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牢中冤家路寬

牢籠木柱外站着一襲黑影,李嗣業從微弱的光線中依稀能看見此人陰沉的半個臉。

李嗣業冷哼出聲說道:“真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公主和駙馬都沒有追究我,你這京兆府參軍倒陰魂不散纏了上來。”

“哼。”

“我自己都納悶了。”駱興常聲調陰沉,咬牙切齒:“我的晉升之途竟然會斷送在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身上。”

“妖人那件案子對駙馬楊洄來說算什麼?無論成功與否他都是駙馬!可對於本官來說,這是我通過駙馬傍上壽王這條大船的天賜良機!如若不是你和張小敬壞了們我的大事!太子會被廢掉,壽王會成爲太子,我也能如願以償地通過駙馬成爲新太子的幕後之賓客!這就是我的功名富貴之途,任何人不可阻擋!”

駱興常把臉貼近木欄,獄中幽暗的光芒使得他的麪皮青暗,倒像猙獰的陰差。

“我駱四郎一生只恨兩種人,斷我前程的人和截我後路的人,偏偏這兩樣都快被你佔齊了。你一個鄉野賤戶,爲何不肯乖乖地當棋子,爲何不肯服從命運,你鬧騰個什麼勁兒,最後還不是要死在我手裡嗎?”

李嗣業無視了他,擡頭望向監牢的頂部,這是個權慾薰心、極度自私的人。

“誰死誰活,沒到最後,你永遠預料不到。”

“哈!”駱興常感覺不可思議,揹負着雙手冷蔑地嘲笑道:“你還想着能翻盤?你以爲你是誰?偌大的長安城裡,你除了認識張小敬,你還認識誰?”

“沒人能救得了你!等過了明天,你就是荒野裡的一堆枯骨。”

駱興常轉身拂袖而去,李嗣業極度憤怒,卻被束縛着手腳。

他很快冷靜下來,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他需要向外界傳遞消息,現在他唯一能靠的人是張小敬,還有那些毫無實際作用的流言。

李嗣業戴着枷挪動身體靠近了監牢木欄,側着頭對外面喊道:“牢頭,獄吏!”

“喊什麼喊!”皁衣獄吏走到跟前,訝異地笑道:“原來是你啊,這麼快就又進來了,這裡面衣食無憂,很舒服是不是?”

李嗣業皺着眉頭說:“我頭疼,腦瓜嗡嗡疼得厲害!”

獄吏沒有靠近他,反而後撤了兩步搖頭說道:“別喊頭疼,腰疼都不行,這次和上次不同,上面派人親自盯着,你的錢我不敢收。”

李嗣業泄了氣,靠着牢房木欄怨念十足地問:“誰是你的上面?他不過一個戶曹參軍,管得着你們牢獄麼?”

“少見多怪,”獄吏捅起雙手搖頭說道:“不知道啥叫官官相護嗎?”

李嗣業挪動着木枷靠回了牆邊,一邊與沉重的木枷做鬥爭,一邊閉目沉思。他偶爾睜開眼睛,探頭去看監牢走廊盡頭頂窗透射進來的微光,如今已經是入夜了,沙粒就算能找到張小敬,長安宵禁什麼也做不了,一切都要等到明天。

隔壁牢房的犯人醒了,他們有四五個人,身上都穿着破舊的麻布缺胯袍,瞧起來精神頭很足,估計關進來的時間不長。

其中一個留着蓬鬆短鬚的健壯漢子,扭過頭來突然看見了他,臉上露出惡意的驚喜:“喲,李大個!你他孃的也有今天?”

李嗣業頗感詫異,以爲對方認錯了人,伸出套在木枷中的手指,指着自己問:“你認識我?”

“喲,都學會裝傻了,扒了皮老子都能認識你!”

從眼前這個人臉上表現出來的惱恨,李嗣業肯定對方確實認識他,而且是有過節的那種。

他轉身坐正身體,正面朝向對方,隔着木欄仔細去看此人的相貌,圓臉,眼珠暴突,有將軍肚,脖子粗,像個狠人,但不像個惡人。

“喝喲,都戴上木枷了?犯的什麼罪啊?褻瀆人家娘子?秋後是杖斃還是砍頭啊?到時候我得去看看。嘖嘖,老天爺給我報仇了。”

李嗣業神情肅然地問他:“這位兄弟,我李嗣業如何得罪了你,還請明言。”

這蓬鬆胡漢子愣了一下,看李嗣業臉上的表情不似做僞,張大嘴巴問:“你他孃的真不認識我?”

……

這漢子唾沫橫飛給他講述了一番,講到激動的地方,還要隔着欄杆張牙舞爪比劃,看樣子若不是牢房相隔,他非要跳過來把李嗣業狂揍一頓。

原來此人名叫田珍,同李嗣業一樣是街頭賣藝演武爲生,同行本來就是冤家。李嗣業初來長安時,在通化坊對面把他的黃金地段給佔了。兩人發生口角爭鬥,練武之人以武較量,李嗣業上去三拳兩腳把田珍打得口吐血沫,在家中躺了半個多月才能走動。

田珍平時也結識有一幫地痞流氓,這些人爲朋友仗義打抱不平,十數人去找李嗣業算賬,接下來便是他穿越附身那天發生的事情,打跑地痞,遇到官差,遭遇張小敬。

如此說來,一切都對上號了。

他雙手撐着枷板,輕輕活動頸部緩解痠痛,雙手握着朝田珍抱歉:“不好意思,爭搶地段可能是我的錯,我在這裡向你說聲抱歉。”

田珍怒道:“什麼可能!本來就是你無理在先!你不懂先來後到!你現在抱歉沒用,這個仇我遲早會報回來!”

他隨後神情愜意地看了戴着木枷受罪的李嗣業一眼,雙手抱着腦袋舒適地靠在牆上,還特地活動手腳炫耀自己的身體自由。

“明天早上,我就要離開這裡恢復自由了,其實我是不想出去的,這京兆府大牢免費管飯,但人家不留我。哎,你就留在這裡繼續受罪吧。”

李嗣業神情一動,他應該利用一切可能用到的人,哪怕是病急亂投醫,也得試試。

於是他開口說道:“田兄,我有一場功名富貴要送給你,你要不要?”

田珍不想搭理他,把咬在口中的稻草梗呸吐了出來。

田珍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又輕蔑地指着他:“你敢不敢再吹得大一點兒,你咋不說你去侍候聖人呢,也對,你把自己一刀閹掉,也能進宮。”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現在這幅樣子,你現在就是個囚犯!我田珍若是聽信你的胡吹,連褲子都提不上。”

李嗣業神情依然冷靜,也不與他爭辯,淡定地說道:“既然你不相信剛纔這條,我還有一條,我幾天入西市坐商,賺了幾萬錢,你若能助我,我分你兩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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