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瘸子放下青銅鼎。
他將坤子翻了個面,從他揹包裡搜出那把槍,槍裡有一發子彈,看樣子這狗東西就像斃了他們,好拿着寶貝走人,要不是他醒的早,這狗東西恐怕早就溜了。
他從暗盒裡拿出並在一起的東西,用牙咬了咬,發現是真金,這才揣在自己懷裡,這東西拿出去肯定能換一套別墅,不過這上面的花紋有些眼熟,可他瞧了好半天,也沒瞧出什麼。
不管了,先出去再說。
腿瘸子將那個大金壺揣進懷裡,然後從跑到青銅棺的壓堂口,不知動了什麼,身後的石壁忽然移動起來,他嚇了一跳,可沒一會兒,那原本堵得嚴嚴實實的地方出現一個圓形的盜洞,盜洞打得很有水平,不僅端正而且講究,以前他覺得自己手上的功夫厲害,可今天看到面前這個盜洞,他覺得自己以前打的就是一坨狗屎。
“祖師爺保佑。”
他趕緊唸叨了一句。
原本想着拖着光頭一起走,可想起之前光頭罵過他,腿瘸子選擇拋下光頭自己走,這不是說他不講義氣,而是光頭太囉嗦了,自從光頭跟了寶爺,他自己一件冥器不摸也就罷了,還要求他從良,當時他是一萬個不願意,可礙於生計,只能屈服,可這次不一樣,光頭他們都昏迷不醒,他如果再不拿點冥器,那就是缺心眼了。
打定主意。
腿瘸子又拿了兩塊玉佩,猶豫了一會,便拿着自己的傢伙什鑽進了盜洞,可盜洞四通八達,很快他就迷路了,不僅沒鑽出去,反而越繞越暈,最後他癱躺在地上,後悔自己一個人鑽進來了。
另一邊。
秦越被石濤打醒,他坐了起來,揉了揉快要斷的脖子,問石濤怎麼一回事,石濤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他醒來,就看到所有人昏迷着,特別是秦越,怎麼叫都叫不醒,沒辦法,他便使大力扇了秦越兩個嘴巴子,這纔將秦越弄醒。
“蘇楠呢?”
“在你旁邊呢。”
秦越轉過頭,這才發現他的身邊躺着蘇楠,他和石濤扶起蘇楠,叫了叫她,可叫不醒,便只能掐她的人中,好一會兒,蘇楠這才睜開了眼睛。
“金箔呢?”
秦越和石濤有些懵逼:“什麼金箔?”
蘇楠費力地爬了起來,可看到少了兩個人,一個是腿瘸子,一個是坤子,而且青銅棺的暗盒被打開,裡面的東西卻不見了。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
石濤表示不清楚。
蘇楠沒有理會秦越和石濤,在角落裡找到了斷了指頭的光頭,她叫醒了光頭,問他金箔呢,而光頭說坤子拿走了,聽到這話,蘇楠一臉震驚。
“兩位,先來給我們講講怎麼一回事?”
“太陽金箔沒有了。”
秦越有些微愣。
而石濤看着蘇楠,驚訝地問:“你是說《葬陰書》裡的太陽金箔嗎,這東西不是早就被小歿王燒了嗎……”
“沒有燒。”蘇楠沉聲解釋:“它一直藏在小歿王的棺槨裡,如果我們沒找到小歿王的棺槨,那坤子也不會動手,可我們誤打誤撞進到了小歿王的墓裡,坤子自然要取這個金箔。”
“等等。”
秦越感覺自己越來越糊塗。
太陽金箔,這和他們有什麼關係,難道這份金箔上刻了藏寶圖,就算是刻了藏寶圖,那也用不着這樣緊張。
蘇楠靠在青銅棺上。
石濤摸出一根菸,剛咬在嘴上,卻被秦越奪了過去,而秦越厚顏無恥地說抽菸有害健康,石濤白了他一眼,然後又拿出一根菸。
“這個金箔上到底有什麼?”
“你不知道?”
蘇楠冷笑着問他。
秦越老實地搖了搖頭:“如果我知道,那用得着問你嗎,姑奶奶,再說了,你們什麼事都瞞着我,我就算是孫猴子,那也猜不出你們到底在想什麼。”
“地圖。”
“什麼玩意?”
秦越嘴裡鼻子裡冒煙。
蘇楠看着他,可見他一臉茫然,嘆了一口氣給他說起太陽金箔的事,這些事,雖然是傳說,可有些事卻印證了,這麼多年來,黃毛鬼在找金箔,吳老三也在找,蘇家也找,可找來找去,他們都找到的是假的,吳老三因爲找金箔,差點被機關戳瞎了眼睛,後來,他不再明着找,而是讓坤子背地裡找,原以爲要花費很長時間,可沒想到坤子用三年時間找到了半塊,而剩下的半塊在小歿王棺槨裡,所以在知道這裡就是小歿王的墓時,坤子再也不顧及其他,直接動手了。
聽到這,秦越還是糊塗。
這太陽金箔真的在這?
