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動游泳池的暗子，那個女的身上有殺氣，幹掉她。”
瑞德發佈了命令，他口中的那個女的，正是顧覓清。
正如顧覓清看人會第一時間看人的脖頸一樣，經驗豐富的瑞德也看向了顧覓清脖頸，顧覓清很注意這一點，每次訓練完都會進行拉筋，加上她頭髮遮掩，瑞德倒並沒有在脖頸那看出什麼。
可瑞德卻發現顧覓清敏銳的眼睛，這不是一般人會有的眼睛，任何一個靠近她的人，她都會極快速地打量對方一番，這一點，被他的墨鏡捕捉得很清晰。
相比較她身邊那個懶懶散散的顏記者，和那個邋里邋遢的司機老吊，這個女的一看就是這幾個人裡最能打的。
“游泳池就兩顆暗子，用完了可就沒了，這麼啓動會不會太可惜了？”
“不會，游泳池就這麼幾個人，都在我們的監控之下，幹掉這個最能打的，其他的人很容易就搞定了。”瑞德的嗅覺十分精準，他伸出手撓了撓頭髮，腳步加快了：“兩顆暗子都用上，一定要悄無聲息。”
“直接幹掉，還是……”
死亡的方法有很多種，有無色無味的藥物，讓她第二天才突然心肌梗塞而死，也有當場斃命。相對來說，當場斃命的難度要大一些，也更麻煩一些，畢竟還存在藏屍的過程。
“直接幹掉。”
站在瑞德的角度，一個厲害的擅長打鬥的人物是不能留着過夜的，而且她很可能會覺察到自己中毒，從而讓事情難辦了起來。
“暗子都用上，直接上。藏屍速度要快，還有，人死後，守株待兔，等其他幾個人找上門。”
“他們會找上門嗎？”
“會。”瑞德很自信：“那姓顏的一看就愛上這女的了，而且他們不像是有經驗的樣子，很容易上鉤。你的任務就是這個，c號，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了？火力都在你那邊，不要弄砸了。”
瑞德邊走，嘴巴卻沒有動，聲音很低很低，低到哪怕你從他身邊經過，都聽不到。
他會腹語，在他頸部有過透明的東西貼在上頭，通過感應他咽喉的抖動發佈命令。腹語加絕佳的設備，讓他遊刃有餘。
相對而言，顏九成那邊安排的火力很少，他的火力重點安排在跟他在監控器對抗的那一羣人身上。
顧覓清這邊，兩個暗子足夠了。
“他們不知道搞不搞得定。”
“搞得定，給了藥，聞到就會跟死魚一樣。”瑞德笑了笑，朝着餐廳的方向加快了腳步。
背地裡來陰的，容易。
幹掉了顧覓清那個能打的，顏九成那邊對於瑞德來說，猶如魚肉，宰割隨意。眼下，他的重心是Heidi。
這個女人，絕對是暗子，而暗子身上，能出乾貨。
==============
游泳池跟大酒店的游泳池並沒有什麼不同。
如果硬要說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游泳池一側牆壁的落地窗是防彈的，而且周圍的工作人員要比酒店的游泳池工作人員多一些，還會有幾個身材十分健碩的頂級保鏢。
“已經有幾個記者在那拍攝了。”老吊迎了上來，指了指游泳池東側的高臺，只見那有兩三個記者架着三腳架在拍攝。
“那先等等。”顏九成看了一眼。
“您好，洗漱的東西要放到櫃子裡，更衣室在那邊。”一位服務員走過來，畢恭畢敬地彎腰，說道。
“把東西放好，忙完了再游泳吧。”顏九成看了這個服務員一眼，隨後，大腦裡飛速地搜索人物頭像。
這個人是服務員，顏九成做出了判斷。
“這應該是服務員。”老吊嘀咕了一句，依着他的社會閱歷，就這服務員的模樣和動作，一看就是經常做這項工作的，出不了錯。
顧覓清也看了那服務員一眼，這個男的約莫一米八的個子，雖然個子高，可卻很瘦，目光移到他的手腕處，這一看就不是殺手的手。
幾人一起往更衣室走去，走到門口，顏九成有些不放心看了顧覓清一眼，男女更衣室在不同的房間。
“你……”他有些不放心落單的顧覓清。
“你自己小心就行。”顧覓清笑了笑，朝着顏九成眨了眨眼：“不要小看我。”
“我們目標不一樣，你一定要小心，適當的時候……”顏九成打了個滅口的手勢。
顏九成是來救人的，而那兩撥人的身份已經明晰，是殺手組織，顯然是來搶科研成果的，至於科學家是死是活，對他們來說並不是第一位的。他們也沒有太多必要將科學家挾持走。
實際上，世界頂尖的人才是極其稀少的，全球在世的諾貝爾獎得主，也就是一百多名，而全球論文被引用次數排前1%的頂尖科學家，全世界也就3000多人。這一次被挾持過來的兩位科學家裡，便是這3000人裡中的兩人。
3000個頂尖科學家，是全球任何一個強國都想得到的人才，說價值連城也不爲過。可卻不是殺手組織要的人才。殺手組織要的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僱主要科研成果，拿到了，100%付錢。
如果還能挾持到科學家，加個50%。
