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不可能!我們除了醫院方面提供的流食,就沒有給孩子吃過別的東西!她怎麼會平白無故的中毒了呢!”
患者的父親,急切的說道。
“不像是食物中毒,而是某種藥物引起的。”秦北想了想說道:“把患者的口服藥給我拿來看看。”
顧傾城道:“患者的醫囑裡面就沒有開具口服藥物,你看患者這情況,像是能服用口服藥的狀態嗎?!”
秦北道:“不要懷疑我的專業。就像我從沒有對你在腦外的專業進行過任何質疑一樣,患者肯定服用過某種遏制大腦功能的藥物,找來我看!”
顧傾城氣的臉都紅了:“說沒有就是沒有!你還不相信我了是怎麼的!不信你去看病歷記錄,你問問病人家屬,我什麼時候開過口服藥了!”
秦北訝然道:“別激動啊,我沒有說一定是你給開具的口服藥啊,也許是患者家屬私自給服用的呢!”
患者的父親聞言連連擺手:“沒有!絕對沒有!我們怎麼可能隨便給孩子吃藥呢?當然都是聽醫生的!”
卻在這時,患者的母親,囁喏着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秦北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患者的父親明顯也看出來了:“不是吧?你真的給咱家閨女服用過什麼別的藥物了?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別亂吃藥,別亂吃藥,一切都聽醫生的,你怎麼就不聽呢!”
患者的母親哽咽道:“我也沒有給咱家閨女吃藥啊,吃的是一種***!喏,就在這兒呢!”
患者的母親在一個大包裡掏摸了一番,摸出一個長方體的盒子出來,拽出來一看,是一盒十瓶裝的某種口服液,秦北留意了一下,上面寫着“補腎健腦口服液”,還寫着花體小字的廣告語:熬夜加班來一支,睡眠不足來一支,用腦過度來一支!
秦北抓過盒子,打開來取出一支撬開瓶蓋,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然後臉色一變道:“這裡面含有硃砂。”
硃砂又叫做丹砂,乃是中醫藥物分類裡面屬於“有大毒”的一種!
華夏國的老祖宗們用硃砂做顏料,經久不退。
又用硃砂進行煉丹,吃死了不少帝皇——
是的,硃砂的化學名便是硫化汞,雖說和液態汞也就是水銀有些差別,但終究還是一種本身就含有一定毒性的中藥材。
作爲中藥材,硃砂的主要作用是安神定志,控制驚厥。
但很明顯,硃砂是不應該出現在一種***裡面的。
這種補腎健腦口服液號稱可以調理睡眠不足,以及用藥過度,基本上都是憑藉着硃砂這種安神定志的功效來達到的!
“有毒?這個我真不知道啊!”患者的母親哭着說道:“我閨女住院費不夠了,我打車回家準備取錢來着,那計程車司機見我狀態不對勁兒,跟我聊天,我就把閨女的情況跟他說了說,他告訴我有個誠仁堂大藥房裡面藥品齊全,價格還不高,我就過去看了看,店員就給我推薦了這個口服液,說這是***,能促進恢復,而且還沒有任何毒副作用……”
“店員的話你也信?!現在這藥店開的就跟超市似的,店員的作用就是忽悠你把錢花了,他纔不管你對症不對症,有毒沒有毒呢!”患者的父親氣急敗壞的說道,把自己的老婆呵斥了一頓,又對秦北說道:“醫生,醫生,您既然診斷出我閨女是這種情況來了,你能不能幫忙救治一下啊!”
患者的父親這也是病急亂投醫了,完全不去計較秦北從窗戶裡爬進來的事實了。
要知道在醫院裡已經接受過了全身檢查,都說沒有毛病,但閨女就是一直昏迷不醒的樣子,可是把老兩口急壞了。
現在這個醫生吧,雖說有些來路不正,乃是從窗子裡面爬進來的,但擱不住人家手段高明啊,僅僅是一搭手腕,便知道自家女兒肯定是沒有聽醫生的吃了什麼不應該吃的藥物,這本事就跟自家看見的一樣,比那些號稱功能齊全的檢查設備什麼的要強得多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但是……”秦北有些不知道怎麼說纔好了。
“您說吧,只要能救治我的女兒,您說了算,在醫院裡,我們就都得聽醫生的不是嗎!”患者的父親拍着胸脯說道。
秦北稍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由於這個患者是昨天晚上服用的那種帶毒的***了,現在毒素已經遍佈全身,單純的用藥方面已經恐怕很難徹底清除毒素了,而且這毒素停留的時間越長,對患者的身體造成的不良影響就越大——”
“如果您能治,就麻煩您給我們閨女治療,用什麼方式都無所謂,花多少錢都無所謂,關鍵是能把孩子治好,嗚嗚嗚,我這可憐的孩子啊,剛剛考上大學,還是京華市文科第一名呢…… 你可不能就這麼睡過去啊,都是媽媽不好,媽媽不應該隨便給你買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吃——”
女人說着就準備把那盒***摔地上砸了。
男人一探手,把***抄了起來,“這個不能丟,我的去找那家藥店要個說法!他們這是草菅人命!見利忘義之徒!”
