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玦的腦子裡頃刻間閃過無數疑問,又在瞬間開始思考應對的方法。尖叫呼救肯定是不智的,且不說上面那個人到底有什麼目的,是否不好懷意,單是驚動了下面的武青瑁主僕,就算解決了上面那人,也會給自己惹來一屁股甩不掉的麻煩。而且如果上面那人真的想對她不利的話,他現在離她這麼近,隨時都可以制服她,他沒有這麼做,必然也是不想驚動太多人,或者還有可能是他對自己的實力有極強的自信,認爲能在她呼救或反抗之前制服她,後者的可能性甚至大於前者,畢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禁宮,身手肯定不弱。武青玦慶幸自己沒有輕舉妄動,只要她能讓他感覺到自己對他沒有威脅,或許不會傷害她吧?
雖然這樣安慰自己,不過她卻沒什麼把握。這樣僵硬地趴了一段時間,上面卻靜悄悄地,沒有一絲聲息。武青玦心中惴惴,不知道那人是否還在樑上,還是已經離開了?該不該擡頭去確認一下?又過了兩分鐘,上面還是沒有動靜,武青玦大着膽子,猛地轉頭一望,卻見離她尚有一米左右高的粗大房樑上,空無一物,既不見人也不見鬼。武青玦身子頓時放鬆了,感覺自己手軟腳軟的,使不出一絲力氣,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此時卻聽到下面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些透不過氣來的粗重的喘息聲,武青玦沒了樑上有人的困擾,注意力又被下面的主僕兩人吸引過去了。她悄悄探出頭,見武青瑁主僕不知道何時展開了一幅畫,畫卷不是很長,兩人各執一頭,正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張畫看。咦?武青玦暗自奇怪,他們剛纔不是在找什麼書麼?怎麼又看起畫來了?什麼畫看得這樣氣喘吁吁的?武青玦的目光落到那畫卷上,兩人的身子遮住了一些畫面,但還是能看到少部分,至少畫卷上方橫着一排隸書“錦陣十六奇”是看得清清楚楚。原來《錦陣十六奇》是一幅畫,不是一本書啊?武青玦從兩人的身體間隔處看向沒被遮住的畫面,待看清那些內容,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靠!她還真當自己小瞧了武青瑁呢,這小子怎麼可能去看什麼醫書?原來那幅什麼《錦陣十六奇》,就是一幅春宮圖。
瞧這兩人看得臉紅脖子粗的拙樣,武青玦在心中暗笑。她素來不愛古代的工筆人物畫,覺得畫面上的人物體型怪異、比例畸形,這種古代的春宮圖對武青玦這種見識過雜誌和毛片的現代人來說,毫無美感可言,更談不上刺激,只覺得畫上那些誇張畸形的人物十分可笑。既然這《錦陣十六奇》是春宮圖,想來他們之前找到的那本《方》也是同一類東西了。武青玦這時才猛地想起“”這個詞其實就是房中術的代稱,傳說上古神女精通房中術,曾與九天玄女一起傳授過此術給黃帝,使其能御三百女,故後世把房中術亦稱爲玄素或之道。
“啊……”下面的喜福突然發出一聲驚詫的輕呼,結結巴巴地道,“這,這個……這兩個都是男人……”
武青瑁的呼吸越發粗重起來,他嚥了口唾沫,覺得渾身發熱,這一整幅圖十六個交媾的畫面看下來,他身體某處早就起了化學反應,的脹得發痛,特別是在看到最後一個畫面的時候,他在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又感到一股強烈的刺激從脊背直衝腦門兒,差點令他爆發出來。他的眼睛彷彿長在那個畫面上,移都移不動,身體之中涌出一種不知道是期待還是嚮往的怪異感覺,喃喃地道:“原來,男人跟男人……也可以……”
男人跟男人當然可以了,這叫BL、。武青玦突然覺得眼前這事兒有點意思了,這武青瑁想來已經知曉或者嘗試過男女之事了,只是到底還只有十三歲,還沒有經驗豐富到知道這世上還有背背這回事,所以乍一看到那個刺激的畫面纔會被震憾得像丟了三魂七魄似的,不知道他會不會因此突然開了竅,轉變性向變得對男人感興趣呢?嘿嘿……武青玦趴在書架頂,幻想着某直男被掰彎的畫面,在心裡不懷好意地偷笑。
