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娜婭翻到最後一頁,心情複雜,她知道了許多她也迫切想知道、但都屬於噩耗的事情。
盜賊公會不復存在,卡爾摧毀了隱之聖堂,冥府勢力正不知醞釀着什麼陰謀。
……茉崔蒂,你現在究竟效忠於誰?接下來,你又將何去何從?
突然,一道棕褐色的身影闖了進來,還一邊喊着:“抱歉我來晚了!”
拉娜婭立刻認出是格林特,她倒是不像這些人一般變化很大,她好像還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姑娘的樣子,就跟旁邊的喬安娜差不多。
不出意料地,拉娜婭被來了一記格式熊抱,但是她這次沒有說什麼煽情話,而是立刻解釋道:“我接到你的通訊信號了,但是完全聽不清你在說什麼,應該是被詛咒的異星散發的波動干擾了戒指的傳輸,文字形式的就沒事,很奇怪。我們那邊也已經調查完了,那個就是我們的異星……”
“是的。你幫我個忙,儘可能通知更多的人,讓他們前往北極島避難。”當下,拉娜婭把她的想法對格林特講述了一遍,這時一旁的喬安娜的拳頭又握緊了一些。
當格林特知道拉娜婭的意圖後,她的反應竟然沒有表現得很激烈,而是問:“你的意思是,對全世界通知?這要怎麼通知?”
“呃……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像紫水晶戒指這樣便捷就好了,屏幕一打開就能看到通知的。”
“有了,我們可以把天空做成屏幕。這件事我會讓阿諾和伊文去做的,白天通過風吹動雲,把雲做成文字,夜晚就用閃電來顯示文字。”
“……真有你的。那就這麼定了,戒指聯繫不上他們,你快回去通知他們吧。我得跟這裡的人去辦些事情,馬上就過來跟你們匯合。”
“辦什麼事情?沒關係,我可以給他們發消息。”
拉娜婭知道一時半會是擺脫不了她了,便率先走了出去,“都出發吧,現在的時間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擱。”
路上的時候,拉娜婭問格林特:“隱之聖堂究竟怎麼回事?”
“按這邊的時間來算的話,是五年前的事。穆漢斯長老用他最後的力量保護了隱之聖堂,雖然損失慘重,但還沒有全軍覆沒,有少部分人逃了出來。那些賊寇搶走了我們最珍貴的東西,那都是最高機密,甚至還有沒公佈的高科技。不過都到這種關頭了,這些東西也發揮不了作用了。”
“是誰暴露了隱之聖堂?沒有紫水晶戒指是不可能進去的,連隱之聖堂在哪都看不到。”
“異能者軍隊那麼多人,敵人打敗他們搶過來不就有了?大部分被威脅開門的都沒有答應,也都死了,幫他們開門的人也無從考究,因爲他也被抓去充當夜魘的士兵,不知道死在了後面哪場戰役裡。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隱之聖堂所在的地方其實就是神界,所以裡面的天空一直是白天。但是這個角落與神界任何地方都不互通,除了往外到聖隱城的出口,以及內殿通往神界入口的傳送點。隱之聖堂是被拉爾露絲施了法隱藏在神界的。”格林特嘆了口氣:“現在都沒了……好在聖隱城沒有被過多破壞,藉着那點微弱的陽光,似乎有復甦的跡象了。”
“現在談復甦,都是空話。一個月之後,哪怕再繁榮再宏偉的歷史,也將化成宇宙中的塵埃。”
“真的不可避免嗎?只有這一個辦法?拉娜婭,你還有別的辦法嗎?異能界,是我們的家啊。”
旁邊的喬安娜也聽到了,但她只是朝這邊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拉娜婭搖頭:“我曾試過用自己的力量推過,如蚍蜉撼樹。結局不可避免,我只能做好我該做的。”
格林特:“我們把重要的東西都搬過來吧!比如文物什麼的……”
拉娜婭一愣:“你最先想到的居然不是優先讓儘可能多的異能者同胞過來,而是文物?”
