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車。
石濤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沒一會兒,一輛貨車停在三個人面前,而下來的是個染着黃毛的小年輕,看到石濤,小年輕興奮地喊了聲石爺,石濤踹了小年輕一腳,讓他將東西搬到車上。
小年輕立馬將蘇楠的行李箱放在後備箱,又接過秦越的揹包,秦越說不用,可小年輕說這是石爺吩咐的,他不能不辦,秦越這纔將揹包遞給小年輕。
幾個人上了車。
石濤便問起這幾天的情況,小年輕說廟裡全散了,丘仁帶着一幫兄弟自立門戶了,剩下的幾個兄弟不願意跟着丘仁,便回家打零工了,他不願意回家,也不願意去丘仁那,所以就守着城隍廟,因爲他相信石濤總有一天會回來。
果不其然,石濤回來了。
聽到這。
石濤拍了拍小年輕的腦袋:“阿毛,辛苦你了,這樣,你先送我朋友去我家,我和你去看看廟裡……”
“家沒了。”
阿毛哭喪着臉說。
石濤心裡一驚,連忙問:“怎麼沒了,你給我說清楚,我不是交了一年的業務費嗎,怎麼說沒就沒了?”
阿毛看了看石濤。
好一會兒,他才說起丘仁這兩個月的行爲,原來丘仁不僅帶走了石濤的兄弟,而且還佔了石濤的房子,最重要的是,丘仁將石濤這幾年乾的事舉報了,所以現在石濤是被追捕的。
“媽了個逼。”
石濤氣得踹了椅背。
好個丘王八,他看重這狗東西纔將地盤交給他,這狗東西倒好,不僅慫恿了他的兄弟,而且還佔了他的地方,這王八孫子,真他媽良心被狗叼了。
阿毛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此時,秦越拍了拍石濤的肩膀:“胖子,你先彆着急,既然咱現在回來了,那這個姓丘的咱就慢慢收拾,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個住的地方,畢竟你被盯上了,如果這麼刺啦啦找這個姓丘的,肯定吃虧。”
“石爺,你朋友說得沒錯,現在湖西都有丘王八的眼線,如果您這麼一露面,肯定會被抓起來的,到時候別說收拾丘王八,就是出局子也不容易。”阿毛也勸石濤。
石濤這才收起火氣。 шшш•ttκǎ n•C○
他想了想,這纔想起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他沒丘仁說過,那狗東西肯定找不到,他給阿毛說了地址,阿毛便踩了油門將車子往那地方開。
大概有半個小時。
阿毛將車子停在一個理髮店門口,石濤戴了帽子下了車,然後拍了拍理髮店的門,從裡面出來一個畫着綠色眼影的女人,她打量了石濤一眼,問他找誰,石濤說找剛子。
女人一聽石濤找剛子立馬關了門。
石濤又敲了敲門。
“敲什麼敲,你家死人了你這麼敲,我告訴你,佟剛死球了,你要找他就到他墳頭去找,別來煩老孃……”
“我是石濤。”
女人臉色一變:“你怎麼回來了?”
“有事要處理。”
“快進來。”
女人看了看周圍,然後把門開了一條縫,將石濤等人拉了進去,幾個人進了門,女人將人反鎖,然後招呼着石濤他們上二樓。
有人來了?
佟剛被腳步聲吵醒。
他利索地從牀上跳了起來,從抽屜裡拿出一把砍刀,然後一點點靠近門口,如果是那幫鱉孫,那他二話不說直接下手,反正落到他們手裡也免不了一死,還不如痛痛快快揍這幫孫子一頓。
“剛子,石爺他……”
女人剛推開門,就看到一把砍刀朝自己砍了下來,而石濤手疾眼快推開了女人,這才避免了悲劇發生。
“石爺,你怎麼回來了?”
佟剛看到面前的石濤,有些愣住了。
他沒想到石濤會突然回來,而且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被丘王八知道了,那肯定出大事了。
這念頭一出來。
他快步走到窗子前,往下看了看,底下倒沒有什麼人,而且都是些熟人,看到周圍平安了,他這才握住石濤的手,問他怎麼突然想起回湖西了。
石濤坐在沙發上。
“湖西到底出什麼事了?”
“丘王八和北京城那位爺勾搭在一起了,丘王八那個人你也清楚,是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一旦有什麼好事,他就像蒼蠅見到屎一樣追着味兒跑,這不,北京那邊今天下午打了電話,說是要找一個叫秦越的小子,所以丘王八便帶了兄弟去火車站逮人。”佟剛從兜裡掏出一盒芙蓉王,從裡面抽出幾根,分別散給石濤和秦越。
秦越接了煙,問:“他們幾點去的?”
