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不動聲色的將信放入懷裡,對李仙惠問道:“送信的人呢?”
李仙惠壓低了聲音:“楚王府的一個小廝,安頓到後院客房休息去了。”
秦霄略略的點了點頭:“讓他歇歇,稍後讓他帶回信。”
心裡暗想道:李隆基,總算是給我來信了。看來,朝堂之上,終於發生了大事……
眼看着就要開宴,秦霄暫時將此事拋到了一邊,跑到宴廳裡和那羣喜氣揚揚的賓客們一起鬧了一陣。李仙惠怕他喝得醉了,早早將他拎了出來,塞進了上官婉兒的洞房裡。
上官婉兒靜靜的坐在牀沿邊,聽到門被打開,然後秦霄輕呼着“婉兒”就走了進來,心裡忍不住一陣狂跳,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秦霄走到牀邊輕輕坐下,緩緩掀開她的紅頭巾。
正是一個端莊豔麗的美人兒!
秦霄心裡砰然一動,情不自禁的就在上官婉兒臉上親了一口。上官婉兒卻嘻嘻的笑着躲閃:“等了你半天,進來一句話都沒有呀!”
“哦?呵呵!”
秦霄不由得笑了起來:“說起來,還真的有事要請教你,你過來。”
秦霄輕輕的拉着上官婉兒坐到了桌邊。
秦霄拿出懷裡的那封信,另外取來一個深色的小瓶子,拿一支沒用過的新毛筆沾了一些瓶裡的藥水,在信上塗了起來。
上官婉兒奇怪的站在他身後,一邊輕輕給他揉着肩。一邊疑惑地說道:“幹嘛呢?”
秦霄神秘的笑:“稍後不就知道了。”
毛筆輕柔的在紙中一行行刷過,果然漸漸的現出了淡色的字體來。上官婉兒驚訝的叫道:“奇了!居然現出字來!”
秦霄呵呵的笑,將字跡稍稍的吹乾,和上官婉兒一起讀了起來,正是李隆基寫來的:“大哥見信如晤:你介紹的這個毛方法也不知道管不管毛用,反正我是按你說地做了。”
武三思授計御史大夫李承嘉構陷張柬之等五王,將他們全都趕出了朝堂。
三月初七,武三思暗中令人將皇后的穢行寫作狀訴,公帖在天津橋,並在狀中請求要廢黜韋后。於是百姓皆知長安震驚。皇帝大怒,下旨御史臺拿人。被捕的罪犯供出,是張柬之等人差他所爲。於是皇帝將張柬之等人都貶出朝廷,永世流放不得回朝。其中桓彥範貶於瀼州,敬暉於崖州,張柬之於瀧州,袁恕己於環州,崔玄暐於古州,並終身禁錮,家中子孫年十六歲已上的。都同時被流放。
韋元補上了大哥的空缺統領北衙,朝政已全落於韋后與武三思之手,存亡只在旦夕之間……太平公主與我父王。仍在韜晦忍隱不發,事情真的毛了!
太子心急如焚,幾次要發難,都被我攔了下來。大哥。真不知道還能挺多久,我自己都忍不住要發彪了。可惜我手上毛的勢力也沒有!
不說了。說毛,委實煩人!
知道你回江南後,肯定會迎取上官婉兒。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行婚禮,反正小弟在此先祝你洞房愉快早生貴子。下次回長安。記得帶侄兒回來,我要當乾爹的。
還有。我也成親了。
弟:阿瞞。上官婉兒看完了信,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這殿下說話好奇怪,我都看不懂。左一個‘毛’右一個‘毛’,這是什麼意思呀?”
秦霄笑道:“我們之間的口頭禪暗語,那意思可多了——看來,朝中真地發生大事了。”
“你管那麼多幹嘛?”
上官婉兒微微有些不樂:“你都賦閒在家了。不是你不管朝廷,是朝廷不要你。”
秦霄輕輕拍了拍上官婉兒的手:“婉兒,俗語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你也不想你的夫君當一個吃閒飯地造糞機是吧?這次我自請貶出朝廷,其實也不過是韜光養晦退而自保罷了。我早說了,張柬之等人不會有好下場的。現在果然應驗了。哎!麻煩大了!”
上官婉兒微微的厥了厥嘴,輕輕坐到秦霄身邊:“可是你一個小小的虛職將軍,空頭候爺能頂什麼事兒呢?除非能將你再次招回朝中供職。可是就算回去又能怎麼樣呀,拗得過韋后和武三思一黨麼?”
