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精神病院,哎呀媽。”
李顯躺在沙發上笑的萬分豪爽,眼角還依稀殘留着剛剛哭過的痕跡,眼眶都還是紅紅的,結果轉頭就笑成個神經病,而坐在他身邊的真·神經病鄭玘則黑着一張臉看着李顯笑的越發癲狂。
李顯好不容易抑制住小聲,然後看到鄭玘的臉之後瞬間又忍不住噴笑,鄭玘的臉更黑了,這次他也乾脆不去制止了,直接伸手環住李顯的腰把人拉進懷裡,而李顯靠在鄭玘肩膀依舊笑的渾身直顫。
鄭玘淡定的解開李顯襯衣的扣子將手探進去摩挲了一下李顯的腰部,李顯頓時腰一軟倒抽了口氣伸手握住鄭玘的手腕:“喂
。”
“你繼續,不用管我。”
李顯頓時滿頭黑線:“你幹嘛?”鄭玘都快把他上半身給扒光了,再繼續下去估計下半身也要失守,他能不管嗎?
“幹你!”鄭玘說的乾脆利落。
李顯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於是也不笑了,他伸手推了推鄭玘說道:“別鬧,你快點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說到這裡李顯險些又笑出來,不過他還是忍住了,一臉嚴肅的讓鄭玘給他一個交代,怎麼就跑到精神病院去了呢?
是的,因爲鄭玘身上還帶着一股消毒水味,李顯下意識的就問了一句他從哪裡過來的,結果鄭玘黑着臉說了個精神病院,李顯就從剛纔笑到現在了,到底怎麼回事兒也沒搞清楚。
好在鄭玘也並不是真的禽獸到在這裡就要來一發,見李顯安靜如雞了他也就十分遺憾的抽出手然後慢條斯理的將李顯襯衣的扣子一顆顆的扣好。
“還能是怎麼回事呢?我……”鄭玘有些遲疑的說道:“我現在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誰。”說到這裡他苦笑了一下:“從小我就和別人不太一樣,腦子裡似乎總有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很模糊的記憶,我跟別人說但是沒有人相信我,就連父母和哥哥都不相信我,後來因爲害怕漸漸的就分裂成了兩個人格,一個強勢一點一個軟弱一點,強勢一點的那個承擔了所有的記憶被壓制起來了,然後軟弱的那個就變成了主導。”
李顯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鄭玘的臉,湊過去親了親他說道:“沒關係,只要還是你,就算你不記得也沒有關係的。”
“胡扯,之前你明明就沒有任何表示。”鄭玘有些委屈的看着李顯。
李顯頓了頓才說道:“我……我以爲你們只是長得像啊,我總不能用看着你的目光去看着他,那樣對誰都不公平對不對?”
鄭玘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然後繼續說道:“後來那天打雷的時候另外一個人格突然冒了出來,我回到家裡之後兩個人格一直在爭奪主導權,家裡人沒辦法了就把我送到了醫院。”
恩,就是精神病院,真是萬萬沒想到他有一天居然還會被當成一個神經病啊。
“那後來你的兩個人格是怎麼融合到一起的?”李顯很確定現在的鄭玘非常完整,雖然身上依舊帶着一些軟弱人格的特質而讓他顯得沒有那麼強勢。
“是因爲出土的文物,他們經常會給我看鳳陵出土文物的最新進展,他們想要喚回之前主導人格,然後我就看到了他們從……墓裡發現的一個箱子。”鄭玘摸了摸李顯的臉說道:“那個箱子裡面裝的全是你的畫。”
李顯很少畫畫,最多的就是給鄭玘畫的人物像,之前這一箱子畫出土之後,李顯還特別的可惜,因爲其中有一些因爲保存不當而毀掉了,現在考古專家正在那邊進行文物修復,因爲那些畫基本上都有些損壞。
也正因爲這一箱子畫,那一瞬間鄭玘就想起了很多事情,從以前到現在,鄭玘本來也不太確定李顯的身份的,畢竟名字都不一樣了,他現在叫李琛。只不過,在鄭祈的記憶中,李顯的各種小動作之類的都讓鄭玘十分熟悉。
鄭玘跟李顯不太一樣,他是那種懷疑了就要想辦法排除疑慮的人,所以在家人確認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之後,他就立刻來找李顯了,本來他是先到帝都去尋找的,結果一打聽發現李顯又跑回來了,他就知道李顯大概是因爲他的墓被挖所以着急了。
到了這邊之後酒店找不到李顯,他幾乎是憑着直覺才找到了那座山。李顯摸了摸鄭玘有些消瘦的臉頰:“你……你就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嗎?”
