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郎,妾身想吃回味雞!”
“做,爲夫馬上就做!”
“妾身想吃皮凍!”
“做,爲夫馬上做!”
自從李秀寧懷了身孕,李秀寧就成了女王。而陳應則成了李秀寧的小跟班。事實上,李秀寧的身體素質不差,然而她的反應實在太大。一般而言,孕婦是吃不了油膩的東西,可是李秀寧倒好,她反而比以前更喜歡吃肉,簡直就是無肉不歡。
當然,李秀寧吃了會吐。然而,吐了接着再吃。
懷孕是一件非常痛苦的折磨,陳應在細緻入微照顧李秀寧的時候,不約而同的想起了李道貞,李道貞自懷孕到產子,陳應與她一面未見,所有的苦累,都是李道貞揹負。
每每想到這裡,陳應心中頗爲不舒服。
虧心。
這是陳應最大的感覺。
正是因爲如此,陳應才任由李秀寧支應。
“陳郎,我又想吐了!”李秀寧嬌滴滴的道。
此時,李秀寧的性情大變,變得嬌弱無比。
然而,陳應理解最深的還是,女人都是善變的。
果然,陳應剛剛拿過痰盂,李秀寧又轉身躺在軟榻上,懶洋洋的道:“陳郎,我又不想吐了……”
其實,李秀寧也在試探。試探着陳應對她的愛意到底有多少。
李秀寧自己懷孕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不能行房,這個時候陳應的五個媵妾就該派上用場了,可是李秀寧又擔心,陳應會不會喜新厭舊。
事實上,李秀寧這是患上了產前抑鬱症。陳應自然體諒李秀寧,心甘情願的接受李秀寧折騰。
到了晚上,陳應照例沐浴之後,來到臥室。可是陳應卻吃了一個閉門羹。
“三娘,開門,是我!”陳應望着大門緊閉的臥室,苦笑道:“開門!”
李秀寧道:“不開,堅決不開!”
“爲什麼?”
“因爲,現在我有了身子,不能行房!”
“你想多了,爲夫豈會不知此理,你放心,我只是與你相擁而眠!”
李秀寧望着望身邊的何月兒,看着一身盛裝打扮,嬌豔如花的何月兒,朝着屋外道:“你說話不算數,每一次都說不碰我,可是哪一次算數了!”
陳應對於還真是啞口無言,無從辯駁。
不過,陳應也沒有勉強。
看着李秀寧態度堅決,無奈的轉身離去。
當陳應來到書房的時候,隨便拿起幾本書翻了翻,瞭然無趣。心中一絲悵然,來到書房裡間的臥室,陳應愣住了,居然發現何月兒端坐在牀上。
陳應驚訝的問道:“月兒姑娘怎麼在這裡?”
“我不該在這裡嗎?”何月兒輕輕的笑道。
“很是意外,反正你也是神出鬼沒!”陳應擺擺手道:“月兒姑娘有什麼事情?”
然而,聽到這話,何月兒一張俏臉更顯蒼白,微翹的鼻子有些酸,淚眼婆娑地道:“在郎君眼中,沒有事情,月兒不該來嗎?”
陳應感覺莫名奇妙,他絕對不相信何月兒會哭,在陳應眼中,何月兒可是那種胳膊上能跑馬,三拳可以打死老虎的女漢子,哪怕長相再如何萌妹,可是陳應卻知道,何月兒如果願意,可以赤手空拳,摘掉自己的腦袋瓜子。
陳應最見不得的,就是女人的眼淚,不由得慌了:“月兒姑娘,有話好好說,怎麼還哭上了?這要是傳出去,就跟我怎麼你一樣!”
何月兒哽咽道:“月兒是郎君的媵妾。”
“媵妾,就是有名份的妾室!”生兒育女,傳宗接代是她們的職責,責無旁貸。
陳應不禁糾結起來。
如果把何月兒趕出去,恐怕何月兒以後不用再見人了。一個被主人趕出房子的女人,似乎只有死路一條。
當然,何月兒或許比一般女人,更加艱強。
看着陳應遲疑,何月兒又道:“這是公主的意思!”
“那就……熄燈吧!”陳應心中狂呼:“我愛這個時代!”
