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世界?”姬軒言語中帶上一絲嘲諷,“你還沒告訴我,蓬萊五仙怎麼會放任你產生自我意識,脫離他們的掌控?”
那青年攤手一笑:“當年他們本來是要徹底毀滅我的,但是我跟他們打了個賭。我能用混沌元胎創造出一個完美的世界,替他們養成靈氣,這樣他們就不需要爲靈氣的缺失而發愁!”
“蓬萊五仙同意了,他們用自己的法力和我一起創造混沌元胎世界,並且拋入近處混沌成長。不過在這之前,他們也沒有料到,我曾用了一點小小的手段,聯繫上那五個童子。”
“所以在蓬萊五仙法力耗盡的那一刻,五個燒火童子得到我的信號後,立刻封閉丹爐,將他們活生生困在混沌中,力竭而死。”
“於是世界帶着我落入混沌深處,開始在這裡嘗試着創造世界,起先一次次都失敗了。但我積累的經驗越來越多,我甚至曾經創造了那片天地中的諸神和仙佛。”
“但沒過多久,世界再一次迅速崩潰,所以我重新創世,再度演化。而且我還在天地外殼處建立了一個星斗大陣,讓陣法吸納混沌之力,不斷充入天地,加速這個世界的成長。”
他指着頭頂的星空到:“你們看,那就是我造出的陣法!”
陸玄靈擡頭,果然見到這些星辰看似普通無常,但若組合在一起,又排布的極有規律,彷彿有種莫大的威力,無時不刻往世界內宣泄無盡的靈氣。
姬軒瞥了一眼:“這麼說來,你之前曾不斷滅世,讓靈氣迴歸天地,變成世界的本源靈力?現在這些生靈,知不知道你正打算再一次滅世?”
青年帶着興奮而又略微瘋狂的笑容到:“他們不知道,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樣?在如此強大的力量下,世界本質開始迅速提高,能容納超凡之境也越來越強。”
“快了,馬上就來了,我將繼續改造,創造出一個仙妖鬼人神都可以存在的樂土。”
“直到現在,這個世界看起來很完美了,存在的時間越來越長。這個混沌元胎經過蓬萊五仙以五行點化之後,本身的靈氣會隨着自身演化而逐漸增多。”
“我的力量也跟着無窮無盡,之前每一次世界毀滅之後,都是力量的再一次積聚。這個世界已經毀滅了十幾次,再有一次,便是它真正成爲擡升爲仙靈世界的時候。”
“以前我曾經化身爲佛,當過天帝,也做過魔王。凡塵的帝王乃至俗人,一切世界的生靈,我都做過。在這裡,我是一也是一萬,是衆生也是主宰。”
“在這裡我可以創世,我是至高的主宰,一切衆生的根源。而在那個世界,無論我的法力有多高,我依舊只是你的殘魂,總有一天會被你吞噬。”
陸玄靈站在一旁許久,越聽越覺得詭異。怪不得剛纔一進這個世界,他便覺得有些不舒服。這個世界看上去雖然溫和,但是總有一種不真實感。
自己在那個世界將要做的已經夠瘋狂了,沒想到眼前這個傢伙比自己更瘋狂!
他按奈不住入骨的寒意,第一次主動連接上姬軒的意識,傳音道:“這個殘魂比我還要瘋,還是儘快把他收回吧,我總覺得這裡不對勁。”
姬軒立刻共享了自己的意識,回答到:“這個世界是他的監牢,他要把我們留在這裡。不過不用擔心!”
“監牢?”陸玄靈一驚,“怎麼會這樣?他不是世界之主麼?怎麼會成爲他的監牢?”
“因爲他已經成了混沌元胎的珠靈,他再也出不去了。從此以後,他永遠只能成爲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他現在想要把你我也留在這。”
陸玄靈立即到:“可有十足的把握對付他?你那些寶物還在地宮裡沒收回來。”
姬軒回到:“他有這個世界爲底,玉清扇只可以擋住他,但若要勝他,還需要你的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陸玄靈有些好奇,自己的寶物除過天地二書,再沒有更厲害得了。天地寶書並非攻擊武器,只能用來參悟和解析。
“納界環!你的納界環如果讓我用,我可以毀掉這個世界!”姬軒傳音過來!
陸玄靈頗爲驚訝:“這東西有這麼厲害?我怎麼不覺得?”
姬軒回到:“納界環可不是什麼垃圾貨色。這東西早在我成道之前,就已經威震天下。西方金母曾經倚仗此物,和東海仙宮分庭抗禮。”
陸玄靈不動聲色,指尖微微晃了晃。姬軒手心一顫,面上勾起一絲笑意,轉而向青年問道:“就這樣一個地方,朕一戳就爛!”
“你不過是一絲殘魂而已,連一成魂力也不到,也敢妄想和朕融爲一體,佔據一半意識?”
