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啊!
簡直太特孃的丟人了!
魏徵還是頭一次,在別人面前丟這麼大的臉!
原本,他也只是想來找到李逸,然後好好地與李逸理論一番,李逸暗中坑了他,並且將他在書院教學生的課程排多,發表一下心中不滿而已。
可誰有曾想到,當他一來到李逸所在的學堂外,聽到李逸開始講解起數學後,魏徵整個人聽着聽着,就入神了。
甚至在不知不覺之間,他還跟着學堂上的學生們,一起聚精會神地聽李逸講解,然後開始認阿拉伯數字。
或許這些個學生們並不知道,這些阿拉伯數字的妙用何在,但魏徵是何許人也?
他不過看了小半會兒,腦中瞬間就想到了其中的妙用。
「一旦有了這些阿拉伯數字,以後,不光是咱們秘書省,就連禮部、刑部等其餘各部,都可以用阿拉伯數字來計算啊!」
「這簡直就是給朝廷,省了數不清的麻煩!」
「沒想到,李三郎這臭小子的數學,竟然能夠有如此大的妙用!」
心中如此想着,魏徵就趴在學堂的窗戶外,開始認真學習。
一旦等他學成之後,他就可以去向李世民稟報,甚至讓朝廷其餘官員也學學,他們肯定會發現阿拉伯數字的妙用。
可就是心中這麼想着想着,魏徵出神了,因而才導致了,他忘記好幾個阿拉伯數字的認法。
於是,就出現了魏徵一邊暗自嘀咕,李逸冷不丁地出聲回答,這一副尷尬的場面。
“哼!”但見李逸眸光看來,魏徵頓時臉色一沉,頗有些惱怒地道,“要你小子說,老夫豈會不知道,這個字認作二!”
李逸當場不由一愣。
魏徵變臉的速度,居然也與世上的女人一樣快嗎?
不過很快,李逸就回過了神。
“魏老所言甚至,倒是伯安冒昧了。”李逸趕緊抱拳道歉。
既然魏徵死不承認,他並不認識這個‘2’字,李逸總不能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接打魏徵的顏面吧?
他又不是一個傻子!
再說了,現在的書院老師緊缺,以後的大唐書院,李逸還需要讓魏徵去打廣告,讓更多的朝廷命官來書院當老師呢。
儘管李世民這個記仇的老摳門,不給他書院派任何師資,可李逸也不怕啊!
一旦有了這個阿拉伯數字,李逸相信,書院的師資問題,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有着落了。
從此以後,也不需要李逸每天都在學堂上,親自教學生們認字了。
想到其中的好處後,李逸連忙看向魏徵,抱拳笑着說:“魏老,您等一下,伯安去去就回。”
“???”魏徵有些懵。
看着李逸忽然轉身離去的背影,魏徵心中一陣莫名其妙。
「李三郎這傢伙,又在搞什麼鬼?」
「行,老夫且等等你!」
「老夫倒要看看,你小子究竟在耍什麼花樣!」
帶着疑惑的心情,魏徵繼續等在窗外,沒多久就看李逸去而復返,同時手中還拿着一個小手冊,頓時讓魏徵內心一喜。
因爲就在剛纔,魏徵可是親眼看見了,狄仁傑就得到了這本小冊子!
「這應該就是,讓人進一步學習阿拉伯數字的書吧?」
魏徵心中如此想着,但面色確實毫無波動,靜靜地看着李逸走近。
“魏老,這本是學習阿拉伯數字的手冊,有了這個之後,完全可以學習簡單的計算了,同時,這上面還有繁體字與簡體字的註釋,不怕人看不明白。”李逸微笑說道。
但很快,想到了魏徵剛纔罵他的架勢,李逸又趕緊補充一句。
“當然了,伯安只是怕學生們看不明白,至於魏老您這麼聰慧,伯安相信,您老肯定不需要這個,您老只需看看這本書,瞭解基本的算術就可以入門了。”
“嗯。”魏徵不冷不熱地接過手冊,隨手翻看了幾頁。
他突然發現,這手冊上面的算術,竟然與他之前學的算術無差,只不過數字全都換成了阿拉伯數字而已。
而且通過這本手冊,魏徵心中更加確定了,他們完全可以將以前的數字,用阿拉伯數字來代替,這樣可以直接省掉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果然,這阿拉伯數字,妙用無窮!」
魏徵內心暗暗感歎。
但與此同時,他卻是擡頭看向李逸,微微眯眼出聲,“行,既然如此,那老夫且勉爲其難地收下吧,行了,老夫要去教學生了。”
扔下這句話,魏徵就轉身離去。
“魏老慢走。”李逸笑着恭送。
但就在這時,魏徵突然腳步一頓,轉頭看向李逸,眯眼道:“李三郎,你小子是不是早就在心中設計好了,想用這一本小冊子,讓老夫去給你招書院老師?”
