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竺國王覺得自己的臉面徹底的沒有了,整個西天竺朝廷的臉面都被丟光了,他伸手摸了摸粗糙的臉蛋,感覺有些火辣辣的,儘管並沒有人碰過他的臉,可這種火辣辣的感覺就是很強烈,以至於他必須用手輕輕撫摸,才能稍微讓自己稍微舒服一些。
港口主官就知道國王回到官衙之後,是肯定會發火的,一路上鐵青的臉和極力壓制的怒氣,他豈能看不到,而對此,他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畢竟,他自己也深切的感受到了,這一次丟臉丟的實在是有些太大了,他自己的臉都有些發燙,怒氣也是不小,只是在國王的面前,他就算火氣再大,也是不能發火的,而只能低着頭,接受國王的邪火。
國王已經發火了,他只能站在那兒聽着,就像一個木樁子似的,而且,還是一個低着頭的木樁子。
他不敢有絲毫的辯解,更沒有任何安慰國王的話,因爲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安慰的話,都會導致國王的怒氣變得更大,他會遭受更加嚴厲的臭罵,沉默成了最好的辦法。
就像後世的男子,在面對女伴的無理取鬧時,總是選擇用沉默來應對,而這永遠都是最好的應對措施,若是據理力爭,一定會讓情況更加糟糕,所以,最聰明的做法,就是完全無視女伴的脾氣,靜靜的等待她將脾氣發完,然後,再慢慢收拾她,狠狠的啪啪一頓是絕對不能少的,要不然,男子的怒氣就無處釋放了,會憋出肝病的。
後世的新聞不就有過這樣的報道麼,一個還算年輕的男子,從來就不喝酒也不熬夜,但卻得了肝病,原因就是太生氣了,老婆總是給他氣受,而他又無處釋放,於是怒氣全部都淤積在心裡,久而久之,年紀輕輕的就得了很嚴重的肝病。
爲什麼當官的都喜歡找小老婆,都喜歡三妻四妾,因爲當官之人所要面臨的壓力比普通人要大得多,有上級的壓迫,也有下級的敷衍,還要面臨各種各樣的挑戰和壓力,這對人的心裡是一個很大的考驗,適當的宣泄心中的壓力,就顯得非常重要了,而女子無疑是一種非常好的宣泄方式,任何男子都喜歡這種宣泄方式,算是男子唯一有共同語言的事情了。
港口主官心裡也有些委屈,他兢兢業業的爲西天竺效勞,從未有過不忠的想法,更沒有叛逆的心思,不過,這麼多港口商人,極力指責西天竺朝廷,話說的那麼難聽,真的是有些過分,而這些商人都是在他的治理下生活的,他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一點他不得不承認,所以,也就無從辯解了。
“怎麼都啞巴了,你們就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西天竺國王見港口的這些官員全都低着頭不說話,心裡的怒氣變得更大,很想衝過去,給這些人一人一個大嘴巴子。
港口主官仍舊沒有說話,其餘的官員見最大的官不說話,他們自然也跟着沉默,況且,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顯得有些迷茫。
“好,非常好,你們都不說話,那本王來說。”
西天竺國王非常生氣,看向港口的官員們,問道:“這裡的商人對我西天竺怨恨極深,這麼重的怨恨,是一天之內形成的麼,不可能,肯定是長期積累下來的,如此,他們才能說出那麼難聽的話,你們幾個都是當地的官員,難道就不瞭解商人們的怨言,爲什麼不上奏朝廷,爲什麼,你們拿着本王的俸祿,卻什麼實事都不做,你們是來混飯吃的嗎?”
