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官道口,金吾衛值崗處。
玥兒拎着一份奧爾良套餐、一份五糧液,來到了楚離陌跟前。
楚離陌見狀,心頭一陣詫異與不解地盯着玥兒,對玥兒微微拱手行了一禮,說道:“玥兒姑娘,你這是何意?”
玥兒莞爾一笑,將手中東西拎起,向楚離陌遞過去,說道:“楚將軍,這是我家公子,特意命奴家給將軍送來的,還望將軍笑納。”
頓時之間,楚離陌心頭忍不住一陣惶恐與不安。
“玥兒姑娘,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楚離陌連連擺手,推脫掉玥兒送來的美味佳餚,而後一本正經地說道,“玥兒姑娘,公子若是有什麼吩咐,玥兒姑娘只管告訴某便是,某定當照辦不誤!”
楚離陌怎麼也沒想到,李逸竟然會命玥兒前來,給他送這等美味佳餚。
他心中心知肚明,這奧爾良套餐與五糧液,乃是人間難得的美味佳餚,而且,其價格更是價值不菲。
更何況如今,楚離陌還欠李逸一個似天般大的人情,他哪裡敢收下如此大禮?
他給李逸送禮答謝,這還差不多。
玥兒見狀,硬是將手中的東西,強行塞給了楚離陌之後,方纔開門見山地說道:“將軍,我家公子……確實是有一事相求。”
楚離陌見玥兒執意如此,心中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收下了東西。
“某多謝公子厚愛。”楚離陌無比感激地道了一聲,而後看向玥兒,直聲說道:“公子有何吩咐,玥兒姑娘但說無妨,若是某能夠做到的,某楚離陌——定當萬死不辭!”
“將軍言重了。”玥兒輕輕抿嘴笑了笑,直接道明來意,“我家公子,不想讓這羣東瀛人完整地回國去,不知此事……將軍能否辦到?”
語氣稍稍頓了頓,玥兒又繼續說道,“若是將軍……有何爲難之處,那就當是玥兒冒昧,叨擾將軍了。”
玥兒面色平靜地盯着楚離陌,靜靜地等待楚離陌的答覆。
聞言之下,楚離陌忍不住心頭一驚。他怎麼也沒想到,李逸派玥兒來找他,竟然是因爲此事。
不過是在腦中微微一想,楚離陌便立馬點頭,鄭重其事地說道:“玥兒姑娘請放心,某知道該怎麼做了。”
“說起來,若不是公子相救,某也難逃其責。”
“某心中,早就對這羣東瀛人有所不滿,公子若是不說,某心中也正有此意!”
楚離陌面色鄭重地盯着玥兒。
他雖然也很想報了此仇,但一直礙於金吾衛的身份,不敢有所輕舉妄動。
但現如今,既然李逸都已經有了如此打算,而且,還讓玥兒來找上了他,楚離陌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他也正好可以藉此機會,一解之前心頭的不快。
見楚離陌點頭答應,玥兒笑了笑,微微欠身一禮,告辭道:“那就麻煩將軍了,一切小心行事,不要暴露了唐人身份。”
“玥兒姑娘,只管放心便是。”楚離陌回了一禮,點頭笑說道,“某定讓這羣東瀛蠻賊,有來無回!”
“嗯,告辭。”玥兒點了點頭,便轉身回醉仙樓去。
看到玥兒的背影遠去,楚離陌一臉鄭重之色,立馬吩咐身邊的幾名金吾衛:“你們幾個,趕緊去叫上幾夥人馬,讓大家喬裝打扮一番,咱們即刻出城辦案!”
