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不是做夢,而是不知道自己在做夢。
巨大的機甲,噴射出的只是耀眼的煙花,而是鐳射槍中的怒火。坦克中轟鳴的不是雷聲,而是穿透蟲子生物甲爆炸後帶着喧譁的撕裂聲。
對於一個盲人來說,如此真實的夢境,籠罩在光下的感覺,還有那看着炮火像野獸一樣吞噬着異族的快感,一遍一遍的洗刷着他寂寞的神經。
......
“青龍特工隊向首長報到,隨時準備戰鬥”......
星門守衛戰......
蟲族星魂衛隊......
隊長,我們被包圍了,我彈藥不多了,增援什麼時候來......
兄弟們,沒有增援了,我們被聯盟遺棄了......
大哥,你帶人突圍吧,我和剩下的右衛兄弟掩護,求你了,給我們青龍一族的戰士留個種......
奇異的夢境如此的真實,每次都在午夜這最寂寞的時候上演。五光十色的煙火,各種不能理解的鋼鐵怪物和看上去像魔獸的玩意在血與火中搏鬥。只是,這對於一個還是隻有九歲的孩子來說,太過於殘酷。
“媽媽,媽媽,救我,快救我,我要被怪物殺死了。”孩子的哭聲在一個山間小屋中響起。
這個孩子有着一頭金色的漂亮捲髮,白皙的皮膚還像三歲時候的那樣,有奶油般的光澤。
一對夫婦聽到聲音,從隔壁房間趕過來,將華麗的魔法燈打開,看到兒子被子凌亂,滿頭冷汗。
“晨光,不怕,不怕,媽媽在這。”說話的是一位三十出頭的少婦,歲月的作用完全只是正面的,將她火辣的性感醞釀得越發天雷地動,尤其是在只穿睡衣的情況下。
只是,孩子看不見。他用手摸了摸母親的臉,才放心的投入那個溫暖的懷抱。
男人一旁摸了摸他的頭,笑着說:“男子漢要勇敢,告訴爸爸,這次你在夢裡面殺死了幾隻怪獸?”
男人也是白白淨淨的臉,身軀雖然高大,但是難免顯得瘦弱,倒是那一對不怒自威的眸子爲他平添了許多男子氣息。他有着一雙修長的手,似乎應當去彈鋼琴,搞搞藝術這份有前途的職業,不當埋沒在山中,靠狩獵養家餬口。
小孩子嘟囔的說:“老大,你以爲那只是我們後山的小野豬,隨便就能幹掉幾隻。我夢到的隨便最弱的也比爸爸的風虎叔叔強,真的,有半山那麼大,長着巨大的獠牙,會發出雷電。我只是穿着巨大的鐵甲,在上面用大炮幹掉了幾隻。不過,有些怪物突出黃霧,我的炮火就沒用了。怪物越來越多,我的夥伴越來越少,我們被怪物淹沒了,我好傷心的。”
男人聽完,對身邊的妻子說:“你看,我們的兒子是天才,夢裡面都在用機甲和大炮打怪獸,還是跟我學習比較有前途。”
接着,他轉頭對兒子說:“晨光,要堅強,不要悲傷,記得下次做夢時多打幾隻怪獸,爲夥伴們報仇。”
女人並沒有像平時那麼火爆和憤怒,只是幽幽的嘆息:“風哥,還是抓緊時間治好孩子的眼睛吧,讓他早點接觸現實的世界,不要再做噩夢了,看到光兒這樣子,我心裡好難受。”
男人將她抱在懷裡,臉上還保持着笑:“怎麼?你就放棄了,眼睛的事靠我一個人是不行的,關鍵是靠你的魔法研究,不要失去信心。”
女人聽到丈夫鼓勵,恢復到魔法女狂人的姿態,握緊拳頭揮向天空,給自己加油:“風哥說的沒錯,這點小事還是難不倒我這個魔法天才的。”
晨光聽到媽媽的話,頓時臉就苦逼了,揶揄着:“媽媽,你還是不要那麼給力,我可受不了你的稀奇古怪的試驗的摧殘了。”
晨風,也就是娃他爸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我晨風的兒子,即使看不見也是個天才獵人,要對自己有信心。有志者,事竟成。從明天開始,我正式教你槍法。”
女人臉上不滿了,大眼睛瞪着男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我說,大瘋子,你教孩子一些近身武技我能理解,畢竟修行一些鬥氣對身體有好處,可是你要教孩子打槍,我不願意。孩子都這樣了,你還折磨他,這不是讓他自卑麼?”
