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洞內微微一響,宋承修腰間的一枚鈴鐺叮鈴鈴晃盪起來,一點靈光自洞外飛入,化作一張快要燃燒殆盡的紙鶴。
宋承修面色一變,語氣惡狠狠到:“晦氣!時間這麼快就到了。”當下顧不得再探這面牆壁,轉身就往外走。
經過那些神牌旁時,他又停下腳步自語道:“不能白走這一遭,便宜了你這老東西。”他向前凌空伸手一抓,將所有神牌齊刷刷收進袖子裡。
動作才停,一聲炸響,牆壁上紅色光芒內出現一道符錄,發出劇烈的嘶鳴之聲。
整個地下室,齊刷刷響聲大作。通道里,一道道閘門轟隆隆從頂端落下,上面貼滿符咒,將來路去路全部封死。
“不好,這蠢貨驚動防禦了。”許鏡眼神一驚,抓緊尖刺正要撲出去。
陸玄靈忙到:“且慢!我們出去也就暴露了,不如讓宋承修在外面打頭陣,引出茅德清。等他們斗的力竭時,我們再現身,趁勢來個螳螂捕蟬。”
“好主意!”許鏡一聽,收起尖刺,停在牆壁裡繼續觀望。
宋承修跑到閘門前,運功一掌推出,掌心火光閃爍。那些貼滿符咒的閘門砰的一聲被炸開,倒飛向室外。碎片撞在牆壁上,砸出一個個深深的凹坑。
“好厲害的掌法,這是什麼功夫?”陸玄靈看的眼界大開,趕忙問道。剛纔那些石門已經被施了法,普通手段可破不開。
許鏡回到:“這是火雷掌,宋承修最厲害的手段。一共有九路,他憑的就是此法才和我鬥了這麼多年。”
宋承修收起掌法,縱身如幻影,一步掠出洞外。身手快到不可思議,一息之間,徹底消失在洞窟盡頭。
緊隨其後,一股陰森森的氣息鋪天蓋地從四面八方往出冒,籠罩了整個地下室。許鏡面色一變:“茅德清追出來了,走!”兩人以土遁跟着宋承修跑了出去。
他們前腳剛走,後面地下黑雲噴吐,陰風自從密室往外狂刮。
雲霧一散,茅德清穿着黑袍現身而出,他渾身陰冷,看了看前方冷笑道:“三師弟!這就想走?”
聲音浩浩蕩蕩,傳遍地下室,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宋承修不驚反喜,回頭冷笑回到:“嘿嘿!二師兄,你果然藏在這。這次沒找到你的命要,真是可惜。”
他腳步輕盈飛快,衝出地面,直奔後殿之外。纔剛跨過門口,忽然一根七尺長的木杖,帶着陰森寒氣,破空直奔面門襲來。
宋承修驚呼一聲,忙伸手化掌,向前一推,將木杖奮力撥開,縱身躲開數丈之遠。
木杖被打的歪歪一轉,狠狠釘在左邊的門廊柱上,穿破一個比頭還大的洞,碎屑飛射。
等他躲開襲擊,四周風聲大作,整個神社被一股玄奧的意念鎖定。
宋承修面目一凝,心下立刻明白,今晚想要輕鬆離開已不可能,只得停下腳步,面色陰冷站在那裡。
“宋承修師弟,多少年不見,既然來了,何必急着要走?你這幾日夜間,次次到師兄這裡做客,師兄有事閉關,都沒能出關招待你。”
“今晚要是走了,傳出去豈不是讓外人笑我招待不週?”茅德清一邊咳嗽,一邊從後殿檐下陰影中走出,他伸手一攝,木杖飛回手中。
陸玄靈和許鏡也隱藏在旁邊的石壁內,許鏡見到茅德清一臉蒼白的模樣,暗暗冷笑道:“他傷勢還沒恢復,看來那晚他和你一戰,受傷不小呢。”
“怎麼會這樣?”陸玄靈奇怪到,“當晚我只是破開他的陣法而已,怎麼會讓他受這麼重的傷。”
