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大姐一行人本來是先跑的,可誰想到季缺除了顛勺這個絕技外,還有風神腿。
這坊間一直有一個說法,如果遇到了老虎想要逃生,你只要跑得比同伴快就不會死,而季缺恰好是跑得最快的人。
寧紅魚也不遑多讓,兩人很快追上了大部隊,並進行反超。
看着季缺和寧紅魚超過了自己,身後那黑壓壓的如潮水般涌來的邪物,那一行人只能尖叫着加快了步伐,盡全力壓榨身體的力量。
這些能逃出來的鎮民戰鬥力也是不俗,不是會剪刀腿,就是會踢襠,可是和季缺、寧紅魚相比,終究是凡人。
於是沒要多長時間,就有人被追上了。
就是那個穿紅肚兜的胸毛大漢,雖然已盡力跑了,可是一身跑起來飄蕩的贅肉連累了他。
眼看一個腦袋開花的妖魔要把他吞進肚子裡,結果只聽見嗤的一聲,聲音清脆。
剛剛跑到前面的季缺又回來了,雙手搭在妖魔那如花般的腦袋上,一扯!
仁手瞬間使出,那妖魔嘴巴連着後面的身體被一分爲二,腥臭的血液化作飛灑而出,將月光都染得一片通紅。
“哈哈哈哈.”
衆人離兩人遠了些,胸毛大漢緊張道:“我問,你們答,誰答不上來就是假的!”
一下子,衆人皆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人人自危。
沒有任何猶豫,寧紅魚手中妖刀利落的斬向了右邊那個羅大娘。
“寧紅魚,我們屋子的石頭被換了。”
季缺一招仁手使出後,雙手發麻,結果不退反進,反而反向衝了過去。
胸毛大漢眼疾手快,一下子飛撲住了它拉長的手,將其按下。
啪的一聲,羅大娘的腦袋被砍出一條切口,轉瞬就雙手握住了妖刀,頭髮凌亂道:“爲什麼?”
從高空俯瞰,他身後是各式模樣猙獰的妖魔,如黑暗的潮水一般,而他則像是個發瘋的弄潮人,一邊狂笑,一邊左突右撞,一時間竟沒有妖魔能攔住他。
幾個鄰居在獲得片刻喘息了,紛紛拍門求救,可是並沒有迴應。
他屁股本就被咬爛了,這一砸之下不由得痛得涕淚橫流,可依舊在堅持。
兩個羅大娘再次異口同聲道。
“哈哈哈哈.”
寧紅魚手中刀一個下沉,一個標準的從季缺那學來的滑鏟,正中對方雙腿。
“沒事。”
下一刻,他身體一撲,就要去抓牆上的七彩石!
寧紅魚沒有任何猶豫,選擇去了薛靈花家。
如今季缺沒進來,照理說該是六個,可現在屋裡多了一個人。
潮溼的巷子裡,已然多了些“人”。
“我沒有相公!”
忽然之間,李桂忍不住往後一跳,驚恐道:“怎麼多了一個?”
季缺來得比她預想中要晚一些。
老子成了橡膠娃娃了?
因爲很溼很潤,對方一甩腳,就要掙脫束縛,而這個時候,千姬劍順着季缺手腕一個纏繞,把對方腳踝再次束縛住。
“老死酒鬼,半年前就死了!”
寧紅魚沒有回答,繼續加大力量,往下切去。
這個時候,一位大娘喘着大氣道:“大家都沒事吧。”
這一踢狠厲異常,竟然是衝着斷子絕孫去的。
“你隔壁的隔壁是誰?”
噠噠噠。
噠的一聲,季缺的身體如一張紙般飄了起來。
季缺最開始那一撞看似是直接撞斷了妖魔的腿,事實上是先鋸後撞。
“我是東街的李桂。”胸毛大漢趕緊跟着說道。
在靠着消力飄的過程中,季缺心頭已一肚子火。
而幾乎同一時間,那羣扭曲的“人”就全部撲了過來。
啪的一聲,那噴射的“羅大娘”就被摔了出去。
寧紅魚獨眼微眯,說了句“忍着!”,一刀切了下去。
季缺沒有任何停留,一下子按住了“自己”的腦袋,然後就是啪的一聲脆響,將其擊進了對方頸部。
啪的一聲,在進門前夕,寧紅魚放出了一朵煙花,用來告示季缺的位置。
可是外面的人想進去就難了,因爲誰也不敢保證外面是不是妖魔在騙人。
你這傢伙這麼能跑,該不會被捉住了吧?
想到此處,她就準備出門去看看。
一想到屋裡又多了一個這麼強力的幫手,衆人只覺得心頭又多了一根定海神針。
“我沒有相公!”