“怎麼可能呢,魏老!”李逸當場一本正經地反駁,“伯安豈是那種人?!”
“呵呵,你不是誰是?”魏徵冷笑了笑,直接轉身離去。
「雖然李三郎這小子,心中打着小算盤,不過這阿拉伯數字,倒還真是有用至極!」魏徵心中盤算着,索性也就歎了口氣。
“罷了罷了,爲了我大唐的將來,老夫就犧牲這麼一回。”
……
眼看魏徵拿着小冊子離去,李逸總算是鬆了口氣。
「幸好,魏老聽了我講阿拉伯數字之後,知道了這數字的妙用何在,並沒有因爲課程排多一事,來揍我!」
李逸苦笑着搖頭。
畢竟人家魏徵是前輩,自己是後輩,而且,魏徵還與自家的便宜老爹——李靖,關係也一直都好。
李逸的視線,重新回到學堂上來。
所有的學生們,都在認真認字,而且李逸發現,狄仁傑這孩童,竟然已經學到了手冊的中間部分,甚至有許多不大懂的問題,狄仁傑都舉手問自己。
李逸倍感欣慰,於是很詳細地給他講解。
這一堂課,很快就到時間了。
“好了,下課。”李逸站在學堂中間,看着所有學生,“今天放學回去以後,你們就與自家父母商量一下,到底要不要學我這門課,不過我相信,很快就回普及全國的。”
神秘一笑,李逸就走出了學堂,上樓回到了自己的院長屋內,躺在躺椅上歇息。
而玥兒也回來了。
“公子,事情已經全都辦好了。”玥兒咧嘴一笑,就朝着李逸這邊走來,不由李逸吩咐一聲,徑直開始給李逸按摩。
“嗯。”李逸點點頭,問道,“美酒裡面,你有沒有偷工減料?”
“嘿嘿,玥兒總是瞞不過公子……”玥兒壞笑着點頭,一邊給李逸按摩,一邊如實告知李逸,“玥兒給他們的酒壺,都選了小一號的,而且只裝了四分之三的酒。”
“躺椅和茶葉呢?”李逸眯着眼睛道。
“躺椅倒是沒得選,但都第一批生產出來的。”玥兒眼眸眨巴着,繼續說道,“至於茶葉,一人選了巴掌大一包,但都是前段時間的。”
“嗯,不錯!”李逸總算是滿意地笑了,順手揉了揉玥兒小腦袋,“玥兒,幹得漂亮!”
“嘻嘻,多謝公子誇獎!”玥兒很舒服地蹭了蹭腦袋。
……
皇宮,朝堂大殿上。
李世民正坐高位的龍椅上,微微着眯雙眼,看不清表情地與底下官員,一起商量家國大事。
但讓滿朝百官頗爲意外的是,今日上朝,他們竟然沒有看到魏徵。
而且,同時也沒看到秦叔寶、程知節這二人上朝。
“他們三人,今日都去哪裡了?”
“不知道啊!”
“魏相這人,可是從來都不會缺席上朝的人啊!”
“正是,今日好生怪異!”
一個個朝廷官員,心中納悶得很,紛紛左右目光對視着猜測。
但他們始終也猜不明白,這到底有何深意。
反倒是世家大族鄭家的官員,看到他們三人今日都不在,而且前兩日的時候,鄭俊秋才被雍州府的人給抓走了,他心中甚是惶恐得很。
“該不會是他們三人,趁着咱們上朝的功夫,去暗中調查我鄭家了吧?”
“鄭俊秋已經出事了,若是咱們鄭家再出事的話,只怕咱們鄭家,很快就要從幾家世家大族上抹除了啊……”
這一次,鄭家氏族的官員,此刻是徹底的心慌得一批。
而且李世民今日,也沒有當衆宣判此案!
