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勃勃爲了自己的雄圖大業,居然連自己的大恩人,也就是自己的岳父都能殺掉,可以說是非常的殘忍,如果說之前遊說姚興,讓自己得到安北將軍的職位算是有心計的話,那麼,騙殺自己的岳父就不僅僅是心計這麼簡單了,而是一種毒計,一種突破人性底線的毒計,足以證明他是一個三觀惡毒的人,爲了他心中的大業,他不惜犧牲任何人的利益,自己的恩人和長輩也不例外。
當然,赫連勃勃除了有心計,非常狠辣和殘忍之外,他的戰略眼光和戰術水平,以及他的武力值都是很厲害的,這一點非常的關鍵,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建立胡夏政權,而在他死後,他的幾個兒子根本就無力控制江山,沒幾年就被北魏給滅掉了。
他的戰略眼光,就在於能夠認清自己的實力,不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在剛剛開始崛起的時候,屬下們都覺得,既然實力都這麼強大了,爲何不找個固定的根據地固守,這樣可以讓人心穩定。
比如有人告訴他,說‘陛下將欲經營宇內,南取長安,宜先固根本,使人心有所憑系,然後大業可成,高平險固,山川沃饒,可以都也。’意思就是告訴赫連勃勃,既然你打算統一天下,定都長安,應該先找個堅固的地點做臨時首都,高平城這個地方不錯,可以作爲臨時的都城。
但赫連勃勃卻力排衆議,提出了反對意見,他當時說‘卿徒知其一,未知其二。吾大業草創,衆旅未多,姚興亦一時之雄,關中未可圖也。且其諸鎮用命,我若專固一城,彼必併力於我,衆非其敵,亡可立待。吾以雲騎風馳,出其不意,救前則擊其後,救後則擊其前,使彼疲於奔命,我則遊食自若,不及十年,嶺北、河東盡我有也。待姚興死後,徐取長安。姚泓凡弱小兒,擒之方略,已在吾計中矣。昔軒轅氏亦遷居無常二十餘年,豈獨我乎!’
從這段話就可以看出赫連勃勃有很高的戰略眼光,的確是有過人之處的,至少比他的大臣們高明的多,大臣們建議赫連勃勃建立都城,赫連勃勃不同意,赫連勃勃的回答,是充分考慮現實情況之後做出的決定,絕對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我現在剛開始創立大業,勢力還不夠強大,姚興是一時雄主,長安不可圖謀。赫連勃勃對形勢對自己有非常清醒的認知,自己不可與人對抗,圖謀別人不現實。
對現實對自己一定要有清醒的認識,不然有大志向,反倒會成爲葬送自己的墳墓,就像蛇吞象那樣的不現實,不僅自己會被踩死,即使吃到了也會被撐死,因爲你能力不夠,空談夢想毫無意義。
我現在如果建立都城,他一定會集中兵力攻我,我不是他的對手,滅亡也是輕而易舉的事。赫連勃勃把建立都城不利的事看的清清楚楚。
然後他說我們的優勢在騎兵,可以東奔西跑來去自由,出其不意的攻打他們,他救援前面,我就攻打後面,使他們疲於奔命,勞累不堪,我來去自由不受影響,慢慢蠶食他。
這是很經典的游擊戰理論,對後世的軍事界都有很大的影響,要知道後世的華夏帝國,也出現了一個天才的游擊戰專家,利用游擊戰的經典打法,取得了無數次以少勝多的偉大勝利。
然後赫連勃勃又說了自己的計劃,等到姚興死後,姚興的兒子姚泓執政,這個人懦弱無能,吞併後秦就非常容易了,軒轅黃帝居無定所二十於年,何況我呢?