“公子……我們回去吧……”喜福見武青瑁雙目如癡,呼吸粗重,臉色緋紅,不知爲何心裡有點發虛。他試圖捲起那幅春宮圖,又怕武青瑁不鬆手,哪知他輕輕一帶,畫就從武青瑁手裡脫出來。武青瑁轉頭看着喜福,見他面有驚色,又僵硬着擠出笑容不自在地掩飾着,竟覺得這個跟了自己幾年,平時也不覺得怎麼出衆的小廝,這一刻的表情說不出的誘人,讓人想將他一口吞下去。
說吞就吞,他吸了口氣,猛地將喜福推到地上,騎坐到他的屁股上,七手八腳地撕扯他的腰帶。“公子你,你別這樣,你饒了我吧……求求你……”喜福嚇得臉色發白,他陪着武青瑁看完了那幅春宮圖,很清楚他現在想幹什麼,想從地上爬起來,又忌憚着他的身份,不敢拼命掙扎。武青瑁根本不理他的哀求,喘着粗氣,一手死死地抵住他的背,讓他不能動彈,一手終於扯下他的腰帶,扒下他的褲子,露出白生生的屁股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趴在書架頂的武青玦也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雖然現場直播的強攻弱受XXOO大戰實在是千年難遇,從私心來講她也很想繼續觀賞下去,不過明顯小受處於被強迫狀態,而且這位小受怎麼看都是配角無法轉正的類型,這樣以後也不太可能由奸生愛還會留下很嚴重的心理陰影和身理創傷。武青玦看到喜福似乎放棄了掙扎,一副認命了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可是她沒有見義勇爲的能力,如果出聲阻止,那位驕橫的堂兄被她撞破這等醜事,會不會惱羞成怒?會不會心生惡念?誰能保證喜福的下場不是她的下場?
武青玦心裡猶在掙扎,突然看到一隻巨大的如石榴一般紅蜘蛛從天而降,屁股上懸着一根纖細晶瑩卻柔韌無比的蛛絲,張牙舞爪地迅速地落到武青瑁頭頂半尺處,便硬生生地停下來,在他頭頂上悠悠晃盪。武青玦抽了口氣,擡眼往上一看,見自己上方粗大的房樑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十一二歲的陌生少年。他的臉上掛着懶洋洋的笑容,毫不耀眼卻異常的明朗,像夜晚的月光,柔和地沐浴天下萬物,令人覺得舒適和放鬆。他的五官模糊在這樣奇特的笑容裡,武青玦想要看清他的臉,卻怎麼也看不清,只覺得任何人看過一眼他的笑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少年見武青玦擡頭看他,微笑着伸出食指豎在脣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指了指下面,示意她往下看。他是那樣怡然自得,似乎他突然出現在這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理所當然地就應該在這裡。武青玦猜到他應該就是之前在她頭頂上發出輕笑的人,在沒見到他人的時候,她心底無比驚恐,怕他心懷不軌,可在看到他之後,又覺得他出現在這裡的確沒什麼好奇怪的,他出現在任何地方都是合情合理的,心裡更是連半分害怕的念頭都沒有冒起過,因爲有着那樣笑容的人怎麼會傷害別人呢?
順着他的手勢低頭一看,武青玦才發現那紅蜘蛛原來是他往下放的,因爲蛛絲的末端正系在他的手上。此時武青瑁已經解開了自己的腰帶,鬆開褲子,掏出兇器準備行兇,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少年手中那根柔韌的蜘蛛絲突然斷開,那隻醜陋的大紅蜘蛛一下子掉下去,正落在武青瑁的兇器上,紅蜘蛛像是沒有站穩,身子微微一滑,趕緊用它的八隻毛毛腳,抱緊了那件兇器。時間彷彿一下子靜止了,武青瑁在怔了半分鐘之後,才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像袋鼠一樣迅速跳起來,拍打轉眼之間便萎縮掉的兇器。紅蜘蛛沒有扶穩,一下子掉到地上,迅速爬到牆角不知所蹤,而武青瑁卻還在嚎叫着跳來跳去,不斷拍打身下。逃過一劫的喜福不知道發生何事,見主子像發了瘋似的,趕緊爬起來穿好褲子,好不容易纔讓武青瑁冷靜下來。武青瑁見那大紅蜘蛛的確不在身下了,冒着冷汗,提着褲子逃命似的離開了醫書閣,連那春宮圖和房事秘書丟在地上也顧不得了。
——2008、3、2、07: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