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並不知道小刀劉是誰,然而就算知道小刀劉是誰也跟秦北沒什麼關係,看吳老那副愛不釋手的模樣,秦北忍不住道:“吳老,您覺得這枚玉觀音能值多少錢?”
“俗。談錢就俗了,這是藝術品懂不懂?雖然說這枚玉觀音是現代大師的作品,但小刀劉大師那也是特一級的全國大師好不好?這玉觀音更適合欣賞,觀摩,嘖嘖,這手感,這雕工……”吳老搖頭晃腦的說道。
這下那等着錢去交住院費的攤主急壞了,“吳老,這位朋友,咱們一碼歸一碼好不好?您看咱們這價格都商量好了,二百枚,六萬塊,您不能因爲吳老一句話就全不要了哇!我還等着這錢給孩子救命呢!要不您看這樣成不成,咱也別說六萬了,您給五萬,全拿走!”
吳老瞥了一眼攤主的玉片,旋即又把目光落在了玉觀音上面,感慨道:“天差地別,天差地別!小夥子,你看你這枚玉觀音,造型精美,手感圓潤,包漿完整,明亮誘人。您再看這些玉片,造型類同,毫無新意,品質極差,大部分玉片上都有腐蝕的痕跡,更別提包漿了,跟沒有一樣!”
攤主氣的直嘬牙花,然而五萬的價格已經是他最低的心理價位了,再低的話連孩子的住院費都不夠,就只能回家把房子賣了繳納住院費了。
穀苗苗在一邊笑道:“吳大師,其實我們就是幾個俗人,沒您這麼高雅,我們只是想問問,您覺得這枚玉觀音大概能到什麼價位?”
吳老恨恨的瞪了穀苗苗一眼,“這枚玉觀音落在你們手裡,簡直是暴殄天物!非得問價格的話,少了十五萬不能出手!如果你真打算賣,十五萬給我好了!”
秦北小小的吃了一驚,原來這枚小小的玩意居然這麼值錢,早知道那一袋子飾品啊名錶啊什麼的就不還給他們了,反正就當是被劫匪搶了也是一樣——
然而秦北只留下了一枚玉觀音和一枚玉佛,這還真不是秦北刻意挑選的,只是順手,順手而已。
“十五萬!”秦北點了點頭,從吳老手裡把玉觀音取了回來,對那攤主道:“你聽到了?吳專家準備花十五萬買這塊玉觀音。”
攤主哭喪着臉:“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您就行行好,把這些玉片全都收了吧,我真是指望着這些錢給孩子交住院費啊!”一邊說着,哆哆嗦嗦的從懷裡掏了一沓住院證明出來,在秦北面前晃了晃。
“哦……是這樣的,我身上帶着的現金不夠,我用這塊玉觀音換你這些玉片你看怎麼樣?如果你願意,可以把這玉觀音轉手賣給吳老對不對?這樣您孩子的住院費肯定就夠了。”秦北笑嘻嘻的商量說道。
“什,什麼?!”攤主大吃一驚,道:“您願意用這枚價值十五萬的玉觀音,換我這五萬塊的玉片?!您您不會說笑吧?!”
吳老也被秦北這舉動嚇了一跳,“年輕人,你可想清楚了,他這些玉片,其實連五萬都不值!你這擺明了是賠本生意啊,十五萬換五萬,是你瘋了還是我聽錯了?!”
秦北笑道:“我沒瘋,你也沒有聽錯。換不換?換的話現在就給我裝起來。”
“換,換!當然換!”攤主喜不自勝,轉手就能賣十五萬的東西,不換纔是傻子!最關鍵的是吳老別看嘴上說的損,但這條街上還是相當有名氣的,他說值十五萬,那就一定會比十五萬略高,絕對不會低於這個數字!
攤主覺得自己遇上了這輩子最大的好人,一邊收拾那些玉片,眼淚嘩嘩的就流了下來。
莫大撐開蛇皮袋子,道:“都裝裡面吧。”
吳老恨恨的道:“牛嚼牡丹!牛嚼牡丹!沒見過你們這種買玉石論斤稱的!俗,俗不可耐!”
然而擋不住秦北樂意,攤主更樂意啊。
攤主一把一把的捧着那些玉片裝進莫大撐開的蛇皮袋裡面,無意間瞟了一眼,卻發現蛇皮袋裡面居然大疊大疊的全都是百元大鈔,粗略數數,至少也得大幾十萬的樣子,當下心中更是震撼,原來這位客人不是沒有帶現金,而是故意轉讓一枚玉觀音,讓自己有錢去給孩子交住院費啊!
穀苗苗在一邊笑着點頭,她也覺得秦北這事兒辦的地道。
吳老在一邊氣的直跺腳,“十五萬,現在就跟我去銀行轉賬!玉觀音給我!放在你們這些俗人手裡,簡直是暴殄天物!就沒見過買玉石論斤買的!”