至於鄭俊秋,到底有沒有親口承認,就是他意圖搗毀書院的招生一事,直到現在,他都還不得而知。
因爲整個雍州府的人,現在除了李世民的親信之外,別的家族之人,根本就放不進去。
之前的雍州府,本來還有好些世家大族的人,但都已經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所以,暴風雨來臨的前夕,越是這般寧靜,鄭家氏族官員心中才越怕。
畢竟李世民可是一名馬上皇帝,而且,他連自己的親兄弟都敢殺,別說他們這些人,只是世家大族而已。
難保李世民,不會對他們動手啊!
恰也就在這個時候,只見皇宮朝堂大門口處,突然跑進來一名公公,對着龍椅上的李世民微微一禮,尖聲道:“聖上,楊別駕在門外,求見聖上。”
“呃?”李世民一愣,隨即就笑道,“傳!”
“是,聖上。”公公應聲之後,方纔退步而開,然後沖大門口處大喊一聲:“傳別駕覲見!”
大門口處的楊恭仁,聽到公公的傳喚,立馬就走進大殿,滿臉喜色。
“微臣參見聖上,聖上萬安。”楊恭仁微微低頭行禮。
“愛卿免禮。”李世民微笑擺手,看了看楊恭仁,目光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鄭家官員,心情愉悅地問道,“愛卿有何事?道來給朕聽聽。”
“是,聖上。”楊恭仁方纔起身,隨後就抱拳說道:“微臣有好消息稟報聖上。”
剛等楊恭仁此話一出,還沒有道出他的真正目的,鄭家氏族的官員,當場就嚇得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沒有站穩。
好消息?那肯定就是楊恭仁,已經審問出鄭俊秋來了啊!
完了,一切都完了!
咱們鄭家,這下算是徹底完了!
“噗通!”
未等楊恭仁開口,鄭家官員已經直接跪在了地上,聲音響脆得震蕩朝野衆人,齊齊將目光看向鄭家官員。
李世民也微笑看向鄭家官員,蹙眉笑道:“愛卿這是何意?”
“啓稟聖……聖上,微臣有……有罪!”鄭家官員顫顫巍巍地出聲,另外幾個鄭家官員,也跟着他一起跪地。
霎時,一連串的響聲傳出。
一個,兩個,三個……
整整七名鄭家氏族的官員,全都接連跟着跪地。
場面一時有些凝重。
“聖上,臣等有罪,還請聖上責罰!”鄭家氏族官員,紛紛齊齊出聲,聲音就像是約好那般,不約而同地響起。
“愛卿何罪之有?朕怎麼聽不明白?”李世民微笑出聲。
儘管李世民,是面帶微笑詢問,但滿朝文武官員,此刻都已經發現其中的不對勁兒。
因爲李世民的笑容,在他們看起來,簡直詭異至極。
“微臣承認,鄭俊秋這孩子,的確是故意搗亂書院招生,但這根本就不是臣等之意啊,還請聖上明察秋毫!”鄭家氏族的爲首官員,當即出聲。
“是啊,聖上。”另外一名鄭家官員,也是立即跟着解釋,“對於這一切,雖然臣等並不知情,但臣等也有管教不嚴之罪,還請聖上責罰!”
“請聖上責罰!”幾乎所有的鄭家官員,紛紛出聲邀罪。
倒是才進入大殿的楊恭仁,頓時就被愣了一愣。
但不過很快,他就已經回過了神來。
看了看那些個,已經跪地請罪鄭家氏族的官員,楊恭仁滿目疑惑道:“諸位同僚,我都還沒有將此事,上稟給聖上,你們究竟是如何知道,鄭俊秋故意派人去搗毀書院招生一事的?而且,鄭俊秋對此是決口不認的啊!”
“???”鄭家氏族的官員,聽到楊恭仁的話道來,當場就是一臉懵逼。
不是吧,鄭俊秋竟然沒有承認?
這……怎麼會這樣?
那咱們剛纔,豈不是掩耳盜鈴、不打自招了嗎?
甚至,還將自己也給賣了?
霎時間,鄭氏家族的官員,面色全都難看成了一批,看着滿臉納悶的楊恭仁,此刻他們有一種想打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