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了一會兒。
小鬼說這個壁膜可以打通,他可以走捷徑,不過裡面什麼情況它不清楚,秦越說他一個人進去,可小鬼不同意,覺得這樣太冒險了,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就得不償失了,況且秦越和其他人不一樣,誰都可以出事,可秦越不行,他必須好好的,這樣所有的計劃才能照常進行下去。
秦越也沒了辦法。
僵持了一會。
忽然透明壁膜裡的人影又冒了出來,而且有些順着之前小鬼挖的小洞伸出手,那手太他媽寒磣,簡直比啤酒瓶還綠,綠透了簡直,它們爭先恐後地伸出手,活脫脫像腦殘粉見到自家歐巴的模樣,秦越看着它們,不明白它們怎麼突然間冒出來了,難道它們不怕自己了?
小鬼盯着擠成一團的人影。
它也有些想不通。
這些綠眼怪難道受什麼刺激了?
就在秦越迷惑不解時,突然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這個身影他在夢裡見過,而且他對她有琢磨不清的恐懼感,與此同時,小鬼也看到了那個身影,它臉色剎那間變了,沒等秦越有所反應,它便鑽進之前的小孔裡,幾下便沒了蹤影。
靠,要不要這麼沒義氣。
秦越盯着那越來越多的人影,額頭上忽然溢出許多汗,乖乖的,這都當他是豬頭肉呢,再說了,他也不是豬頭肉。
一個綠眼怪的頭伸了出來。
秦越抄起傢伙打了過去,可這一用力,周圍的壁膜也被撕開,綠眼怪們爭先恐後地往出爬,秦越一看情況不對,便想着跑路,可這一跑等於認輸了嗎,不行,他不能跑,不能讓這羣腦門上頂綠光的醜八怪看扁了,再說了,胖子說不定在這裡面,他若是跑了,那豈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如此一想。
他拿出揹包裡的那把青銅匕首。之前怕丟,他便放在揹包裡,所以這把匕首沒有沾過血。
綠眼怪鑽了出來。
一個個搖搖晃晃朝秦越撲過來,而秦越瞅準機會,一匕首紮在綠眼怪的肚子上,綠眼怪頓時倒地,沒幾下便流綠色液體一命嗚呼了,其他綠眼怪像是發了瘋,不管不顧撲了過來,秦越雖然手頭有青銅匕首,可一拳難敵衆手,所以沒一會兒,他便被一隻綠眼怪勒住脖子,其他綠眼怪撲了上來,那一瞬間,秦越以爲自己要死了,可沒想到綠眼怪的牙齒剛刺入他的皮膚,小鬼忽然回來了,它張着嘴,用最大分貝吼了一聲,而這一聲讓秦越和綠眼怪們都痛苦地捂住耳朵。
“快走。”
小鬼踢了一腳秦越。
秦越被吼的頭昏腦漲,分不清方向,要不是小鬼提醒他,秦越準一頭栽倒在綠眼怪堆裡不可,跌跌撞撞走了一段時間,秦越的腦子恢復正常,環視了一圈,發現他們進了透明壁膜裡,而之前的綠眼怪都鑽了出去,所以這裡面算是安全的。
“你的嗓子夠大的啊!”
“那是當然。”
小鬼得意洋洋。
要不是它被奸人害了,它也不用變成這樣,而且它活着的時候就是唯我獨尊,死後必然要唯我獨尊。
“小鬼頭,別我給你個蘆葦杆你就當成棒槌,你啊就是個小蘿蔔頭,再怎麼厲害,也是小蘿蔔頭,這一點你要有自我認知能力,聽明白沒?”秦越切了一聲。
小鬼裝作沒聽見他的話。
而沒過一會兒,小鬼忽然想起什麼,它扯了扯秦越的耳朵對他說起剛纔爲什麼消失,秦越原本不想問,可它提起了,他自然要好好問一問,而小鬼也沒打算隱瞞,將剛纔遇到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個清楚,一個字也沒落下。
秦越聽到這,眼皮跳了一下。
剛纔並不是他的幻覺。
那個身影真的存在,而且她是衝着他來的,這一念頭一冒出來,他突然有些緊張,那恐懼一點點侵入腦海。
她到底是誰?
“秦越?”
小鬼扯了扯他耳朵。
秦越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看着小鬼,而小鬼擔憂地看着他,問他怎麼了,他搖了搖頭說沒事,可能還沒緩過神來。
小鬼看着他,然後安慰他:“你放心,她被我吼了一聲跑了,目前應該出不來,不過時間一長就說不定了,而且那些綠眼怪不對勁,如果你想要救你朋友,那就速度快點,還有,你情況特殊,不適合在這待太久,如果你信我,那救按照我的安排走,如果不信我,那就當我剛纔沒說……”
這不是屁話嗎?