與此同時,陸玄靈識海內響起姬軒的聲音:“要動手了,我送你離開,這裡不安全!”話音一落,一道神光裹住陸玄靈破開世界,急速飛向空間之外,進了混沌中。
“想走!”青年面目一變,擡手一指虛空,就見滿天星斗若隱若現,疾速旋轉,一股驚天動地的威勢,瞬間蔓延開來。
虛空猶如浩瀚宇宙,無數星辰同時出現,放射耀眼光輝。衆多星辰以宮殿爲陣眼,圍繞着世界轉動起來。
光芒拖出長長的軌跡劃過天空,移動之時,散發出玄奧氣息,周圍璀璨雲海都顯得黯淡了下來。世界立刻變得越來越緊密,嗡的一聲尖嘯後,空間完全變成固態,萬物停止流動。
陣法一呼吸之間便完成,青年笑道:“嘿嘿!走了一個?不礙事!只要把你困在這就夠了!”
姬軒手中一晃,跌出玉清寶扇,往前走了一步,空間猶如鏡面一般,轟然破碎,靜止的時空再次運動。
一絲絲混沌之氣從裂縫涌入世界之內,規則被大肆破壞,空間也隨之消亡。裂縫變得越大,大量混沌之氣迅速腐蝕世界的本質。
他屹立在混沌之中,淡然道:“你既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肯定也有自己的名字。說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青年森然冷笑:“你聽好了,我不再是你的殘魂,我叫做鈞天,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星辰隨之開始發生聚合變化,演化出六八爲肩,七三爲腰;二四爲底,一九中穿;五爲心脈的九組星圖,猶如一個巨人一般,高聳於空間之頂。
充斥在整個世界內的元力,被五陽星圖所困,頓時受到牽引。隨即周圍八組星圖開始按照玄妙的規律逐一演化變幻,才演化了一陣,整個虛空就已經起了莫大的變化!
元氣逆轉變成後天五行元氣,兩人所處的雲頂天宮,此時已不見雲,不見元氣!這方圓之地,便是一片天地!
而這片天的主宰,便是鈞天!陣內顆顆星星連連攢動,散發陣陣威壓,鈞天朗聲笑到:“你還停留在過去的榮光中,看看我創造的星辰大陣如何?”
就見星圖又是一番組合變幻,天上星辰,不再若隱若現,而是紛紛顯露,特別是三萬六千顆主星,成大周天之數,懸於空中。
星力不再瀰漫,反而收縮起來,就像處於一片過於璀璨的星辰天空之下,安靜到令人壓抑。
剎那之間,天上星辰猶如天地崩塌,墜落下來,其速迅即無比,帶着無邊無際的光輝轟鳴不止,裹攜天地威壓呼嘯,眨眼就到姬軒頭頂。
一陣陣殺氣瀰漫肆意,星辰之力遮天蔽日。層雲之下,諸多天空生靈竟承受不住那股威壓,匍匐下落。
地下諸多未開化的野獸,發出聲聲哀鳴,仿若末日,各個奪路而逃。
“哼!華而不實!”姬軒緩緩攤開玉清扇,在星辰之光即將臨頭之時,向前一扇:“破——!”
立有無窮無盡的神煞之氣勃然散發,瞬間密佈在整個星斗空間之內,繼而陣內皆被這股浩蕩力量所掩蓋壓迫!天空積聚墜下的星辰之力頓時微微一滯,來勢立緩幾分!
磅礴氣息帶着撕裂空間的強大沖力,發出暴洪之聲,浩浩蕩蕩迎向星辰之力!
二者帶着無邊威勢在空中急劇一碰,只聽“轟隆”一聲倏然巨響,無窮氣浪立刻呈波紋狀圈圈散開。大量星辰爆裂破碎,元氣四溢,瘋狂流失。
洶涌無盡的神煞之氣、星斗之力勃然散發,捲動盤旋。一股驚天動地的肅殺之力盪開,瀰漫於整個星斗大陣的範圍之內,彷彿天空宇宙都要被這股力量所撕裂!
陣內處處閃動着黑色白色神光,呼嘯衝向四周!激盪起的靈氣四處翻騰,咆哮不停!
炸開四泄的氣勢,不過瞬間便轟鳴着衝向鈞天,鈞天忙右手繼續維持大陣,騰出左手發動一半法力,向前大喊一聲:“破!”隻手猛烈劈下。
迎面衝擊而來的光暈和波紋清明一響,立即被擋住。緊隨其後,空間震動,環繞着他的身形,向旁邊呼嘯繼續散去!
姬軒穩然不動,餘威衝到他面前時,倏忽一轉,被一種無形之物吸走!
鈞天看的神情一驚,只是稍稍一分神,大陣立有不穩,開始晃動起來!向上一看,見羣星閃爍不安,開始顆顆散開!
他揮手往下一抓,向上猛的拔起,大地中立刻涌出無數晶瑩的地脈之柱,急速升上天空。各個依照星辰方位,排布在大地之上,天與地同時再度穩定。
周天星辰綻放出億萬道星光,與那大地之上的地脈之柱互相應合,天與地的距離被硬生生拉近。
無數猶如實質的洪荒星光,狂飆似的從天而降,源源不斷融入到地脈之柱中。每融入一道星光,地脈之柱便轟隆作響一次,天地涌動出的氣勢也就強上一分。
世界空間極度堅韌,外壁緩緩加厚,漸漸擴散至混沌虛空的邊緣!
這一切極爲迅速,姬軒剛將餘威吸取完畢,陣法已然成了,天與地完全封閉。姬軒依舊氣定神閒:“你這樣做值得麼?拉着孕育了萬年的天地給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