然而似乎是故意跟吳老作對似的,不遠處一個攤位上,一個攤主喊道:“緬甸老坑,跳樓價全賭一百塊一斤了啊!半賭開窗,五百塊一斤!多窗兩千塊一斤!有要的趕緊啊!”
秦北等人不由笑了起來,秦北道:“吳老,您聽,還真有論斤賣的,可不止我一個啊。”
吳老氣的恨不得把那賭石的攤子砸了,然而他不敢,原因是賠不起……
“那是賭石的,能一樣嗎?再說了,賭石的那也都不是玩玉玩翡翠的人,都是些投機商人,根本不是正宗的愛玉之人!他們就是爲了錢,爲了錢!俗不可耐!”
秦北很有興趣的問道:“賭石是什麼玩意?”
吳老瞪圓了眼睛:“你練賭石都不懂?就是從出玉石翡翠的老坑裡,挖出來的大石頭塊,裡面究竟有沒有玉,誰也不敢肯定,全都憑藉經驗和運氣,買好了一夜暴富,買差了鉅富也能一夜淪爲乞丐!”
“唔……居然還有這種事?”秦北終於暴露了他毫無見識的一面。
莫大閃到一邊,別說你認識我,丟不起這個人。
然而莫大看到穀苗苗也是饒有興致的聽着吳老的解說,顯然對賭石也是聞所未聞。
一對土包子!怪不得一個是師叔一個是師叔母呢。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大概說的就是他們倆吧?
莫大還真是猜對了。這兩位童年乃至少年時代,還真都是在深山老林裡度過的。
只不過不是在一座山上罷了。
說話間二百多塊玉片已經全部撞進了蛇皮袋子裡面,秦北把那枚玉觀音交到攤主手裡,錢貨兩清,剩下一枚玉佛貼身收好,萬一有機會再換他二百多塊玉片呢。
秦北本來想過去見識一下賭石究竟是怎麼回事的,然而現在時間有點緊,只好下次再過來了。時間已經臨近中午,秦北決定還是先去吃點東西,如果還有時間的話,就嘗試一下弄一次引靈陣,咱現在也是不差玉的人了,弄一次引靈陣才消耗七片,秦北現在手裡有二百多片,大概夠三十多次引靈陣的。
而三十多次引靈陣,秦北覺得如果這樣還不能讓自己的“太白凝氣經”從第二重境界突破到第三重境界的話,那簡直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三人從玉石街出來,隨便找了個乾淨整潔的小飯館吃了點東西,剛吃了個七八成飽的樣子,穀苗苗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喂?”穀苗苗接通了電話。
“帶上錢,一百萬一分不能少,到礦山公園西門,見錢換人!”電話那邊傳來陰測測的聲音說道。
穀苗苗追問道:“我姐姐的男朋友李子航是不是也在你們手裡?!”
劫匪道:“嘎嘎嘎,沒關係,一百萬是換阿莎的價格,至於李子航,換了阿莎之後我們白送!”
“我需要證實我姐姐還平安無事!”穀苗苗道。
電話裡響起沙沙的聲音,很快傳來一個女聲:“苗苗救我!他們把我捆起來了,黑咕隆咚的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嗚嗚嗚……”
“姐,他們沒有欺負你吧?”
“還好,他們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身上還帶着一些蠱毒呢,可惜沒有機會使用……”
電話忽然就中斷了,十幾秒後那個男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帶上錢,二十分鐘後礦山公園西門,別想着報警,一旦被我們發現有警察出現,你這輩子就別想在見到你姐姐了!”
“好,我答應你,我不會報警的。”穀苗苗沉聲說道。
三人匆匆結賬,打車趕往礦山公園。礦山公園距離玉石一條街距離並不近,不堵車的話至少也得十幾分鐘的車程。
“孔局,監聽到了!他們約定在礦山公園見面!”一個警員對孔棟彙報說道。
河西分局副局長孔棟,捏着鼻子想了想,道:“讓姜白過來,我們兩個過去一趟!”
警員道:“人手少了恐怕不夠用吧?還是多配幾個人比較妥當!”
孔棟沉吟道:“不,就我們兩個,秦先生那邊並不希望我們過多參與,我和姜白過去之後見機行事便可,人太多了的話,恐怕會打草驚蛇。留兩個人繼續監聽他們的電話,如果可能的話,儘量鎖定劫匪的具體地址,隨時向我彙報!”
“好。”警員說道,很快姜白被喊了過來,孔棟換上常服,帶上姜白,開着一輛民用牌照的五菱宏光,直奔礦山公園西門而去。
車上,姜白道:“孔局,我覺得您還是對那個叫秦北的太客氣了,這種事我們警方有強行介入的權利,他憑什麼不讓我們管啊,他管得着嗎?”
孔棟苦笑一聲,沒有說話。姜白呀姜白,你還是圖樣啊,你根本就不知道秦北以及秦北率領的三人組,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
孔棟甚至覺得,就算把全部的警力都派到礦山公園,大概也不如這三人組的組合。
很快,便到了礦山公園。兩分鐘後,孔棟看到秦北從一輛計程車上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