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的皇族感受到了天上神仙的威脅,這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畢竟皇帝能動用的資源,可比季缺他們一羣雜牌軍多得多。
老龍事件之後,季缺和寧紅魚儼然成爲了皇帝陛下身邊的大紅人,連着受益的還有寧家。
之前對寧家的產業生出過想法的家族,早已退避三舍,比如吃過虧耿耿於懷的趙家。
有皇帝撐腰的寧家,着實比什麼降魔樓、離王讓人忌憚多了。
這些天,季缺一直在玩劍,自從從養龍潭出來後,他身邊已然多了不少劍。
雖然再也不復千劍齊鳴那神奇的畫面,可到底也多了些夥伴。
這些從養龍潭中出來的老劍,自然是劍中極品。
因爲能被養在那潭水中的劍皆非凡品,經過多這麼長的時間腐蝕,這些劍依舊堅持到了最後,在打敗了老龍和那截木頭後能夠飛行,只能說它們是極品中的極品。
於是乎,院子裡經常出現千姬劍帶着二十八柄飛劍一起玩耍的畫面,就像是一羣飛行的大雁。
這畫面頗爲神奇,同時又很有壓迫感,畢竟不是誰都有信心面對幾十把飛劍的攻擊,除非他喜歡成爲篩子。
因爲這二十八柄劍的加入,季缺自然拔高了一個檔次,因爲他可以一個人羣毆對手了。
當然,最爽的單人羣毆自然是屠龍那一次,上千柄飛劍爲已所用,他覺得就是那凌千戶見到那場面恐怕都要暫避鋒芒。
畢竟對方後背上插滿了刀,也不會超過二十把。
只是他確實只能陰差陽錯爽那一次,剩下的只有這索然無味。
如今多了這二十八柄飛劍,以往他不怎麼想挑戰的那氣功四兄弟,如今見到他都繞路走。
二十八柄劍怎麼收納,也是一個問題。
他自然不想學那凌千戶,把身後插得跟戲臺上老將軍的旗子一樣。
萬幸,當今陛下是一個挺懂事的皇帝,居然差人送來了一隻黑色古劍匣。
這劍匣造型古樸,並沒有過多繁複的花紋,卻給人一種沉穩迷人的質感。
這就好比樸實無華的黑絲,只要質感足夠細膩,視覺上足夠通透,就超越了一切花裡胡哨的花紋。
這劍匣不大,卻容得下二十八柄飛劍,緣於裡面有一方半個房間大的小世界。
同時,劍匣隱隱還有一道殘缺的陣法,劍在匣中可養劍,同時劍不出匣,劍氣也能透出殺敵。
總之,非常適合季缺。
季缺沉迷於劍,讓林香織有了意見,忍不住吐槽道:“不知道,還以爲劍纔是他女人呢。”
唐衣只是靜靜看了一眼那正在季缺周身撒歡的千姬劍,繼續打瞌睡。
寧紅魚則仔細分析道:“至少我感覺,有的劍比貓管用多了。”
林香織反應過來,說道:“你說誰不如劍管用?”
寧紅魚揮手道:“切,那你過去和那柄劍打一架,你贏了你比它管用。”
“打就.”
