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玥兒還沒趕到秦奮身前,一道身披明光甲的英秀倩影,不知何時,已經突然出現在秦奮身前咫尺。
隨後,那道倩影手起刀落,動作趕緊利落。
“噗嗤!”
輕輕地一聲間,倩影手中那把「泛着銀亮白光」的唐刀,已經劃過了秦奮的脖子,瞬間飛出一道血線。
實在是琳琅的動作太快,秦奮還沒有來得及反應。
而堂內的其餘衆人,也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琳琅已經退開而身,秦奮才倏然感覺到,他的脖頸處,傳來了一抹不經察覺的疼痛,他這才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
血!
滿手的鮮血,已經沾染了他的視線。
“你……”
秦奮驚恐地睜大雙眼,才說了一字,然後他就‘噗通’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發出一道劇烈的駭響。
毫無察覺間,秦奮就被琳琅抹殺!
至死,他都還沒能看得清楚,琳琅究竟是如何出的手。
秦奮死得毫無防備!
“哼,作爲堂堂的一名朝廷命官,居然知錯不改,還敢威脅公子?威脅百姓?該死!”琳琅淡淡道,一臉的風輕雲淡。
只是,在看向李逸的時候,琳琅的眸光之中,卻是帶着一抹微笑。
似乎在說……公子,您看琳琅做得如何,您還滿意嗎?
“……”李逸頓時無語。
“……”玥兒。
“……”衙門內的其餘所有人,瞬間全都看得傻眼了,內心升起一股驚濤駭浪的同時,他們卻又不敢貿然出聲。
「竟然……竟然真的殺了秦奮!」
「這……她怎麼敢?!」
「難道,她就一點兒也不怕,一旦殺了秦奮之後,登州的海盜,會立馬派出人來,攻打登州嗎?」
「那登州的所有百姓,以及咱們所有的官員,這一下,豈不是全都要死了?」
登州官員所有人,一下全都慌了。
“公子…”遲疑了良久之後,其中一名官員,這才壯着膽子看向李逸,滿臉悻悻地出聲問道,“您就這樣讓人殺了秦奮,咱們登州怎麼辦?”
“是啊,公子……”另外一名官員,也緊跟着出聲,“這秦奮,可是與海盜的關係,非同小可,海盜要是派人來攻打,那咱們登州可就完了……”
“是啊是啊……”
“這下,咱們可怎麼辦啊……”
一羣登州官員,個個都在小聲不斷地嘀咕着,但他們不敢將聲音說得太大,免得遭了秦風的後塵。
那身着明光甲的女子,實在是太猛了!
一言不合就動手,殺了秦奮!
這種事情,換做成他們,他們也就只敢在心中想想而已,哪裡敢付出實踐?
再說了,殺人可是犯法之事。
就算秦奮「通敵賣國」、「勾結海盜」,已經成爲了不可饒恕的事實,但作爲一名唐國官員,也沒有隨意殺人的權利。
琳琅這麼做,不是明知故犯嗎?
很顯然,琳琅剛纔冷不丁地出手,立馬就讓這羣登州的官員,全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炸了!
“怕什麼?”李逸將目光從琳琅身上收回,眯眼看向一羣官員,沒好氣地道,“作爲朝廷官員,難道爾等,連抵抗海盜的這點兒勇氣,都沒有?”
“……可是…”一羣官員還想反駁,可話纔剛跑到嘴邊來,就被李逸眯眼的動作,全都給嚇了回去。
這些年來,他們哪裡沒有主張與海盜交手?
但每一次與海盜交手,登州官府都是大敗而歸,他們的信心,早就已經被磨滅了,心中是一點兒勝算都沒有。
也正是刺史秦守仁,帶頭向海盜妥協,給海盜搜索孃家婦女,以及金銀珠寶,這半年來,他們登州才過得稍稍安穩。
而且幾乎所有的登州官員,半年時間以來,全都被秦守仁軟硬兼施,拖下了水。
此時此刻,他們是真的……發自肺腑的……擔憂安危。
對於這羣官員臉上的畏懼,琳琅很是鄙夷。
“哼!”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琳琅面若冰山地道:“爾等,還真是枉爲朝廷命官,居然連海盜都怕?既然如此,不如全都回家去種田好了!”
“……”登時,所有登州官員,瞬間就是滿臉的苦。
你倒是站着說話,一點兒也不腰疼。
有本事,你去打海盜啊!