秦越心裡翻了個白眼。
雖然摸不透這個透明壁膜後面的東西是敵是友,可秦越覺得他還是聽小鬼的,畢竟人家是這個地方的萬事通,在自家門前總不至於栽蔥。
打定主意,他這才點了頭。
小鬼咧開嘴笑了笑。
它就知道秦越會同意,不過在這之前,它得仔細觀察觀察,萬一走錯了,那受罪的可是秦越,雖說它沒覺得吃虧受罪有什麼,可一想起秦越之前那雙眼睛,它就打心底裡恐懼,因爲那雙眼睛像極了那個人,而那個人是一個絕對的存在。
想到以前。
它遲疑了一會。
不過很快它調整好心態,然後帶着秦越往裡面走,秦越介於前幾次的情況,便將手電筒拿在左手上,而右手上攥着那把青銅匕首,小鬼看到那把青銅匕首,眼睛一亮,可它卻沒有說什麼。
大概十分鐘後。
秦越聞到從裡面散發出來的奇怪味道,這味道有些熟悉,和那些綠眼怪身上的味道更像,可又夾雜着其他味,他仔細聞了聞,發現這味似曾相識。
“怎麼了?”
小鬼見他表情迷惑便問。
秦越說這味道他有點熟悉,可想不起來在哪聞到過,小鬼一聽便跳下秦越的肩頭,秦越讓它別跑,可它根本不聽秦越的,一眨眼功夫就沒人了。
無組織,無紀律。
秦越心裡忍不住罵道。
可沒一會兒,小鬼拖着一個東西出來,而秦越看到它拖着的東西立馬跳了起來,我去,這……這這不是蘇楠的揹包嗎,怎麼會在這,他仔細翻看了一下,發現揹包裡有一些女士用品,還有一些藥品食物,最重要的他發現揹包裡還有一張他的照片,照片上的自己和和現在差別很大,而且他感覺照片上自己的那雙眼睛讓他很不舒服,像狼,又像是蛇的眼睛,陰冷血腥。
“這不是你嗎?”
小鬼看着照片驚呼道。
秦越將照片塞回揹包裡,這是以前的他,而且是那記憶空白的他,他不記得一丁點那時的他,也無法想象出三年前的他是什麼樣。
他將揹包收拾好背在身上。
既然蘇楠的揹包在這,那他們應該就在附近,想到這,他扯着嗓子吼了一句,而這時在不遠處又一個聲音迴應了他,他聽着這聲音,似乎是石濤的聲音,這心裡頓時激動起來。
“胖子。”
他又喊了一聲。
這次他找到了石濤的方位,是在最裡面,他顧不得最裡面有什麼,直接要進去,可小鬼攔住他,讓他別衝動,它先進去探探情況,如果沒問題,再讓他進去。
可秦越卻擺手說不用,因爲他感覺他耽擱的時間太長了,如果在磨蹭下去,石濤他們很有可能挨不住。
“秦越,你相信我嗎?”
“我信,可是……”
小鬼認真地看着他:“既然相信我,那就讓我去做,如果是你朋友,而且周圍沒有其他危險,那我給你信號,如果有,那我去救你朋友,你找個地方躲起來,這樣對我們誰都好……”
“胖子我來救。”
秦越固執,這種固執和當年的馬茴一模一樣,只要他認定的一件事,他就會一直做下去,這是他的原則,也是他的堅守,如果這個原則被打破,那他就不是他了。
小鬼耐心勸他。
可秦越鐵了心,也無法勸動。
最後小鬼妥協,它和秦越一起去,不管什麼情況,都得秦越面對,畢竟有些事就算捂得再嚴實,也會露出風的,以前的馬茴就是這樣,所以才翻出那麼多事來,秦越雖然是個例外,可他和馬茴一樣,死認理,爲了保險起見,還是讓他多經歷一些事,免得以後被一個大浪打趴下了。
秦越沒想那麼多。
他拿着手電筒,深吸了一口氣往裡面走,走到一半,他就感覺冷汗下來了,而且他感覺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可等他回過頭去看時,那東西又沒了,他問小鬼怎麼回事,小鬼說她在裡面,聽到這話,秦越的腿不受控制抖了起來。
他怕她。
可現在他沒辦法退縮,也沒辦法再說他害怕,因爲胖子在裡面,他的朋友在裡面,他必須面對她。
“別怕,還有我呢。”
小鬼扯了扯他耳朵安慰道。
“萬一你打不過她呢?”
秦越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泄氣,在他的記憶裡他好像被那個身影摁在棺材裡,而那個棺材裡有另一個自己,一模一樣,甚至聲音也一樣,而他再次夢時,那身影卻站在他面前,那張慘白的臉不喜不悲,像是個木偶,可下一秒他竟看到那張臉從中裂開,露出一張女人臉,那張臉卻沒有瞳孔,他感覺自己動不了,緊接着那張臉和自己的臉重疊在一起,僵硬地像個木偶。
那一刻,他大喊着別過來。
等他醒來時,渾身彷彿水洗了一般,那夢很真實,讓他不敢回想,因爲只要一點,他就會回到那個絕望的困境,什麼也做不了的困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