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燁已經修煉到元神巔峰,這樣的法力在凡人中或許是高手,但面對衆多仙門,就有些不夠看了!若想攪亂仙門,必須要更強的手段!
陸玄靈仔細探查過後,感應到他凝練的真元明明已經足夠,卻依舊遲遲未成丹鼎。而且他的內息隱隱有一絲破綻,如此看來,他修煉之初,根基就已經出現了差漏。
更進一步說,蕭燁的九龍乾天真氣,肯定有問題!陸玄靈在他識海內搜索記憶,迅速找到了那個所謂的九龍乾天真氣之法。
果不其然,這皇帝的道法是天星門所贈,而且是被篡改過的。後面的幾重心法已經被改換成了魔道法門,若是繼續修煉,遲早會走火入魔而死。
天星門這麼做,明顯是把蕭燁也當成了工具和棄子!陸玄靈查看到底細後,淡淡一笑,棄子又如何?這個根本不重要。
既然自己已經發現了,那麼破局就在此時!天星門想借助蕭燁和三個仙門的鬥爭來個漁翁得利,但真正的幕後主使,眼下已經成了自己。
陸玄靈在天書中搜索片刻,指尖一動,將《皇極奇經》的前五冊傳給了他。《皇極奇經》乃是天地寶書中記載的一種道法和術法。
此經爲皇者之道的功法,共分十冊,故而也最適合皇者修煉。將其修至大成,能凝聚出皇道龍氣,威壓萬物,直接成就太乙道果。不過修前五冊,也能成爲天仙!
這個世界目前最高等級便是天仙果位。《皇極奇經》會隨着蕭燁功力的提升,一點點逐漸揭開,前五冊已經足夠他使用了!
而後陸玄靈又去掉最後一冊,將前九冊藏在了男童的識海中。男童相當於自己的分身,等男童修煉到一定境界,後續那些天書會逐漸打開。到時候正好成爲自己來到這裡的橋樑。
將蕭燁的記憶改動的差不多後,陸玄靈替其補上修煉根基中的漏洞,而後引導其真元開始凝聚。
待到蕭燁經脈內息開始獨立運行後,陸玄靈瞬間收手,抱着男孩消失在宮廷中。
剛飛出皇宮之外,忽然一陣極其淡薄細微的地仙氣息從大殿溢出,又被陣法迅速掩蓋。整個情形發生的極快,不到眨眼間便消失無痕。
陸玄靈站在高空,轉身笑道:“你丹鼎已成,此後是大勢定矣!接下來,還差最後一步!”
他抱着男童徑直飛往城外,來到山中一處偏僻的竹林裡,伸手往前一指,地面憑空升起一座簡樸的破房子。
陸玄靈推門而入,裡面十分破舊簡陋。他將男童放在土榻上,在其額頭輕輕一撫,移植了不少虛假的記憶。
“你本是小孤童,在此孤苦生活多年,不知自己的身世,唯獨有一顆琉璃珠是你娘留給你的。後路我都安排好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陸玄靈對着依舊熟睡的男童低聲道。
雖然是爛俗的橋段,不過夠用就行!安排妥當,陸玄靈起身悄然隱去不見,男童囈語一句模糊不清的話,翻個身沉沉睡去。
天色很快大亮,不知不覺快要到中午。陸玄靈躺在山巔的一塊巨石之上,看着頭頂烈日炎炎,開口道:“還不夠,得再加把火!”
他伸手攝來一根松枝,輕輕一晃,松枝猛地嘭起一大團白色火焰。而後將其一拋,扔向空中。樹枝沖天而起,融進了那輪烈日裡!
天地之間,陽光頓時更加焦灼熾熱。燕門山位於京城西北郊,因滿山竹林和奇石怪鬆而出名,每到夏秋之際,來山上避暑遊玩的人絡繹不絕。
山道之上,皇城右司禁軍統領劉鈞親自牽着一匹俊馬,緩緩步行上山,心底暗罵粗口到:“這鬼天氣,着實熱的人心煩意亂。”
他回頭看到馬背上的黑衣青年臉色淡然,俯身恭敬問道:“少爺!這裡已經很荒僻了,可要繼續上山?”
