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捂着火辣辣的臉,斜視着鬱芬芳:“你……”
爲什麼要打柳林,是怪他趁人之危還是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昨夜,她是醉了,大醉,可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有人在對她動手腳,她是因爲醉酒沒有反抗能力,還是根本就沒有反抗意識,抑或是根本沒想過反抗,她也無法確定。她穿上衣服,氣呼呼的匆匆離開了。
辛貴福要回鄉下,嶽凌峰給辛貴福買了些吃的,開車來到旅店送辛貴福去車站。父女倆半年見一次面,相聚短暫的幾天又要分離,嶽凌峰把東西遞給辛穎,勸辛貴福道:“大叔,着什麼急走啊!你就多住幾天,讓你女兒多高興幾天。”
最初,辛貴福誤以爲嶽凌峰是他未來的女婿,讓他白欣喜一場,但他還是挺喜歡嶽凌峰,不只帥氣,而且豁達大氣,男子漢氣場十足。他笑了笑說:“你看看,你又接站,又送站,夠麻煩你了,還買東西。不了,家裡又是雞又是豬的,老讓別人看管着也不是個事。小嶽呀,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到鄉下去,在我那裡住上些日子,嘿!鄉下空氣好,風景也好,一出門就能看到滿山的果樹,到了果子成熟的季節,紅綠相互映襯,好看着哩。”
“有時間我一定去你的果園吃個夠,到時候,你老可別心疼。”
“嗨!看你說的,你能吃幾個呀,蘋果成噸的摘。”
“只有蘋果嗎?”嶽凌峰問道。
“這你可問着了,去年我承包了塊乾旱沒人要的山坡地,種上了桃樹。桃樹喜旱。桃三杏四梨五年,我敢保證,我種的桃樹明年準能結果。你是不知道啊,我種的可是天宮雪桃,是天上的王母娘娘,吃完蟠桃一不小心把桃核扔到了凡間,這纔有了天宮雪桃。這種桃不好伺弄,也是,天上的東西到了凡間哪那麼好伺弄啊。我相信我能伺弄好。明年夏天你去了,保你吃上咬一口,滿嘴香甜的天宮雪桃。”
坐在旁邊的辛穎嗔了父親一眼:“爸,你的天宮雪桃還沒結果呢,等結了果你再說也不遲。”
辛貴福瞪了女兒一眼,心想,信不着你爸爸的本事啊!
嶽凌峰想,這是個待人熱情的老人。
“爸,到時間了,走吧。”辛穎提醒道。
出了旅店,上了車,嶽凌峰開車來到客運站。
客車憶停在候車室門口。
辛貴福看看站在面前的女兒,看看站在女兒身邊的嶽凌峰,女兒已經二十七歲了,還孤伶伶一個人在城裡,連個伴也沒有,站在女兒身旁的只是同事,他涌出了眼淚。
看到辛貴流淌的眼淚,嶽凌峰心裡一酸,趕忙走開了,好讓他們父女說說心裡話。
辛穎也簌簌淚落:“爸,你幹麼呀,咱們離這麼近,哪天又見面了。”她並沒理解老爸的心思。
“孩子,有合適的就找一個,你有了家,老爸也就放心了。”辛貴福抹着眼淚說。
“爸,我的事你不用着急,我會處理好的。”
“好好好,老爸信你。”
客車開了。
望着遠去的客車,辛穎淚水又淌了下來。
嶽凌峰走過來說:“難過什麼,想你老爸了就回去看看,或者讓你老爸來。”