“忘了
。”鄭玘說得十分乾脆,的確,他現在腦子裡的各種記憶還有點混亂,有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那個唐朝的宰相,有的時候他又覺得他只不過是現代一個研究歷史的研究生導師,找李顯是鄭玘的執着,所以他下意識的忘記了還有手機這個東西。
不過……他看着李顯笑了笑說道:“而且我怕我不親自過來的話,萬一你直接哭死在那邊怎麼辦?”
李顯老臉一紅,哭成那樣好像也的確是……挺丟人的。不過能夠找回他的鄭玘哭一場也挺值得。
“話說你知不知道……爲什麼棺槨是空的?”李顯問這個問題也有些猶豫,雖然鄭玘是當事人,但是……他下葬的時候必然是已經死了啊,哪裡還知道怎麼回事兒。
鄭玘微微一笑說道:“他們兩個還真是……夠認真的,我們不是曾經說過想要生同衾死同穴嗎?想來他們兩個是記住了,在我……之前,聖人和阿瑾還很認真的跟我保證不會讓我們分開的。”
不過當時鄭玘並沒有在意,畢竟李顯當時是以皇帝身份下葬的,如果說在合葬和給李顯追求更高的待遇中選,他一定會選後者,埋不埋一起無所謂,只要讓他距離李顯近一點就好了,若是真的人死而有靈,那他就去找李顯好了,他一定能夠找到對方的。
看,現在不就是,哪怕間隔了一千五百年,他還是找到了他的寶貝。
李顯軟軟的靠着鄭玘說道:“這樣的話,對於他們挖掘那個衣冠冢我也就沒那麼不好受了。”
反正鳳陵他們挖不開,不過如果挖開的話,發現裡面有兩棺槨,其中一個還是齊國公這種事情……不知道會不會震碎那些專家的眼鏡?一想到這裡李顯就忍不住想笑,鄭玘問他笑什麼,他就說了一下。
鄭玘嘴角抽了抽:“你真以爲他們心裡沒有猜測嗎?這麼多年下來,咱們兩個的關係他們都猜出好多個版本了,只不過是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而已。”
“咦?”李顯有些奇怪,順手拿起手機就開始搜索他們兩個的名字,然後……除了最近的考古新聞之外,出來的全特麼是小說標題!
“這什麼玩意?”李顯目瞪口呆。
鄭玘瞄了一眼十分淡定的說道:“哦,同人小說。”
李顯木着臉掃了一眼,發現全是以他們兩個爲主角的愛情同人小說,還有尺度非常大的那種,作爲當事人,李顯自己都看的臉紅心跳,瞄了兩眼關掉了,現在的孩子們這節操一碎一地啊。
結果鄭玘卻說了句:“回頭可以試試。”
李顯:……忽然爲自己的菊花深深的擔憂,這個時代的各種玩具好像蠻多的。
既然鄭玘已經想起來了,他對自己的衣冠冢能夠挖到什麼也並不那麼在意,所以兩個人直接收拾收拾打包就跑到了長安去玩,可以說這個地方承載着他們兩個很多的回憶,只不過走在路上的時候,他們發現這裡雖然還叫長安,可是已經沒有他們記憶中的痕跡了。
畢竟已經經過了那麼多朝代,長安也經歷了很多改建,大明宮也只剩下了一個遺址而已,其實所謂的遺址也不過是些地基,還有一些破碎的水泥路。
走在遺址公園內的時候,李顯發現就連遺址跟他記憶中的也不是那麼一致,大概後世的皇帝更改過很多吧。這樣想想有些失落又有些慶幸。
“你這一臉感慨的樣子跟這裡的背景實在是太不搭配了。”鄭玘摸了摸李顯的頭說道:“不要想那麼多,不要讓過去影響現在的自己。”
這是鄭玘說給自己聽的,有的時候他也會覺得迷茫,但是一想到李顯還在身邊,那麼他就下意識的會用李顯最熟悉的那一面去面對他,然而正如李顯所說,只要是鄭玘那就沒關係,所以那怕鄭玘有的時候會流露出鄭祈的一些特質,李顯也不會覺得彆扭
。
“好了,該回去了。”
“恩?”
