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司法正焦急地等他的結果,見到陸錦屏進來,趕緊拱手道:“爵爺怎麼樣?這個案子該怎麼處理?”
陸錦屏說:“我有一個重要發現。所以這個案子就不能簡單的處理了,我必須跟張大郎他們的叔公張侍御醫見面,商議如何處理。”
“你要見張御醫?”羅司法有些尷尬,“我就是擔心他來插手這個案子,所以一直遲遲未做決斷,只勸雙方息事寧人,賠些錢了事,可是張家死活不讓,非要十萬文,而黃郎中現在拿不出這麼多錢,這個案子就僵在這,如果張御醫再插手進來,只怕就大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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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錦屏說:“是這樣的,剛纔我測試之後,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必須要跟張御醫商量,一方面是要商量處理這個案子,另一方面,還要涉及這個經方本身的問題。而且,這個問題很嚴重。”
“哦?什麼問題?”
“簡單地說,我懷疑這個經方本身有問題,如果不及時解決,可能會讓更多使用這個經方的人遇到危險。但是我還拿不太準,所以需要請侍御醫來一起商議。”
羅司法一聽他說的如此珍重,不敢怠慢,說:“那好,你跟我一同向馮刺史稟報,看看馮刺史如何處理吧。”當下,羅司法帶着陸錦屏來到內衙拜見馮刺史。
馮刺史聽完陸錦屏所說,沉吟片刻,說:“我是不懂醫的,不過從你剛纔所說,我聽出這件事關係重大,既然涉及到千家萬戶病患安全,那就依你之見,我立刻修書一封,派專人送去請張御醫務必儘快趕來商議此事。”
陸錦屏處理完這些事,差不多也到了散衙的時間,便帶着葉青青出來,到了門口。跟等在這裡的姐姐和姐夫回合,返回他的老宅府邸。
一路上,姐姐陸風娘顯得心事重重。
到了老宅,金大福夫妻見老宅裡除了陸錦屏的主臥已經贖回了大部傢俱而重新恢復古典雅緻之外。其餘的屋子大多是空空蕩蕩的,有些驚駭。
陸錦屏對陸風娘道:“姐姐,你跟我去書房我有話跟你說。姐夫,你自己隨便選你們的住處,宅院有的是房子。隨便挑。”
說罷,帶着姐姐陸風娘進了書房。
金大福把老宅各處屋子大致看了一下,的確宅院很大,屋子很多,可是各處房舍都是空空蕩蕩家徒四壁,連一張牀都沒有。看來,他們只能打地鋪了。
陸錦屏帶着陸風娘進了書房。書房緊挨着主臥,裡面已經贖回了一張古色古香的書桌和幾張座榻,但書架和裡面的書都沒有贖回來,顯得很空曠。
兩人在座榻上坐下。葉青青泡了茶退了出去。
陸錦屏道:“姐姐,你現在可以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陸風娘嘆了口氣,道:“說實話,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都告訴你。母親病危,自感時日無多,在去世前,把我一個人叫到牀邊,跟我說了這段經歷。他說你的確不是我們陸家的人。爹孃他們只生了我一個女兒,沒有男丁。母親一直沒能再孕,眼看年紀越來越大,自知爲陸家傳承香火已經不可能,便勸父親納妾。可是父親無論如何都不肯。只說能否傳承香火全是天意,如果天意陸家無後,也不可強求。再則陸家家道中落,後續乏力,若是有了子嗣,只怕將來要受苦。倒不如沒有的好。”
“父親當真善良。”陸錦屏感概道。
“是啊。所謂好心有好報。所以老天爺就把你送到了爹孃身邊啊。”
“究竟怎麼回事?”
“娘說,在我大概三四歲的時候,有一天大清早,天還沒有亮,爹孃有急事要出門,所以早早出來,走在空曠的大街上,迎面來了一輛糞車,兩人趕緊讓在一旁。等糞車過去的時候,娘突然說好像聽到糞車裡傳來很微弱的嬰兒啼哭。只哭了兩聲就沒有了。便跟爹爹說。爹爹覺得是不是娘聽錯了,娘卻說不會的,的確聽到了嬰兒哭。於是爹孃便跟着糞車走。走了一段路,果然又聽到有嬰兒哭,聲音很輕很弱,如果不是他們倆刻意跟在糞車後面,斷不會聽見的。於是爹爹就叫住了趕車的老漢,老漢停下車,爹爹在車上找,終於在一個糞車角落裡找到了一個襁褓裹着的嬰兒。手腕上繫着一條白色的絲帶。”
“這嬰兒想必就是我了?”陸錦屏苦笑,“我原來是糞車運來的。老天爺也太對得起我了。”
陸風娘撲哧一聲笑了,道:“可不是嘛,娘說你當時就被放在車上四方糞池的一角,要是馬車再走一段路,遇到坑窪一顛簸,你就會滾下糞水裡淹死。幸虧發現得早,雖然襁褓上都是顛簸濺起來的糞水,但好歹沒有滾落糞池中,而且你真命大,糞池那麼臭,也沒把你薰死。所以我娘就說你是福大命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現在可不就印證了孃的話,你開始風光起來了,這福分可不就來了嘛。”
“爹孃有沒有問那趕糞車的車把式,我是怎麼來的?”
