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ter.43

大半夜的這一聲實在是太驚悚了,李顯差點被嚇死,直接從牀上彈起來詐屍。今天值夜的侍女也給嚇得夠嗆,進來看李顯的時候說話聲音都是哆嗦的。

“怎……怎麼回事兒?”李顯聲音也哆嗦了,說起來在一年之前他還是個無神論者來着,半夜就算聽到這樣的叫聲估計也不會害怕,但是自從穿越之後,李顯……李顯就什麼都信了。

狸奴聲音略抖:“奴……奴去看看。”

李顯一擡頭看着狸奴在燭光的映襯下小臉雪白的樣子忽然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好歹他是個大男人,外面出了事兒讓個女孩子出去這個……實在是有點不人道啊。

“我也去看看吧。”李顯定了定神起來穿上外套,然後他發現自己這個樣子出去簡直是形象堪憂——因爲不習慣束髮睡覺,所以他晚上都是將頭髮散開的,現在……還要讓狸奴再給他梳一遍頭髮,這一通折騰下來原本的睡意早就飛了。

李顯有些煩躁,他現在已經習慣了到點就睡,形成了生物鐘之後不讓他睡覺簡直是難受死了,於是火氣也有些大,這樣一來倒不如剛纔那麼害怕了。

出去之後,承保正好在外面候着,看到李顯臉色發黑之後小心的將事兒說了一遍,李顯這才知道這大半夜鬧鬼的事兒還是那兩個侍妾折騰出來的。

李顯一聽是她們兩個頓時無比頭疼,等承保解釋了之後才知道,剛纔吹笛子的是王氏,她也是有點小心思的,作爲一個家庭條件還不錯的女孩子,從小琴棋書畫是都學了的,如果不是這樣,帝后也不能相中她來給兒子當妾,皇子的女人,哪怕是個妾室也不能太差勁。

王氏就是善吹笛,並且師從大家——恩,這個大家李顯沒聽說過,只不過他本身對藝術也不是很感興趣,所以對這樣的古人自然也不是很清楚。

進了王府之後王氏和韋氏費盡心思想要見李顯一面,可是王府讓鄭玘給弄的哪怕不是鐵桶也差不多了,到了李顯手上之後他都不用怎麼管理,只要按照原來的方式讓整個王府運轉就夠了,再加上他頗有點高薪養廉的意思,平時打賞也很大方,所以哪怕是韋氏和王氏四處想要行賄以求入周王的眼都有點做不到。

兩個小姑娘頗有點頑強奮鬥的精神,越是見不到就越想見,一開始只是爲了自己以後的生活,現在她們反而有點較勁了,跟李顯較勁,彼此之間也較勁。

王氏自認爲長得不錯,才藝也不錯,從出身上來講她比韋氏還稍強一些,韋氏的父親到現在也不過就是一方小吏,而王氏的父親則是從七品的門下省錄事,比起韋氏的父親只是蜀地小吏,那級別不知道高了多少等。

無論是在家世還是在美貌度上,王氏自信都要勝韋氏一籌,她的心思也更活泛,既然走不到前院見不到周王,那麼她就劍走偏鋒將周王引過來看自己就是了,反正無論周王喜歡什麼她應該都能投其所好。

結果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韋氏最近這麼老實就是在等着王氏出招呢,她好跟在後面想個辦法出頭,然後在出頭的同時將王氏給壓下去!

王氏現在一門心思的就是想要勾搭李顯,對韋氏她並沒有多重視,而韋氏則對王氏有很濃重的敵意,她也知道自己處處不如王氏,如果不從一開頭把對方給壓下去,那麼這一輩子就別想翻身了。

於是呈現在李顯面前的就是兩個精心打扮過的美人,一個楚楚可憐,一個落落大方,一個跟受驚的小鹿一樣用溼潤黑亮的眼睛看着他,另外一個眉梢眼角帶着歉意,兩頰微紅。

李顯一看這兩個女人就覺得頭疼,是啦,她們是很漂亮沒錯,但是在一個gay的眼裡,女人再漂亮……頂多也就是當個朋友閨蜜之類的,而且一想到大晚上的就是因爲這兩個女人導致他不能睡覺,李顯再好的脾氣也有點沒辦法忍了。

在被家長和老師聯手□□了大半年之後,李顯的智商已經開始逐漸上漲了,起碼現在他就看得出來這兩個女人其實就是想辦法來接近他呢,如果真的跟她們兩個說的一樣一個是因爲想家所以吹笛子,另外一個是因爲半夜聽到笛子聲被嚇到的話,你們兩個通通都衣衫整齊妝容精緻是怎麼個意思?

