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府衙大殿。
坐在刺史官座上的李逸,舒服地享受着玥兒與琳琅二人,雙管齊下的按摩。
只不過,當他看了看府衙內的官員之後,就有些發憷。
主要是登州官員的腐敗情況,實在是太過於嚴重,以至於李逸爲此殺了不少腐敗官員,現在府衙內的官員之人,根本就所剩無幾。
整個登州府衙大殿,看起來忽然很淒涼。
不過還好,將這羣腐敗官員一殺之後,許多陳留下來的案件,都不用李逸再去處理,李逸這才省了許多清閒。
但這麼繼續下去,也不是一個長久之計。
“得趕緊找點有真才實學的人,來主持登州的大局啊!”李逸幽幽嘆了口氣,內心感嘆道。
雖然現在的登州,有他在,但自己遲早會離開登州的。
總不能……等自己離開登州之後,登州府衙也無人主持大局吧?
這不是害登州的百姓麼!
而且,若是把杜構這傢伙,舉薦上報給李世民,將他留在登州上任登州刺史,那就背棄了自己當初來登州的初心。
這種事情,李逸不會去做。
“找誰來登州,當這個登州刺史呢?”李逸思緒飛快地轉動着,有些憂愁。
雖然李逸心中也明白,李世民心中肯定有合適的人選,但自己現在就在登州境內,而且更熟悉登州的情況。
他推薦上去的人,李世民多多少少,還是會考慮一番的。
邊上的琳琅,瞧見李逸一邊沉眉思索,目光卻是一直在登州府衙大殿內掃視,忽然靈機一動。
“公子,你是不是在想,找一些什麼樣的官員,來補上登州的官員空缺?”琳琅笑吟吟地擡頭起來盯着李逸,出聲問道。
“嗯?”李逸轉眸望向琳琅,“怎麼,你有想法?”
“有的!”琳琅歡喜地點頭一笑。
琳琅忽然發覺,自己距離李逸又近了一大步,因爲玥兒都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是她琳琅想到了啊!
這說明自己的腦子,與玥兒的腦子相比起來,有時候也挺好使的!
各有各的優點呢!
“說說看。”李逸沒有過多廢話,而是直接問琳琅。
“是,公子!”琳琅也不墨跡,仰着頭的同時,她一邊給李逸繼續捏腿按摩,一邊笑着提議道,“公子,想必登州捷報傳回長安之後,長安城內的不少官員,都在打這個念頭,公子何不主動舉薦長孫衝來登州?”
李逸一愣,“長孫衝?”
不過片刻功夫,李逸忽然就咧嘴笑了,看了看一臉笑嘻嘻的琳琅,李逸發覺,琳琅這丫頭也壞得很。
對啊!
怎麼之前,我就沒有想到長孫衝這貨呢!
長孫衝這傢伙在長安,就是個禍害。
如果這一次,自己主動把他舉薦來登州,在登州當刺史主持大局,至少有好幾年時間的光景,長孫衝這貨,都會看不到長安城的風景。
而且這麼一來的話,還可以顯得自己胸懷大氣、不計前嫌。
至少明面上做得很好,也不怕人詬病!
這簡直就是一個……公報私仇、整長孫衝一番的大好機會!
這麼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千萬不能放過!
“琳琅,你也學壞了啊!”李逸笑吟吟地感嘆一聲,立馬直接吩咐道,“趕緊的,即刻就寫一封舉薦信,飛鴿傳書回長安城去,絕對不能讓長孫衝那孫子,去了其他地方!”
“公子,你就放心吧,登州捷報傳回長安的時候,公主就已經寫好舉薦信了。”琳琅一副歡喜得意模樣,笑着繼續說道,“想必現在,有公主在一旁遊說,聖上已經做好決定了!”
“……小五早就已經寫好了?”李逸有些吃驚地看向琳琅。
“嗯,是的,公子!”琳琅一臉認真點頭,索性也不隱瞞李逸,直接將她來登州的任務,全數給李逸道了來。
原來,李麗質派琳琅,隨李逸一起來登州,主要是有兩個任務在身。
其一,就是待登州安定下來之後,李麗質就立馬寫一封舉薦信,說這舉薦信是李逸從登州寄回來的,推薦長孫衝去登州當登州刺史,主持大局。
其二,就是讓琳琅來打頭陣,先讓李逸好好地舒服一下,畢竟長久不能釋放壓力,會把人給憋壞的。
而琳琅得到經驗之後,就將她的經驗帶回去,告訴給李麗質,也讓李麗質與李逸洞房的時候,有一個心理準備。
“……”聽了琳琅所說的這兩個任務之後,李逸頓時就一臉無語,嘴角一陣抽搐。
小五這丫頭,居然也學壞了啊!
