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明情晶自沉睡中醒來,發覺被一臂緊緊擁着。明情晶小小側身,貼着溫暖寬厚胸膛,心下想起昨夜的荒唐,俏臉又一次羞成紅霞。早在狄沖霄回返綠洲營之時,明情晶就隱隱知道自己這回必是逃不掉了,可怎麼也沒想到竟會膽大豪放到和另一個姑娘一起陪他荒唐胡鬧。
正想得羞怯出神,明情晶忽覺不對,微一擡頭,見到兩雙含笑瞳眸。明情晶閉眼羞語:“這回真是給你害死了。”
狄沖霄誤會了,忙將醫神姐姐抱到身上,輕語:“是我不好,明知體內有魔碎還放縱情思不理,死纏晶姐不放。我真是混蛋,定是很痛了,嗯,啊,無憂靈果有用麼?”
明情晶再不敢接話,移過玉手,在不安份的小聖女頭上點了點。難得情郎犯傻,白瑪笑語提點,昨晚都說了去外間,偏要胡鬧。
狄沖霄恍然,道:“若是這個,情郎可不會認錯。情郎要你們睜開眼時就能看到我。況且我有得過晶姐的恩許嘛。”
明情晶想起昨晚最後說的那句,柔柔應了聲,將頭枕胸,傾聽那強而有力的心跳。
白瑪道:“情郎,你到底有什麼法子讓爺爺消氣?爺爺這回是真生氣了。”
狄沖霄道:“現在說就不靈了。現在讓我帶你們去至尊小居,那裡有熱泉,清晨泡一泡最爲舒適。”
明情晶對那至尊小居早有好奇了,心下歡喜,輕伸玉臂拿衣服,卻是發現一個靈印閃現在手背上,不禁羞聲驚呼。
神光閃過,三人消失無蹤。
至尊小居內,明情晶泡在熱泉中,死死抱着狄沖霄,半點不敢睜眼。朱熔淚、任婷秀、白瑪三女在泉內互相潑水嬉戲。過得一會,明情晶的薄臉皮兒總算回覆了些,鬆開狄沖霄,於他身側坐下,將頭倚肩,看着前方三女笑鬧。
朱熔淚忽地想到什麼事,閃移中嬌呼:“狄大哥,你說靈靈長大後,是會喜歡雌虎獸呢,還是在你這惡哥哥的影響下喜歡漂亮姑娘呢?啊,也可能是小母貓兒,第一個教壞靈靈的不是你,是那隻叫玉祖的貓娘。聖山那會,我就看出靈靈對弱小貓獸最是愛護了。”
狄沖霄道:“這回可真是讓你難倒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靈靈會和我們一般是以心內情感去喜歡一個生靈。這也是做哥哥的責任。”
白瑪道:“靈靈要是再大些,能更進一步掌控獸賦,在尋找情郎父母上該是能有大幫助。靈靈可以變成大獸身,有丈來高,那就是六靈飛翼長大後的外相麼?”
狄沖霄道:“雖說不小,可只是相對幼獸身來說要大些,連小獸身也不算上。靈靈要想長成,少說還要五六百年,真正的大獸身大如山嶽,是能在天星之間飛移的超強存在。大龍哥、大魚哥都這麼說過。”
朱熔淚道:“這事不重要啦,到時靈靈必能隨心變化身形外相。女醫神,斷診結果呢?”
算時辰是時候斷診了,明情晶重歸醫神,情怯不在,莊重肅穆,揮手嬌呼白瑪過來。白瑪來到前方站定,明情晶手按她小腹,正在女子胎室上方,微以神光,抽出一團靈晶。
古怪靈晶是由兩塊小晶合成,一黑一白,黑半塊比起白半塊要小些。明情晶盯着靈晶看了看,以指甲輕劃黑白邊界,只聽得一聲脆響,靈晶裂爲兩半,黑一半完好,白一半碎成渣。明情晶心下怪異,從自己體內抽出靈晶,也是黑白兩塊合成,但大小一般。明情晶如法施爲,結果一如白瑪那杖。
看着漂在水面的碎晶,狄沖霄有些急了,不會是真有陽損吧?
