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出聲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李麗質。
而且在李麗質身邊,杜小妹也在此。
只不過,國公府內的女主人——-紅拂女,此時已然不在府上,似乎真的去約茶了,二女就坐在大殿內閒聊。
兩道歡快愉悅的笑聲,如同鳥兒般清脆迷人,在空氣中咯嘣亂飛。
“小五?小妹?她們怎麼來府上了?”李逸心頭好奇地想了想,便擡步進屋而去。
“李伯安。”
“三哥。”
一見到李逸的人影走來,李麗質與杜小妹二人,立馬起身,齊齊笑看向李逸。
眼神之中的色彩,直看得李逸一陣詫異不解。
“怎麼了?”李逸打量了二人一眼,面帶狐疑地出聲道,“莫不是我臉上有花?至於如此怪異地盯着我看嗎?”
“嘿嘿,花雖然沒有,但小五這裡,倒是有個事要與你商量。”李麗質嬌聲一笑,便來到李逸身邊,一臉殷勤地挽着李逸坐下。
而後,杜小妹則是趕緊將泡好的茶,乖乖地送到李逸手邊,笑說道:“三哥,用茶。”
“……”李逸頓時無語。
瞧見她們二人突如其來的關心,李逸感覺有些不自在,心頭總感覺,她們二人肯定是沒好事。
要不然,她們二人,也不會如此主動地獻殷勤。
而且,還像是早就商量好的一樣。
“說吧,什麼事?”李逸沒好氣地看了二人一眼,開始喝茶。
杜小妹與李麗質皎潔一笑,而後,李麗質率先出聲道:“是這樣的,李伯安。明日……我與小妹,打算一起去永陽坊的大主持寺燒香,想讓你一起去。”
“嗯,三哥,你明日……有空嗎?要不要……隨我們一起去?”杜小妹在邊上補充道,小眼神中帶着一抹希冀色彩。
但見她們二人這般模樣,李逸心頭有些想不明白。
“燒香?去燒香做什麼啊?”李逸眨了眨眼,再次喝了口茶,擡眉直聲問道,“何況現在,又不是燒香的好時日?”
“哎呀,你去不去嘛,李伯安…”李麗質委屈地嘟嘴,大眼睛含着淚水,那模樣,簡直就像是被李逸欺負了一般,看起來很是楚楚可憐。
杜小妹雖然不像李麗質那般,但同樣地,她也是小眼神眨巴地盯着李逸,滿是希冀。
“……”李逸無語抽了下臉皮,說道,“去。”
“此話當真?”一聽李逸答應,李麗質很是認真地盯着李逸,微微擡嘴說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李伯安,你現在可不許反悔,我和小妹都聽到了。”
說話間,李麗質又轉眉望向邊上的玥兒,衝玥兒挑了挑眉,笑不露齒地問道,“玥兒,你也聽到了,對吧?”
“……聽…聽到了。”玥兒有些莫名地微笑道。
“……”李逸看了看她們三人,居然在自己面前當衆使眼色,還當他不存在一樣,李逸搖了搖頭,心中暗道,“果然是三個女人一臺戲,惹不起啊…”
而後,又閒聊了一陣,李麗質便隨同杜小妹一道離去,開始命人去準備,明日燒香所需要的東西。
李逸也難得地安靜下來,坐在書房內,看李靖給他的兵書。
而玥兒,則是老老實實地練字。
傍晚時分,紅拂女先一步回到了府上,李靖後腳纔回來,待準備好了晚膳,有家丁前來傳喚李逸,李逸這才帶着玥兒,一道去正廳用膳。
桌前。
李逸正在一邊用膳,玥兒給李逸夾了菜,李靖看了看,一邊吃菜,一邊突然問道:“三郎,今日,聖人給你賞賜的府邸,你去看了沒?”
“看了,父親。”李逸笑着回答。
“感覺那裡……怎麼樣?”李靖又出聲問道,順道舉盞起來,與李逸的酒盞碰了一下,喝了口酒下肚,然後看向李逸。
“嗯,還不錯,院子挺大的。”李逸喝完酒之後,放下酒盞,掃了一眼國公府,搖頭微笑道,“比咱們府上,要大了好幾倍都不止,環境也還不錯。”
一聽李逸微笑而說,看樣子似乎還很滿意,李靖這才放心下來,李靖忽然覺得,李逸倒是繼承了他的好基因,並沒有那種‘挑三揀四’的壞習慣。
開始吃菜的同時,李靖突然笑說道:“三郎,你可知道,聖人原本是想賞賜你什麼嗎?”
“賞賜什麼?”李逸不解地看向李靖,面帶好奇之色。
李靖瞥了李逸一眼,又看了看紅拂女與玥兒,然後放下手中筷子,一本正經地輕嘆了一口氣,這才道:“原本,聖人是打算用國庫的錢,來新修一座府邸,給你與公主、小妹三人的大婚之用。”
對於李靖這話,李逸、紅拂女、玥兒三人,都覺得有什麼可奇怪之處。
畢竟,李世民一向疼愛李麗質,新修一座府邸,算不得什麼。
其他駙馬與公主大婚,就比如程處默那個憨貨,也是李世民從國庫內掏錢出來,新修的一座府邸。
因此,大家都沒有搭話,等着李靖接着說。
“老夫沒有想到,還沒等我來得及拒絕,公主就已經率先拒絕了。”李靖笑着說道,顯然而然,似乎對李麗質這個兒媳很滿意。
李逸有些不解地看向李靖。
倒是邊上的紅拂女,聞聽李靖之言,突然間插了一嘴,問道:“老爺,這是爲何?”