成功需要耐心等待,慢慢圖謀,大部分人都死在成功的路上,焦急浮躁都是成功的殺手,因爲焦急浮躁的驅使下,就會做一些超越自己可控的事,這樣有哪會不失敗呢?所以成功是需要耐心的,耐心的儲備實力,耐心的等待機會,這樣才能處於不敗之地。
從這一段話,就足以看出赫連勃勃的戰略眼光,他是一個很高明的戰略家,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實力,也知道老東家姚興的能耐,更知道姚興幾個兒子的德行,他比姚興要年輕,只要熬死姚興,整個後秦帝國都將會成爲他的盤中餐,任由他宰割了。
當然,赫連勃勃的戰略觀點也有一定的侷限性,他雖然看出後秦君王姚興的兒子們都不行,但他卻忽略了培養自己的兒子,他雖然能夠熬死姚興,但他自己的壽命也沒有多長,在姚興死後九年,他便也死去了,帶着未能統一天下的宏願死去了,而他的兒子們,與姚興的兒子是一個德行,根本就守不住胡夏的江山,從而很輕易的就被北魏被滅掉了。
赫連勃勃的戰略眼光很強大,戰術指揮能力也很厲害,武力值也高,每次親率大軍出擊,總是能夠擊敗強敵,幾乎都沒打過敗仗,甚至能夠取得很多以少勝多的勝利,讓整個北方的人都很害怕他,以至於後秦的整個嶺北地區的各個城門,在白天的時候都不敢輕易打開,讓後秦的一代雄主姚興都感嘆自己,當初沒聽從弟弟姚邕的忠言,最終導致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
總之,赫連勃勃雖然是一個十足的大壞蛋,但人家也是有兩把刷子的,是一個各方面能力都很出衆的一代梟雄,在歷史上都是有名的,甚至被稱爲最後的匈奴王。
李寒露依舊憤憤不平,覺得如此可恨的一個人就應該早點去死,而不應該成爲一代帝王,可赫連勃勃就是成爲了一名帝王,而且,還是一個很有作爲的帝王,若是以成敗論英雄的話,赫連勃勃就是一個成功者,一個很牛逼的成功者。
不管赫連勃勃是一個怎樣的人,現在卻早已經是冢中枯骨了,或許屍身早已化作黃土,成爲整個地球的營養,滋養着黃圖上面的植被。
強大一時的胡夏帝國,如今已經徹底的淪爲了過去,一代帝王赫連勃勃也只剩下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土包,似乎在掙扎着訴說自己曾經的輝煌。
李安爬到了小土包的頂部,讓自己可以站的更高看得更遠,而站得越高,就越能看清赫連勃勃墓地的破敗和淒涼,周圍的雜草和破碎石頭看的清清楚楚了。
站在別人墓地的頂部,這是一種很不尊重的做法,就猶如爬在別人的頭頂一樣,但赫連勃勃是一個壞人,根本就不值得尊重,而且,現在這裡就是一個小土包,根本看不出墓地的樣子,爬上去也沒啥。
小土丘的頂部空間不大,但三五個人還是能容的下的,老郭也爬了上來,甚至在爬上去之後,還用力的跺了跺腳,以顯示對赫連勃勃的憎惡。
“老郭啊!這裡的氣候還不錯,周圍都是果園,爲何墓地這一片不利用起來呢?把墳頭給平了,改造成果園豈不是更好。”
李安開口說道。
因爲這裡的氣候不錯,也比較靠近城池,所以,附近有老百姓利用這裡的自然條件栽種果樹,這樣一來每年能有不少收入,漸漸的也就在這一代形成了果園,但赫連勃勃墓地周遭好幾百畝地的範圍內是一棵果樹都沒有,顯得有些突兀,也白白浪費的土地資源。
至少,在李安看來,赫連勃勃這種壞傢伙就不該保有墓地,若是這種壞人都佔用土地資源,那豈不是極大的浪費,若是人人都佔用土地做墓地,地球的資源就不夠用了,把地都佔完了,哪裡還會有耕地資源,另外,幾乎所有人都會把墓地選在風景秀麗的地方,從而佔據了極佳的資源,而這是一種極大的浪費。
後世的人,爲了節約有限的土地資源,提出了火葬這個概念,而在大唐這個時代,還真沒有誰敢提出這個要求,因爲多年的風俗已經形成了,入土爲安的思想已經深入人心,任何有違這個思想的觀念都是不被認可的,李安就算有心改革殯葬事業,也不敢輕易嘗試,以免引起衆怒。
而且,大唐的人口還不算很多,除了貴族會佔用很大的墓地資源之外,普通老百姓的墓地,基本上維持不了多少代就會消亡,古代人人有墓地,也沒見墓地把耕地佔用完,所以,也是不用太擔心的,另外,老百姓選擇墓地,一般喜歡選擇山地,也就是不太適合莊稼生長的土地。
可對於壞人來說,真的沒有必要讓他們也擁有墓地,他們幹了那麼多的壞事,死後不配擁有墓地,若讓他們擁有墓地,會給老百姓形成一個很不好的影響,部分老百姓會覺得,既然無惡不作的赫連勃勃都能在死後擁有一塊頗大的墓地,那我爲何不去做壞事呢?