“你們還合起夥來騙我?說,寧紅魚你和你相公最愛做的是什麼事?”薛靈花問道。
它們有的已現出了本體,一丈有餘,季缺和它們相比,看起來很弱小。
寧紅魚提着妖刀,問道:“你和我是怎麼識破異物會的?”
“小翠,真是我,看我肚兜!”
啪啪啪!
“上峰,開門!”
兩個羅大娘異口同聲道。
兩個羅大娘一起一臉驚恐道,竟連神色都彷彿是一樣的。
胸毛大漢死也不撒手,於是那“季缺”就擡起手來將他不斷往地上砸。
季缺看到煙花的方位,應該會知道他們來到了薛靈花這裡。
季缺的轉向狂奔,一下子吸引去了絕大部分妖魔的注意力。
“上峰,準備開門!”
一時間,門窗上全是影子,窗紙上映照着一張張臉,格外驚悚。
寧紅魚他們看不見季缺具體在哪裡,只聽能聽見季缺一邊狂奔一邊狂笑的聲音。
寧紅魚眼疾手快,一刀斬下!
他們總共有九個人逃出來,中途有兩個鄰居被吃了,剩下七個。
他的手不僅麻了,還破皮了。
她的大腿剛剛被毒液掃中,被腐蝕掉了一大塊肉不說,現在還在冒着熱氣。
到了這時,衆人終於能喘上一口氣了。
片刻之後,屋內不禁響起了薛靈花疑惑的聲音——“誰啊?”。
之後,她又守在了屋門口,眉眼間已多了一抹煩躁之色。
胸毛大漢對着一間屋子哭嚎道。
胸毛大漢李桂環顧四周道:“除了那位生猛的兄弟沒進來,都沒丟吧?”
這一過程中,手腕上的“小姬”彷彿活了一般,一直在攢動發出嗡鳴聲響。
一時間,“羅大娘”頭上挨着一把刀,渾身被踢得不斷顫抖。
這腳腕一握住,就給人一種溼滑的橡膠感,讓季缺想到了前世某種解決生理問題的娃娃。
千姬劍感知到了季缺的心意,在相撞前就在那妖魔的腿骨上破開可一道口子,之後撞斷之路才一氣呵成。
聽到這聲音,寧紅魚轉瞬打開了房門,啪的一聲又關上。
“老死酒鬼,半年前就死了!”
咚咚咚!
寧紅魚拍起了房門。
寧紅魚一咬牙,將“季缺”脫離了一點,說道:“開門,讓真的進來。”
敢情還是個那方面的畫手。
這一次,扎紅花的那個年輕女子倒在屋裡,一臉痛苦。
“羅大娘”一聲嘶吼,傷口明顯的頭頂和眼睛一下子噴出了漆黑的毒液。
“我最愛讓他不穿衣服我來作畫。”寧紅魚淡定迴應道。
這時,屋內的季缺忽然笑了起來。
“它是假的!”
昏暗的燈火下,屋內季缺一半的臉籠罩在陰影中,看起來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薛靈花反應最快,看準了機會,一下子打開了房門。
剛剛那一記義擊之下,季缺就知道這妖魔絕非善茬。
以薛靈花的性情,可以賭一賭。
可那些被切開的血肉依舊在抖動,像是還要站起來。
不知爲什麼,在衆人耳中,她說這話的語氣給人一種“關門,放狗進來!”的錯覺。
寧紅魚來到了門前,準備接應季缺。
偶爾他露出身形,皆是因爲他跳了起來,身後真元練如紅霞一般,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就在這時,住在季缺對門的那位頭上戴着紅花的大姐姐忽然往旁邊一跳,驚恐道:“羅大娘,兩個羅大娘。”
寧紅魚開口道。
這個時候,橡膠的“自己”另一隻腳猛的踢來。
見識過了季缺和寧紅魚的手段後,這些街坊鄰居早已以兩人爲首,於是立馬跟着一溜煙衝了過去。
而在刀鋒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的身軀就像是一團軟泥一般,裹住了刀鋒,身體一個拉長,又要去撈那七彩石。
即便這只是一個橡膠人。
寧紅魚帶着紅刀一絞,順勢打開了房門。
“走!”
轉瞬之間,她的眼睛也被真的羅大娘插瞎了。
腐肉滾落在一旁,女子發出了一聲慘叫,血水狂流。
寧紅魚一開口,衆人才反應過來,該用剪刀腿的用剪刀腿,該踢襠的踢襠!