秦霄緩緩而又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實話,我心裡一點底也沒有。張柬之等人,斷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沒有善終的。我估計,武三思會暗中派人去刺殺五王。婉兒,你在朝中呆地日子長,對武三思肯定比較熟悉。他這個人,怎麼樣?”
上官婉兒思索了一陣,說道:“武皇在世之日,曾多次想將皇位傳與他。本來麼,他也就是個紈絝公子,身無所長。唯有一門討好別人的心思,將武皇哄得很開心。相信現在他也拿着當初的法子,去哄皇帝和皇后了。”
“不只呢!”
秦霄笑道:“他還和皇后玩到牀上去了。”
“啊……”
上官婉兒驚疑的說道:“當初武三思與皇帝水火不容,如今卻……真是太荒唐了!皇帝可真是……太糊塗了!”
秦霄拿着信左右地看,一陣陣苦笑:“這信從長安送到這裡,好歹要一兩個月。算起來,現在張束之等人,肯定已經凶多吉少了。”
上官婉兒很是不滿的看着秦霄,站起身來輕輕坐到他懷裡:“你和仙兒成親地時候,也是談的這些麼?”
秦霄這才恍然大悟醒過神來,抱歉的抱着上官婉兒:“對不起呀。婉兒!我也是太牽掛長安地事情了。至從收了這封信,我這一天心裡就沒踏實過。好啦,不說這些了,洞房花燭呢!來,我們先喝一杯交杯合歡酒。”
上官婉兒笑吟吟的拿起酒杯:“我剛剛倒酒你都沒發現麼?來給你,早就準備好了的。”
說罷遞秦霄一杯。
二人交叉的手臂,喝下了一杯交杯酒。秦霄放下杯子笑道:“你還別吃醋。我和仙兒成親的時候,都沒幾個人,只在家裡擺了一桌,就幾個自己人象徵似的慶祝了一下。哪裡是像今天這樣花擡大轎的做足了架勢……”
上官婉兒閉上眼睛。微揚起臉龐,低語道:“親我……”
秦霄看着上官婉兒嬌豔如花白裡透紅的臉龐,心裡也是一陣陣悸動,對着她的紅脣就吻了上去。上官婉兒微微側過身子,環上他的脖子,溫柔地回吻。
當初和李仙惠初試雲雨的時候,有更多的偶然性。如今和上官婉兒,則是焦心的等待之後的結合,頗有“修得正果”的感覺。秦霄溫柔的抱住上官婉兒,摟到懷裡深情的吻着。
良久。二人才輕輕的分開,上官婉兒緊閉的雙眼,睫毛輕輕地抖動。臉上已紅如牡丹,嬌滴滴的似乎能擠出水來。
和李仙惠相比,上官婉兒少了些嬌羞,更顯得主動和激情。讓秦霄別有一番滋味的感覺。二人相擁着走到牀邊坐下,上官婉兒緩緩睜開眼睛。已是愛意朦朧一副渴望。秦霄一一地替她摘去髮髻上的釵兒環兒,然後伸手就要去解她的衣服。
上官婉兒羞赧的一躲,自己翻身上了牀,扯過被子蓋到身上。然後在裡面緩緩地除着衣服,還不敢正眼瞧秦霄。將臉對着裡邊。
秦霄呵呵一笑,哧溜一下就溜進了牀裡,不由分說的將上官婉兒抱住。
上官婉兒也不知是寒冷還是害怕,身子輕輕地發抖,雙手護在胸前,將頭低低的埋着,身上已是光溜溜的。
秦霄的手,已經極不老實在她身上緩緩遊走,每到一處,就喚起一陣輕顫。上官婉兒終於緩緩鬆開了雙臂,一手探到秦霄背後將他抱住,秦霄就勢一個翻身壓了上來,邪邪地笑道:“怕麼?”
“怕什麼?”
上官婉兒撲哧一笑:“仙兒早告訴我了,你很溫柔的……”
秦霄不由得笑了起來:“你們連這個也討論,還真是好姐妹呀!”