“跟我回去見家長啊。”
李顯頓時整個人都木了,媽蛋,時隔一千五百年他還要再次過一下家長那一關嗎?其實雖然是現代但是……現在的風氣還真不一定比大唐更加開放包容啊。哪怕國家已經通過了同性戀婚姻法,但是歧視總是存在的,也有許多家長不能理解。
鄭玘看見李顯似乎有些擔心的樣子摸了摸頭說道:“不要想那麼多,他們人都很好的。”
鄭玘似乎已經跟家裡人通過氣了,李顯一次性就見到了他全家,不過說是全家其實也就是他的父母和哥哥而已。
父母對李顯很客氣,不過多少有些彆扭,倒是哥哥鄭珉更加開明一些,他甚至還握着李顯的手猶豫着說道:“那個……我家弟弟就……拜託你了,他……他可能精神方面不太好,這個你知不知道?”
李顯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含笑看了一眼旁邊的鄭玘說道:“我知道的,他沒騙我。”
“那就好那就好。”鄭珉鬆了口氣之後繼續說道:“如果以後他犯病的話,你要是搞不定就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鄭玘有些不耐煩的說了聲:“我已經好了,你有完沒完?”
鄭珉瞪了弟弟一眼說道:“我怕你騙了人家小孩子。”
小……小孩子……老黃瓜刷綠漆的李顯突然覺得有點尷尬。
這個時候鄭父一臉嚴肅的問道:“你們倆什麼時候結婚?”
李顯愣了一下還沒說話,鄭玘就說道:“越快越好,不過不打算大辦了,到時候請親友吃頓飯做個見證就好了。”
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他覺得李顯大概跟他一樣對於那些形式上的東西並不十分感興趣。
李顯一時之間有點反應不過來,不就是見個家長嗎?怎麼就要結婚了?而後來的話題方向也一路狂奔向了他沒有想過的方向。
他總覺得鄭玘的父母有些奇怪,那種態度特別類似於,終於有個人肯接手這個神經病了,也別跳男女了就他吧的那種感覺。
見完面之後李顯跟着鄭玘回到他家,忍了半天沒忍住還是問了一句:“你父母的感覺好奇怪啊。”
鄭玘嘴角一抽:“他們總擔心我的病沒好,之前反覆發作把他們給嚇到了,醫生還說這種病很難痊癒,他們一直擔心我將來怎麼辦,雖然有哥哥但是也不能照顧我一輩子,現在總算有個人肯接手了,他們多少放心一點。”
李顯聽了有些彆扭:“我就是覺得他們的態度太痛快了,有點奇怪而已,沒別的意思。”
鄭玘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說道:“放心吧,他們並不是盲目同意的,你對我的愛都映在眼睛裡了,瞎子纔看不到。”
李顯聽了之後眼睛亮亮的環住鄭玘的腰:“那……我們結婚?”
“恩,我們結婚。”鄭玘捧着他的臉細細親吻說道:“不過洞房先提前怎麼樣?”
“好的呀。”
被鄭玘抱回臥室的時候,李顯迷迷糊糊的想回到現代到底還是有好處的,至少能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