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武破天荒地在這鶴林縣多待了兩天的時間,他目視着劉風與美婦人一同操辦着劉甕的葬禮。也目視着當地知縣得知聖火衛被殺穿,但屁都不敢放一個的那種憋屈模樣。
當他們離開這一座縣城的時候已經是兩日後,之後的路程也算是比較順利,他們連續路過了兩三座縣城,都沒有遇到什麼詭事。
說實話……範武其實並不是特別喜歡這麼順利,雖然勢力能夠帶來前所未有的安逸。
但……也讓他喪失了獲得自由屬性點的機會。
直到範武來到廣安省與誅妖省,相鄰的一座縣城的時候,這種安逸的路程,終於是出現了,些許的波瀾。
這是一座叫巫峽縣的縣城。
這座縣城是廣安省之中的一座縣城,離開這座縣城之後,就是到達誅妖省的地界。本來範武等人,想要趁着現在天還沒有黑,直接橫穿這一座縣城,但是在路中卻遇到了些許的插曲。
他們在縣城裡面見到了有一羣百姓圍在一處圍牆,那處圍牆上張貼的一張又一張的告示,那些告示要麼就是官府張貼上去的,要麼就是一些客棧牙行的招工告示。
圍在那一處圍牆的大炎王朝百姓,他們都在熱鬧地議論紛紛。
“乖乖,什麼人這麼猛,居然敢觸聖火衛的黴頭?賀嶺縣的聖火衛死了三十一個人,重傷九個人,輕傷二十二個人。嘶!”一個大炎百姓,倒吸了一口涼氣,滿臉都是震驚的神色,驚道:“光天化日之下殺害大炎王朝聖火衛,這和造反,有什麼區別呢?”
範武道長這是要做什麼?
雲九卿等人一臉懵逼,畢竟這裡也沒有什麼敵人啊!
“我們被通緝了欸?”相比較於滿臉都是煞白表情的劉風,雲九卿倒是非常的興奮:“我的賞金,居然有足足兩百兩銀子!這已經是和那些,江洋大盜的賞金一模一樣了吧?!”
就朝着那個方向而去了。
“我……我也不想說話呀,但是我覺得我要是不說話的話,可能下場就和聖火衛一樣了。”
他們幾人都將目光聚集在範武的身上。
“不過那個山大王也很講究,月圓之夜躲在家中不出來的人,它就不會去侵擾。”
黃紙落在了地面的雜草之上。
“非一般的情況便是有人詆譭那位詭異存在,然後恰巧又被對方給得知。於是乎,對方不再挑選月圓之夜,而是直接對其下手。”
“這種妖怪哪有講究不講究,沒準人家只是一時興起而已!”
“那位存在可不興說呀!聽說縣城後邊的一戶人家,就是編排了一下那位大王。然後等鄰居破門而入的時候,發現那戶人家已經變成一堆枯骨了!被吃的連一丁肉碎都不剩了!”
甚至連地面上的一根雜草,都不像是尋常的野草。空氣中所瀰漫的氣味,也變成了另外的一股氣息,彷彿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腐臭味。
“怎麼可能?如果他們是一夥的話,他會不知道這座山在哪裡嗎?他用得着問我們嗎?”
畢竟多少人一輩子都沒有這樣的一個機會。
……
“聽說就連兩個小旗官、和一個總旗官都被殺死了,還有聖火衛裡的一件寶物,也被賊子給摧毀了,賊子還不止一個人。”
而原本住在這一片地帶的住戶,早就已經變成了,對方的腹中食物!恐怕早已經化作了大地的養料,甚至連化作大地養料的資格都沒有。
“慎言!慎言!!”
誰也沒想到,出現在懸賞令之上的一個恐怖賊子,竟然會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雖然懸賞令上的畫像很抽象,但是上面所描述的個人特徵,卻與面前這個人完美匹配上了!
嘶!
不會這麼巧吧?!
“我……我們也不知道,那大王到底是什麼存在……”距離範武最近的一個大炎王朝百姓,能夠深切的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他們看了看身材高大魁梧的範武,然後又帶着一種驚詫的目光,回頭看了看張貼在圍牆之上的一張懸賞令。又看了一看範武,再看了一看,那一張懸賞令。
張貼的那一張章告示之中,還有有關於範武等人的通緝令。
緊接着便是隱約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響起,就像是有人將一樽很珍貴的琉璃酒杯,直接一把狠狠地摔在地上一樣。
範武絲毫都不在意,前方那一處圍牆,有沒有張貼着,屬於自己的懸賞令。
“確實。”劉風深以爲然地點點頭:“但是巫峽縣的百姓,應該也不會編出這樣一個謊言。”
“呸呸呸!”有一個老者,連忙吐了三口唾沫,訓斥道:“大白天的……提起這一茬幹什麼?”