蕭燁昨晚終於凝成丹鼎,悄無聲息間藉助大陣成就地仙。從此之後,哪怕是雲華宮那個老妖婦來了,他也不懼!只可惜現在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還需要隱瞞一陣。
今早他心情出奇的好,散朝之後便微服出宮,一路獨自入山散心而來。當年他本是一百多個皇子中,很不起眼的幾位之一。
正因爲足夠聽話,並且早早表示忠心,所以才被三大仙門定爲繼承者。自從登上皇位之後,蕭燁才體會到如履薄冰的感覺。
一切並不是想象的那麼美好,也從那時開始,他的一切行動和旨意,都受到仙門授意和支配。從娶妻到生子,他完全失去自由。
仙門用丹藥讓他後宮生下一定數目的子女,連繁衍後代都受到他人的操控,這是何等可悲?從他成爲皇帝后,無時不刻都在擔驚受怕和算計。
既要防備日漸成長的皇子,又要小心應對仙門。直到天星門派人上門,蕭燁明知道天星門是在利用自己,也毫不猶豫的選擇合作,因爲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現在他已經瞞過所有人悄然成就地仙,就算是天星門,也可以不再懼怕。接下來只看誰纔是真正的黃雀在後,等這四個仙門爭個你死我活,自己將會是最大的贏家!
蕭燁已經用神識感應到,早上自己一出皇城,仙門派來的那幾個監察仙吏就跟在一旁。不過眼下,自己還是個聽話的傀儡皇帝,一切還需保持低調和正常。
他心情不錯,索性繼續逛一逛,便微微一笑,攤開扇子:“難得出來走一走,繼續再上一段把!”
這個時候,天氣酷熱難耐,來山上的遊人也不少。他們多是皇城內的文人墨客,成羣結對,或在山道亭臺之間高談闊論,飲酒作樂。
或是指點風情,吟詩作對,出口成章後,引人哈哈大笑。
轉過山道後,山勢陡峭,遊人頓少。只有鳥鳴水流聲從樹蔭間傳來,配上奇花異草,增添不少幽深意味。
兩人一前一後,越走越遠,來到一處山坳中,只見兩邊懸崖高聳,藤蘿廕庇。小道寬不過四尺,十分狹窄。劉鈞回首問道:“公子!可要繼續前進?”
這地方已經過於幽深,再往前走,可能會引起那幾個監視者的注意。
陸玄靈隱在山頂,見他們兩人已經到來,便輕輕敲了敲旁邊的竹叢,拿起一塊石頭,扔下山崖。
蕭燁有些猶豫,正躊躇間。突然,兩人聽到前方一陣撲棱,緊隨其後,樹木倒折之聲大作,便見個渾身金毛的大熊奔跑出來。
其通體金黃,皮毛光滑,還隱隱泛着一種雲霞光輝,十分奇異。
大熊後肢一道碩大傷口,正流着血;眼眸之內,流露出人性化的疼痛之色,看到兩人,竟然停下身來,既不進攻也不後退,只虎視眈眈盯着兩人。
蕭燁仔細一看,原來是個捕獸夾,夾子釘齒深深入肉,傷口被刺穿,頗爲厲害,難怪大熊疼痛難忍。估計是上山捕獵的獵人留下,大熊不小心被夾中。
這熊生的外貌奇特,又加之眼眉極富人意,莫非是山中的靈物?
蕭燁眉頭一皺,心道不好,眼下週圍監視的高手甚多,自己決不能顯露法力,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可兇獸就在眼前,若是不用法力,如何能躲得開?就在他冷麪沉思時,忽然一道劍光飛過,落下一個白鬍子老頭。蕭燁一見此人,心頭大石立即放下,眼底深處劃過一絲冷笑。
老頭放出周身氣息,兇獸立刻大吼一聲,往後退了幾步,與其對持起來。
老頭扭頭責問到:“陛下!你怎可擅自出宮,來這種地方?萬一受到猛獸襲擊怎麼辦?還請陛下速速回宮!我也好給山門交代!”