“大概是三點。”
“壞了。”
石濤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掐了煙,一個箭步奔到窗戶前,往下看了看,這時樓下已經停了三輛車,一輛是石濤以前的黑色奔馳,這輛車他開了三年,可沒想到竟然被丘王八佔用了。
而這時,一個梳着大背頭的高個子從車上下來了,他擡起頭看了看,那張笑臉上竟生出一絲狠毒,石濤看着這個他之前最信任的兄弟,心裡又酸又澀。
“胖子,這就是丘王八?”
石濤點了頭:“是他。”
秦越看了一眼,發現這個丘王八有些眼熟,至於在哪見過,他不記得他不記得,只是在轉眼的一瞬間,他覺得這個人很熟,熟得只有一個模糊的畫面。
“嘭嘭嘭。”
樓下是丘王八砸門的聲音。
佟剛對一旁的女人使了眼色,女人這纔不情不願下了樓,而佟剛將櫃子推開,露出後面的小門,他招呼着幾個人先躲起來,至於阿毛下樓幫忙。
秦越他們進了小門裡。
剛躲起來,丘王八就進來了。
“丘爺,您這是做什麼,敢情我家的門板不要錢啦,再說了,你這氣勢洶洶跑我家裡有什麼事,今天你不說出個鼻子眼睛,你就得賠我的門板……”
“石濤在哪?”
女人扭頭說自己不知道。
丘王八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賽金花,我勸你還是說實話,要不然一會兒可就不是砸門板的事了,搞不好你那病殃殃的兒子可就保不住了。”
“姓丘的,你敢碰我兒子一根汗毛,老孃跟你拼命……”
“何苦呢?”
丘王八勸道:“就爲了石濤那個窩囊廢,你就搭上你兒子的命,不得不說,你心挺狠的,不過這樣也好,你兒子活得也挺辛苦,不如我送他重新投胎,免得在這個世上再遭罪,你看怎麼樣?”
“老孃撕了你這張嘴……”
“金花。”
佟剛下了樓,讓阿毛拽住情緒激動的老婆,他將兩人護在身後,然後看着一臉笑意的丘仁,而丘仁放下翹着的二郎腿,對着佟剛說:“剛子兄弟終於露面了,我還以爲你也躲起來了,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在湖西也就只有你敢給我眼色看,不過呢,這木頭太直了會彎,人太硬了容易遭罪,如果你可以將石濤那個窩囊廢交出來,那我就將你兒子送回來,並且聯繫大醫院的專家給他治病。”
“如果我不交呢?”
“剛子?”
賽金花看着自己的丈夫。
丘仁拿出手機:“我這個人不喜歡勉強,既然你不願意,那好,我只能來硬的,反正這選擇是你選的,和我可沒有一點關係,賽金花,你要怪就得怪你丈夫,是他不想救你兒子的……”
“不要。”
賽金花想要衝過去。
可被丘仁身邊的人攔住。
丘仁翻出號碼,可還沒撥出去,手機進來一條短信,看到那短信內容,他忽然變了臉色,顧不得其他,招呼着所有人往自己的地盤那邊趕。
佟剛不明就裡。
過了一會兒,石濤他們從小門裡出來,他們看到丘王八的人都走了,這才下了樓,當看到佟剛他們一臉迷茫,石濤問佟剛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丘王八幹了什麼缺德事?
佟剛搖了搖頭,說自己不知道。
石濤有些懵逼。
這到底什麼情況,這丘王八怎麼突然走了,要知道這狗東西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除非有什麼急事,要不然他不會走的。
蘇楠坐在丘王八的椅子上,手裡拿着自己的手機,而這時手機忽然響了,她接起電話,聽到那邊鬧得人仰馬翻,她這才露出笑容。
而打電話的人也開懷地笑了:“丫頭,你還真是神了,丘王八還真上當了,要不是我親眼看見,別人說破天我也不相信這狗東西會被人套在兜裡,這下這狗東西真的要沾一身屎了。”
“你小心點,別到時候被扯進去。”
“這你放心,咱老皮別的本事沒有,可這逃命的本事可是溜溜的。”老皮要瞅着丘王八要開溜,立馬下了車:“丫頭,話我先不說了,我現在得進去再加把火,要不然丘王八一會準溜了。”
“萬事小心。”
“行,我知道了。”
老皮趕緊掛了電話。
蘇楠將手機放在桌子上,給衆人解釋了一下,石濤聽到蘇楠的解釋,這才明白了,原來丘王八之所以火急火燎走了,是因爲蘇楠給老皮打了電話,而老皮當即帶了一幫人,直接抄了丘王八的老窩。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他算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