格林特冷笑:“他們?我這些年快被他們煩透了。”
拉娜婭有些震驚,格林特就像突然變得陌生了一般,許久的時間裡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當他們來到中路河道面前時,夜魘早已把陣仗擺好了。河兩岸各自陣營的旗幟還在,夜魘的幾位大人物在對面正襟危坐,分別是奧斯塔利昂,左邊是卡爾,右邊是阿卡莎,再兩邊分別是依什卡菲爾和茉崔蒂,旁邊站着一些高階士兵。桌椅都擺好了,協議書也放在上面了。
奧斯塔利昂回頭對那些高階士兵說了些什麼,那些士兵讓出一條道來,普利斯特從中間走了出來。他看着天輝的這些人,又看了一眼茉崔蒂,然後走過河道。
有一道無法忽視的目光正落在拉娜婭身上,卡爾正輕蔑地看着她,隨着嘴角的揚起,那張永遠也不會老去的臉上浮現出了深深的法令紋。拉娜婭沒有什麼反應,她的目光落到一邊,發現茉崔蒂也在看她。拉娜婭對茉崔蒂的印象更多的還是她身爲魅影之紗刺客時的老樣子,因此也覺得她並沒有老去多少。
反倒是普利斯特變得憔悴了許多,他的頭髮不再是燦爛的金色,而是有些乾枯,甚至有一些發白的髮絲,眼角的皺紋也變多了。
等到普利斯特回到天輝的座位上,奧斯塔利昂也宣佈了談判的開始,拉娜婭拿起了桌上的協議書。
名爲《北極島協議》。
粗略地看了一遍才發現,原來夜魘的條件遠遠不止之前說的那些:
地盤劃分:北極島主島以及周邊羣島面積總和爲15.6萬平方公里。如果將海洋麪積包括在內,總共約爲1060萬平方公里。
詳細的劃法和麪積已經用地圖標出。只見夜魘佔據着中間的主島,天輝的地盤在邊緣一些斷斷續續的半島和破碎的羣島上。
人口限制:各方根據領地面積,理論上能攜帶的人口數值上限爲:夜魘2.2億人,天輝5500萬人,但仍需考慮資源與人口的匹配,優先保證資源充足。並且,天輝的人數始終不能超過夜魘的四分之一。
看到這裡,拉娜婭已經有反對意見了,她說:“這個世界上大多數還是普通人類,夜魘人數相比全人類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就使得我們根本沒辦法帶多少平民百姓上島。而且亡靈又不需要食物、棉衣和篝火。”
“認清自己的地位,失敗者!再說了,你不會因爲這麼一小點不公平而放棄摧毀異星的吧?”卡爾道。
“平民大都沒有戰鬥力,他們只是想活下來。”拉娜婭並未看卡爾一眼,而是對奧斯塔利昂說道:“我可以答應我們的士兵只佔你們士兵的四分之一,但是平民不能有這個限制。”
卡爾發覺自己被無視了,氣得咬牙切齒。
“這一點,我可以同意。”奧斯塔利昂道。
於是雙方開始修改協議的內容。繼續往下:
資源劃分:雙方爲世界各地各自的物資點進行移民和資源運輸,互不干涉。如出現資源短缺情況,自行解決,不能以任何理由使用對方資源。
其他:各方觀測站負責如實彙報異星的確切距離、移動速度、預計撞擊時間。
現在是10月29日,北極島已經進入極夜。
在抵禦撞擊期間禁止引戰,如果有人到了不同陣營的領地內威脅到對方生存,雙方都有權進行反擊。
“等等,這不和沒聯合一樣了?必須對主動挑事的人進行制裁,但如果實力相差懸殊怎麼辦?”拉娜婭又發出質問。
“這簡直就是霸王條款!”喬安娜氣憤道。
卡爾又露出得意的笑容,這時,神秘商人居然從Roshan山谷的方向走了過來。他說:“正好,你們都在這裡。我有重要的事情對你們說。”
“世界將迎來前所未有的大災難,你們必須齊心協力共同抵禦。你們要去北極島對吧,我也會去那裡,當你們的裁判。你們任何一方的人數、資源,我都會記錄,並告訴你們是否可以再繼續移民。如果有主動挑起戰爭的人,他將受到我嚴厲的懲罰,那就是,沒收他所有的金幣!”
“現在金幣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剛鐸說。
“不,我會爲你們提供一些新的貨物,保證是你們急需的。被沒收的金幣會增加到對立陣營的賬戶中。”
奧斯塔利昂問拉娜婭:“你要摧毀異星,異星上的人是否知道,魔界是否知道?”
“我還沒告訴他們,但異能界我會派人通知,魔界你們也有魔族同盟前去通知。”
說到這裡,站在夜魘那邊的魔族人神情若有所思。邪罪已經給魔界施加了時間結界,只要回到那裡,或許一千年之內都不用擔心相撞的事情。一千年之後也不是他該擔心的了。但他還是說:“我會回去通知代理王和公主他們。”
喬安娜似乎從魔族人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當聽到公主這個詞時她頓時變得非常氣憤,因爲魔族公主在隱之聖堂大肆破壞時她也在場,這仇,她早已記在心上。
“另外,我已派冰魂先行鎮守北極島,如果有不是夜魘的提前上島,可能會被立刻消滅。”卡爾眯着眼道。
“冰魂不是已經死了嗎?!”天輝滿座皆驚。
“誰知道呢?它就那麼回來了,只是再也進不了遺蹟戰場,我就讓它先過去咯。”
也許,冥府的計劃,已經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