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今天拉娜婭心情不錯,給茉崔蒂盤了個當今最流行的髮髻款式,然後換作茉崔蒂一臉不情願地幫拉娜婭打理長得拖到膝蓋的頭髮。
最後茉崔蒂投降了,索性將梳到一半的頭髮一股腦全部塞進守護斗篷裡面。
說句實話,茉崔蒂並不反感守護斗篷上時而散發出的紫羅蘭清香,她只是覺得跟這個人呆一起的時候,自己吃虧的時間總是佔多數。
拉娜婭也沒有責怪她,笑着自己拎出來打理好,茉崔蒂在一旁看着的時候,不免有些吃驚,這麼長的頭髮天天都要梳?!洗也應該很麻煩吧?!晾乾要不要十小時半個天的?!簡直是煉獄!
由於在外等人,沒有大聯盟那麼多事可做,自己梳妝完畢,便一臉壞笑地把茉崔蒂按到鏡子前。
“你……你幹什麼?”
“教你點基本禮儀。”
以下內容過於殘(少)暴(女),故省略三千字。
化妝是女性的必修課,拉娜婭看[藍雪]一直素顏,又生着這麼俏的臉蛋(然而整過兩次),於是在自己化的中途心裡陡生邪念,就滿足了一下這個邪念。
茉崔蒂並沒有過於抗拒,只是很不適應。各種粉各種液各種膏的,要在一天的時間裡一直粘在肌膚上,尤其是睫毛和眼皮那些地帶特別難受。
剛開始的時候拉娜婭就察覺到了茉崔蒂的異常,經過詢問後才得知她以前從不會化妝。
一人得意地輕哼,另一人滿臉的怨念,某種意義上的第一次,就這麼沒了。
“步驟都記住了嗎?你該去買些回來自己每天嘗試嘗試,畢竟以後跟你住在一起的人肯定不是我。”拉娜婭兩手扶着茉崔蒂的肩膀,微微彎下腰,欣賞着她剛纔的傑作。
也只有茉崔蒂才能從拉娜婭的話裡讀出兩重含義了,當即條件反射地一胳膊肘往後撞去。
“好啊,我對你那麼好,你居然想害我。”拉娜婭適時一腳把茉崔蒂所坐的椅子踢向前面,這樣茉崔蒂就打不到她了,“首領說要給你見面禮,等回去那天不好好打扮打扮,讓他眼前一亮麼?”
“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茉崔蒂話剛說出口,就意識到不對了,她開始考慮自己說的話會不會有些不妥,讓對方心裡難受之類。
“可你的確很……愛慕他。”沉默了一會,拉娜婭開口道:“他一定不會反感的,他會覺得這是你想給他的心意,還有,你的底子就很好,不用自卑。難道你不希望你們可以正正當當地在一起?”
茉崔蒂眼睛看着桌面上的小物件,神色有些恍惚。
“不是不希望,是不能。”
“爲什麼?”
茉崔蒂從座椅上轉過身,微微擡頭,一聲清晰可聞的輕嘆。
“命運。”
拉娜婭並不覺得茉崔蒂的這個答案是荒唐,反而漸漸睜大了眼睛。
茉崔蒂繼續說道:“真的那樣的話,我和他都會很痛苦,我會死,我的死會讓他悲痛。但他是大聯盟首領,不能讓情緒影響狀態。世界的安定,和我,他必須選前者。”
“我啊,只要像現在這樣,能遠遠地看着他就好了。”
窗簾被外面的風掀起,捎來上午的聲音。
茉崔蒂嗅到了一絲微酸的氣息。
“喂……”茉崔蒂不再注視着拉娜婭的眼睛,目光四下亂瞟,好像在尋找什麼,“我,我怎麼不知道你隨時都能憋出眼淚的……”
在茉崔蒂終於找到一張紙巾的時候,拉娜婭說話了。
“藍雪,我沒有在諷刺你,真的。你說的這些我都聽懂了,你很可憐,我也很同情你。”拉娜婭接過紙巾之前,又逐漸揚起嘴角,“但是我覺得,如果死在自己所愛的人手裡,還心甘情願的話,那也沒有遺憾了。”
“你在說什麼?他?他會殺了你?”
拉娜婭徑自打開紫水晶戒指的一些面板,來到刺客勳章當中,“這個任務我永遠都完不成了。藍雪,有些事情我不會告訴你,因爲你會不理解的。”
茉崔蒂不再說話,只能隨着拉娜婭一起,看那面發光的面板上幾行她不識得的文字。
(將殺死我的不是他,而是一把沒有血沒有心的利刃。
彼之名爲,魔神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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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崔蒂再一次發現了自己的任重而道遠。她總覺得自己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情,於是認爲,如果真的可以走的話,拉娜婭更應該留在現世,而不是到那所謂的異能界去。
但是拉娜婭執意要把古書留在她這裡,讓她去達成某些條件,也就是說,如果到了能回去的那天,拉娜婭一定會回去。
這不是蠢嗎!不可理喻!