所以,應該是善良的好人準備墓地,而對於赫連勃勃之流,就應該讓他們徹底的消息,不應該給他保存讓後人紀念的地方。
老郭聽了李安的話,咧嘴一笑,開口道:“老百姓不在此處平墳栽種果樹,是擔憂這裡戾氣太重,萬一衝撞了自己就不好了,而且,據說也確實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這就更加讓老百姓擔心不已了。”
“哦,居然有這樣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李安好奇的問道。
郭子儀開口說道:“赫連勃勃是一個兇狠毒辣之人,他的屍體埋在這裡,如此,普通百姓就會覺得,這裡的風水都被赫連勃勃給破壞了,附近的土壤都有惡毒的戾氣,種在此處的水果,結出的果實也都充滿戾氣,是不能吃的,吃了就會變成與赫連勃勃一樣的性格,聽着倒是挺嚇人的,不過,我老郭是肯定不會相信的,另外,還有的人懼怕赫連勃勃,擔心自己平了赫連勃勃的墓地,這個惡毒的鬼會跑出來傷害自己,再有就是這裡畢竟是墓地,墓地長出的水果,老百姓不會買賬的,到時候賣不出去,損失的就是老百姓了。”
老郭說的一點都不錯,確實是這種情況,當地的老百姓都非常擔心自己水果賣不出去,所以,自然不敢輕易去墳頭種水果,而只要夏州的墳地出產水果,那麼,這個事情一旦傳揚出去,只怕整個夏州出產的所有水果都沒有人買了,如此一來,整個夏州的果農就全都完蛋了,一個人也別想好過,所以,爲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當地的果農都自發的避開墓地這種風水不好的區域,尤其是赫連勃勃的墓附近,更是要着重避開的,極少也要避開幾百米才能放心。
“哦,原來是這種情況啊!難怪會如此,赫連勃勃這個大惡人,死了之後都有人怕他,就像躲避瘟神一樣,對了,你剛纔說老百姓被衝撞了,這個是啥情況,你沒解釋啊!”
李安開口問道。
郭子儀一愣,忙道:“是這樣的,據說幾十年前,這裡曾經有一對兄弟,看上墓地這塊地方了,覺得把墳地給平了,在此處安家挺不錯的,於是說幹就幹,結果兄弟二人剛乾了沒幾天,就意外身亡了,而且,最恐怖的事情是找不到死亡的原因,就這麼無緣無故死了,更可怕的是,才一天的時間,兄弟兩個的屍體就平白無故小時了,只留下一地的鮮血,這讓當地的百姓覺得,肯定是赫連勃勃這個惡鬼從墳墓裡出來害人了,先把兄弟倆的害死,然後將他們的屍身吃掉了,是不是很嚇人啊!哈哈!”
看得出來,老郭是一點也不害怕,他知道這肯定是傳言,就算是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也肯定是人爲的,惡鬼從墳墓裡爬出來害人,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哦,聽着倒是挺嚇人的,還有更可怕一些的嗎?”
李安笑着問道。
老郭說道:“這樣嚇人故事還有許多,也是一名當地的小吏告訴我的,要是把這些嚇人的故事都講一遍,估計一天也講不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