李顯半夜起來還讓狸奴給他梳頭穿衣折騰了好一會再過來的,你們兩個這樣是覺得我傻?李顯看着這兩個女人冷笑,他的智商被便宜爹媽和暴力老師鄙視也就算了,你們兩個也想來踩一腳?沒門!

我們可以認爲李顯這明顯是因爲半夜被吵醒所以遷怒了,最後他給出來的方法也很簡單,王氏你不是想家嗎?那好,乾脆本王就開恩送你回家,以後你也不用再來王府了。

王氏聽了之後當時就傻了,剛想辯解什麼李顯一個眼神過去,狸奴帶過來的侍女就走過去捂住了王氏的嘴把她給帶了下去。

韋氏聽說王氏被趕走了,眼中一亮,沒了王氏以後王府後院就只有她一個侍妾,在周王沒有正妃的時候這裡就是她的天下!

韋氏想到這裡看向李顯的目光就是怯懦中帶着十分熱切了,李顯冷眼看着韋氏斟酌了一下說道:“韋氏患有心疾,遷至青陽苑着人看管,無特殊原因不得踏出青陽苑一步。”猶豫了一下他又補充道:“一應分例按照媵的品級來。”

韋氏聽了之後整個人都傻了,在這個時代說心疾並不是說心臟有毛病,其含義大概等同於現代的精神病了,而李顯這一下子顯然是利用韋氏那一嗓子給她扣了個帽子說她精神有問題,並且將她圈禁起來,哪怕李顯吩咐韋氏的分例按照從六品的媵來養着她,但是這跟被打入冷宮有什麼區別?

韋氏再怎麼心機深沉如今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她完全沒想到李顯會這麼做,等她從打擊中回過神來之後,發現自己已經被扔到了青陽苑,想要反抗都辦法反抗——青陽苑外有壯婦守衛,她根本不是那些僕婦的對手!

因爲這件事兒李顯一晚上沒怎麼睡好覺,對這兩個姑娘他心裡還是有愧疚的,王氏他沒說什麼就是讓人送回去,雖然到底是坑了王氏,但是回去之後依照王氏的家世容貌,想要嫁個差不多的丈夫也並不是很難的事情,哪怕是給人當繼室也比在王府裡守活寡蹉跎歲月來的好。

至於韋氏,不能跟王氏一樣處理,自從知道這個韋氏很可能是歷史上那個跟中宗共患難卻不能同富貴的韋庶人之後,他就一直對韋氏有些忌憚。

他不敢將韋氏放走,生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韋氏東山再起直接成爲他的正妃——雖然從對方的家世上來看這件事兒是完全不可能的,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李顯能做的就是將她死死的圈在王府裡好好養着,雖然可能有點對不起她,但是李顯也看出來了,韋氏絕度不是什麼小白花,心機手段一樣不缺,這樣的女人真的給她一個機會她能翻了天去!

想到這裡李顯逼着自己狠下心不要再去想有關韋氏的事情了,反正他已經吩咐人看好韋氏,對方想要逃走是不可能的,就這樣吧。

第二天李顯是頂着兩個黑眼圈去上朝的,衆人看到李顯這個樣子都有些好奇,誰都知道周王殿下一向無憂無慮,咳咳,當然這是對比朝上的衆人來說的,難得看到他這麼沒精神的樣子啊。

也有一種八卦官員想到李顯之前納了兩個侍妾,不由得都曖昧的笑了笑,少年人年少氣盛也是值得理解的嘛。

結果在朝上的時候鄭玘將完善過後的銓選制度一條一條說出來讓大家討論,並且重點聲明瞭一下其中有周王的手筆。

於是在賑災一事上一鳴驚人之後又迅速隱身的李顯就又被拎出來掛了一次牆頭,大家在聽說那些嚴格的條例都是出自李顯之手的時候,看他的眼神都不同了——別的不說,這些制度一出來,銓選可是嚴之又嚴了,周王殿下思維縝密可見一斑啊。

更有人在暗中後悔,之前太看輕周王了,沒有與之交好,想想也是,帝后二人多麼精明,太子和沛王多麼出色?周王怎麼可能差了?

鄭玘這個說出來雖然說是討論,但是其實也不過就是走個過場,這個制度已經很完善了,就等着聖人點頭就開始全面實行,李治看出來這個銓選對朝廷是非常有好處的,怎麼可能不同意?

於是這件事兒暫時也就告一段落了,只不過今天的朝上,李顯主動要大出風頭,前有對銓選制度的補充,後有工部上書要求推廣月堤——恩,月堤的發明也是出自周王之手,還有水泥也是周王殿下發明的。

衆大臣:周王殿下這到底是要走什麼專業啊?難不成這位還是個全才?