明情晶費解輕語:“沖霄,晶姐現在可以肯定你絕沒有任何陽損,九星奪陽草化現的醫具有四種之多,其中一種名爲合和漿,女子服下後於體內會化現合晶,色主黑;當與心愛男子歡好後就會奪陽化現和晶,色主白。若是有陽損,白晶就會小於黑晶;若是陰損,則相反,小聖女的合和晶就是,源自遺族生而就有的混毒體質。合和雙晶一般大小就是陰陽皆無暗損,但陰陽相合該是一塊整晶,看似整實是分,這是陰陽分隔。這可真奇怪,你昨晚強猛如虎,晶姐竭盡全力也難以承歡,這在合和晶來說是陰伏於陽,別說陰陽對半的外相,就是出現外白內黑的合和晶也不讓人意外。”
旁聽三女低低偷笑,等會大漠醫神的狀態消散後,晶姐的臉皮兒定又會是脆薄如紙了。
狄沖霄有些懂了,道:“合和晶的怪狀就是說我與晶姐只是身合,可陰陽兩隔。單從男女情思上來說,沒什麼區別,可陰陽兩隔就絕無法令女子懷胎。”
明情晶道:“嗯,這可真是怪。若晶姐與小聖女不願懷胎,別做防備,有此怪異就是情理之中。可晶姐與小聖女就,就。”話到此而斷,撲進狄沖霄懷裡,心慌羞吟。
“得,醫神狀態沒了。好在足夠了,我知道是什麼原因了。都過來。”狄沖霄自心內取出暗魂之心,分出碎片暫送一杖於明情晶心內。
朱熔淚三女明白了,各自將手放在狄沖霄身上。狄沖霄暗蘊神光於心口處,帶着諸女魂入魔碎內的奇異空界。
永夜空界,面對狄沖霄的問罪長劍,黑神魂毫不否認最他弄得鬼,但對於其它罪名一概否認。
狄沖霄嘆道:“我早該猜到纔對,你嘴上說得響,可心裡對成爲我兒子一事半點不當真,更百倍提防。惡魂,我傷心了啊,除去鬥戰,我有強逼你做過不願做的事麼?”
黑神魂道:“一件也沒有,對於你,本魂基本滿意。說來本魂很久沒有品嚐新的生命之光了,非常不錯。”
狄沖霄道:“少岔話推諉,不然別怪你老子我在你諸位娘面前削你。”
黑神魂道:“推諉?本魂爲什麼要承認從沒想過的事?本魂一直以爲你小子早就猜到了,哪知蠢到繞了這麼大一圈才明白。你該是任婷秀,看一看就能令本魂心生極度貪慾,該是你體內隱有永夜魂靈的緣故。”
任婷秀大是好奇,上前捏捏黑神魂臉,發覺還真是狄沖霄一模一樣。又看了看寒寧馨模樣的弱弱分魂,不禁越發驚奇。
狄沖霄道:“好吧,只要黑神魂大人能說出一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我就放過你這一回,但以後不能再搗亂。我能覺醒七極,後人就有相當可能得到血脈傳承,萬一我要是死了,若你還想要七極寄身,就可以等下去,反正你是不滅魔魂。”
黑神魂道:“很好的理由,但本魂絕不接受。本魂是無上至尊,既然說了會考慮借你與寒寧馨重生於世,就不會是敷衍。身爲無上至尊,重生之後可以忍受叫爹呼娘,可絕無法忍受要叫人哥哥姐姐。無恥小子,本魂可以不再分隔陰陽,但他日若本魂決定重生,你又有了血脈後繼,本魂絕不會容得他們的存在,到時你就必須要做一個選擇,要麼看着本魂殺光他們,要麼你殺了本魂。相反,要是有人叫本魂哥哥,這感覺應該會很不錯。現在,你選吧。”
狄沖霄聞言想起師孃曾說過的魔皇往事,明白魔魂絕沒有危言聳聽,不禁傻眼無語。
白瑪道:“惡魂,有哥哥姐姐關照愛護不也是挺好的麼?”
黑神魂道:“絕不接受。”
狄沖霄道:“小聖女,不用說了,惡魂的獨霸性子我能明白。嗯,寧馨那還要半年才能相會。惡魂,半年之內,你需要給我一個明確答覆。”
黑神魂道:“不必半年,本魂現在就給你明確回覆,三個基本,一要看你半年之內能不能強大到夠格做慾望主宰的父親;二是你曾經說過的,若本魂被分裂成百份,本魂至少要是五十一份纔會是穩壓所有分魂;三,本魂重生之母只能是寒寧馨,只有完美的永夜魂靈才令本魂無損於現世重生。相應的,本魂會奪走寒寧馨因永夜魂靈與黑魂晶而來的一切,不只是黑暗神光,神系覺醒也是,甚至是生命。本魂並不認爲你能夠忍受這一點。”
狄沖霄道:“你錯了,至於錯在哪裡,當你決定重生的一刻,我會讓你明白。就這麼定了。小聖女,晶姐,抱歉,此事我獨斷了。”
明情晶重歸醫神,正色輕語:“晶姐先前正想與你說此事。其實能有半年最好,白瑪症屬陰損,不僅懷胎難於一般女子,懷胎後母嬰也是皆會艱險,有半年時間,晶姐必能尋到回補陰損的靈花異草。遺族覺醒是損身覺醒,修到靈神的更是少之又少,因此白瑪的陰損相對來說也是要重於一般遺族女子,若晶姐能令白瑪的陰損有所回補,就不僅是她得益,是能令所有遺族女子得益。”
白瑪驚喜無限。
狄沖霄道:“我信晶姐定能辦到。惡魂,神主之戰可說是將你完全暴露了,別人不知,那些個心有分魂的絕世強者必然有所感應,你現在準備怎麼辦,繼續依着原先的安排以弱隱躲、分魂別存?還是就此大鬧世間,奪魂搶碎片?”
黑神魂道:“既然可以省心省力,爲什麼要勞心傷神。問歸問,你心裡該也是這樣想。”
狄沖霄道:“不愧是惡魂,與我想到一塊去了。回見。”
黑神魂點頭,噴出黑暗神光送一行人離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