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外界怎麼變化,死亡空間的規則依然在穩定運轉,就好像兩大世界的碰撞,都不曾影響到這裡似的。
或許是調音師們具備如此大能,可以將那麼偉岸浩瀚的能量湮滅都控制住,不造成這處小空間的動盪?
陳鋒不那麼認爲,他仔細觀察感知,發現這裡的氣息比上一次要晦澀一點,精神層面傳來的壓力更大了,隱隱有大禍臨頭的危機感,令人喘息都有些困難。
這應該是兩大世界碰撞造成的恐怖湮滅威能,讓自己精神世界內的那些神秘東西,都發出毀滅的警告!
“希望,最糟糕的事情不會發生吧。”
陳鋒暗暗期盼,頭一次,真心實意的希望有那麼一位無所不能的上帝出來,拯救世界蒼生。
無關博愛,並非膽小怕死,他是單純的憂慮父母的安危。
“放心吧,一切都會好的。”
吳偉斌拍着他的肩膀說,笑容淡淡,平和而堅定。
“嗯,肯定會好的。”陳鋒用力點頭。
沒有神仙上帝搭救,那就靠他自己,他和夥伴們,一起努力,一起奮鬥!
競技場之後,天烽隊利用剩餘的黑晶石租賃了訓練場,在各種戰場環境下進一步熟悉裝備性能,確保做到如臂使指,裝卸、切換速度提升到最高,沒有任何的卡頓,更不容許關鍵時刻掉鏈子。
顧英男和李貓則租賃了實驗室,爭分奪秒的完成她們各自的研究項目。
除此之外,天烽隊還把最新彙總出來的一部分資料,以高價格掛上了教學樓大廳中的公告欄。
這些資料中包含了對兩大世界的碰撞猜想,裡世界的歷史資料,各大勢力的分析和目的估計,幻想世界的存在、其與死亡空間的關係等等。着重闡明瞭,可能的外星人陰謀,數千年籌備中的變故,兩個世界之間的互動、互相滲透,即將到來的大變局,以及可能的裡世界全面入侵……
所有資料的內容足可稱之爲驚世駭俗,看到的人無不震撼莫名,以爲天烽隊是在大言欺人、胡說八道的不乏其人。
也有一些看出其中的奧妙,大聲嚷嚷着“這麼重要的信息,關係到全人類的生死存亡,爲什麼還要收錢?你們應該大公無私的公佈出來,讓所有人免費閱讀獲取,這樣才能爭取到最大範圍的支持和幫助”云云。
對此,陳鋒報以公然的譏諷:“真要是免費了,你們肯定會當成耳旁風,白來的東西從來都不會被珍惜,再說了,這些消息都是我們拿命換來的,憑什麼白給你們,就憑你們也長得像人?”
王彬直接噴上臉:“別特麼不要臉啦!聽聽你們的說詞兒,跟列強搶劫弱國時的藉口有什麼兩樣?愛要要不要滾,真特麼以爲放眼世界皆你爹啊!”
他們態度越是囂張,罵的越難聽,對方反而越收斂,購買信息包的數量也因此而激增。
順帶着,原先兩次掛出去的那些也再次增加了銷量,至於這次附帶的關於生化技術、關於各種生化造物、生化兵器的分析報告,戰場總結,更是遭到熱烈搶購。
沒別的原因,他們既然選擇相信前邊的恐怖說法,那麼接下來肯定要在現實中面對裡世界強大生化兵器的戰鬥,知道的越多、瞭解的越透,活下來的機率越大。
爲了保命,花點錢算啥,面子算個毛啊!
不用說,天烽隊剛剛清空的口袋再次鼓脹了起來,雖然幅度不是那麼的令人滿意,總好過空空如也。
陳鋒等人帶着愉悅的心情投入訓練,一直到精神、體力都達到極限,才選擇全體恢復後,回返死亡空間。
留戀的看了一眼這座奇特的建築,這片奇異的空間,懷着“再也回不來”的複雜心情,他們全體返回現實當中。
出乎預料的,末日並沒有馬上到來,只是籠罩在天都市上空的黑暗更加濃重,天穹的高度再次降低了一般。
陳鋒的感知中,其背後孕育的能量更加澎湃,隱隱的雷霆威勢更大,而他在死亡空間內被壓制住的腦海種子,也再次發生能量外泄。
一不留神,他扶着的桌子整個兒化爲烏有。
那是從分子層面直接瓦解掉的可怕破壞,把邊上的衆位夥伴都嚇得夠嗆。
衆人毫不客氣的聯手把他趕出房間:“離遠一點,萬一不留神碰着了誰,救都救不回來啊!”
顧英男好奇的用一種號稱最堅硬的物質測試過後,證實這種湮滅能量的可怕程度,近乎不可阻擋。
陳鋒很是懊惱,怎麼會發生這樣的異變呢?他很清楚記得,那顆光點種子形成的整個過程中,所有能量都是平和穩定,毫無殺傷力的纔對。能夠開闢一個次位面的極致凝聚態能量體,哪能隨意就失衡、失控啊,估計用原子彈也未必可以引爆的吧?
狀態怪異的顧英男滿不在乎的表示:“大概是‘我’往裡注入的幻想空間能量造成的影響吧,那裡邊毀滅的信息量稍微多一點。”
“我去!這是被坑了吧,一定是吧啊?!”
陳鋒都無力吐槽了,果然“陳博士”不是啥好東西啊,稍微一點小動作就弄得如此危險……哎哎,還沒法兒找他算賬,只能認倒黴了。
陳鋒連戰甲也不敢穿,一個人跑到外面,找了處廢墟的頂上吹風。
好在他有同源的殖裝,寒暑不侵也是尋常,黑暗下的城市雖然陰冷,卻還不足以讓他生出難受的感覺。
爲安全起見,全隊人也從高樓大廈裡撤出來,搬到原先多方聯合前敵指揮部當中,利用現成的設施作爲臨時據點。
這倒好,裡邊有一間設備齊全的實驗室,本來是預備着抓到他們九個之後,就地展開研究來着,現在倒是給鳩佔鵲巢了。
顧英男把買到的進階強化藥劑拿出來,開始爲衆人做定製配型實驗,陳鋒的爲第一優先級,不過在他狀態穩定下來之前,別指望能用得上。
長久的黑暗籠罩下,末日的恐慌蔓延到整個城市,大部分人遵從軍隊和警方、官方的號召,往相對安全的開發區新城區遷移安置,一些頑固分子拒絕離開家園,還有一些不安分的、放棄治療的傢伙,開始成羣結隊的出來搞事情。
陳鋒站在被段飛撞塌了的廢墟頂端,遠遠看着黑暗中攢動的人頭,心中暗歎:“這才第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