竟然讓琳琅來幫自己,釋放生活上的壓力,順道還學一學經驗?
有這樣的人嗎!
看着滿臉通紅、低着頭按摩的琳琅,一時之間,李逸都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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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與琳琅,原來對自己早有預謀啊!
不過,對於小五舉薦長孫衝來登州一事,李逸心中還是頗爲贊同的。
畢竟眼不見心不煩。
一旦長孫衝離開了長安,來到登州當刺史,他若是在登州治理不好、不得民心的話,他想要再回長安城,恐怕就很難了。
就在空氣中的氣氛,有些尷尬時候,杜構已經從府衙外走了進來,滿臉春風笑容。
“三哥,糧草與海鮮,全都發放完畢了。”杜構滿臉喜色地說道,同時氣喘吁吁地來到殿內一邊坐下,心情痛快地喝了一口猛茶。
那喜不自勝的神色,似乎杜構的心情,現在非常不錯。
李逸不用去問,也能在心中猜到,肯定杜構這傢伙,在發放糧草與海鮮的時候,終於得到百姓的感激了。
要不然,他哪裡會是這番臉色?
肯定是一臉幽怨地瞪着自己!
“二狗。”李逸看向杜構,直接說道,“接下來的幾日,你就帶着將士、帶着百姓一起出海去捕魚,爲百姓們謀取一條富裕之路。”
“好,沒問題,三哥!”杜構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但過了片刻,杜構就發覺情況有些不對。
他連忙放下手中茶盞,看了看已經眯上了眼,正在美哉享受按摩的李逸,出聲問道:“三哥,那你呢?”
“我?我就歇息啊!”李逸理所應當地回答。
“……”杜構的心情,頓時就有些不好了。
捕魚這玩意兒,他根本就不是很會,雖然今日一早,他已經跟着將士們做了一點兒,但捕魚這活兒也挺危險的。
“三哥,咱們能不能……商量一件事兒?”杜構有些吞吞吐吐地看向李逸。
然而,李逸根本就沒回答他,而是眯眼享受。
邊上的琳琅、玥兒,也沒有搭理杜構。
“……”杜構嘴角一陣抽,嘟着嘴看向李逸,“三哥,你好歹也教教我,怎麼快速捕魚啊!至少,我也能在衆人面前,有一個好的表率作用啊!”
“桌上有本捕魚大全,你自己拿去看看,應該就精通了。”李逸隨口說道。
畢竟現在的杜構,是要收攏人心,在登州做出一番政績來,纔好回長安去的,而且這種事情,李逸也不會再去幫助他了。
該幫的都已經幫到了,總不能……事事都讓自己,來幫杜構給做了吧?
那杜構回長安後,什麼都不會,他憑什麼能夠重新當官?
“哦……”眼見李逸不愛搭理他,杜構有些無奈。
不過,當他想來自己要想回京爲官,就必須自己動手,在登州做出一番政績來,杜構也就狠下了心。
拿着桌上的捕魚大全,杜構就回屋去研究去了。
接下來的幾日裡,李逸都聽人說,杜構每日都是起早貪黑,與唐軍將士一起,帶着登州百姓中的男丁一起去捕魚。
開始的捕魚數量,都很少,不是很多。
但是,當杜構弄懂捕魚大全這本書之後,他們捕到的魚、蝦之類的海鮮,就開始變得越來越多了。
十天過去,杜構已經在百姓之中,獲得了一大片的好評。
在唐軍將士之中,杜構也獲得了衆人的重新認識。
這天中午。
當杜構再一次,獲得了百姓們的衷心感謝,獲得了將士們的驚訝之後,杜構滿心歡喜地來到大殿內,笑着豎起大拇指道:“三哥,這捕魚大全,當真厲害!”
若是沒有這本捕魚大全的話,杜構自己心中也十分清楚,他不可能在短短十日之內,獲得如此大的成就。
而且對於捕魚一事,他可以說,已經是精通無比了。
“嗯。”李逸懶散地答應了聲,沒有在意杜構的興奮之心。
“……”對於李逸的愛理不理,杜構早就習以爲常了,但他還是掩飾不住激動的心情,一直絡繹不絕地在李逸身邊講述着,他在海邊捕魚的各種興奮情況。
聽着聽着,李逸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但突然,杜構卻轉折了一句,心有餘悸地說道:“三哥,咱們今日在海邊,發現了一條非常大的魚!幸好我機靈,命令將士們立馬返航回來,若不然,咱們這一次,恐怕連船都要沉下去了!”