“是,將軍!”一衆金吾衛點頭應道,立馬招了幾夥人,一道出城而去。
……
……
醉仙樓中,天字一號房內。
玥兒從楚離陌那裡,回到了李逸身邊,將事情的進展一一告訴了李逸,李逸點點頭,便吩咐玥兒坐下,陪他一道吃東西。
也在此時,徐掌櫃笑臉如風地走進來,一邊將五糧液與下酒菜放下,一邊笑說道,“公子,小人心中有個不成熟的想法,有些拿捏不定,還請公子替小人拿個主意。”
知道李逸不愛拐彎抹角,因此,徐掌櫃也就開門見山地道來,不去扯那些官道話。
聞言之下,李逸擡眉看了徐掌櫃一眼,哭笑不得地說道:“徐掌櫃,這醉仙樓終究還是你做主,你問某作甚?”
徐掌櫃自是聽出了李逸話外之意,但他心中同時也非常明白,如今的醉仙樓,已經不同往日。
上有聖人,又有李逸,他雖然還是酒樓的掌櫃,但凡事還須得小心行事纔好。
他可不想因爲自己的冒失,而自毀財路。
“公子。”徐掌櫃也不墨跡,直聲說道,“小人想着,如今酒樓生意日漸大好,小人打算再開一家分店酒樓,只是這地點……小人一直都沒有想好,還勞煩公子,替小人拿個主意。”
聽聞徐掌櫃這話道來,李逸放下了手中筷子,微微沉眉一想,便看向徐掌櫃,脫口而出道:“藍田縣如何?”
徐掌櫃面色不由微微一愣,但稍作沉吟了片刻,他便笑着點頭道:“如此甚好,那小人就派習志釗,去做藍田縣的分店掌櫃,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徐掌櫃心中自是明白,藍田縣距離長安城不遠,如此一來,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而且做生意也不能着急,心中想着一口吃成大胖子,必須得一步一步地來才行。
這習志釗也算得上機靈,可以委以大用。
李逸看了徐掌櫃一眼,而後點了點頭,拿起筷子繼續吃東西,隨口說道:“徐掌櫃,這些事你自行安排就好,無需問某,只要你們凡事不出格,不冒犯天威,一切就都好說。”
“那是自然。”徐掌櫃咧嘴笑了笑,便鄭重點頭說道,“小人自然是遵紀守法的良民。”
“嗯,如此最好不過,你且先去辦吧。”李逸擺手說道。
“那公子慢用,小人就先行告辭了。”徐掌櫃微微行了一禮,便喜笑顏開地離去。
李逸難得安靜了片刻,一道與玥兒用過午膳,方纔打道回府而去。
只是剛回到府上,李逸便瞧見了一道「許久未見」的女子倩影。
“三哥,你回來了!”
一見到李逸的人影,杜小妹便快步朝他跑了上來,臉蛋兒紅突突的甚是可愛,她微微低着頭,有些羞澀地扣住一雙玉手。
“小妹?”李逸不由好奇地喊了一聲,詫異問道,“你怎麼來了?你不是一直在道觀內修行嗎?”
李逸可是知道,杜小妹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還在道觀修行,卻不想,她已經從道觀回來,而且還來到了府上。
杜小妹見狀,揚頭咧嘴一笑,笑嘻嘻地說道:“小妹在道觀內,已經修行結束了,師傅他老人家說,小妹回家修行也是一樣的。”
“哦,原來如此。”聽杜小妹這麼一解釋,李逸方纔明白過來。
也在此時,正堂內的紅拂女與杜夫人二人,一道瞧見了李逸的身影,紅拂女直聲喊道:“三郎,你還在外面愣着幹什麼,趕緊過來。”
“……是,娘。”李逸無語地笑了笑,與杜小妹一起來到正堂,一一拜過紅拂女與杜夫人之後,方纔坐下。
杜夫人一見李逸與杜小妹二人,便喜滋滋地轉眸望向紅拂女,突然笑聲說道:“親家,依老身看,過幾日便是大年,初一正是個吉利的好日子,咱們不妨……就在那天訂親?”