這一番抱怨,說出了西天竺國王的心聲,他對這些大臣很是不滿,因爲他們沒有盡到安撫當地商人的責任。
而這些官員也很是委屈,因爲他們也不是故意的,他們早就知道商人們心裡有怨言,可商人都是怕死的主,就算怨氣再大,也不敢頂撞官員,這一次,若不是大唐兵馬過來撐腰,打死一頓,這些商人也不敢放肆,尤其說是他們沒有安撫好商人,不如說,是大唐兵馬的到來,讓這些商人的翅膀突然硬了起來,導致什麼話都敢說。
也就是說,大唐兵馬纔是導致這些商人出言不遜的罪魁禍首,可港口的這些官員,又不能這麼說,因爲這樣說會更加觸怒國王,會讓國王覺得自己的王國太沒有實力,從而將更多的怒氣轉到他們的身上。
一肚子怨氣沒有地方發泄,這些官員心裡也是頗爲惱怒,他們都巴不得國王趕緊發完火離開,然後,他們就可以返回府邸,好好寵信家中的美人,以宣泄內心的怒氣。
國王的怒氣很大,對眼前的官員們很不滿意,他當然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這些傢伙,至少要將怒氣好好的發泄一番,並讓這些官員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然後,才能讓他們離開。
“本王問你們話呢?你來回答。”
西天竺國王,直接讓港口主官回答。
港口主官見國王的怒氣稍微有些緩和,上前一步,回答道:“國王,這裡的商人被海盜打劫,心裡痛恨海盜,這早已不是什麼秘密,有部分商人確實要求朝廷出兵剿滅海盜,臣也曾去都城反應過這樣的事情,只是一直沒有得到回覆,而且,西北幾百裡的港口,距離此處甚遠,也不在臣的管轄範圍之內,臣也不好過多的去過問。”
說完心情忐忑的站在原地不動。
“你曾去都城反應過,本王怎麼不知道,你跟誰反應的。”
國王繼續問道。
港口主官爲了自保,只能將某位官員給揪出來,其實,他根本就沒跟任何人反應過這件事情,因爲他知道朝廷不想管西北的海盜,他自然不會去觸這個黴頭。
可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必須要有人來背黑鍋,否則,這件事情就不太容易過去,港口主官自己肯定是不願意背黑鍋的,讓國王背黑鍋,那就更不現實了。
而導致眼下局勢的罪魁禍首,就是朝中那名建議國王不去過問海盜,讓海盜充當緩衝勢力的大臣,港口主官猜到憤怒的國王肯定不會放過這名官員,於是,索性自己先提出來,給這名官員再加上一個欺上瞞下的罪名,從而讓國王有更加充足的理由去處置這名官員,最終撇清自己的嫌疑。
其餘的幾名港口官員,見港口主官這麼說了,而國王的臉色好了一些,於是也跟着落井下石,將這名大臣和某位大將,按月收取海盜好處的事情給抖了出來。
這種事情,整個西天竺的官員,是沒有不知道的,恐怕就只有身居宮中的皇帝不清楚此事了,這麼多官員一起發難,指出這樣的事情,國王想不相信都不行。
既然有了替罪羊,那就有辦法給商人們一個交代了,這對於重新提升西天竺朝廷的威望大有好處,國王的怒氣漸漸的消散了。
“真是沒有想到,本王非常信任的兩位臣子,居然爲了個人的私利,置朝廷利益於不顧,置商人和百姓的利益於不顧,真是太可恨了,這樣的人,必須要嚴懲,否則,如何給全國的百姓一個交代。”
西天竺國王大聲說道。
“國王聖明,國王聖明。”
港口的所有官員,全都鬆了一口氣,並開口歌頌國王。
國王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他立即下達命令,將這兩名罪魁禍首召到港口城,並在這裡進行逮捕和處置,以讓港口的商人看一看,他們西天竺朝廷不是不打擊海盜,而是被某些壞人阻塞了言路,才最終導致這樣的惡果。
都城不是很遠,那名將領駐守的地方也不遠,只要立即執行,讓這二人騎馬連夜趕來,時間上是絕對來得及的,這也是西天竺國王先召人後抓捕的最主要原因,若是先逮捕,則就必須讓囚車押送,如此,第二日是肯定趕不過來的,如此,就錯過與海盜一起處置了,更難以讓海盜與這二人當面對峙。