蘇楠給光頭包紮了傷口,然後在青銅棺旁仔細端詳,如果太陽金箔真的被拿走了,那蘇家的計劃就會出差錯,不僅是蘇家,而且還會連累寶爺。
石濤撞了撞秦越,問他有什麼要說的,秦越摸着下巴上長出來的鬍子,仔細想了想,這纔看向石濤,猜測道:“依我看,這金箔不一定在坤子手裡。”
“這話怎麼說?”
“你想想看,如果金箔在坤子手裡,那他肯定會從安全通道離開這,可你看看,那盜洞口只有一個人的腳印,而且腳印大小和坤子不符合,最重要的是那腳印一深一淺,明顯就是腿瘸子的,還有你可以看看地上的拖痕,我猜這坤子根本沒離開墓室。”秦越說到這,忽然瞥向一旁的青銅棺,而這時青銅棺裡傳來敲擊聲,這聲音明顯是求救,蘇楠和秦越對視了一眼,然後合力將青銅棺打開,這一開,果然看到坤子躺在青銅棺裡。
秦越想要拉他出來。
可被蘇楠按住胳膊:“先別動。”
“怎麼了?”
“他有些不對勁,估計是吸了裡面的屍氣,腦子不清醒,如果你強行拉他出來,那他會掐住你脖子瞬間要你的命。”蘇楠將青銅棺蓋推開,然後讓秦越捂住口鼻,等那股味散得差不多了,這才准許秦越上前去拉青銅棺裡的坤子。
而坤子吸了兩口空氣,人也清醒了,他吃力地坐了起來,然後看着秦越,還有一旁打量他的蘇楠,他記得腿瘸子敲暈了他,而且他身上的金箔讓腿瘸子拿走了,至於他爲什麼會在青銅棺裡,他不知道。
“金箔呢?”
蘇楠盯着他的眼睛問。
“腿瘸子拿走了……”
“不可能!”光頭直接打斷坤子的話,他怒氣衝衝地揪着坤子的衣領,那隻斷了指的手緊緊攥着:“金箔是你藏起來了,要不然就是你自導自演了一場戲,將腿瘸子殺了,然後自己躺在青銅棺裡洗清自己的嫌疑……”
“我沒必要那麼做。”
坤子冷笑着開口道。
光頭打了他一拳,忍不住罵道:“放你孃的狗屁,你沒必要做,我呸,如果不是爲了金箔,你他媽會砍斷我的手指頭嗎,現在好了,竟裝起好人了,我告訴你,老子不相信,不相信你這狗東西的半句話。”
“愛信不信。”
坤子沒理會他。
秦越看着他,雖然沒有說話,可眼睛裡卻滿是警惕,坤子知道自己現在是有嘴也說不清,只能悶頭抽菸,不過有一件事他沒想明白,那就是他怎麼跑到青銅棺裡了,難道在這個墓室裡還有別人,這個念頭一出來,坤子立馬擡頭看向秦越,問:“你說的那個鬼現在在哪?”
“不知道。”
從昏迷到現在,他都沒看到小鬼,而且最讓他奇怪的是槨裡的屍骸也不見了,只有一堆冥器和一堆黑色的碎屑,像是死人皮可又不怎麼像。
“墓室裡還有一個人。”
坤子吸了一口煙,冷靜分析道。
秦越和石濤都愣了一下,好半天才開口問:“還有一個人,是人是鬼,還是說糉子,你說明白點?”
“應該是人。”
“不可能吧,這個地方怎麼會有人,再說了,這地方危險重重,不可能有人能經過妖牆那一關……”
“我知道是誰了。”
秦越打斷了石濤的話。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秦越,而且秦越卻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走到門口,看着門上的記號,這才笑了起來,看來他猜得沒錯,那位綠爺一直跟着他們,而小鬼估計是看到綠爺這才藏起來了。
石濤走了過來,看着門上的記號,不明白秦越笑什麼,他拍了拍秦越的肩膀,問他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秦越重新坐回到棺牀上,然後給衆人解釋,可坤子和光頭聽不懂。
“這人到底是誰?”
“熟人。”
秦越只能這麼說。
石濤一聽秦越這麼一說立馬明白了,他看着秦越,然後瞅了瞅四周,小聲問道:“老秦,你確信他對我們沒惡意,我不是懷疑的判斷力,只是現在敵我不分,我們不能平白無故相信一個陌生人。”
“胖子,你信我嗎?”
“我信你。”
石濤鄭重地點了頭。
秦越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說:“既然信我,那就別擔心,再說了,他站在寶爺這邊,自然不會對我們出手,如果要出手,那他早在妖牆那就出手了,可事實上,他卻沒有出手,所以說,他對於我們來說是朋友,戰友,而不是敵人。”
聽到這話,石濤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