“娘說那車把式看見糞車上有個嬰兒,也驚呆了,說不知道孩子如何而來。還連聲唸佛說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保佑,孩子幸虧沒事,不然他一生罪孽深重。”
“那這車把式從哪裡運來的糞水?原路找去,不就可以找到線索了嗎?”
陸風娘歉意地笑了笑,說:“說的也是,只是爹孃說這應該是人家不要的孩子,所以才扔到了糞車上,還是個男孩子,怎麼就這麼忍心呢?既然人家不要了,即便是千辛萬苦找到了他的爹孃,找上門去還給人家,那人家還是會再把孩子扔掉的,而且下一次只怕就沒這麼好的運氣,若是因此把這孩子害死了,那豈不是他們的罪過嘛。既然那家人不要這孩子了,他們便決定留下。所以就抱着回家了。因爲是個男孩,爹孃商量這是老天爺賞賜給陸家傳承香火的,於是商量之後。便到處說母親懷孕了,要回老家修養,然後爹孃返回了老家。到老家則說你是母親生下的孩子,回來老家調養。如此過了三年。你大一些了,看着兩三歲都差不多,這才返回同州,這樣就把你的來歷隱瞞了,沒人知道你是撿來的。也正因爲如此。所以你實際年紀其實要大一歲。”
陸錦屏道:“那襁褓或者我身上有沒有什麼身份線索?”
“有。”陸風娘道,“娘說你手腕上的那條白色絲帶上寫的有你的生辰八字,從生辰八字來看,你應該剛剛是頭一天晚上生下來就被扔到糞車上了。”
陸錦屏沉吟道:“如果真的是我親生父母不要我的話,斷然不會寫下什麼生辰八字,直接扔了就是。應該還是情非得已,只好如此。”
“娘也是這麼說的,還說你手腕上繫着的絲帶上面寫有兩個小字‘錦屏’,於是爹爹就決定用這兩個字做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就是這麼來的。”
“兩個字?”陸錦屏問,“絲帶上就這兩個字嗎?”
“是。”
“絲帶呢?”
“爹爹把絲帶跟包裹你的襁褓。還有你手腕上繫着的那條絲帶,用油布紙包裹之後,放在一個鐵櫃子裡,埋了後園那棵桂花樹南面三步遠的地下了。娘跟我說,這件事本來按照爹爹的意思是一輩子都不告訴別人的。可爹爹去世之後,娘感到自己也快不行了,臨死之前,總覺得這樣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不好,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告訴我。娘還反覆交代。若是沒有特別必要,這件事到死都不要告訴我。可現在你已經發現了這個秘密,又追問我。而爹孃都已經不在了,我覺得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你的好。至於你還願不願意當陸家後代。你自己決定好了。”
說吧,陸風娘長長嘆了一口氣,彷彿放下了心中一塊沉重的石頭,患得患失望着陸錦屏。
陸錦屏苦笑,道:“我之所以要查問這件事,只因爲現在這件事關係到了我的生命安危。至於是否繼續當陸家子孫的事。我就算不是爹孃所生,但是是爹孃所養。無論如何,我都是陸家的子嗣,這是什麼都不能磨滅的。”
陸風娘大喜,拉着陸錦屏的手,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眼淚簌簌而下。
陸錦屏道:“我想看看那些埋藏在樹下的東西。”
“行啊,那東西一直還埋在桂花樹下,沒人動過。娘雖然說了這件事,但交代了不到萬不得已必須告訴我真相,不要去挖那東西。所以我只是聽娘這麼說了,也沒見過上面究竟有些什麼。”
“好,我去挖出來看看。姐姐你就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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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錦屏從廚房找了一把鋤頭,拿着往後園走,葉青青要跟來,被陸錦屏擋了回去,說他這次她不用跟着。也沒有說原因,葉青青也不問,守在了後園角門外。
陸錦屏來到了後園桂花樹下,往南三步遠的地方開始往下挖。
挖了半人高,終於噹的一聲,挖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陸錦屏不由心頭一喜,看來姐姐說的是真的。忙蹲下身,小心挖開四周泥土,將一個鐵匣子取了出來,放在草地上,
裡面會是什麼?他一顆心旋即揪緊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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