……
長安城皇宮,太極宮兩儀殿內,燈火通明,李淵、李建成與宰相重臣們正在籌劃對策。
兵部尚書屈突通站在一幅大型木圖前,正在向李淵報告:“陛下,西突厥如今兵分三路,中路軍以猝跋且萬能率領,約三萬人馬,屯居溫水(即溫圍水,今武威東),目的就是防止我大唐支援涼州,另外一路數千騎兵則輕裝東進唐隆鎮(今內蒙古準格爾旗東南黃河西20裡),看樣子似乎與東突厥頡利可汗會盟。如今,大唐在關中,可徵召府兵八萬,其中騎卒三萬六千,若是算上東宮左右衛率和左右司衛率這支勁旅,朝廷可以調出十二萬大軍……”
說到這裡,屈突通嘆了口氣道:“陛下,若抽調這十二萬大軍,怕只怕這是突厥聲西擊東之策,萬一涼州守不住,這支軍隊再有意外,關中,就無兵可調了。”
這時,蕭瑀躬身道:“臣等不辭萬死,懇請陛下下詔,暫時放棄涼州!”
蕭瑀一語既出,舉座四驚。
“放棄涼州!”
衆臣大驚失色,議論紛紛。
李淵目光如電掃視羣臣,封德彝也出身道:“臣附議!”
大殿中的重臣們紛紛站了出來:“臣等附議——”
李建成憤憤難平,卻說不出話來。
裴寂依舊閉着眼睛,不說話。
大殿內,羣情惶然。
李建成正在慷慨陳詞道:“李道宗如今還在力拒西突厥的大軍,前線的將士們還在戰鬥,廟堂之上,諸公卻只想着放棄涼州,如今西突厥打到了涼州,你們要放棄涼州,若是打進關中,是不是要放棄長安?你們對得住李道宗嗎?對得住爲大唐浴血奮戰的將士們嗎?”
蕭瑀不禁老臉一紅,訕訕道:“太子殿下,西突厥統葉護可汗驍勇無敵,威震西域,滅國數十,鯨吞萬里如虎,軍略武藝,不下於當年的楚霸王項羽,況且,涼州距離長安太遠,我們若救援涼州,必傾關中之兵,可是,一旦幷州或河北有變,大唐必有覆亡之憂。”
封德彝立刻接上道:“太子殿下,現在已經入秋,塞外不出一月就將冰天雪地,到時候,十數萬大軍漂泊在外,道路不通,進退失據,李道宗能不能堅持到援軍抵達還未可知,但東突厥頡利可汗,一旦偵知關中空虛,卻絕不會等閒視之,長安之危,已在眼前!”
李建成悲憤的道:“現在涼州雖然危急,但涼州的安危與幷州之間並不是非此即彼的關係。我們能否兩者都保全,看的就是我們的決斷和能耐。”
“真的能夠兩全麼?”蕭瑀問屈突通,道:“屈突大將軍,如果給你三萬兵力,你有幾成把握能夠解圍涼州?”
屈突通不肯回答。
蕭瑀又問道:“如果給你五萬人呢?”
屈突通還是不肯回答。
蕭瑀又問:“如果給你八萬呢?”
屈突通沉吟着,道:“若有八萬人的話,殺至涼州,突破溫水,應該有七八分的把握,不過仍然得快,得在李道宗那邊還有力量響應我們的情況下殺到涼州附近進行才成。”
蕭瑀道:“太子殿下,老臣的判斷,與屈突大將軍相近,那麼再問太子殿下,如果關中抽調出八萬大軍去救李道宗,而頡利可汗又率領三十萬東突厥大軍又全力進犯,那麼關中這邊還是否抵擋得住?河北能不能抵擋得住?幽州呢?幷州呢?靈州呢?”
“這……”李建成知道若是遠征救援,所出動的兵力勢必都是府兵,新兵以及步卒不具備迅速遠征的能力,去了只怕反而得添麻煩,但要是抽調兩萬主力騎兵,那關中這邊可就夠嗆了,雖然未必防守不住,可李建成也不敢說有十足把握了。
這個時候,衆臣起鬨道:“蕭相國之言,也不失爲老謀成國之策,要救大唐,不如先放棄涼州!”
就在這時,一直不說話的裴寂卻突然擡起了頭來,緩步走上前來,羣臣愣住了。
裴寂向着李淵一揖道:“陛下,臣有幾個問題不解,想請教蕭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