男人想要出口解釋,被女人暴力的打斷,女人兩手掐着腰,罵道:“你個風子,就爲了你那大陸第一槍刺的名頭,你至於麼?要找傳人,你自己愛找誰找誰,我不管。可是你明明知道孩子眼睛不行,還要緣木求魚,我不幹。”
女人就像護犢子的母狼,逮着了就開咬。
“媽媽,我想要跟爸爸學槍法,爸爸說的對,是個男人怎麼能不會打槍?”瞎子晨光一臉淡定的說,終結了兩人的爭吵。
是夜,晨光睡得很好,可是晨風卻不行了。
回到了兩人房間,孩子他媽菊無雙雌威大發,該掐掐,該咬咬,把細皮嫩肉的晨風一頓大刑伺候,發泄一通。
“好啦,雙兒,鬧夠了沒?鬧夠了給我安靜點,要睡了。白天上山打老虎,晚上還要打老虎,身上就這幾兩肉,遲早全進了老虎嘴裡。”晨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
“哦哦哦,是哪個花心大蘿蔔在那說,是個男人怎麼能不會打槍,你能了哦,孩子這麼小,就開始這方面的教育了。我的孩子可不能像你這個老混蛋一樣,仗着一副小白臉,出去勾三搭四,腳踩幾隻船。晨瘋子,我告訴你,做人,要純潔,這是最基本的。”無雙氣憤的教育起老公來。
晨風不甘示弱,辯解道:“還純潔,就你還純潔,我說男人應該會用槍,會打獵,這哪裡錯了,你就雌性.激素分泌過多,纔會這麼理解。”
女人在牀上坐起身來,理了理睡衣,細細的牙齒咬了咬嘴脣,一反剛剛的霸道,很是性感的語氣說道:“爺,你的獵槍很厲害,要不要和我的魔法比較一下?”
男人裝作沒看見,起來喝了一口水,一本正經的說道:“不行,比不過你的,你有神器————菊花之守護,我的槍破不了你的防禦。”
“我不用就是。”
晨風還是搖搖頭:“作爲火系魔法師,你應該有覺悟,你一用魔法會把整個村子都燒光的。”
菊無雙出離的憤怒了,吼道:“你個死貨,你個慫包,再裝蒜,我把你的火槍燒成火鳥。”
男人伸出一個根修長的食指,在女人臉前搖了搖,帶着勝利的語氣說道:“無雙,你不純潔了。”
女人高姿態保持不住,偎依在男人懷裡,小聲的說道:“風哥,我們再生一個吧。”
男人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把孩子的眼睛問題解決,我是不會想這事的。我們倆一個火元素體制,一個暗元素體質,生出來的孩子如果具有暗,火雙重體質,是受神詛咒的。晨風只是眼睛看不見,這已經很幸運了。如果再生一個,還不知道會是怎麼樣,我不想造孽了。”
女人黯然,眼中含着淚水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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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父親答應教自己槍法,所以晨光起的很早,按照父親教自己的運氣法門運轉鬥氣一週天。
當他勉強將鬥氣運轉完一週天後,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了。已經三年了,自從晨風教他鬥氣以來,他一直停留在戰士一階初期。按照這個世界的標準,陽靈力只有1,距離升級到二階10還要很遠。
但是晨風還是很滿意,因爲他感覺到很充實,修煉完鬥氣之後再呼吸着早上的新鮮空氣,然後和父親一起去山上看看昨天下的陷阱中有沒有倒黴的獵物,是他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光。
晨風看到晨光帶着汗水出來,很滿意。因爲晨光的特殊體質,他修行暗元素鬥氣會被火元素干擾,而修行火元素魔法又會被暗元素干擾,導致修行效果一直不好。但是,他依舊很快樂,這就足夠,這也是夫妻倆選擇在深山中隱居的原因之一。
“爸爸,我想知道你修行的原因,你已經這麼強大,爲什麼還要那麼努力。”晨光坐在父親的脖子上,感受到父親在叢林中狂奔,風呼啦啦的在耳朵旁吹過。
“那你先告訴爸爸,你是爲什麼要修行的,我看你每天早上和晚上修行也很努力的。”晨風反問道。
晨光想了想,說道:“我只是想要我的身體好起來,不用你們擔心。”
真實的來說,三年了,在鬥氣和魔法上都無所進益。雖然習慣了,但依舊會很枯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做久了會讓人很厭倦。只不過,感覺到爸爸媽媽看到自己在努力後會很開心,他也就能找到自己修煉的理由。”
晨風搖了搖頭,說道:“修行是爲了快樂的,光兒,你要記住我的話。”
“快樂?我不懂修行有什麼快樂。”晨光漫不經心的說道,對於他來說,每天早上控制着那不聽話的黑色氣團像龜速一樣繞身體經脈遛一圈,渾身像螞蟻在咬一樣的瘙癢難忍。或者晚上呆坐在那裡冥想,驅趕着一羣調皮的火元素,實在不是一件讓人快樂的事。他反問道:“如果修行有快樂的話,那你要先告訴我什麼樣的快樂纔是真正的快樂?”
小鬼頭,晨風心中暗笑道,這孩子還真有股聰明勁。他說:“快樂對我來說就是自由,能夠順着自己的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要保證自由需要內心自由,還要身體自由。內心自由需要你用愛去守護,而身體的自由就需要你用力量去守護。”
晨光摸了摸頭,問道:“難道,修煉得來的力量是爲了守護自己的自由,而不是爲了守護親人麼?如果媽媽聽到了,我想她一定會生氣的。”
晨風反手往晨光屁股上輕輕打了一巴掌,笑罵道:“小兔崽子,還想去媽媽那裡告密?光兒,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就是你媽媽,你媽媽就是我,我和你媽媽沒有分別。如果守護好了自己,就一樣可以守護你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