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俊就慢慢的站在那裡,他聽見自己的心臟在跳,今天發生所有的事情都是那麼奇怪,奇怪到以他這些年的經驗都不知道如何去應對。他不知道門後面是什麼,也不知道下一刻應該怎麼樣去面對。然而就在這時,好像只是一瞬間,又好像過了半輩子,黃俊聽到吱的一聲,然後門開了,一個腦袋從裡面冒了出來。
“是你?”兩人同聲叫了起來,然後又怪異的瞪在一起。令黃俊萬萬想不到的是,開門的是居然是舒遙,大概是怎麼也想不到兩個人會再次碰面,而且還是在這樣一個詭異的場面。
“你找誰?”沉默了數秒,終於還是舒遙開始反問。
“我是曹揚的同學,你又爲什麼會在這裡?”黃俊反問道。
“阿遙,這麼早,是誰呀?”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彷彿還沒有睡醒。
“阿媽,來客人了”舒遙沒有回答舒遙的問題,卻朝着裡面答道。
“是誰這麼早了?”那個聲音問道,然後黃俊看到了一個臉色憔悴的老人出現在我的眼前。怎麼說呢,這個老人黃俊自然是認識的,她正是曹揚的媽媽。曹揚的父親去世的早,從小就是他媽媽拉扯大的,也跟他媽媽最親。上次黃俊來玩的時候,也正是老人家接待的,只是現在的老人家與幾年前相比,明顯衰老了許多,衰老到黃俊不敢相認了。
“伯母,是我”黃俊答道,再也沒能多說一個字。
“你是?”老人家盯着黃俊好一會兒,忽然好像是認出來了,“你是黃俊吧?”
“對呀,伯母,想不到你還記得我”黃俊笑道。
“怎麼不記得,上次就是阿揚把你帶過來玩的,阿揚說你是他在學校最好的朋友,可惜。。。。”說到這裡,曹媽忽然想起了什麼,嘆了一口氣。
“伯母,曹揚的事情,我知道了”黃俊怕刺激曹媽,沒有再多說什麼。
“快進吧,難爲你還有心來看他,可惜,他不爭氣,已經不在了”曹媽眼眶說着說着就紅了,卻沒有再說什麼。
“原來你是那個黃俊?,你好,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舒遙,是曹揚的妹妹,哦,解釋一下,我是孤兒,是媽媽把我養大的“”很明顯,舒遙口中的媽媽自然就是眼前的曹媽了。
黃俊點點頭,卻沒有說什麼,一開始他就對舒遙有一種看不清楚的神秘感,總覺得這個女人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又恰好出現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很多多事情那麼巧,這叫黃俊不由得懷疑什麼,但現在面對曹媽,黃俊並不想去追根究底,只是憑直覺感覺舒遙對自己應該並沒有惡意,於是也就懶得追問了。
“阿遙,這是你哥哥的朋友,禮貌一點,阿俊呀,不要介意啊,這丫頭,從小就被寵壞了,不過這些年她也夠苦的,也好多年沒有回家了,所以上次你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她,我們也沒有跟你說起,要不是這次阿揚出事了,恐怕我也不會見到她了”曹媽無奈的笑了笑,只是笑得有點勉
強。
“媽,哪你有這樣說人家的”,舒遙似乎惱羞成怒的道,但隨即,她又開始盯着黃俊,雖然沒有說話,但黃俊一定知道她對自己也充滿了好奇,尤其是在火車上的對話,更令兩人間的關係充滿了古怪,不過在曹媽面前,似乎兩個人都想把這種古怪的關係隱藏起來,在這一點上,兩個人的默契倒是一致的。黃俊又陪曹媽說了一會兒話,可以看的出來,現在的曹媽,精神已經有點不正常了,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二三個小時,曹媽這纔打住。
“好啦,好啦,我不說了,阿俊啊,你來晚了,如果你早來一個星期,可能還能見到阿揚的最後一面,只是現在。。。。”說到這裡,黃媽的眼眶又一次紅了起來。
“伯母,之前曹揚跟我打過一次電話,但後來我們就沒有再聯繫了,您能跟我說說,到底是爲什麼嗎?”