辛穎點了點頭。有一次,她回家,看到老爸一個人忙完果園回家,還要餵豬餵雞,實在是太辛苦了,她說,她不做設計師了,要回家幫老爸。老爸怒了,瞪着眼睛吼道,你想要你老爸的命啊!她又怕又心疼老爸,她抓住老爸的手說,爸,我不敢再有這種想法了,我一定做一名好設計師。
下午要下班的時候,鬱芬芳的手機響了,她拿起手機看了下屏幕,是柳林打來的,她想起了昨晚上的事,臉一紅,掛斷了電話。
下了班,鬱芬芳走出公司大門,驀地看到柳林向她走來。她臉上泛起難堪的紅暈,她想躲,可無處躲。
柳林嘿嘿一笑:”芬芳,還生氣呢?“
鬱芬芳真生氣了,柳林怎麼可以趁她之危呢!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已無可挽回,真較起真來,她是柳林名譽上的女朋友,男女朋友之間發生關係,這很正常,柳林並沒有錯。事已至此,她只有認。只是以後防備他就是了。她翻了柳林一眼,走向自己的電動車。
柳林緊走一步,緊貼着鬱芬芳的肩膀說:“芬芳,是我的錯,我向你賠罪。”
鬱芬芳冷着臉,不理睬柳林,騎上電動車就走。
柳林跑過去上了他的簡配奔馳,開車緊隨在鬱芬芳屁股後。
天有測風雲,一片烏雲飛上頭頂,突然“嘩嘩”下起了大雨,鬱芬芳急忙把電動車停在路邊,躲到了行道樹下。如傘如蓋的樹冠能夠遮擋陽光,卻擋不住雨,碩大的雨點子從頭上澆下來,鬱芬芳的半袖衫很快溼透了。
柳林跑過來,抓住鬱芬芳胳膊說:“快進車裡去!”
大雨澆身,鬱芬芳沒法拒絕,只好鑽進了柳林的車裡。
柳林拿出一條毛巾遞給鬱芬芳:“芬芳,快擦擦,不然是着涼。"
鬱芬芳沒有拒絕,接過毛巾,擦了擦溼淋淋的臉和胳膊。”
柳林也不說去哪,開車就走。
“你這是去哪呀?我的電動車還在這裡呢。”鬱芬芳着急的說。
“在這裡放一會兒沒事,一會兒我來給你騎回去。”
鬱芬芳也不再問,外面下着大雨,她想走也走不了,隨他去吧,他還能再搞出什麼花樣來!
柳林把車停在一家商場門前,跳下車,進了商場。
一會功夫,柳林拿着一個盒子從商場跑出來,鑽進了車裡:“芬芳,你的衣服溼透了,太難受了,還可能會得病,你趕快換上。”他給她買了件粉色女式襯衫。
鬱芬芳也感到溼衣服貼在身上很難受,她瞥了柳林一眼:“你轉過臉去。”
柳林覺得好笑,昨晚他看遍了她的整個世界,現在又裝起羞羞少女來了。他還是把臉轉向了外面。
換上乾爽的粉色襯衫,鬱芬芳感覺十分舒服,她對柳林的怨氣消了大半,她乜了柳林一眼,他是個會疼人的男人,只是他相貌平平,沒有嶽凌峰英俊,也沒有嶽凌峰讓女人一見就動心的男子漢氣度。
“好了嗎?”柳林問道。
“好了。”
柳林轉過臉來,誇張的大瞪着眼睛,像見到了天降美仙子:“哇!芬芳,你穿上這件衣服好漂亮啊!”
鬱芬芳知道,柳林的過分誇讚是討她歡心,但她還是喜歡聽。她安慰自己,也是爲柳林開脫,現在是開放時代,男女之間發生關係算不得什麼:“你真卑鄙!”
雖然是一句罵人的話,但鬱芬芳的臉騙不了人,她平和的臉色告訴他,她已經原諒了他,他高興得想大喊一聲,鬱芬芳是我的了!沉默了一會兒,他笑笑說:“芬芳,我想去你家吃飯。”之前,鬱芬芳對他不即不離,偶然去鬱家吃頓飯,他也感覺昂不起頭來,現在不一樣了,他是鬱家的準女婿了,他要昂着頭在鬱家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