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遭!
大眼的心臟提到嗓子眼兒,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來假如他能夠做到的話。
他開始後悔,同樣的招數怎麼可能用第二次呢,被人家抓住機會了吧?
哎呀,看起來這一次藥丸啊,就是不知道殖裝防護能不能抗住那爪子。
不過能把超高強度的合金炮管都拉出刀痕,估計也是犀利的過頭了,弄不好哥們要歸位!
也不知道他一瞬間哪兒來的那麼多念頭,兩眼發直身體繃緊,都沒來得及作出拼死一擊呢,旁邊一道熱流咻咻掠過!
突突突!
高速連射的槍聲聽上去是如此的悅耳。
內圍,秦瑜單手持槍,獵魔雙魚之一歡快的震動着,將一串鎢芯穿甲彈擦着大眼的腋窩精準打在順行切來的刀鋒上。
每一發子彈的威力都算不上大,特別是跟其他人的長管突擊步槍來比較,但勝在近距離、數量足,最關鍵是打得準!
槍身微弱的後坐力沒有超過手肘就被抵消,有節奏的發射中,每一發子彈出膛的瞬間,恰是槍身瞄準基線迴歸原點,幾乎做到所有子彈前後形成一條直線,彈道穩定的能在靶子上只打出一個原始尺寸的孔洞。
而體現出的破壞力,便是其中一根利爪在眨眼間被十幾發子彈連續命中同一個點,堅固的合金終究不是魔幻程度的安德曼金屬,叮噹一聲脆響當場折斷。
連續衝擊導致爪子後端的手臂推進爲之卡頓,大眼繃緊到極致的神經也終於緩過勁來,在大腦近乎一片空白的狀態下,握住單兵炮尾端的右手向內一收,左手爲中軸穩固不變,長長炮管如同大槍呼嘯橫掃,嘭的一下砸在顯形的窈窕身影腰間。
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被深藏心底的噩夢刺激下力量全開,大眼這一下子幾乎是全力爆發,足以將水牛大的石頭都砸開!
魅影本身體重並不高,甚至單體抗打擊能力也就那麼回事,這一杆子抽的結結實實,它竟然發出一聲悽婉的愛叫,呼的橫飛七八米外,看上去像是斷了腰骨,被徹底廢了戰鬥能力。
但大眼沒有乘勝追擊,他甚至提起全部的小心側身挺炮相對,扳機都壓下去了,就差一丁點兒沒有擊發。
眼瞅着要摔落塵埃的妖嬈魅影倏地站穩!
她嫋嫋婷婷的扭了扭細腰,絕美的容顏綻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深邃的雙眸閃動着魅惑的光彩,口脣翕張似乎說出什麼字眼,但大眼一個都沒聽到。
然後,便倏地進入隱形狀態。
呼!差點上當!
大眼暗自慶幸,自己的膽小謹慎誤打誤撞救了小命,當真完全受情緒影響孤注一擲的話,現在可能已經被切的腸穿肚爛了。
不過他的夢魘並沒有消失,反而有種要加重的架勢。
這魅影人性化之後,比原先更加恐怖和兇殘,尼瑪戰術套路換的流暢迅速,關鍵懂得利用其自身優勢來混亂對手的心神莫非它們真的恢復了智能?!
難以避免的緊張,導致大眼成了整個戰陣中最爲突出的破綻。
縱然超級殖裝再如何優秀,到底無法完全清除人體散發出的所有信息擾動,以高級變異體的技術高度,將這一類痕跡加入到偵查範圍沒有多大難度。
顧英男能做到的事情,裡世界兩大集團沒理由做不到。
隱藏在暗處的不知道多少隻A級魅影,肯定在第一時間發現這一點並加以充分利用,接下來的戰鬥,會很難搞!
即便如此,大眼沒忘了對後面的秦瑜說聲謝謝。
秦瑜沒吭聲,她的雙眸熠熠生輝,如同透視雷達掃描着前方一百二十度視野範圍,絕不分神旁顧。
她難得有表現的機會,自身戰鬥力也是最弱,不可能頂替這裡任何一個隊友獨當一面。
但在這一次短促的交鋒中,她確定自己的優勢有了用武之地。
她是女人,成熟的女人,現實、世俗、真實、本色的女人。
對面的魅影是由相似的女人改造而來,之前是低智能生化兵器,現在不知用什麼辦法恢復智商,同時也會恢復屬於本性的那一部分。
只有女人瞭解女人,天烽隊六個男生都屬於不解風情的品種,李貓和顧英男……說難聽點,只是生物學意義上的女性,離着世俗概念中的女人天差地遠。
秦瑜瞭解自己一樣的女人心理和行爲方式,以此爲基準去判斷進攻的可能手段,一次交火,百分百命中!
這是一個空前的、令人激動的發現。
作爲白骨精級別的職業女性,她極其重視自己的社會角色與就業生存能力,在任何一個團隊中,都必須儘快找到自己的位置,發揮自己的特長,成爲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如此才能保證安身立命。
至於那些靠着美色去跪舔男人,指望在青春嬌顏仍然有吸引力的短短數載中,用身體換取優渥的生活資本,最終會在人老珠黃或沒了新鮮感後,被本性花心的男人無情的拋棄,被下一代更放得開的小年輕給頂替掉。
她不屑爲之,也瞧不起那種自甘下賤的妖豔貨色。
成了冒險者,身份和職業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秦瑜逼迫自己在最短時間內進入角色,但始終沒有找到真正的立身位置。
哪怕陳鋒爲隊長的這個團體很善良,從來不主動犧牲某個隊員來謀求完成作戰目標,她依然沒有任何的安全感。
把希望寄託在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人身上,特別是別人的善良與大度,都是愚蠢的想法,必須自強,必須成爲不可或缺!
每一天每一刻,看似安靜的秦瑜都處在悄然的緊張當中,她害怕被當成棋子的時刻到來,自己卻完全沒有抗爭的能力。
但現在,她終於先找到了改變一切的關鍵點。
她跑贏了時間!
一系列的心理過程如流水滑過,秦瑜的隱忍確保沒有任何情緒外露,但昂揚起來的鬥志和篤定自信的氣息卻無形中改變了氣質,離着最近的顧英男有所感應,飛快的瞟了一眼,嘴角勾起莫名的微笑。
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