紅拂女笑了笑,佯作沉吟了片刻,又深吸了一口氣,便同意地點頭說道:“不錯,初一確實是個好日子。”
“……”李逸瞬間就是一臉無語的表情。
他原本以爲,紅拂女叫他早些回府來,是有什麼其他之事,萬萬沒想到,竟然是爲了給他與杜小妹二人訂親。
而且自家孃親與杜夫人二人,看她們二人的面色表情,以及那浮誇的演技,明顯就是早就已經商量好了的,居然還在自己面前演戲。
“實在是「可惡」啊!”李逸心中一陣哭笑不得。
只不過,當杜小妹聽到她們二人這話道來,卻是羞得將頭埋得更低了,臉蛋兒也變得更加地紅。
但瞧見此幕的紅拂女、杜夫人二人,卻是不由相視一笑。
而後,紅拂女突然看向李逸,「一本正經」地問李逸道:“三郎,你與小妹二人訂親,就訂在初一那日,你看如何?”
“……”無語的李逸,從座上緩緩站起身來,對着紅拂女微微一禮,說道,“孩兒無議,一切全聽孃親與大娘子做主。”
“那好,這事兒……就這麼定了!”紅拂女開懷大笑。
“嗯,就聽親家的!”杜夫人也一道笑着含頭。
又閒聊了一番過後,李家與杜家兩家人,便一道在府上開始用膳,聊起了家常裡短。
……
……
與此同時之際,楚離陌已經帶領着好幾夥人馬,喬裝打扮地出了長安城,跟隨在雍州府衙役等人的後方。
靜靜地等待了兩日過後,眼看東瀛的遣唐使衆人,終於踏上了回國的船隻,楚離陌咧嘴一笑,吩咐左右道:“大家全都做好準備,上船!”
“是,將軍。”衆人齊齊點頭,紛紛走上了租借而來的海船。
待船隻已經駛出了十多裡之遠,楚離陌這才大手一揮,吩咐道:“加速前行,衝過去,上船後只管大開殺戒,但切記,不可將這羣蠻賊全殺乾淨!”
“明白!”衆金吾衛喜笑顏開地連連點頭,立即吩咐舵手,駕駛船隻加速前行。
他們等這一日,已經等了許久時間。
犬上御田秋等人,明目張膽地在皇宮官道口行刺,幸好這事兒沒有怪罪下來。
若是這事一旦怪罪下來,不光是楚離陌要受到重罰,連他們一行人,也會因此而受罰。
因此,他們能隨楚離陌一道來殺了這羣人,衆人心中大爲痛快。
半盞茶功夫,船隻已經衝到了東瀛船隻身邊。
“放箭!”楚離陌振臂一呼,大聲吩咐身後衆人。
“是!”衆金吾衛立馬拉弓射箭,“嗖”地一聲響起之下,整個寬闊無垠的海面上,頓時發生了一場大混戰。
“海賊!有海賊!”
“快跑!”
“跑啊……有海賊!”
東瀛遣唐使人,突然瞧見海賊船上射箭而來,當即嚇得驚慌失措,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亂竄。
但他們武力最強之人,基本已經被殺掉,只剩下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根本就攔不住楚離陌等上船。
“嗖嗖嗖嗖!”
“叮叮噹噹!”
陣陣交鋒聲傳出之下,不過是在瞬間的功夫,東瀛遣唐使衆人便死傷無數,僅留下幾個殘人老人還在。
楚離陌等人見狀,立即搶光了東瀛船上的物資,這才齊齊大聲吆喝着,如若海賊一般,心滿意足地駛船離去。
剩餘的東瀛人一臉懵,嚇得臉色一片蒼白,哀嚎之聲,更是徹底響遍了整個海平面的上空……
“走!趕緊走!”
“開船!”
“快逃……”
遠遠地看着東瀛船隻離去,楚離陌等人,不由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走,回長安!”將搶劫而來的所有物資全丟盡海里,楚離陌興奮一聲,這才帶領衆人打道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