黃俊終於忍不住了,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話。
“不知道,反正突然間,曹揚就沒了,我也說不上來,那天白天還好好的,可是一到晚上,人就不行了,醫生也說不上來,都說他沒病,身體都很健康,可是人就是不行了,我們家阿揚,他苦哇”說到這裡,曹媽似乎再也忍不住了。
“伯母,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您也就不必再難過了,曹揚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走了,我會照顧好您的”,黃俊輕輕的拍了拍曹媽,他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語言去安慰這個可憐的女人。
“對了,曹揚走的那天,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他說他害怕”曹媽彷彿漫不經心的說道,之後就嘆了一口氣,走進裡屋。
黃俊卻如遭雷擊,曹揚怎麼會在臨死前一直叫着他的名字?還害怕?他究竟在怕什麼呢?自從大學畢業後,黃俊和曹揚雖然偶爾有聯繫,但聯繫並不勤快,爲什麼曹揚依然會在臨終前想起他呢?難道真的只是因爲感情好?黃俊隱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只是仔細一想,卻絲毫線索也沒有。
“你跟我來”待到曹媽終於走遠之後,舒遙的神色忽然冷淡起來,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來了”,黃俊苦笑着,但同時他也很好奇,因爲直覺告訴他,這位自己素未謀面的曹揚妹妹的身上,一定隱藏着一個秘密。
“你來宣城就只是爲了我哥哥嗎?”舒遙盯着黃俊,彷彿要從他的臉看到花一樣。
“當然,不然你以爲呢?”
“爲什麼我會覺得你不懷好意呢?”舒遙警惕的問道。
“我能有什麼壞意?再說了,這種事我也沒有必要跟你作交道,只是那天我提醒過你,叫你立即返程,可是你並沒能聽我的,現在看來,只怕是晚了”我苦笑着說。
“怎麼,你終於要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嗎?”舒遙不屑的道。
“算了,我跟你說了說不清楚,我只能告訴你,我跟曹揚是非常好的朋友,我們的感情好得超乎你的想像,我這次來,只是覺得他的死因有點可疑,並
沒有其他的意思,而且,舒遙小姐,依我看來,你的身上秘密也多得很呢”說實話,黃俊被舒遙的態度給激怒了。
“你可以晚點來,可以等到天亮以後,沒有必要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把我媽吵醒,這段時間她爲了我哥的事情已經夠辛苦了,好不容易睡着,你一來,又把她叫醒,還在提醒讓她傷心的事情,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並沒有惡意,而且,恐怕,你們永遠也等不到天亮了”黃俊開始有點不耐煩,說實話,他原來的想漢是找出曹揚的死因,給死去朋友一個交待,但現在他首要的任務是怎麼解決屍變,否則的話,不但宣城所有的人將會詭異的消失,甚至自己恐怕也會栽在這裡,這當然不是他來這裡的初衷。
“再也等不到天亮?黃俊先生,你是在威脅我嗎?”舒遙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那種表情絕對不是她這個年紀的少女應有的表情,一瞬間,黃俊有一個錯覺,似乎舒遙是一個有着豐富閱歷臨危不亂的老手,而絕對不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可這個念頭一出現在黃俊腦中,他就立即把它排除在外了,怎麼可能呢,黃俊不禁自嘲的笑道,暗歎自己被這接二連三奇怪的事情弄得神情恍惚了。
“我不是在威脅你,而是,確實宣城的天不會再亮了”黃俊不得不再一次重複一遍他的話。
“什麼叫宣城的天再也不會亮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說清楚一點”這下舒遙終於聽出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
“不會亮就是不會亮,你看看你的手錶,現在是幾點鐘了”黃俊耐心的說道。
“不要轉移話題,嗯?這是。。。。?”舒遙一邊說着,潛意識的就想反駁黃俊的觀點,但還是忍不住看了看手機,忽然發出一聲驚呼。
“幾點鐘了?”黃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八點半,可是。。。。”
“可是都已經八點半了,太陽爲什麼還沒有升起來呢?舒遙小姐,你是不是在想這個問題?”黃俊打斷舒遙的話,反問了一句。
“是啊,爲什麼?”舒遙終於難以置信的叫了起來。
“不爲什麼,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宣城的天再也不會亮了,僅此而已”說到這裡的時候,黃俊的心情竟然有點沉重起來。
“你到底知道什麼?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舒遙再也無保持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了。
但是舒遙的話卻讓黃俊爲難起來,黃俊猶豫要不要告訴舒遙真相,畢竟,如果一個人知道自己怎麼做也逃脫不了劫難,還不如不讓他們知道劫難的存在,因爲那樣做除了增加他們臨死前的痛苦之外,對解決問題沒有任何幫助。
“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來裡只是看一下老朋友的母親,除此之外,沒有什麼,什麼也沒有,我想我要走了”黃俊說完,已經開始向門外走去,他知道自己必須迅速離開這個女人,因爲他不敢保證再這樣下去會不會發生什麼他不希望發生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