如果沒有掛有七彩石的房間,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過這一夜,可以肯定的是,身邊這些人是熬不過去。
寧紅魚給她灌了一顆丹丸,說道:“幫她包紮一下。”
“你們別想騙我。”薛靈花冷冰冰道。
“我真是。”寧紅魚道。
寧紅魚抽出紅刀站在一旁,說道:“都別動。”
這次出事都是東街的人。
進來之後,胸毛大漢滿屁股的血,應該是被好幾個“人”咬了。
此語一出,逃跑的衆人不禁以異樣的眼神看着她。
“幫忙!”
如果季缺能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想起某四大名著的經典場景。
那些前衝的妖魔沒想到有人會迎面衝來,於是只能和季缺相撞在一起。
薛靈花住的屋子就在這條潮溼的巷子裡,月色下顯得有些陰冷。
啪的一聲,一隻屋頂上撲下來狀若蝙蝠的妖魔被一分爲二。
砰的一聲,房門再次被關上,一氣呵成。
是的,屋內竟然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羅大娘。
結果只聽見砰的一聲,衝在前頭的一隻長腳妖魔就被撞斷了腿,整個身體往後飛揚,然後重重倒下,泥石飛濺。
就在這時,寧紅魚忽然一個凌空倒翻,手中妖刀跟着妖嬈的身姿斬出了一道狂暴的刀光。
它們如水草般搖擺着身姿,臉上掛着詭異的笑容,靠近了過來。
在這裡,她確實只認識這一個本地人。
“你相公什麼時候死的!”胸毛大漢問道。
衆人沒敢停留,繼續瘋狂逃竄。
假裝老子就不說了,還踢我襠?
一向只踢別人襠的季缺哪裡忍得了這個,一個下沉,握住了對方踢襠的腳腕。
結果衆人剛沒喘幾口氣,外面又響起了打鬥和季缺的聲音。
“它是假的!”
屋內依舊沒有反應,衆人只能繼續狂奔,因爲後方的妖魔又近了。
“沒事。”
寧紅魚剛一落地,那被一分爲二的妖魔竟各自撲騰着翅膀再次撲來。
屋外正在一邊義擊,一邊顛勺的季缺飛撲而入,一眼就看見了拉長的“自己”。
季式狂笑聲在夜色中迴盪着,之後,他整個人如跑酷般穿過了四個妖魔,轉身一跑,往旁邊的街道竄去。
寧紅魚說道:“弄他!”
季缺躺在地上,大喘氣道:“太多了,太多了!”
“啊!”
因爲在其他人眼中的異口同聲,在她眼裡是有先後的。
就在這時,一陣悶響聲傳來,那是肌肉和骨骼相撞的聲音。
巷子附近已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而她的聲音依舊淡定。
這黑夜之中的鎮子,大部分人家的七彩石並沒有被換,相對安全。
不愧爲這位寧姑娘的相公,寧姑娘已經夠生猛了,相公竟然還在她之上。
衆人見狀,連忙躲避。
衆人頓時魚貫而入,那位胸毛大漢是最後進來的,關門前夕忽然一陣慘叫。
可這個“季缺”力量很大,手一轉,把胸毛大漢按在地上。
啪的一聲,“羅大娘”骨頭堅韌無比,沒被剷斷,可雙腳依舊離了地。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薛靈花緊張道:“快進來!”
可即便這樣,對方依舊很是犀利,腳跟一擡,就踢向了季缺腹部。
在外面遛着一羣鬼東西跑這麼久,還能平安回到屋裡,衆人不禁對季缺更加刮目相看。
唰唰唰!
刀光在一瞬間變成一片,蝙蝠狀妖魔頓時被大卸八塊。
右邊這個發音要慢那麼一點點,純粹是在模仿左邊,要不是她目力驚人,恐怕也分辨不出。
屋內只有一盞油燈,將衆人的影子映照得一片斑駁。
他們之前一直擔心這兩個新面孔會是禍害,如今看來,沒有這兩人,他們今晚肯定活不下去。
義擊的對象越厲害,反震之力就越大,這着實是一個他不能輕視的對手。
有東西抓住了他的屁股,衆人不禁瘋狂拉扯,把他拉了進來,趕緊關上了房門!
又來了一個?
所有人都是一驚,不由自主看向了屋內的季缺。
季缺見狀,道了聲“來得好!”,左手啪的一聲抓住了對方這一隻腳踝。
體內真氣在一瞬間連成一線,帶着他骨骼顫慄,發出了低沉雷音般的聲響。
那“季缺”大驚失色,想要躲開,卻也來不及了。
“仁手”的勁力如潮水般順着他腿部衝向了襠部,然後就是腹部。
只聽見嗤啦一聲,彷彿電視劇裡手撕鬼子的場景,季缺在一瞬間撕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