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風平浪靜過了幾天。
石濤將城隍廟整頓了,那該立的規矩都立了,他又跑了趟局子,說明了事情的緣由,那追捕令取消了,至於老皮,露過一次面後,便不知道跑哪去了,而且兄弟團也跟着老皮走了,臨走前,老皮將一個本子交給秦越,說他以後會用得到,說完第二天人便走了。
秦越在城隍廟窩了好幾天。
廟裡的人都熟了,他覺得沒意思,便想着要回北京,石濤知道他待不住,可眼下北京城那邊一點信兒也沒有,他和秦越只能原地待命。
丘王八被收拾了一頓,人便老實了。
就在第五天。
秦越收到馬茴的一條短信,讓他後天坐車趕往雲南蛇谷,他覺得不對勁,便給馬茴打了過去,可接電話的不是馬茴,是之前的那個中年男人,他讓秦越挑幾個人去雲南蛇谷,至於幹什麼,等後面通知。
石濤收款子回來。
看到秦越一臉茫然,便問怎麼了。
秦越將短信給石濤看了,說他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石濤看了一會兒,便給秦越分析這事應該怎麼辦,第一這短信是誰發的,都不清楚,第二這事東爺知不知道還兩說,如果知道,那他們挑隊人立馬去雲南蛇谷,如果不知道,那這事就是個局了。
聽到這,秦越給東爺打電話。
可打了好長時間。
東爺就是不接電話,秦越掛了電話,給小吳爺打,鈴聲響了好幾聲,小吳爺才接了電話。
“小吳爺。”
“什麼事,說吧。”
秦越將事一五一十說了。
小吳爺聽完便讓秦越馬上帶人去雲南蛇谷,還說這事不能耽擱,要不然會出大事,秦越問東爺知道這事嗎,小吳爺說不知道,這件事既然避開了他師父,那就是他師伯有生命危險。
說到這,小吳爺也坐不住了。
可現在他不能離開北京城,一旦他走了,那他三叔也會出手,到時候有可能救不出他師伯,還會讓事情越來越糟。
秦越說自己知道怎麼做了。
他掛了電話,問石濤有沒有靠譜的兄弟,他得去趟雲南蛇谷,石濤讓他先別急,他先好好想想,最後他想到了眼鏡男,秦越一聽眼鏡男,頓時擺手說不行。
“老秦,張殊這個人雖然貪財,可這人有本事,如果這趟能帶上他,我們可以少不少麻煩。”
秦越猶豫:“他人品不行。”
石濤被這話堵住了。
其實秦越擔心的也不無道理,眼鏡男既然能爲了錢捅他刀子,那肯定能爲了錢捅秦越刀子,這樣的人還是放在眼皮底下,免得到時候攪屎。
兩個人苦思冥想了一會。
可找不出個踏實的人,最後秦越癱在沙發上,覺得自己的腦子快炸了,這湖西他人生地不熟,還真無法找值得信任的夥計,忽然石濤想起什麼,他猛地坐起來,看向秦越,問老皮給他的本子在哪?
秦越從抽屜裡將本子遞給他。
石濤翻開本子,發現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人名,還有他們的優缺點,最讓石濤驚訝的是這上面的人他都認識,是十年前走南闖北的厲害人物。
“老秦,有了。”
“有什麼?”
石濤拿出手機:“人啊。”
他按着上面的手機號碼撥了出去,沒一會兒那邊便有人接了電話,石濤還沒說話,電話那頭便已經掛了,他又打了過去,只說了一句話,電話那頭的人立馬恭敬起來,問石濤寶爺出什麼事,石濤只說一句人命關天,便掛了電話。
秦越看到這,也拿出手機打。
不到一個小時。
他們就找齊了四個人。
下午三點多,他們在門口的川菜館見到了那四個人,剛開始秦越以爲老皮在耍他,可接觸後他發現這四個人是真的有本事,不說別的,就是那個臉上帶疤的,耳朵極其厲害,能在幾裡外聽到人說話,而且能聽出這個人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一試一個準,其他人都是深藏不露。
而四個人看到秦越,有些意外。
他們以爲是上次的那個人,可看到毛都沒長齊的秦越,一個個都有些不服氣,特別是穿着一身西服的精英男,他用眼尾瞥了瞥一身休閒裝的秦越,輕蔑道:“小子,之前是你給我們哥幾個打電話的?”
“是我。”
“你說寶爺有危險,證據呢?”
秦越想要將手機拿出來,然後翻出短信給他們看,可還沒動作,手忽然動不了了,他看向精英男,問他什麼意思。
精英男笑了笑:“試試你。”
“試我幹什麼?”
“不幹什麼,好玩唄。”
“行了行了,都別鬧了,小子,我問你,寶爺有危險是誰給你說的,又是誰給了你我們的聯繫方式的,只要你說清楚,我們不會爲難你。”坐在最中間的光頭看着秦越問。
秦越防備地看着他們。
光頭無奈地笑了笑:“放心,我們就是問清楚你是哪路人,沒別的意思,畢竟現在局勢太複雜,我們也得小心不是嗎?”