話說到一半,林香織猶豫了。
這不是代表它怕這柄劍,而是這件事怎麼做都是蠢。
你贏了吧,說你不過打贏了一把劍,你輸了的話,那就是連一把劍都打不過,那簡直能丟人丟到姥姥家。
清晨,離王走在皇宮裡,傲人的身姿映照在池面上,很是好看。
她此去的地方是皇帝陛下的書房,陛下這麼急着召見她,顯然又有要事交待。
這段時日,清氣司總司上下皆在對異物會、兩種異物,以及天上的神仙進行了大量的情報蒐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清氣司對異物並非一無所知,從建司之日開始,有關異物會、異物的情報就一直在更迭。
只是它們非常零碎,除了異物之禍那些年代造成了可怕的影響,其他時候,異物會以及和它有關的神仙皆只偶爾在時光長河中露出一點真容,並不起眼。
可隨着情報蒐集,這些零碎的線索珠子被逐漸串聯在一起時,離王驚奇的發現,那些時光長河裡神仙看似不起眼的動作,卻像是在影響着天下大勢,甚至朝代更迭。
特別是大盛朝養龍的三代皇帝,其和神仙之間的傳聞尤其多。
季缺和寧紅魚蒐集來的情報早已告知了他們,特別是在那小世界那裡得來的情報,真的像一條線,把許多事情都串聯了起來。
原來人間一直都有神仙的陰影,不管是前代已消失的神仙,還是後面這些新神,一旦祂們想做什麼,定然會給人間造成巨大的影響。
比如歷史上那些忽然暴斃的王孫貴族、帝王,忽然崛起和消失的宗門、世家,看似是一場場意外,實則更有可能是早就設計好的。
這次老龍事件,無疑讓陛下和她都感到了危機。
因爲他們很有可能成爲歷史上那些忽然暴斃的帝王和王孫貴族。
可是離王也深知陛下不是那麼好把控的。
大盛朝如今的國力強盛,高手如雲,想要隨意改變格局,即便天上的神仙恐怕也不會多輕易。
縱觀這麼多年曆史,特別是季缺他們瞭解到的新神登頂的這些年,神仙顯得低調多了。
換個說法是,祂們確實像是用了自己的手筆改變了天下大勢,可做得卻十分隱蔽,甚至略顯猥瑣。
只能說,這些李代桃僵的新神也許並沒有那麼強大和不可戰勝,祂們也在忌諱着什麼。
清晨的皇宮還瀰漫着一層水霧,瓊樓玉宇,跟傳聞中的仙宮並沒有多大區別。
御書房就在這片水霧的最深處。
離王加快了腳步,往那裡趕去。
可她很快放慢了腳步,緣於她很快發現,陛下的暗哨正潛伏在外面,顯得緊繃,甚至有些劍拔弩張。
離王眼睛微眯,看着御書房內的兩個身影,神情肅穆。
御書房裡除了陛下外,還有別人。
從這裡看去,那人應該是個老嫗,背有點駝,和宮裡那些辛苦幹着雜事,看起來飽經風霜的老嫗沒多少分別。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老嫗,卻出現在御書房裡,雙手背在身後站在那裡,不見任何禮數。
不知情的,還以爲她是太后,是皇上的母親。
很顯然,御書房里正進行着一場交談。
風兒喧囂,吹過碧池,吹動花樹,落英繽紛。
這是一幕很美的畫面,可是離王根本沒心情欣賞這些,神情變得格外凝重。
美麗的御書房裡,也許正在進行一場世間最爲險惡的交談。
約莫兩盞茶的功夫後,那個老嫗大搖大擺的從御書房走了出來。
她臉上長滿了褐色的老年斑,頭髮稀疏和花白得厲害,和離王想象中飽經風霜的老嫗沒任何區別。
你甚至在宮中的洗衣坊隨便一抓,就能抓出一大把這樣的老婦人出來。
可是她就這樣走在迴廊上,雙手背在後面,彷彿太后在逛自己的御花園。
埋伏在周邊的暗衛早已蓄勢待發,如即將離弦的箭一般。
只要皇帝一聲令下,他們將用盡一切方法將這老嫗制服,或者是殺死。
可是隨着皇帝揮了揮手,這些暗衛最終偃旗息鼓,退了下去。
老嫗走到了離王身前,看了她一眼,繼續往外走去。
離王眼神冰冷着繼續擡步,往御書房去了。
錯落的光影中,皇帝坐在裡面,離王一時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陛下。”離王恭敬行禮道。
“她說她是老君的僕人,叫我聽話一點,而她就這樣走了進來,沒驚動四周任何侍衛。”
皇帝淡淡說着,語氣逐漸有了變化。
“她認爲老君天經地義該是這片土地的主宰,朕屠了老龍已是逾矩,老君不過恩慈,才暫時放朕一馬。”
一陣風吹動,窗外樹影搖晃,皇帝整個人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宣凌將軍進宮,告訴他,朕想吃魚了。”
“是!”
離王神情變得更加肅穆,緩步退了下去。
她知道,有些可能會影響人間格局的事就快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