他有點奇怪,自己爲什麼會如此乖巧的回答,這個男人的問題?
是因爲這個男人和通緝令上所描述的幾乎一模一樣,所以自己覺得如果不回答他的問題,很有可能會被他一劍給砍了嗎?
範武並沒有在意,這個大炎百姓的心理活動,有多麼豐富。
他們差一點點兩條腿就不保了!
那這一座雜草叢生的巫峽山,和刀山有什麼區別?
就算是再厲害的修道者,也不敢隨意踏足其中啊!畢竟那個修道者能夠保證自己,無時無刻都能夠,通過術法刀槍不入?
稍有不慎就是重傷的下場!
“能夠製造規模這麼大的幻象,百姓們口中的巫峽山山大王,可能比我們想象之中更不簡單!想要進入裡面,我們必須使用金剛護體符,並且還要多準備幾張,以防不測。”正當行風子說完這樣幾句話的時候,他就見到了旁邊的範武道長,沒有任何準備就朝着前方踏去。
“話說回來。”有人疑惑的問道:“他問巫峽山在哪,是幹什麼?這個傢伙該不會,和巫峽山之中的那個吃人的山大王,是一夥的吧?”
就在劉風想要提議……要不要離開這座縣城,免得被當地官府發現的時候。
“呃!好像也是哦!”
“要不要,去巫峽山看看他們想要做什麼?”
“……”
看着他們這一個個無所謂的反應,劉風撓了撓頭,他覺得自己的反應,是不是有點過激了?
但轉念一想,自己可是要在大炎王朝生活的呀!
有不少的百姓,對那懸賞的銀子十分的心動,但是理智告訴他們……想要銀子的話,那極有可能,會把小命都給送上的!
而且就算不會送上小命,也不一定能夠拿得到懸賞金,畢竟,當地官府的作風誰不知道呢?
說着是懸賞一千兩銀子,沒準到時候給你的,就是一百文銅錢。
讓人輕輕嗅一下,就有種作嘔的感覺。
然後。
行風子摸了摸下巴:“百姓們都說,對方一般情況下只會在夜圓之夜出手,而且只會對月圓之夜還在外面遊逛,且不歸家之人出手。”
彷彿有一種異樣的恐懼在他們之中蔓延開來。
巫峽山位於巫峽鎮的東邊,這裡是一片空無一人的荒郊野山。原本這裡是有零星幾戶人家座落於此,但是當這樣的一座巫峽山,出現了一個吃人的山大王之後,就沒人敢住這裡了。
“賊首,範武。賊子,不知姓名的一個小道士、不知姓名的一個女子、不知姓名的一個男子、不知姓名的一個白髮少女。怎麼就只有五個人,五個人就殺得了這麼多聖火衛?”
雲九卿等人頓時瞪大了眼睛,因爲他們見到,前方所看見的景象正在寸寸脫落!
顯露在他們面前的景象,換做了另外的一幅場景!
鬱鬱蔥蔥的樹林變成了一片灰暗破敗的怪林。
自己被朝廷通緝了!!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
範武道長好像是從來不忌諱報出名號,所以懸賞令上,有着範武道長的名字。
被一個王朝的朝廷所懸賞,這可是頭一次遇見的大事。
他們就看見範武磨了磨拳頭,並且發現範武道長,已經擺出了一個架勢。
他對着那羣百姓問道:“巫峽縣的山大王是什麼?是妖魔?還是詭物?還是惡鬼?”
行風子深吸了一口氣:“這樣的一處怪異之地,如果沒有做任何的準備就踏足其中,很有可能,會吃大虧的。”
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在這一片低聲議論之中,顯得非常的突兀。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通緝犯,現在算是長見識了。”
“巫峽山的山大王……”雲九卿看着眼前的一片連綿大山,她滿臉困惑不已,並喃喃自語道:“這樣的一個名號,聽起來更像是一個山中的土匪,而不像是什麼妖魔惡鬼。”
“嘶!要去你去,我可不想死!”