許鏡解釋道:“茅德清兼修鬼道之法,把自己修的人不人,鬼不鬼,他若沒傷,自然不會有事。不過神識一受損,立刻引起兩種真元的衝突。”
“他若不想變成活鬼,就必須要不斷壓制兩種真元的衝突,才能療傷,如此一來便耗時耗力。你且看着,今晚有一場好戲。”
茅德清上前緩緩靠近幾步:“上次你潛入五福神宮,爲兄覺察到你來了,正要出去找你回來敘敘舊呢。你倒是走得快,這次正好見到,乾脆留幾日把。”
宋承修眼底迅速劃過一絲異色,淡淡笑到:“二師兄!想不到這麼多年不見,你的修爲真是越發高深,師弟功行淺薄還是瞞不過你。”
“你從上宮郡隱居到這裡,倒是教我好找。不過今晚師弟有事在身,就先不和師兄你敘舊了。他日必當上門拜訪,一敘昔日修道之情。”
話落飛身而起,直朝距離他最近的圍牆頂跨上去,想一步離開。茅德清靜靜站在原地,未見半點動作,根本不出手阻攔,嘴角一絲冷笑。
宋承修飛身而起,眼看着就要躥房跨脊,外面就是河道上空。
他心下驚訝怎麼走的這麼順利,以茅德清的性子,絕不會這麼簡單。他不免有些懷疑,扭頭看到茅德清冷笑的面孔,眼眉皺起。
正在飛走之間,面前一個赤色帶黃光的燦爛身影,凌空出現在身前。此人正好踩在屋脊頂端,攔住自己去路。
這人影滿身神光,在黑夜裡極爲耀眼,難以正視其真容。
宋承修急停下腳步,落在房頂,擡頭仰望這個出現的神人,開口問:“你是誰?爲何要阻我去路?”
神人寬袍大袖,不理會提問,翻手一道火劍,自身影那端射出,刺向這頭。
劍勢極爲凌厲,宋承修眼神劃過駭然之色,忙從腰帶內一抽,扯出一把短劍,急架上去抵擋。
神人那把火劍極爲神奇,噴射火光之餘,還帶着四道虛影,合計五道劍光,在空中飛行上下穿梭。圍着宋承修布成密不透風的劍陣,不斷往內襲擊。
宋承修操控短劍,左擊右擋,二者相鬥十來個回合,空中火光炸響不斷。
這個神人一邊鬥法,一邊冷嘲:“雞鳴狗盜之輩,永遠改不了你的本性,偷偷摸摸潛入,山腳那點小手段你以爲能攔得住我們?”說罷,揮手扔出三根柳木做成的寸長人偶。
木偶形似人形,上面畫有符錄,只不過根根面目都被燒黑。
宋承修被揭破手段,也不抵賴,激鬥之餘還冷笑道:“憑師兄的本事,區區柳木童子術,自然是瞞不過。”
五把火劍搖身一變,化成五條火龍,噴出滾滾熾火,追着宋承修打。越打宋承修越覺得此人法劍法熟悉非常,但絞盡腦汁,也想不起這人,到底是昔日仇家的哪一位?
他將火龍擊退,衝對面的身影喝問:“你是何方鼠輩?掩藏在鬼神之光下算什麼本事,有膽量現出身來?”
上面的身影聽了,哈哈大笑,神光盡數收斂,露出真形。
陸玄靈也提起神來,想看看他的真面目。這人收斂神光之後,真面目竟是一個雌雄莫辨的人,又像男的又像女的。
許鏡一見到這人的真身,微微有些吃驚:“是她?嶽紅藥?”
那神人外貌非男非女,穿着赤金色神袍,頭戴金玉冠。面目清俊霸氣中又帶着一絲女氣,似乎像是一個正在朝男身狀態過渡的女身。
通體放點點金光,腦後還有一輪神光紅日,整個造型極爲威嚴,像極了前世那些神人皇者。美中不足的是,他那微帶女態的面孔上,帶着一絲陰狠。
嶽紅藥?陸玄靈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便想到嶽紅玉。她們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