭卻有碎金破巖之威。
第二個,是使寬劍的桐叔。
剛纔抽劍姿勢,已經表現出不凡氣概。
接下來,是使巨斧的赤膊大漢。雙刃巨斧的大小,遠遠超過普通盾牌的大小。看似破損殘缺,實則這是巨斧金屬的某種特效,看起來殘舊的模樣僅止表象。實則,也是吹毛斷髮的利器。
另外,兩名一模一樣相貌身型的瘦漢,亦然難纏。
這二人不用說,是雙生雙胞之人。
兩人拳套生光,腰間掛着金環,看來不止懂得拳功,兵器亦然不弱。
最後一人,矮小瘦削,身無二兩肉。
一雙青瞳兇眼,卻閃現狡詐光芒,如狼,似梟。背上掛着一對鐮刀,明顯不是走一般兵器路線的人物。這種人的實力往往不會太強,卻是最難應付的那種人。
“自斷一臂,免你一死。”
聽聞傷員的報告,三公子眼中有怒,對着葉揚喝道。
葉揚笑而不語。
似乎表示,這種腦殘的話我聽多了,卻沒有實現過一次。
三公子見葉揚不但沒有求饒,而且還笑得出來,不禁更怒,喝道:“不領情是嗎?那麼自斷雙臂,滾出黑沙平原,否則,見一次斷一肢。這個賤奴,一會送到舊窟中,讓賤民們任意玩弄,玩到斷氣爲止。”
葉揚仍然微笑,並無反應。
看着躍躍欲試的衆強者,似乎並不感眼前困境。
“三弟且慢動手。”二公子阻止暴怒的三公子,微笑說道:“凡事不能只聽一面之詞,還是問清楚好。”
“二哥,你要偏幫外人?”
三公子對兄長,似乎並不感冒,出言甚冷。
“呵呵,怎會。”二公子笑說:“灰鷹家身爲黑二沙鎮管理人,當然要有個規矩。是緣是禍,總要有個依據,怎麼可以不清不楚就胡亂動手,這讓外人怎麼看我們黑二沙鎮。”
哼!
三公子臉色更冷。
怒視自己的兄弟,說道:“二哥此言,是三弟辦事糊塗啦?”
二公子仍報以微笑。
看了葉揚一眼,緩緩說道:“當然不是,三弟見族人受傷,意欲出頭,二哥也歡喜得緊。但是現在不同了,灰鷹家是管理人,不能只靠打殺立足。在黑二沙鎮,我們是……統領人!”
最後一句,無疑在警告葉揚。
做事,要有分寸。
不能有點本事,就到處惹事生非。
“剛纔家僕所言,敢問閣下有何辨說?此女奴,莫不是閣下舊人?”二公子問得客氣,意思也很明顯。
假如此女是你的舊識,出手相救還能說得過去。有錢有實力,總有解決的辦法。如果不是舊識,對此女有興趣,也不妨先認了臉,接下來慢慢商談。爲一個女奴,不值得大動干戈。二公子很明顯的提示,大家都不是普通人物,能不動手最好不動手。
灰鷹家傷了人,自然不能輕了。
若有合適藉口作爲下臺階,這個‘誤會’還是能解開的。
“這人我不認識,”葉揚一口切斷所有退路,笑道:“動手打你們,純粹是看你們不順眼。”
此言一出。
連二公子的臉色都微紅。
“哈哈哈……”三公子罡氣暴發,笑道:“二哥,看來你的好意,送狗嘴裡了。大家先別動手,本公子要先揍死這王八蛋。敢到黑二沙鎮鬧事,本公子今天活撕了你。”
“小心……”
使寬劍的桐叔示警不及,三公子己然撲上。
狂拳直轟。
威力亦然達到先天一階之境,奇怪的是,這等拳力似乎更遜一些。如同狂撞亂撞的蠻牛,不像控制得非常精妙的拳招。葉揚曾聽聞‘直接習先天罡氣’的事情,心想此人恐怕就是走捷徑的武者吧。
重拳臨面,葉揚不閃不避。
舉掌相接。
嘭的一聲巨響之後,葉揚穩穩握住三公子的拳頭。
“糟……”
衆人救援不及,葉揚已然一拳命中三公子的胸膛。此時,他退飛的速度比撲上來更快,撞入街中地面上。滿身古銅色的三公子,亦然全身發黑,有如鐵鑄。
數息間,皮膚龜裂,罡氣外泄如噴泉。
“啊……”
痛呼中,轉眼倒地,戰力不再。
看到此狀貌,他不休養三四個月,或者服食靈丹妙藥,恐怕都站不起來。
“閣下好狠的手段。”
桐步上前一步,冷聲喝道。
葉揚微微有笑,說道:“怎麼會,我已經儘量手下留情啦。要不然,他都成肉渣了。”
二公子穩出兩步,罡力暴發,實力似更勝一籌:“閣下爲何與我灰鷹家爲難,總有個道理吧。要喜歡此女子,灰鷹家也不是送不出手。出手傷人,難道想取我灰鷹家而代之?”
說到底,二公子還是腦先拳後。
試探葉揚有沒有同謀,以及他心中的計算。
“沒什麼道理。”
葉揚臉上微笑依舊,雙拳生風:“我真不認識此女,更不是喜歡。至於爲不爲難嘛,這倒沒什麼說法。如果我說,剛纔我正領悟了某些東西,心情正好,結果你們的僕從跑出來煞風影,壞了我的心情。所以,我纔會動手揍人,你們信嗎?”
“你說呢?”
二公子眼現怒火,擺明不信葉揚的屁話。
武者領悟,常有異象發生。
方纔無波無動,天清氣明,分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葉揚的嘴角上彎,也不解釋。
沒錯,說真話的時候,往往是沒人相信的。越真實的說話,越沒有人相信:“所以呢,你們問這麼多幹嘛,開打就是。反正剩下你們七人都是先天階武者,我又正手癢。來來來,一塊上來玩玩吧。”
“狂妄!”
手拿酒壺的中年漢子,不知何時閃到葉揚的背後。
不出拳,不動腳,以背猛撞。
“小心啦!”中年醉漢動手之時,竟然還出言提醒。
葉揚被撞飛,巨斧迎了上來。以斧作盾,又讓葉揚扇飛到半空當中。與此同時,天空兩個一模一樣的身影出現,四拳炮落,將葉揚轟入向地面。
桐叔閃身交錯,於半空中划動幾劍。
葉揚落地,背後突現一個瘦削矮小的身影。鐮刀翻飛,帶走幾條碎衣布帶。
二公子意欲動手,卻猛然止步。
好象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六人輪翻攻擊……
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