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長安城,陸錦屏並沒有直接讓冬瓜頭帶領他們前往收取屍體的那雲來客棧去查訪,而是找了一家客棧住下,然後,將冬瓜頭枷鎖全部取下,換了一身便裝,而他跟幾個捕快也全都換了便裝,這才押解着冬瓜頭,就像四處閒逛的遊人,前往雲來客棧。⊥,
到了雲來客棧之後,陸錦屏叫其他捕快在遠處等着,自己跟葉青青帶的冬瓜頭進雲來客棧裡去。冬瓜頭知道這個跟着的美少女葉青青武功很高,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抗拒的能力,所以,只能老老實實帶領他們進了客棧。
進了客棧之後,冬瓜頭愣了一下,壓低了聲音對陸錦屏說:“櫃檯上的掌櫃不是先前我來的時候接收東西的那個黃掌櫃換人了!”
陸錦屏對葉青青說:“你找個地方先坐下,隨便點兩個菜,我去問問。”
陸錦屏邁步來到了櫃檯前,陪着笑說:“請問黃掌櫃在嗎?”
那掌櫃的瞧了陸錦屏一眼,陪着笑說:“客官,您找黃掌櫃嗎?他在一個月前就已經跟東家辭了工,不做了。現在換成是我。”
“哦?那請問哪能找到他?我找他有事。”
陸錦屏很是失望,如果這條線索斷了,那下一步該怎麼辦呢?又問:“那您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嗎?”
那掌櫃的搖搖頭說:“我聽說他是東家臨時聘的,具體住在哪裡我也不知道。”
“那你們東家呢?在什麼地方?”
“東家就在客棧後面。”
“能不能幫幫忙,讓我見見你們東家?我問問他,拜託你了。”
陸錦屏掏出了一小錠銀子放在了掌櫃的面前。掌櫃趕緊將那一點小錠銀子收進了袖子中,然後笑着說:“行啊,你客官您請跟我來,我帶你去見東家。”
掌櫃的招呼夥計一聲之後。帶着陸錦屏從後門到了後院。
後院是一座單獨的院子,院門關着的,那掌櫃的敲門之後,門房開了門,打量了一下兩人。
掌櫃的說有人找東家,於是門房便讓他們進去。到花廳奉茶。
很快東家出來了。東家是個老頭,肥肥胖胖的,見到陸錦屏和掌櫃的之後,笑嘻嘻的問有什麼事?這人看着到懂得和氣生財的道理。
陸錦屏問:“我跟貴客棧先前的黃掌櫃是故交,我特意來京城找他,結果剛剛纔知道他一個月之前就辭工不做了,但是他又沒有留下家庭住址,所以我想請問東家,知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居住?或者在哪能找到他?多謝。”
那東家搖搖頭說:“那位黃掌櫃其實我也不認識。那之前兩個月,他主動來找我,說他想到我客棧做前臺掌櫃,而且不要工錢,也不負責錢財,就只負責招呼客人還有記賬。我問了他一些客棧的事情,他倒也是對答如流,非常熟悉。我想這天底下還當真有這麼便宜的事,於是就答應了。就讓他在前臺當掌櫃。反正具體收錢是我的兒子親自負責。他不經手錢,這樣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他記賬工整規範,我很滿意。可是他只幹了一個月就辭工走了,也沒留下什麼話。我曾經問過他住在什麼地方?本來想只要工錢合適,就長期僱他,給他工錢的。可是,他卻沒有說,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也不明白他爲什麼白白給我打一些天的工,不掙錢。真是奇怪。”
陸錦屏一聽就傻眼了,如果是這樣,又到哪去找這條線呢?陸錦屏還不死心,問東家說:“那他有沒有朋友或親戚什麼的?我真的很着急找他,有急事。”
東家搖頭說:“我真不知道,這個人除了做事很少說話,我曾經問過他一些家裡的情況,他只是還好含含糊糊的找藉口避開話題了,就沒往下說。也沒有人來找過他。”
陸錦屏無奈只好告辭出來,到了前廳,葉青青和冬瓜頭依舊坐在那兒,點了幾樣菜卻沒有吃。
陸錦屏坐下之後,藉着招呼夥計點菜向夥計打聽先前的黃掌櫃的情況,可是,整個客棧的跑堂全都問了一遍,沒有一個人說得出來黃掌櫃究竟在哪,不知道到哪能找到他。
陸錦屏很是沮喪,飯也不吃了站起身走人。
葉青青押解着冬瓜頭出了客棧,然後跟熊葡萄他們會合之後,陸錦屏一時有些茫然,不知道該往哪去。
儘管他是第一次到京城,很想把京城好好遊歷遊歷一遍,可是,這件事情如噎在喉,在沒有處理之前,他實在沒有興趣幹別的。於是他決定立即返程返回同州。因爲,還有一處需要去調查,那就是高老大。
高老大是高老二的哥哥,不知道他弟弟是否將運屍體的事告訴了哥哥。所以這次的調查,陸錦屏並沒有抱什麼希望,但是,這是最後的線索,他必須去調查。
到了同州,陸錦屏當然不需要再喬裝打扮。在衙門裡,派兩個捕快去把高老大傳來衙門問話。
高老大跟着捕快來到了簽押房見到了陸錦屏。
這高老大身材高大結實,一臉橫肉,果然一看就是混社會的,而且見到陸錦屏滿臉堆笑。
陸錦屏說:“我叫你來,有話要問你,你如實回答,聽到沒有?”