明明那道穿着守護斗篷的背影就在眼前,可茉崔蒂總覺得她像要消失了一樣。
回過神來,她們還有件事要辦,此時她們被接進貴賓才能享受到的招待室。這麼大的空間,桌椅等擺設居然只佔總地五分之一的面積,挑高也跟大廳一樣,其餘的地方完全空着,也不知道能拿來幹嘛。
服務生已經出去了,說會叫拉澤爾過來。沒過一會,門開了,一眼望去只有服務生一個人,然後他退下了,然後門就被掩上。
說好的拉澤爾呢?
意識到什麼,兩人紛紛起身一看,發現那位偉大的鍊金師還沒椅背高,剛纔是由於被擋住了,纔沒看見。
這一見面,三個人同時面色一變。
“居然是你?”
“居然是你們?”
三個人同時說道。
拉澤爾愣了愣,保持着一直警惕地盯着二人的目光,給椅子挪開一道空位,坐了下來。
“哦,沒想到我們的確能合作,只不過這形式有點讓我不高興。”拉澤爾隨手揀起茶杯喝了一口。拉娜婭和茉崔蒂都注意到了他手上纏着的繃帶,而且茉崔蒂記得,這隻手正是在婚禮當天,那矮小的猥瑣男伸過來的手。對體型和容貌的印象本來還留存着一點,現在看到手,更加確認這個人就是那個人,沒跑了。
兩女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反差,偉大的鍊金師,老點沒關係,醜點或者矮點也沒關係,看上去至少得學識淵博。拉澤爾整一副不正經的模樣,笑的時候猥瑣,驚訝的時候那臉能險些讓人以爲他是怪物。
也難怪,畢竟是蹲過監獄的人,總會有些令人看着不太順眼的地方。
拉澤爾胳膊肘撐着桌面,雙手撐着鼻底,眯着眼睛盯着她們,“說話,悶久了會有口臭的。右邊那位小姐。聽說你跟一個叫理查德的男人關係不錯,我有兩個問題。第一,是哪個理查德?第二,是哪種關係?”
“給我收回你的話。”茉崔蒂冷冷地喝道。
或許是想起當時茉崔蒂迅捷的拔刀突刺,還有一腳把他撂翻的畫面,拉澤爾心裡認慫,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
“你呢?”拉澤爾又轉而問向拉娜婭。
“你還沒問我問題。”
拉澤爾滯神片刻,說道:“你送我侄女的那朵花我已經看了。”
“你侄女?”拉娜婭完全不敢相信,基因還能完成如此程度的突變。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叫啥,中間隔了好幾層,因爲我大她一輩索性叫侄女了。”
這會拉娜婭稍微相信了一點,原來是遠親。
拉澤爾繼續道:“我當時就想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如果你能與我結合……啊哈,我是說你做出那朵花的能力,能與我的鍊金術結合的話,會是怎樣呢?”
聽過之後,拉娜婭對事情本身產生了興趣,然而一眼看到拉澤爾,又升起一萬個拒絕之心。
就連茉崔蒂也露出了嫌棄和噁心的表情,弄得拉澤爾尷尬症都犯了。
接下來還有令拉澤爾更尷尬的,“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還有很多別的工作要忙,就只能委屈你自己一個人去研究了。”拉娜婭說道。
“那我倒是想知道,你們到底能拿得出什麼,纔要讓我加入你們?”
拿理查德當要挾不是不可以,但這麼做她們就是強盜了,這可不是她們的本意,天輝也不會要求她們這麼做。
“那麼,偉大的鍊金師,你想戰鬥嗎。”拉娜婭一本正色地看着他,問。
“喂,你太中二了……”茉崔蒂小聲提示說。
“戰鬥?”拉澤爾渾濁的雙眼微微一亮。
“是的,就是戰鬥。難道,你不想用你自己親手融合成的武器和裝備,跟強大的敵人們痛痛快快地打一架麼?”
拉澤爾的眼珠子轉了幾骨碌,同時又喝了口茶,“聽起來是個好主意。”
拉娜婭點了點頭,既然對方有這個心,那麼她就已經成功一半了。
“但是,這裡沒有敵人。我也好久沒活動筋骨了,想讓我加入你們,先給我試試手吧,看看你們夠不夠格,我可不想跟一羣嘍囉混在一起……”
拉澤爾說罷,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拉娜婭和茉崔蒂也迅速離開座位,警惕地注視着他。對方能做出如此自信的表情,說明他肯定有一定資本。
只見,拉澤爾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卷軸,大聲喝道:“神龍啊吞噬我的敵人吧!”
卷軸上的光芒一躍而出,落到空地,形成高人三倍的龐然怪物。
“老大,你喊錯臺詞了。”那怪物用粗獷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