月堤和水泥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只不過這個不比銓選,銓選可以說是統治階級內部的事情,一聲令下從上到下就可以迅速執行起來,而月堤這個……要慢慢來,畢竟修堤壩也是要錢的,國庫不算充盈,這個要怎麼修從哪裡開始修就要討論了,最主要的水泥的產量更不上,所以就算國家有錢也不可能真的很快就將月堤推廣。

這一次常朝就討論這麼兩件大事兒還都是跟自己有關的,不過因爲有了這些研究成果,李顯眼下的黑眼圈就被人解讀爲爲了帝國兢兢業業了。

李顯一點也不想知道這些官員到底在想什麼,他現在只想趕緊下朝回王府補覺,最讓他覺得坑爹的是,好不容易下朝了,結果一堆人過來圍着他問這問那,李顯敷衍着都覺得十分累得慌。

然後他敷衍這些大臣都已經很累了,李弘和李賢還過來湊熱鬧,李弘說要請李顯去東宮吃飯,李賢說上次答應李顯要帶他出去好好玩一直沒時間,正好今天有時間了,就去吧。

太子和沛王又一次扛上了,只不過這一次他們兩個都在看夾在他們兩個中間那個人怎麼選,旁邊的朝臣無論是太子一系還是沛王一系都小心的等着周王的選擇,雖然看上去這兩個問題沒什麼重要的,但是這卻可以看做是周王站隊的一個信號,無論他選擇誰都相當於站到對方那邊了。

所以這個問題其實又很重要,大家都在等着看李顯怎麼選,哪怕是中立派和武后黨也略關心。

這其中鄭玘比較特殊,他似乎哪邊兒的都不是,但是又跟哪一邊兒都關係不錯的樣子,他看着李顯被夾在太子和沛王中間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這個蠢學生不要說錯話纔好啊。

鄭玘非常擔心李顯會說錯話,他已經開始想辦法怎麼解救李顯了,只不過……司封少常伯,正四品的職位聽上去不低,但實際上在這個朝堂之上的發言權並不怎麼重要的,如今皇子們的事情更容不得他來插手,想要把李顯摘出來,哪怕是鄭玘都覺得有些棘手。

所有人都在等李顯的選擇,被這麼多人關注着,李顯就算再怎麼好脾氣也要爆了。

他毫不客氣的站在李弘和李賢中間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表示:“謝謝兄長們的美意了,不過你們看看我這個樣子,哪兒有心思吃飯玩樂啊,只求放我回去睡覺啊,睏死了!”

衆人:……

他這個理由實在是太強大了,最主要的是證據十分明顯,真要死拽着不放的話,倒顯得自己不通情達理了,所以大家只能目送李顯晃晃悠悠以一種看起來似乎隨時會睡過去的危險姿態離開。

李顯走了,衆人也自然就散了,該跟誰走就跟誰走了,該幹嘛的幹嘛去,鄭玘看着李顯的背影微微一笑,轉頭剛想走就看到太子李弘朝他走過來了。

鄭玘站在原地給李弘行禮,李弘微微嘆了口氣:“清澄果非常人,七郎如今竟似脫胎換骨,想來都是清澄之功啊。只可惜,清澄如今身爲司封少常伯又身兼東宮詹事,只怕也很難在與七郎教學相長了吧?”

鄭玘平靜的說道:“殿下謬讚,周王殿下聰慧非常,臣不敢居功。”

李弘深深的看了鄭玘一眼沒再說什麼就走了,這個人……看起來似乎也並不是真的一心向他啊。

鄭玘看着李弘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剛剛太子的意思十分明顯,就是覺得李顯如今看起來一點都不傻,大概就是覺得鄭玘教得好,當然這只是表面含義,引申含義就是……你是他的老師,你說話他應該是聽的,暗示鄭玘現在是太子詹事,天然就應該是太子一黨,鄭玘要是開口,李顯自然會站在他這邊的。

以前李弘和李賢對李顯的爭取一直都是比較溫和的,有他可以沒他也行,但是現在隨着李顯本身的才華一點一點的顯露出來,再加上爹孃對他似乎都頗爲喜愛,這個弟弟的態度就十分重要了,如果能夠爭取到他對己方絕對是一大助力。

而今天李顯用睏乏的藉口避開了,恩,大家都覺得那是藉口,但是隻有鄭玘知道,李顯……還真就是那麼想的,沒看剛剛在朝上的時候都要睡着了嗎?

不過李顯這樣置身事外還是讓他很滿意的,他相信李顯也不會想要去站隊,哪怕真的要站隊,太子也並不是特別好的選擇啊。

李顯晃晃悠悠的回到家裡,也不管晝寢是不是被瞧不起了,直接散了頭髮換了睡衣就開睡,結果正睡的天昏地暗的時候,他又被叫起來了。

李顯十分痛苦的表示:想要睡個覺怎麼就那麼難呢!

