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晚上七八點鐘,天色早就黑了下來,深秋的天氣開始變冷,路上行人車輛稀少,很多店面都已經關門休息。
昏暗的路燈散發着微弱的燈光,冷風過後枯黃的樹葉紛紛飄落,讓人不自覺的感覺落寞淒涼。
夜總會外停着兩輛警-燈閃爍的警-車,因爲接到是夜總會有人打架鬧事,往往都是羣架,所以刻意來了一輛大面包警-車……
十幾分鍾後,張陽,鍾寧寧,熊哥及一幫手下便被帶到了警-局,分別關了起來。
熊哥跟手下已經被打的慘不忍睹,不過沒人會替他們找醫生,倒是長毛享受了特殊待遇,直接被警-車送進了醫院。
據說他已經神情恍惚,胡言亂語,甚至大小便失禁,那股惡臭味連警-察都不敢靠近……
“說吧!叫什麼名字?”
審訊室內,一盞亮的刺眼的檯燈照的人幾乎睜不開眼睛,王坤大聲的問道。
本來審訊不該他這個大隊長來做,不過看到張陽一個人,居然能夠將熊哥這樣狠辣的角色及一幫手下收拾成這樣,不免感到好奇。
他開始以爲是黑吃黑,爲了搶地盤才發生了爭鬥……
“張陽。”張陽隨口回答。
這次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局子,在北都時就曾經被抓進去過,不過所謂清者自清,所以並不覺得沒面子難堪。
“年齡,家庭住址,所從事的職業……”王坤一連串的詢問。
“18歲,無業,丹霞山人。”張陽如實回答。
自己雖然只是休學,卻也沒在學校呆幾天,爲了不給東海醫科大學抹黑,無業遊民更適合一些。
如果說是醫生更不合適,自己根本就沒有上班的醫院……
“年紀輕輕不學好,出入這種烏七八糟的地方!”王坤爲他感到一絲惋惜。
畢竟現在的華夏,被一部電影古惑仔帶壞了多少年輕人?總覺得紋身叼着菸捲,拿着棍子砍刀打打殺殺便可以出人頭地。
卻不知道真正的老大,哪個不都是文質彬彬,帶着眼鏡西裝筆挺,甚至是一些公司的老總及各種代表頭銜。
打打殺殺的,永遠都是底層的小混混,荒廢了青春,後悔都來不及。
無疑他把張陽也當成了這種年輕人,停頓了片刻後搖了搖頭繼續問道:“老實交代,爲什麼打人?”
“警-察同志,是他們打我,我只是自衛而已。”張陽裝出一副無辜的神情開口道。
“自衛?夜總會裡那麼多人,他們爲什麼偏偏要打你?”王坤開口問道。
砰砰砰……
一陣敲門聲響起,沒等王坤回答,一個穿着警-服的人員走了進來,俯在他耳邊輕聲道:“趙局長電話找你。”
“這麼晚了,趙局長找我有什麼事?”王坤一臉的疑惑,站起身來的同時隨口問道。
“還不是爲了那個女孩,不知道是什麼關係?”
進來的警-察看了張陽一眼,壓低了聲音繼續道:“每次都由趙局長親自出面,幸虧女孩沒有什麼犯過什麼事,否則的話我們還真不好辦。”
張陽知道,他口中所說的女孩,肯定便是鍾寧寧無疑,否則的話這麼晚,誰又有這麼大的能量,讓一個警-察局長出面撈人呢?
從進來警-察的話語中能聽得出來,他們對這個丫頭並不陌生,這次進來後趙局長很快便知道,肯定是有人電話通知了他。
而鍾寧寧沒犯過什麼事,這句話讓張陽心裡踏實了許多。
畢竟在一個夜總會中,所謂的沒犯過事,自然就是出賣身體與尊嚴或者吸毒販毒之類……
“這次她又被抓進來了嗎?”王坤眉頭皺起開口問道。
剛纔進入夜總會後,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張陽身上,所以並沒有留意鍾寧寧。
過去掃黃打非中,她打扮的花枝招展,濃妝豔抹每次都被當做小姐抓回來,卻又沒有任何賣身的證據,又有局長擔保,所以只能放了她。
當然所謂的賣身證據,肯定是套套之類的物證……
這次居然連打架鬥毆也牽扯上了她,幸虧沒出什麼大事,否則的話就算有領導的電話,也不能輕易放人。
“嗯,她是主動跟着來的。”警-察回答道。
“主動跟着來?”王坤哭笑不得。
絕大多數女孩都儘量的躲着警-察局走,就怕周圍的人會議論,一個女孩子,就算自己沒犯事,也有可能被別人誤會被別人怎麼着了。
而這女孩居然主動跟着往警-察局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關係所以纔有恃無恐……
“當時也需要有人作證,所以就讓她一同來警-局。”
新來的警-察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解釋道:“誰知道這前腳剛進來,後腳趙局長就打來了電話……”
“這裡交給你,我去看看。”王坤不等他說完,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審問室。
……
剛進來的警-察二十多歲,一身警-服雖然十分精神,臉上卻還帶着文縐縐的學生氣,一看就是參加工作不長時間。
他坐下來後,翻看了一下剛纔王坤的詢問筆錄,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張陽。
目光中帶着一絲鄙夷與傲慢開口道:“繼續交代,夜總會那麼多人,爲什麼對方單單找你的麻煩?”