“大魚?什麼大魚?”李逸忽然就睜開了雙眼。
畢竟這捕魚大全,可是李逸通過記憶,爲杜構寫的一本專門捕魚的攻略。
對於任何捕魚新手、老手來說,它的幫助作用都很大。
一旦有攻略在手,捕魚根本就不在話下。
可杜構這突然而然的一句話,卻是讓李逸心中變得好奇起來。
“就是……很大很大的那種魚!”杜構撓撓頭,依舊一臉震撼地說道,“三哥,我也描述不出來那魚的大小,但至少……至少,也有三五條船那麼大!”
“那麼大?”李逸頓時就好奇了。
按照杜構描繪的體型來說,想必這條魚,只怕不是鯨魚吧?
又或者說……是鯊魚?
但登州海域,乃是一片淺水海域,怎麼可能有這種大魚出沒呢?
心中越是如此想着,李逸就越發覺得,此事變得不簡單了。
只怕,歷史上的杜構受傷,就是因爲這一條魚吧?
“二狗,明日,我與你一起出海,去看看那條魚!”李逸鄭重地盯着杜構,叮囑道,“明日,你一定不要率先帶將士們離開,一定要等我!”
“呃……爲啥,三哥?”杜構有些不明所以。
這幾日的捕魚下來,杜構自己覺得,對於捕魚他已經有了很深的認識,而且就算是那種大魚,只要他做好萬全準備,明日也一定能夠捕到。
因此,對於李逸的叮囑,杜構有些不明白。
“少廢話,明天等我就是了!”李逸懶得與杜構解釋。
總不能說,我知道你會斷腿,就是因爲這條魚吧?
然而也就在此時,一名衙門內的衙役,朝着衙門大堂內快步跑了來,抱拳稟報道:“公子,聖上派人來登州,接任刺史了!”
“嗯?”杜構滿臉迷惑地看着那衙役,“聖上派人來登州,當登州刺史了?”
“是!”衙役點頭回應。
杜構的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
他好不容易,纔在登州建立起了百姓們的愛戴,卻不想這時候,聖人竟然派人來登州,接任登州刺史一職!
那他這麼天以來的辛苦,豈不是都白費了?
想到此處,杜構心中就有些不舒服。
可是,對於李世民的安排,杜構也沒辦法拒絕,畢竟人家是帶着聖旨來登州,接任登州刺史一職的。
但李逸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陣得意的壞笑。
“長孫衝這孫子,總算是來登州了啊!”心中壞壞一笑,李逸就擺手吩咐一聲,“讓他進來!”
“……呃…”衙役的臉色,當場就有些尷尬地輕抽着,遲疑道,“公子,來人是長孫家的大公子,他讓公子率領百官,出去迎接他!”
“什麼?來人是長孫衝?”一聽衙役的話,杜構頓時大出意料之外,整個人都有些暴怒起來,睜大了雙眼,惱怒道,“長孫衝那鱉孫,怎麼來登州接任刺史了?!”
“……”衙役頓時無言敢說。
畢竟,來人是長孫衝,是長孫家的大公子,未來可是要接長孫衝的爵位,而面前的這二位,又是李靖家的公子與杜如晦家中的公子。
無論是哪一個,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衙役只得沉默不語,靜靜地等待李逸的吩咐。
“二狗,你瞎激動個什麼?!”李逸沒好氣地瞪了杜構一眼,出聲道,“長孫兄來登州接任刺史,這可是好事一件,你怎麼能夠罵人呢!”
“……”杜構忽然有些看不懂李逸了。
明明,長孫衝與三哥不對付啊!
爲何三哥,還一口一口的長孫兄,叫得這麼歡?
難道,三哥心中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別人不知道李逸,但杜構可是知道的,不光是李逸與長孫衝不對付,他們很多人都與長孫衝不對付。
爲何長孫衝這貨,能夠來登州,接任刺史一職呢?
這事……貌似有些不對勁兒啊!
“走,二狗,咱們出去,迎接一下長孫兄!”李逸笑吟吟地吩咐一聲,率先帶着玥兒、琳琅二人,一起出了府衙。
杜構茫然地看着這一切,有些癡癡迷惑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