高老大趕緊答應,垂手而立,說:“有什麼事情?請爵爺吩咐。”
陸錦屏說:“你的弟弟被人謀殺了,你知道了嗎?”
高老大一說起這事,臉上滿是悲切之色,道:“剛剛得知,去認領了屍體,果然便是我弟弟,至於誰殺了他,希望大老爺能爲我做主,查出真兇報仇雪恨。”
看來衙門的人還沒有告訴他整個案子的情況,所以他還不知道他弟弟是被冬瓜頭殺死的。陸錦屏也懶得跟他解釋,這不是他叫他來的麼主要目的。
陸錦屏說:“你弟弟的案子我正在調查,所以有事要來找你詢問。你弟弟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受別人委託,幫人運屍體去京城的事情?”
高老大趕緊搖頭說:“沒有這樣的事,我弟弟雖然江湖上門路很野,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他來錢非常容易,更何況我的賭場生意也不錯,他要多少我都能給,犯不着去替別人運屍體,所以,這事絕對是有人以訛傳訛,請爵爺明察。”
高老大一口否認這讓陸錦屏感到意外,陸錦屏說:“你弟弟現在被人謀殺,你難道不想知道幕後真兇嗎?”
高老大眼睛跳了一下,偷眼看了看陸錦屏,說:“我聽衙門的人說,好像抓到了一個嫌犯,只是指認了地方纔把我弟弟屍體找到的,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殺害我弟弟的兇犯?”
陸錦屏本來以爲他還不知道這件事,不過現在聽來應該已經知道了,而且是衙門的人告訴他的。這種人三教九流的人都打交道,衙門中也有稱兄道弟之人給他說了這件事。
陸錦屏說:“究竟是不是他現在還不知道,需要進一步覈實所以需要你配合,你弟弟跟什麼人來往,你知道嗎?”
高老大搖頭說:“回稟爵爺,我當真不知道,我弟弟有他自己的事,他認識很多朋友三教九流的都有,我只是一心一意管我的賭場,我跟他的朋友也很少有往來,所以,並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仇家,或者跟什麼人往來。”
陸錦屏反覆盤問並沒有得到更多的東西,但陸錦屏能體會到高老大絕對是有所隱瞞的,他只是不想說。
陸錦屏揮手讓他走了,整個這個事再次陷入僵局,本來眼看着就能夠找到有用的線索,將自己的身世之謎揭露出來,搞清楚究竟是誰要來抓自己,但是現在看來,他能順藤摸瓜的線索全部中斷,接下來要能做的事,就只有等待。
幾天後,陸錦屏正在簽押房辦公。
忽然,門房着急忙慌地跑來稟報說,在同州河邊碼頭水面發現了一具屍體。
凡是發現了不明屍體,官府是必須介入調查的,所以陸錦屏帶着一大隊捕快和民壯浩浩蕩蕩前往同州碼頭船邊。
同州碼頭在城外同州河邊,客貨碼頭,同州河還是比較寬闊的,水也不太急,在碼頭有一層層的青石條石階,從河岸延伸到河邊。
碼頭兩側停着大大小小的木船,有的裝滿了貨,有的正在卸貨。此刻,碼頭的一角滿是人,在議論着,幾個捕快在滿頭大汗的把那些看熱鬧的人往外推開,但是效果不明顯。
熊捕頭扯着嗓門大叫:“官府查案,閒雜人等迴避!”
圍觀的人立刻散開,很快就清出了一條道路屍體附近也空出一大塊空地。
陸錦屏下了馬車,帶着葉青青往裡走,在衆目睽睽之下踱着方步來到了碼頭靠近水邊的一處平臺上,瞧見一具屍體,雙手和雙腳彎曲着,仰面朝天躺在青石板臺階上。
他環顧四周,瞧着兩個先趕到這裡的捕快說:“是誰發現屍體的?把他帶來見我。”
沒等兩個捕快答應,一箇中年水手陪着笑哈着腰說:“這屍體是我發現的,我看見有一具白花花的東西伏在我的船舷旁邊,我原來以爲是淹死的豬什麼的,可是仔細一看,發現是個人。我嚇了一跳,趕緊拿來繩子用撐篙捅了捅,一點反應都沒有,於是我就跟我兒子用繩索幫着屍體兩隻手,一邊一個用力拖上石階,放在了平臺那裡。然後,我就讓兒子去報官去了,來了兩個捕快,來了好多人圍觀,然後老爺你就來了,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