出入夜總會的有幾個正經人?還不都是一些社會混混或者無聊的二代們?所以用這種眼神看張陽也就可以理解。
“因爲他們往一個女孩子的酒中下藥,被我發現後便惱羞成怒。”
如果說剛纔王坤的審問,張陽還能老老實實的回答,畢竟雖然是審問,但他的語氣跟態度更多的是一種詢問,或者是想了解事情的經過。
而現在年輕人的態度,則完全是把他當成犯人一樣了,這點讓張陽對他沒有任何一絲好感。
不過反感歸反感,他還是實話實說……
“哈哈!這麼說你還是見義勇爲了?”
年輕警-察突然笑了起來,那神情就好像他的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着繼續道:“你這臉皮還真厚,真能爲自己臉上貼金啊!按你的說法,我們是不是該送你一面見義勇爲的錦旗,然後開車把你送回去,呼籲全社會的年輕人都向你學習?”
“那倒不必。”
張陽聽出他話語中濃濃的諷刺味道,心裡雖不滿卻並不惱火。
笑着繼續道:“見義勇爲是所有好市民都應該盡的責任與義務,沒必要這麼隆重的表揚我,只要別婆婆媽媽的說這麼多廢話,趕緊放我回去就行。”
砰!
年輕警-察一巴掌拍在桌上,臉色漲的通紅,渾身都顫抖起來,可見內心的憤怒。
這也難怪他發火,任何人被抓進了警-察局都會腿肚子發軟,儘量的低三下四討好,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而張陽卻理直氣壯,甚至話語中還責備調侃自己……
“快點交代,爲什麼在夜總會裡打架鬥毆?那些人是不是你打傷的?”
“剛纔我就說了,不過看你剛進來,對情況還不是很瞭解,所以不介意再說一遍。”
張陽坐在小板凳上,眯着眼睛笑着繼續道:“我看到有人往一個女孩的酒裡下迷藥,所以進行制止,結果對方惱羞成怒,我是自衛才失手把他們打傷的。”
他說完後側頭看了一眼窗外,只見王坤與鍾寧寧已經到了警-察局的院子裡。
王坤正在不停的跟這丫頭說些什麼。
張陽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苦心婆說的給她上政治課而已……
而在他們的不遠處,一輛四個圈轎車旁邊站着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應該是鍾明的司機或者親信之類來接鍾寧寧。
畢竟這樣的事情他肯定不敢親自前來,甚至不敢讓一般的下屬或者朋友來接……
“你說他們往女孩酒中下迷藥,有證據嗎?是給哪個女孩下迷藥?”年輕警-察吃了一驚開口問道。
打架鬥毆在華夏來說,只要出不了人命,打不成殘疾,這罪名便可大可小。
往大里說可以讓你坐上幾年牢,往小裡說只要交點銀子便立馬可以放出來,至於裡邊的差別,地球人都知道。
但是往女孩的酒杯裡放迷藥,罪名可就不一樣了,鬧不好還是一個慣犯。
如果能抓住的話或許能牽出一系列案件,那可是大功一件,所以年輕警-察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就你們剛放走的那個。”張陽用手指了指窗外的鐘寧寧開口道。
……
王坤將鍾寧寧送到警-局的大院,他也是沒辦法,局長親自交代馬上放人,不用看接她的人,就看那輛嶄新的四個圈轎車,就知道她不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
估計又是什麼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天天閒的蛋疼纔打扮成小姐的模樣到處瘋……
何況這次的出警-是因爲打架鬥毆,不是什麼重大的案件,打人的跟被抓的都在警-局裡,事情總能弄個水落石出。
“警-察同志,打架鬥毆的話要關多長時間?”鍾寧寧馬上就要走到四個圈時,突然停住了腳步,開口問道。
“這個要看具體情況。”
王坤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女孩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停頓片刻後解釋道:“要看具體打架鬥毆的原因以及被打者的傷勢鑑定結果,如果被打者傷勢較輕,又原諒了打人者的話,只要批評教育就可以放人,但是如果被打者傷勢過重甚至致殘的話,打人者就要承擔刑事責任被關押甚至是被起訴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