不過這話,衆人也就只是在心中想一想而已,若是說出來,一旦遭了秦奮的後塵,那可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好死不如賴活着」,這,就是他們一直以來的想法。
但就在剛纔,琳琅直接出手殺了秦奮,把他們心中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都給斬斷了。
對於這羣官員擔憂之事,李逸渾然沒有任何擔憂。
若非不是事先,李逸早就已經派了老楊,去海盜那裡當臥底,李逸剛纔還真會擔心,秦奮剛纔的威脅之言,會變成事實。
不過,李逸對老楊有信心。
“罷了,爾等還是好好認錯,主動招供犯罪事實就行了,其他的事,少管!”李逸懶散地道了聲,便看向那羣百姓,出聲吩咐道,“傳我命令,從今日開始,登州全城封鎖,不許任何人出,也不許任何人進!”
“呃……是,公子。”衙役立馬點頭,趕緊讓師爺,先行擬了一道告示,然後就派人,出去將之張貼在城牆處。
登州城池的大門,也瞬間就關閉了下來。
此時的登州,已經變成了一座閉城。
全城上下,包括所有的百姓,所有的官員,聽到這個消息,又見城門緊閉,一個個都是人心惶惶。
他們完全不明白,李逸就算關閉了城門,這又有什麼用?
主要是登州官府的戰鬥力,根本就不夠海盜塞牙縫啊!
一天時間,就這麼惶惶地過去。
第二日。
城內的百姓,還是一片人心惶惶,處處都在談論着李逸的舉措。
其中不乏贊同者,也不乏有不認可者。
“公子這麼做,雖然是替咱們出了口氣,除掉了登州的腐敗官員,可若是海盜一來,咱們登州的官府……能守得住嗎?”
“是啊,登州官府的兵力,已經完全廢了,若是他們守得住,之前爲何不守?”
“正是如此啊!”
“話說,公子此次來咱們登州,難道,他就只帶了兩名女子前來嗎?他身後,難道就沒有聖人派的軍隊嗎?”
“這……不知道啊……”
滿城都是風言風語,四處都在談論着登州的安危。
江家府邸。
江雨湘看了眼,正一臉悠閒之狀,身邊有玥兒在捏肩按摩、身下有琳琅在捏腿、正閉着眼睛享受的李逸,心中多少有些擔憂。
“公子,若是海盜率領大部隊,來攻打登州,咱們能抵抗得住嗎?”江雨湘悻悻地問道。
此次登州之行,江雨湘心中只知道,隨同她一起來登州的人,除了李逸這三人之外,還有一個李逸府上的管家老楊。
既然老楊不在此,江雨湘也猜到,老楊應該是被李逸派出去,執行任務了。
可是,就這麼幾個人,而登州官府的兵力,就如同一隻紙老虎一樣,若是海盜大軍襲來,他們能打得過海盜嗎?
就算對李逸再有信心,再相信李逸,此刻江雨湘的心中,還是充滿了憂慮。
“不急。”李逸沒有睜開眼,而是慢悠悠地說道,“先等等吧。”
“等?”江雨湘心中一片錯愕,不知道李逸這話是何意。
是在等人?還是在等其他?
玥兒與琳琅見狀,卻是一臉微笑,特別是琳琅,給李逸捶腿的時候,很是賣力。
“江娘子,你不必擔心,公子從來都不會打……沒把握的仗的。”琳琅笑嘻嘻地說道,同時也發自內心地覺得,李逸接受自己給他捶腿,明顯就距離她成爲李逸的人,更加近了一步。
畢竟在此之前,除了李麗質、玥兒等人之外,幾乎沒人能有這番待遇。
“我得早日完成,公主交給我的任務才行!”琳琅心中暗道,看向閉眼享受的李逸,琳琅臉蛋兒倏然就紅了。
但見琳琅這般模樣,玥兒有些無語了。
不用猜也知道,琳琅肯定是在想什麼壞事了。
不過,琳琅作爲李麗質的人,而且此次來登州,又是李麗質故意安排的,玥兒也就鬆了口氣,嘆氣道,“反正遲早,琳琅姑娘也會成爲公子的人,多一個人保護公子,公子就多一份安全呢!”
對於玥兒與琳琅心中所想,李逸渾然不知。
此時,他在靜靜地等待老楊的消息,同時也在等,杜構帶着大部隊來登州。
一旦他們哪一方,有了消息,李逸就可以主動出擊了!
時間過去了半個時辰。
就在這時,一名衙門的衙役,已經朝着江府走來。
在江府家丁的帶領下,衙役來到了院內。
微微躬身一禮,衙役滿臉興奮地對李逸抱拳一禮,出聲稟報道:“啓稟公子,門外來了一隊人馬,來人說,他叫做杜構,是此次登州剿匪的副先鋒,請公子下指示。”
“嗯?”聽到衙役這話,李逸睜開了眼,閃過一道亮光,笑着道,“二狗終於來了嗎?”
沒有回答衙役,而是從坐上直接起身,李逸拍了拍衣袖,然後滿臉帶笑地一擺手:“走,咱們現在,就去城池上瞧瞧!”
“是,公子。”衙役與玥兒等人,一起點頭,跟在李逸身後,朝着城池臺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