只不過這次他不起也得起,因爲來叫他的是聖人身邊的常侍,說是有大事相商,太子沛王已經都過去了,聖人長大開府的兒子裡就剩他了。

然後李顯又問了一句還請了誰,如果只是太子和沛王的話,那大概就是家庭私事?雖然說天子無私事,只不過沒有外人的話大概也就是跟他們有關的吧?

這位新提拔上來的敏常侍也沒隱瞞,當然也是因爲李顯比較大方,他也就很大方的提供了情報。

李顯一邊整理身上的朝服一邊聽,聽着聽着就覺得不對了,這尼瑪絕壁不是家事啊,看起來似乎還有大事要發生啊,如果不是大事,剛剛退朝就把司平哦,也就是兵部尚書侍郎都喊到紫宸殿,戶部尚書侍郎也進了紫宸殿,最主要的是吏部也去了,然後三省丞相主管也都去了,這明顯就是個小朝會啊,只不過這個規格略高一點,幾乎沒有四品以下的官員。

不過……如果真的有大事兒的話,喊他幹嘛?李顯自己都覺得有他在的場合,應該不會特別嚴肅,因爲……他完全不知道機密大事兒把他喊上有啥用。

結果到了那裡,他發現還真出事兒了,邊境那裡打起來了!

李顯聽了之後整個人都=口=了,這事兒說起來還是之前平高句麗時候的歷史遺留問題,高句麗被大唐打敗了,高句麗的領土自然也就是大唐的了,對於新領土大唐的一個措施就是將那裡的原住民牽走,有用的就遷到好一點的地方,沒用的就遷到差一點的地方,然後跟賤民通婚,這樣幾代下來,高句麗什麼的……也就成爲歷史了。

而這一次朝廷商量出來的方案就是將高句麗的三萬人遷往江淮和山南一帶,結果這三萬被遷的人就……勇敢的反抗了,領頭的是個叫鉗牟岑的人,不過這位沒有自立爲王,而是找了一個有王室血統的人——安舜。

這個安舜說起來也不是王室的直系血脈,而是高句麗寶藏王高藏的外孫——當然啦,既然打敗了高句麗,王室肯定是不會留了,不過高藏沒有死,爲了表示□□上國的氣度,李治不僅僅沒有殺了他,反而以高藏政不由己爲名,封高藏爲司平太常伯。

所謂司平太常伯也就是工部尚書,只不過高藏這個工部尚書更像是一種掛名,真正的活都是楚培和張寧在幹,這次月堤的事情也是楚培和張寧總覽。

現在高藏估計還沒聽到自己的外孫自立爲王的消息,估計要真的聽到了,恐怕得心塞的不行——好不容易保住了一家老小的命,結果就出了個坑外祖父的外孫。

說起來,高藏作爲曾經的高句麗王室,李治怎麼都不能弄死他,甚至還要給他官位,但是高句麗別的氏族就沒那麼好命了,安舜雖然是高藏的外孫,也只是外孫而已,他實際上是淵淨土的兒子,而淵淨土……他是蓋蘇文的弟弟啊。

當年唐太宗李世民攻打高句麗就是因爲高句麗打新羅,新羅來找大哥,恩,來找大唐求救了,李世民果斷遣使讓蓋蘇文停止攻打新羅,結果沒想到蓋蘇文也很果斷的拒絕了,李世民是誰啊,這他能忍?二話不說直接出兵就打,然後就把高句麗揍了個夠嗆。

這樣算一圈,李顯就明白了安舜是不可能被赦免的,所以他是在被遷徙的那三萬人之中的,當然也正是因爲他身上有那一半的王室血統,於是就被鉗牟岑選中了。

既然他們反了,那大唐就要有相應的對策,別的話也不用說了,打吧!

高藏的司平太常伯自然是坐不下去了,轉手就讓楊昉頂替了,至於領兵人選定的也很迅速讓營州都督高侃帶兵行東州道,左監門衛大將軍李謹行走燕山道。

朝廷機器一旦啓動,其實還是挺迅速的,反正李顯坐在紫宸殿中夢遊一樣的看着大家在那裡商議,很快就定下來了誰領兵,領兵多少,糧草補給怎麼走都有了個大概的章程,剩下的細節就要各部自己去扯皮,咳,去商量了。

李顯頂着一張睡眠不足的臉,看着大家都在那裡忙有點納悶,這麼嚴肅的事情把他找來幹嘛?圍觀嗎?

前期的時候他還的確是在圍觀,只不過在讓各部主要官員去幹活之前李治沒忘記又充當了一次背景板的李顯,他轉過頭來看着李顯:“周王可還有何要補充的?”

李顯:(⊙o⊙)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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