在浩瀚的大海之上,大唐船隊的一艘蒸汽炮船,正在快速行進,這艘炮船是來自西北的海盜巢穴,船隻的甲板上綁着百餘名海盜。
沒錯,這艘蒸汽炮船的任務,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將這些被抓獲的海盜押送到李安所在的西天竺港口。
凌冽的海風吹在這些海盜的身上,讓他們的神情顯得頗爲落寞,他們的身體都被繩子捆綁着,很難動彈,也很是難受。
颳風還算小事,可風颳過之後,瓢潑的大雨就從天空倒了下來,肆無忌憚的打在這些海盜的身體上,讓他們顯得有些瑟瑟發抖。
平時,他們在海上打劫商船的時候,顯得頗爲威風,而此刻,他們被綁在蒸汽炮船上,則顯得頗爲狼狽,表情裡或多或少會有一些恐懼,他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運是什麼,說不恐懼是騙人的。
而傾盆的大雨倒下之後,他們更是像極了落湯雞,很多海盜都痛苦的將眼睛閉上,以免雨水進入眼睛讓自己痛苦不堪,嘴巴也是閉上的,甚至腦袋都是前傾的,以擋住雨水對臉龐的澆灌。
“該死的天氣,說下雨就下雨了,真是沒有想到。”
一名唐軍將領,罵罵咧咧的站在能擋雨的房間。
在出發的時候,之所以將這些海盜綁在甲板上,而不是放在船艙裡,一是因爲這是戰鬥船隻,船艙沒有特別大的,需要將這些人分散安置,會非常麻煩,也不利於看守。
二是因爲船艙裡的空氣質量不太好,這些海盜的身上都髒兮兮的,甚至還有受傷的,放在船艙裡會讓船艙充滿難聞的氣味,放在甲板上則不會有這方面的問題,大唐將士也是愛乾淨的,當然不希望髒兮兮的海盜,污染船艙的環境了。
三是路途並不算遙遠,大唐將士並沒有料到半路上會下雨,所以,並不認爲將這些海盜綁在甲板上有什麼問題。
“將軍,雨下的很大,他們怎麼辦?”
一名校尉見海盜被雨水澆灌的很是可憐,開口說道。
將領嘆了口氣,問道:“還有多久能抵達港口?”
他們執行的命令,是將被俘的海盜押送到李安所在的港口,若是這些海盜半道上死了,他們就不算出色的完成任務。
“估計還需要兩個時辰。”
部下回答道。
將領想了一下,嘴角一抹輕蔑的笑意:“才兩個時辰而已,就讓他們淋着吧!反正也死不了。”
對於這些作惡的海盜,大唐將士可不會有什麼好感,儘管大唐將士之中,也融合了部分馬六甲海域的海盜,但這些海盜進入大唐軍中已經有很長時間了,早就快要忘記自己原先幹過海盜了,自然不會同情這些被抓住的海盜。
大唐蒸汽炮船,依舊以最高的速度向海港行進,突然出現的強烈暴風雨,絲毫沒有干擾大唐蒸汽炮船的行進,至於甲板上飽受雨淋的海盜,不會有人關心他們,而以海盜的體質,淋一段時間的雨水也死不了,倒是可以沖洗他們身體上的骯髒。
暴風雨沒能阻擋大唐蒸汽炮船,同樣也沒有阻擋西天竺的兩位大臣,他們在接到國王的緊急書信之後,立即騎馬向港口趕去,爲了能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他們和隨從準備了三倍的馬匹,以輪換騎乘的方法,以節省馬匹的體力,實現持續的快速行進。
當然,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國王讓他們前去,是爲了逮捕並處置他們,要是知道這一點,他們死都不會這麼賣力的趕來。
下雨的範圍僅限於海上,港口城與附近的土地都沒有雨水,所以,西天竺的兩位大臣,在正午之前就趕到了,並心情疑惑的去見他們的國王,他們實在是不清楚國王爲什麼要這麼着急的讓他們過來。
在港口城官衙,兩名大臣如願見到了他們的國王,並彎腰行禮。
“尊敬的國王,您這麼急切的要我們過來,不知是出了什麼事?”
都城過來的大臣,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