其中有着範武的畫像,還有着雲九卿的畫像,也有行風子,和劉風的畫像,甚至就連天機棺的畫像都有。
當範武的背景逐漸遠去的時候,這些陷入困境之中的大炎百姓們,一個個都在面面相覷。
“……”
要知道……他可是大炎王朝的人,被自己的王朝給通緝了,那豈不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畫像之中的自己,其實畫得並不是特別的像。而且所描述的一些個人特徵,也和太多人有重合之處。再加上懸賞令上並沒有寫自己的名字,還好自己不習慣報出自己的名號,如此一來就能夠鬆口氣了。
“嘶……這還用得着據說嗎?這不就是事實嗎?朝廷也派出過聖火衛,想要去討伐那個山大王,結果去的幾十個聖火衛一個都沒有回來。”
“是啊!”行風子說道:“看來這一片連綿大山之中,肯定是盤踞着一個詭異的存在。”
雲九卿等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那個……我們要去報官嗎?他們這幾個人的懸賞加起來,接近兩千兩百白銀啊!在巫峽縣這個小地方,兩千兩白銀絕對能夠讓一家幾口,瀟瀟灑灑地富貴一輩子了!”
也有人驚聲道:“就是他們這一夥人,殺死那麼多的聖火衛?他們居然就真的只有這幾個人,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聽到這樣的低聲議論,劉風不由的愣了一下。
怪林中偶然飛過的幾隻飛鳥,也與尋常的飛鳥截然不同,它們身上竟然連一根羽毛都沒有,身上的血肉也是呈現出破損的狀態。
總不能,讓身高極爲高大的範道長,硬生生地矮一撮吧?!
完全不可能啊!
“賊子,不知名男子……身着一身青墨衣裳,疑似大炎王朝中人,皇城口音……”
可是,範道長嘛……
當說完這幾句話之後,那個大炎王朝的百姓,這才恍惚回過神來。
他踮起腳尖,目光越過一個個人頭,落在自己的一張懸賞令上。
同時,每一個人的懸賞令上,都寫着各自的一些特徵。
“官府曾經統計過,附近的幾座縣城裡面這些年,一共失蹤過多少人。我記得好像是上千個人……其中一半是本地人,一半是外來行商。”
吃人什麼的,着實是有些可怕,如果對方是什麼很厲害的妖魔,劉風覺得自己這身上的幾兩肉,可能還不夠對方塞牙縫的。
“不知道這些賊子,和巫峽山的那位山大王相比,誰更厲害一點。”一個大炎王朝的百姓,忽然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身爲“賊首”的範武,賞金竟然達到了驚人的一千兩白銀,而云九卿等人的賞金,則是都在一百兩到三百兩之間浮動。
這一片地方不是一般的荒涼,四周的田野都是荒廢的狀態,可以隱約看得出……以前這裡應該是一片農田。
ωwш ▪Tтka n ▪¢o
“不過現在是大白天,那個所謂的山大王,會出來嗎?”雲九卿好奇一問。
不得不說,這些東西整的還挺正規詳細的。
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道我竟然,已經成爲大炎王朝之中的一個懸賞犯了嗎?慈悲慈悲……這興許也是一場另類的歷練,一切都是緣。”行風子對此沒有什麼太大的感想,他什麼都能夠接受。
那看起來頗爲怪異的雜草,竟然輕而易舉就將黃紙給刺破了,雜草的葉片邊緣竟然和鋒利的刀刃一模一樣!
這要是一不小心,一腳踩過去的話,不得整隻腳都被刺爛?
“不止一個人才正常吧,如果賊子只有一個人,那也太離譜了吧?一個人怎麼可能殺得了,這麼多的聖火衛?!”
而且懸賞令上,有關於範武道長的個人體徵描述,屬實是太過於有特點了。
山大王?
妖怪?
吃人?
行風子眼睜睜的看着範武,穿着普通的鞋子,一腳踩在瞭如同刀片一般鋒利的野草上。
“哪裡的官兵敢逮這樣的一夥狠人?”
相當於,範武道長他們是光腳不怕穿鞋的。
就在行風子這一句話剛說完的時候,他們都見到了範武道長,好像有些許的動作。
這樣的一句話落下之後,原本還在議論紛紛的百姓們,頓時之間安靜如雞。
這片地帶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是障眼法!鬼遮眼!”行風子表情凝重的說道:“這纔是這一座巫峽山的真正面目!如果不是範武道長將這樣的鬼遮眼幻想打破的話,我們很有可能會以爲這只是一片尋常的地方,然後會直接貿然闖入其中!!”
所能夠見到的每一棵樹木都極爲詭異。
將懸賞令上,一個個如蚊小字呢喃念出來之後,他暗吞了一口唾沫。
這些農田耕地……也就這樣被荒廢下來了。
有這些畫像也不奇怪,畢竟範武等人在賀嶺縣之中,是完全不隱藏什麼身形面容的。
行風子搖搖頭:“不清楚,如果對方是很厲害的角色,那應該不會被白天與黑夜所限制。”
他將這一張黃紙,朝着前方的怪林輕輕一拋。
他擔心範道長和天機棺會被認出來!