如果挾持不到科學家，拿到科研成果並滅了科學家的口，加價10%。
這是國際殺手組織的行價，所以，在實際的操作中，科學家往往是被滅口的。因爲挾持走實在太麻煩了。
救人和殺人，難度係數不同，所以，雖然挾持成功的價格加價了50%，在實際的操作上，還是傾向於滅口。
這羣殺手，爲了搶到科研成果是會不惜代價的，濫殺無辜也很是常見，對這裡的工作人員下手逼迫其配合，也稀疏尋常。
“嗯。”
顧覓清轉身走進更衣室，一進門，就看到一位身穿淡藍色工作服的女生笑盈盈地朝着她彎了彎腰：“您好。”
目光快速在這個服務員身上掃了一遍，隨後四處看了看，發現更衣室裡並沒有看到其他人。
顧覓清微笑地點了點走，來這兒也並非單純地放衣服進櫃子，也得打探地形，於是她朝着左邊走了幾步，又拐了個彎，這才問道：“c櫃在哪裡？”
“在那邊，請。”服務員禮貌地彎了彎腰，伸出手在前方引路。
走到櫃子前，服務員往後面退了退，笑容滿面地在旁邊等着，每個記者的櫃子都是提前設置好的，根據虹膜識別器進行了設定，只有記者本人的瞳孔才能打開。
顧覓清站到了櫃子的前面，擡眼看向了虹膜識別器，隨着滴地一聲，櫃門打開了。
“你多大了？”顧覓清微笑着，邊說邊往裡面放衣服。
“二十七歲。”女服務員恭敬地彎了彎腰。
“哦，那比我大呢。”顧覓清隨後轉過頭笑了笑：“廁所在哪？”
女服務員笑容可掬轉過身指了指不遠處：“就在那。”隨後，她往後面走了幾步，從櫃子裡拿出一套乾淨的浴巾，畢恭畢敬地伸到顧覓清的跟前。
“這是您的浴巾。”
顧覓清點了點頭，指了指廁所：“我先上衛生間，一會兒再拿浴巾。”
說着，朝着衛生間走了過去，此時，顧覓清身上只帶了一個放了照相機的包，衣服的那個包放入了櫃子裡。女服務員跟到廁所約莫十米的距離，停了下來，恭敬地在外頭候着。
進入廁所，就進入了攝像頭盲區，而攝像頭盲區是最容易發現敵方設備的地方，也是最容易藏敵人的地方，顧覓清的手心扣着一個微型武器，目光冰寒。
廁所不大，約莫十個小衛生間。
到了門口，顧覓清刻意放慢了腳步，側着耳朵聽了聽，聽動靜，這裡面應該沒人。餘光看了眼身後的女服務員，見她站在不遠處，認真地整理着浴巾。
走了進去，廁所裡點着不知什麼香，一進去就聞到了。
而一聞到，顧覓清立刻皺了皺眉頭，她眨了眨眼，步履瞬間變得有些不穩了起來，伸出手想扶住一旁的洗手檯，卻發現身體不受控制。
十分僵硬，就好像身體瞬間變硬了一般，直接倒了下去。
這可不是電視劇裡那種軟綿綿地暈倒，倒下去的時候手還撐一下，免得撞了頭，這是如同棍子一般，直接轟然倒地，只聽得頭在地上轟地一聲。
門外的女服務員聽到這一聲悶響，立刻看了看大門口，大門關着，隔音很好，外面的人聽不到，隨後，她朝着左邊的櫃子那看了看，從櫃子裡閃身走出來一個男人，約莫一米七五左右，手裡拿着一根繩子。
“快！”女服務員指了指廁所，從門口可以看到，顧覓清倒在了地上。
男人立刻朝着廁所跑了過去，邊跑邊從口袋裡掏出口罩戴上，口罩似乎有些溼漉漉的，而女服務員也戴上了同樣的口罩。
很顯然，廁所裡的薰香裡，參雜了藥物。
顧覓清聞到的香味並非是藥物的香味，而是檀香的氣味，這個香味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參雜在檀香裡，無色無味的特殊藥物。
c11908，鼎鼎大名，存世不多。
東方大國內戰期間，某位參謀長上吊身亡，實際上就是被這種藥物弄倒，隨後被人掛上的吊頸繩。
死法，也無從追究。
《1940，暗殺目錄》，間諜史最富盛名的也極少面世的暗殺歷史書籍，對c11908有非常詳細的解讀：11908次動物實驗，成就了這一款極其殘忍的藥物。
聞到這種藥物的人，大腦是有意識的，會痛苦地睜着眼睛等待死亡，又名：聆聽死亡的腳步，只要聞到，身體僵硬直接栽倒，人會有意識，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絕大多數使用這種藥物的間諜，被使用的對象都會是上吊身亡。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人掛到吊頸繩上，隨後被吊死。
因爲只有上吊，跟這種藥物更配。人吊死後的一段時間內，大小便會因爲肌肉的鬆懈而失禁，從而排出藥物。
e國間諜布斯米諾斯基的回憶錄裡記載了鼎鼎大名的c908，寫道：那次刺殺將軍，我們啓動了c11908，當我們把將軍掛到繩子上的時候，看到他眼角流下了淚，同時留下的，還有他不受控制的口水。我們非常輕鬆地將他掛到了繩子上，隨後離開。
沒有人，能躲過c11908的藥物，我們知道，他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