“哈哈!”李靖笑了笑,一臉滿足模樣。
舉盞喝了口酒,他方纔微笑說道,“老夫其實也沒有想到,公主說,如今的天下,雖然看似國力強盛,但其實,國庫內並沒有多少錢,還是不必讓聖人鋪張浪費,只需要挑選一座好的府邸就行。”
“至於多的錢,就拿來給老百姓,以及唐國的軍隊,做後備補給。只有軍隊強大,國泰民安,纔是她心中最希望的。”
說話間,李靖兀然伸手出來,指了指李逸,搖頭笑說道,“公主說,這也是你小子,心頭所希望的!”
講完這話,李靖就美滋滋地喝了一口酒,頓覺心情舒爽愉快。
倒是聽完這話之後,李逸不由與紅拂女對視了一眼,顯然而然,他們也沒有想到,李麗質竟然如此懂事、節儉。
如此想來,李逸也就不奇怪,聖人賞賜的府邸,會有那般之大了。
其規模,都已經能夠比得上小半個公主院了。
“沒想到,公主竟然如此大氣懂事!”紅拂女愣了愣,不由感嘆了聲,隨後又轉而望向李逸,輕聲叮囑說道,“三郎,如此好的娘子,你切莫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不錯,三郎。”李靖也點點頭,說道,“雖然之前,對於公主要嫁給你一事,老夫心頭是有些不情願,可現在,老夫已經完全接受了。”
“呃……是,父親、母親,你們放心吧。”李逸笑着點頭回應。
用完晚膳之後,李逸歇息一會兒,便回了房間入睡。
翌日大早,貞觀五年,正月初七。
外面的天,纔剛濛濛發亮,李逸便在玥兒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衫,坐在書桌前,讓玥兒給自己梳頭。
而與此同時之際,李麗質與杜小妹二人,也正好來到了國公府門外等候。
沒多久,整日完畢的李逸,便帶着玥兒一道出門,碰上了她們二人。
“走吧。”李逸笑着點頭,率先上了馬車。
沒有下馬車的李麗質、杜小妹二人,微笑着點了點頭,三輛馬車,便整整齊齊地排着,朝永陽坊的大主持寺去。
縱然是天色很早,但讓李逸大出意料之外的是,今日來大主持寺燒香之人,卻是格外多。
不少的馬車、不少的走路之人,已經在大主持外來來往往,看起來好不熱鬧。
“今日來燒香的人,怎麼這麼多?”李逸下了馬車,心帶好奇地問了一嘴。
“嘻嘻,李伯安,你這就不知道了吧?今日是什麼日子?你知道嗎?”下了馬車的李麗質,臉蛋兒帶着得意問道。
李逸愣了愣,隨後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眨眼回道:“初七啊…”
“……”李麗質頓時有些無語,趕緊給身邊的杜小妹,使了一個眼色過去,說道,“小妹,還是你來告訴李伯安吧。”
“嗯。”杜小妹點點頭,看向李逸,認真解釋說道,“三哥,今日雖然是初七不假,但同樣也是人勝節。”
正月初七,是人勝節?
李逸聽得有些發愣,詫異不解地看向杜小妹,似乎在此之前,他還從來都沒有重視過‘初七’這個日子。
卻也就在這時,李麗質已經吩咐琳琅,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華勝來。
李麗質兩步來到李逸身前,踮了踮腳尖,可是李麗質發現,他有些夠不着李逸的腦袋,不由輕輕地眨眼,認真道:“李伯安,你稍微蹲一點兒,先把這個戴上。”
“這是華勝?”李逸詫異地看着李麗質。
“嗯。”李麗質點點頭,拉着李逸蹲了蹲,總算是將華勝戴在了李逸頭上,這才鬆了口氣,一臉笑呵呵地說道:“戴了華勝之後,你就不會再被那麼多的人行刺了,日後也會平平安安的。”
“正是如此,三哥。”杜小妹很贊同地笑了笑。
然後,她們又分別拿出綵勝來,相互戴在頭上,又讓玥兒、琳琅戴上了綵勝,這才咧嘴笑了笑,提議說道:“李伯安,咱們現在就走吧?這就進寺廟內去燒香。”
“……行。”李逸笑着搖搖頭,便開始詢問二人,人勝節究竟是什麼日子。
路途中,聽杜小妹與李麗質的解釋,李逸也弄懂了何爲人勝節。
正月初七,傳說這一天,是人類的誕辰日,即人的生日。
民間也把這一天,叫做“人日節”、“人日節”或“人勝節”,頭戴綵勝或者華勝,對人來說,是一種美好的寓意,希望一年之內能夠平平安安,萬事順意。
搞懂這一切之後,李逸伸手揉了揉二人的小臉蛋兒,便一道前往大主持寺去。
卻不想,就在此時,楊氏也帶着武珝三姐妹,一起來到了大主持寺外,準備前去燒香,只不過,當看到了三輛豪華馬車之後,楊氏不由好奇地多看了一眼。
“這些女子,竟然是宮中的宮女?”楊氏不由在心中好奇道,倒是武珝三姐妹,一個個看得很是好奇,眼神撲閃閃地眨。
楊氏趕緊將她們拉過去,一道進入了大主持寺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