因爲這兩人的個人特徵太明顯!
其實天機棺也還好,她一般都會躺在那棺材裡,很少會坐起來。
“他們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在縣城裡面遊逛,難道就不怕被官兵逮住嗎?”
看得劉風那叫一個面色發白。
然後她又吐槽道:“賀嶺縣的聖火衛還真是不要臉,範道長已經將一些罪不至死的人給放過了,結果他們竟然還要懸賞我們。”
一個個百姓的臉上,緩緩浮現出恐懼的神色!
“你這傢伙膽子好大呀,這樣的一個賊子,你居然都敢和他說話!”這個時候,有人對着之前與範武對話的那個大炎百姓感慨說道。
正當他們冒出這樣的疑惑的時候,範武已經一拳,隔空轟了出去!這樣的一拳,竟將前方的大片景象,都給打的裂痕遍佈!
而範武道長他們,是不需要在大炎王朝久居的,他們只是路過這個王朝而已。
雲九卿的懸賞令上,就寫着她也並非是大炎王朝之人,長相絕美,腰間繫着一把紅玉短劍。
這樣的損傷應該早就已經死了纔對,可它們偏偏在怪林之中不斷的飛翔着。
自己等人在這縣城之中,該不會被人給認出來吧?
劉風不擔心自己被認出來,畢竟懸賞令上對他的描述,過於籠統。
事實證明劉風猜的沒錯,在聽到這些人的議論之後,範武竟然徑直往前走了過去。
完啦!
“這些賊子應該不是那位巫峽山山大王的對手吧?傳聞那位山大王可是一隻很厲害的妖怪,每到月圓之日,它都會下山覓食。據說月圓之夜,敢在夜晚出現的人,都會被它給擄走。”
“你敢報嗎?這可是連聖火衛都敢殺的狠人,你要是去報官的話,保不準明天人頭就落地了。”
啊這!
圍在那一處圍牆的一羣百姓的議論。
雲九卿一點都沒有擔心,反而是覺得很高興。
“好,多謝。”範武道了一聲謝。
“那個山大王可是會吃人的!!”
前方的山巒上空是一片烏雲密佈,一丁點陽光都沒有辦法能夠灑落在這一片連綿大山之中,像是有什麼神秘的力量將陽光給阻隔住了。
這一個個關鍵詞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很詭異,莫非這巫峽縣之中真有什麼詭事嗎?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範武道長應該會對此很感興趣?
鞋子直接被那野草直接給撕碎了。
“乖乖,那個個子最大的,就是賊首範武吧?”
那種模樣看起來就好像是完全不在乎通緝令,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這個人頭值一千兩銀子,更加不怕會不會有人想要覬覦脖子上的人頭。
“是啊!”
比如範武的懸賞令上,就寫着範武身材極爲高大魁梧,疑似並非大炎王朝之人,有着外鄉人的口音,揹着一把誇張的大劍。
“噓!你小子不要命了,這種話要是被聖火衛的人聽見,今晚你的皮就得被掛在城牆上!”
“你們在這裡議論,難道就不怕被它抓走嗎?”
說完這樣的一句話,他掏出一張黃紙,這樣的一張黃紙,是用來畫符用的。
這一看,他們所有人都愣住了。
“聽說他們不是大炎王朝的人,剛剛我聽那範武的口音,好像也確實有些古怪。”
噗嗤!!!
不過……
懸賞令之下是有關於範武等人的賞金。
只聽範武的聲音繼續響起:“巫峽山,在什麼地方?!”
咔嚓!!!
聽到這裡,劉風頗爲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那個傢伙還挺小心眼的,有人說它一下,它就要報復回去,甚至還要吃人!”
只不過因爲這一片地帶,盤踞着一位恐怖的存在,所以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靠近這片地方。
“難道就沒有人覺得,聖火衛死的很活該嗎?那些傢伙可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啊!”
這樣的一種壓迫感,讓他本能的回答說道:“我們只知道……它是一個很恐怖的存在。”
一些大炎王朝的百姓,錯愕地回頭往後一看。
“還是小心一點吧,萬一真的是什麼窮兇極惡的殺人狂魔,要是遇上他們,那可就完了。”
“在……在東邊……”這個直面範武的大炎王朝百姓,顫抖地用手指指了一個方向。
躺在棺材之中的天機棺,更加沒有說什麼,因爲她本來就說不了話。
一葉葉鋒利的葉片不斷的切割着範武的雙腳,但卻並沒有出現任何的血液,有的僅僅只是互相摩擦,迸濺出來的一道道火星!
看得衆人一片瞠目結舌!
範武道長的肉身……
太恐怖了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