“是老皮給我的。”
“老皮?”
精英男愣了一會兒。
聽到這話,光頭又打量了秦越一下,忽然他想起什麼事,從褲兜裡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看了看,發現照片上的人和秦越一模一樣,這才驚喜地握住秦越的手:“原來是你小子啊,我還以爲又是吳老三那王八犢子放的***呢。”
“薛老大,怎麼回事?”
“他就是秦越。”
精英男瞪大了眼睛:“你是秦越?”
“是啊……”
“哎呀,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不認識一家人,秦越,我是老盧啊,上次我還聽老皮提起過你,那老小子將你吹上天了,我還以你小子和寶爺一樣威風凜凜,可沒承想長了一張小白臉……”
這話怎麼聽着那麼刺耳。
秦越雖然心裡吐槽,可臉上沒表現出來。
因爲知道面前的人是秦越,他們也打消了防備心,他們問了秦越一大堆問題,秦越笑着回答了他們,然後問後天出發有沒有問題,四個人拍了拍胸脯說沒問題,只要是寶爺的事,他們哥幾個就算是拼了命也得辦。
有了他們這句話。
秦越總算是放了心,去雲南蛇谷的票,石濤當天就定了,幾個人又喝了一頓酒,商量好後天在車站集合。
可就在兩天夜裡,臉上帶疤的人忽然被人砍了,雖然不影響行動,可他的耳朵出了點毛病,秦越讓他好好養傷,救人的事他和其他三個人去。
第二天早上。
好久沒露面的蘇楠忽然找上門。
她穿了一身休閒的運動服,揹着一個揹包,微卷的頭髮全部紮了起來,露出那修長的脖頸。
“你怎麼來了?”
蘇楠沒卸下包,靠在門上:“我怎麼不能來,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不瞞着我,秦越,我們還是不是朋友了,要不是小吳爺告訴我,我還被你矇在鼓裡……”
“蘇楠,我實話告訴你吧,這事我不能讓你跟着去,你先急着反駁,我有我的考慮,先不說你奶奶的叮囑,就拿你的性別來說,你是個女孩子,這風餐露宿不適合你,況且寶爺沒有通知你,那就代表他不想讓你跟着去,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回北京吧,萬一出點啥事,你奶奶會傷心的。”秦越不希望蘇楠去。
一是因爲蘇老太的叮囑,二是他不想看到她流血受傷,說實話,他第一次看到蘇楠的時候,他有些心疼她,她太要強,而且心裡藏了很多事。
後來,他再看到她,卻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可以開玩笑,可以害羞地微笑,這在之前他根本看不到,而他也最喜歡她的笑,很溫暖,因爲這個,他才決定不讓她跟着他們去,也不想她再變回那個要強的樣子。
聽到這話,蘇楠冷笑。
她緊盯着秦越的眼睛,忍不住嘲諷道:“你還真以爲自己是我的男朋友了,我奶奶都沒這麼阻攔過我,你算什麼,又有什麼資格來管我……”
“蘇楠。”
秦越忽然沉了臉。
這話聽着太刺心,他覺得心口疼。
蘇楠看向石濤:“胖哥,你們幾點集合?”
“七點半。”
“那還剩半個小時。”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後掃了一眼兩人的裝備,建議道:“你們帶的東西太多了,我建議你們輕減,還有,某個人說我是女孩子,不應該去這麼危險的地方,我覺得他說的不對,第一我去過蛇谷,比你們兩個都熟悉那兒的地形,我去理由當然,第二,和你們去的那四個人,我都認識,我們以前一起橫穿藏北的冰川草甸,論野外生存我比你們懂得多,所以別拿爲我好的屁話來約束我,我不是那些嬌嬌女,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秦越瞪着她。
蘇楠卻沒工夫搭理他。
反而給石濤說了要減輕哪些東西,石濤將多餘的東西拿了出來,然後給秦越使眼色,可秦越是頭倔驢,沒看到他的示意。
“走吧。”
蘇楠率先出了門。
秦越拿起包,氣得咬牙。
石濤搖了搖頭,然後吩咐阿毛廟裡有什麼事給他打電話,實在不行,就找白爺和眼鏡男,他們應該能處理好,阿毛鄭重點了頭,說自己知道了。
上了車。
秦越和蘇楠臉色都不好。
直到了車站,兩個人還是沉着臉,幾個人進了站,精英男忽然摟住蘇楠的肩膀,秦越氣得直瞪精英男,可後者鳥不鳥他,將他當空氣。
媽的,敢泡他女人。
不過蘇楠對精英男沒好感,直接推開他,和光頭站在一塊,車來了,幾個人便上了車,秦越和石濤坐在一塊,而精英男坐在秦越對面,他看着秦越,又看了看斜對角的蘇楠,臉上露出古怪的笑。
這兩人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