“現在還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嗎!”女人也火了:“先說救命要緊!”
“對對對,先說救命要緊!”顧傾城連忙說道,轉臉又對秦北道:“究竟有什麼不方便的,你直接說不就結了?吞吞吐吐的,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秦北狠了狠心道:“治療需要把患者全部扒光,一點衣服也不能穿!”
“……”
顧傾城和那患者家屬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的撲哧笑了起來。
患者家屬也是好一陣的哭笑不得。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秦北驚訝的說道。
顧傾城道:“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很難辦到呢,原來就是這樣啊。”
患者的父親道:“醫生,我們不是那種老古板的家庭,治療方面,您是醫生,您說了算,不就是脫衣服嗎?和孩子的性命相比,脫個衣服有什麼了不起的!”
患者的母親也破涕爲笑:“如果脫了衣服就能讓孩子清醒過來,那您就給她脫吧!”
秦北:“……”
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
還是秦北遇上了一對馬大哈的父母?
按照一般電視劇或者小說裡面的情節,父母不是應該堅決反對,把秦北當成一個色中魔鬼來對待嗎?!
然而他們就這麼答應了!
他們答應了!
既然他們都答應了,秦北的治療,其實還是相當簡單的。
顧傾城作爲秦北的助手,協助秦北把患者的衣服脫掉了。
有個問題問得好,如果你是一個女人,在澡堂洗澡,忽然闖進來一個男人,你應該先捂住哪裡?
正確答案是捂臉。
反正都不認識,也沒有下次見面的機會,把臉一捂,誰知道你是誰啊!
患者也是這幅模樣。
臉上包裹着的跟個木乃伊似的的紗布,看不見長得什麼模樣。
但身材還是不錯的,該凹的地方凹,該凸的地方比別人更凸……
秦北晃晃腦袋,把這些齷齪的心思泡在腦後。
顧傾城沒好氣兒的白了他一眼,道:“有火氣先憋着,等會治療完了我幫你瀉火。”
秦北登時眼前一亮,嘿嘿,這難道就叫做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秦北的七情針法,和離開京華市之前已經是不可同日而語,再加上催動七情針法所消耗的太白凝氣經,秦北也有了一定程度的突破,綜合起來,治療的時間縮短了,治療的效果增加了!
秦北捏着銀針,紮在患者腎經的七個穴位上面。
腎臟不但能夠協助肝臟擁有排毒的功能,關鍵是中醫有云,腎主骨生髓,腎氣不足,則髓海失養。
這個髓海,按照現在的醫學理論,就是人的大腦部位。
大腦受損,調理腎脈是必須要有的。
時間不長,秦北就把七枚銀針,全部扎進了患者的穴位裡面。
此時此刻,在秦北面前,只有穴位,只有病情。至於什麼一個果體的女人這類的,秦北直接選擇了無視。
銀針扎完,患者忽然身體劇烈的抖動起來。
一抽一抽的,跟抽風似的, 可把顧傾城嚇了一跳,“阿北,你快看啊,這是什麼情況?”
秦北無所謂的道:“沒事,這是刺激她的大腦,這是有了反應的表現,正常,按住她,別讓她瞎折騰,一會兒出一身大汗,馬上就好了。”
“就這麼簡單!”顧傾城開始後悔,爲什麼當初固執己見一定要去學習西醫了,早知道中醫的神奇能到這種程度,還不如在家跟着顧雲川學習中醫呢!
“當然就是這麼簡單!把毒素排出來,患者當然就能夠清醒過來了啊!”秦北理所當然的說道,果然,秦北話音剛落,患者的身體上面,便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最重要的是,大部分汗珠都是血紅血紅的,就跟那傳說中的汗血寶馬,出的汗水都是血紅色的一樣!
“這……也正常嗎?”顧傾城從沒有見過出汗能是這種顏色的,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正常,這是殘存在體內的硃砂之毒素,排出來之後患者就沒事了。”秦北捻動了一下銀針,隨即把銀針拔了出來。
而後,把患者的家屬喊進了病房,囑咐他們給患者擦拭一下身子,特別叮囑要用乾毛巾,千萬不能沾水。
患者的父母大喜過望,問道:“孩子這就沒事了?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秦北還沒有說話,那邊已經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媽……我渴!”
患者的父母大喜,甩開秦北,衝進了病房裡面。
一家人抱頭痛哭。
顧傾城趁機退了出來,又成功的救治了一個病人,顧傾城心中也是很高興的樣子。
拍了站在門口的秦北的肩膀一下,顧傾城嘴角帶着某種笑容說道:“走,去我辦公室。”
這是要瀉火去嗎?
秦北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