上官婉兒輕輕地“哼”了一聲,將頭別了過去,臉上卻是笑意濃濃。秦霄的手,卻像是陰險的蛇兒一樣,游到了她的胸前,毫不客氣的佔領了這個軍事要地。
上官婉兒如玉般的雙臂越過秦霄的胳肢窩兒,將他環着抱住了。
秦霄感覺,二人之間的熱度已經漸漸的升了起來,自己的情慾也無法自抑,輕輕的俯下頭去,在上官婉兒額間的花鈿上親了一口,然後慢慢的下滑,從額間到鼻尖,火熱紅脣,尖尖的下巴兒,粉嫩的玉頸,柔弱的香肩,再到驚顫而高聳的胸間。
上官婉兒已經發出一陣陣意亂情迷的低吟,雙手也漸漸不由自主的用了力,緊緊抱着秦霄……
溫情的纏綿,炙熱的溫度,讓二人都進入了一個完全忘我的虛空,神遊外物。直到上官婉兒咬着嘴脣的一聲低呼——‘痛’!秦霄才幡然醒悟,眼前的不是那個和自己‘身經百戰’的李仙惠,而是初爲人婦的上官婉兒,不由得驚戰的停了下來,憐愛的摸着上官婉兒的臉龐,在她脣上輕輕的親着:“疼是麼?”
上官婉兒咬着嘴脣,將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線,倔強的搖了搖頭:“我是你的女人……”
秦霄情不自禁的親了上去:“是的,你是我的。”
上官婉兒緊緊抱着秦霄,自己努力的放鬆着身體——這可是李仙惠教給她的“高招兒”。秦霄不敢妄動,只乏溫柔的親着她,輕輕的撫摩……
上官婉兒熱切的回吻,低低吟道:“來……”……
上官婉兒那種驚顫中的激情,着實讓秦霄感覺很是興奮和感動,一夜纏綿下來,牀上留下一抹炫爛的紅。上官婉兒彷彿生怕秦霄突然離去一般緊摟着他,在他懷裡酣然入睡。
第二天清晨,秦霄感覺胳膊有些痠麻,輕輕的動了一下,上官婉兒就醒了過來,忙不迭的移動身子將秦霄的胳膊拿出來,嘻嘻的笑道:“這是我這輩子,睡得最安穩的一個覺了。沒想到比自己一個人還睡得安穩,感覺心裡特別踏實、特別安全,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不用我去操心。”
秦霄呵呵的笑着去親上官婉兒,輕輕的撫摩着她的胴體說道:“今後都有我陪着你,你就可以睡好了。”
上官婉兒轉念一想連忙道:“那仙兒……如何是好?想必她昨晚肯定是沒有睡好的。”
秦霄也猛然醒悟:仙兒……
“不如……”
秦霄邪惡的笑起來:“我們三人同牀吧?”
“去你的!”
上官婉兒羞赧的推了秦霄一把,躲進被窩裡:“這種難爲情的事情也虧你想得出來……起牀啦,換牀單,嘻嘻!”
秦霄翻身起了牀,打開櫃門拿出一牀牀單放到牀頭,又縮進被子裡:“你就這麼睡着,我換牀單你再歇會兒。”
上官婉兒探出頭來,感激的笑道:“想不到,你還真是體貼……”
秦霄一笑:“過來人了嘛,終歸是要懂得多些。稍後我讓丫鬟給你打熱水來,你歇着。”
說罷就這樣將牀單抽起了牀單,上官婉兒咯咯的笑着在牀上輕輕的翻滾,讓秦霄將牀單抽了出來。秦霄看了一眼牀上:“呵,鋪了兩牀呢!看來又是仙兒安排的吧。哈哈,她也算是有經驗了,真好。”
上官婉兒也點點頭:“是仙兒安排的,我哪裡知道……”
秦霄俯下身子在上官婉兒臉上親了一口:“你還歇會兒,我出去看看府裡有什麼事兒要安排,順道叫丫鬟來給你送早點和熱水。”
“嗯……”
上官婉兒一臉的愛意闌珊,雙眼如水霧朦朧:“去吧,老公……”
秦霄聽得心裡一陣爽快,溫柔笑道:“好的,老婆。”
出了洞房,秦霄招呼兩個丫鬟過來安排了事兒,像每天早上一樣來到了後院,卻見範式德正從外面趕回來,見了秦霄,就忙不迭的朝他走來。
秦霄疑惑道:“出什麼事兒了麼,範先生?”
範式德稍有點緊張的說道:“昨晚我動身去了江州,除了將上月的花銷拿去報賬,也順道採辦一些東西。結果從刺史何開那裡,聽到了一些驚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