蕭燁心頭冷笑,這人就是監視者之一,是滄海閣之人。京城周邊,一共分佈有十二個監視者,他們位列八方,號稱監察仙吏!
自己目前對於仙門還有很大利用價值,一旦出事,這些人也難逃其咎。
“仙吏大人勿怪,朕只是出來遊玩而已,這就馬上回去!”蕭燁裝作一臉懼怕,給劉鈞使了個眼色。劉鈞會意,拉着馬匹便往來路退走。
老頭這才轉身,望了望對面齜牙咧嘴的猛獸,放出飛劍襲去。劍光一閃,兇獸被削掉了腦袋。斬殺兇獸後,老頭走上前,看了看殘屍。
卻驚訝發現,屍首皮肉下全是石頭,接着雲光一閃,兇獸屍體變成兩塊碎石。老頭感到不對,下意識眉目一驚。就在這一息之間,腦後一點法力突襲而來,瞬間定住他。
陸玄靈現身在一旁,對着猶如木人一般的老頭到:“法力這麼低,連元神期都不到,也敢跑出來賣弄?”
接着伸手抓在老頭腦門上,低聲道:“現在,回去告訴你的山門,就說你查到消息,最近雲華宮暗地裡多收了一百多顆碧水螺珠。”說完之後,瞬間消失。
蕭燁經過山下集市,路過一處茶寮,兩人停下來稍作休息。
旁邊有個說書人,只聽他竹板一拍,朗朗上口道:“話說本朝太祖龍起草莽之前,生於富貴之家,祥瑞百出,不說那天降七彩,甘霖普散;魚獻寶珠,鶴銜瑞枝。”
“更有仙人出現,贈下天書兵符。這太祖爺以兵符召喚仙兵利器,首戰月湖島,二徵瓊玉國,三出棋盤山,四定大京都,五攻藥門關,百般戰事,終於打下赫赫疆土。”
聽衆們立即嚷道:“你這不是《太祖英雄傳》麼?太宗皇帝時,王大學士創此書作,我們從小聽到大,哪個不知?誰人不曉,你說說我們不知道的,要不然今天可別想要錢。”
羣衆紛紛隨之起鬨,這大雲帝國初建立時,文治武功頗爲開明,並不忌諱人間意興創作。只要不是造反鬧事,一般都極力容忍。故而國土境內,詩書文風充溢,小說雜曲廣傳。
太宗年間,當時的翰林院學士王朗創作此書,立即有主簿數十人聯名上告朝廷,問罪其妄議朝政,以民間市井之流,褻瀆先帝神威。
怎知太宗皇帝聽後,竟不生氣,反而令人收集此書,觀閱之後,連聲道好。並說此書乃是弘揚太祖神明之風,大開文彩,何來污衊一說,並差遣人挑選種種情節,配以曲目即興表演。
此後,天下文人方知朝廷開明,紛紛效仿,引經據典,創作種種異志小說。連此事也有人一併創作,寫出一本《太宗開文記》,還被配樂編詞,收入雜曲經典。
說書之人見下方衆人起鬨,尷尬一笑,招招手示意安靜,待衆人安定纔到:“罷了!罷了!連我個說書的混口飯吃都難,大家莫鬧,我只說個大家沒聽過的故事!”
“要是聽得好,不妨賞口茶水錢,也不枉我一番口舌,如此可好?”
蕭燁眉目一抖,低聲嗤笑到:“都是些市井傳言,豈能做真?”
那說書人清了清嗓子朗聲到:“話說五年之前,京中有一座漱月坊,此地並非那些烏煙瘴氣之所。而是清客雲集之地,當時坊內有個奇女子,姓顧名叫敏芳。”
蕭燁一聽此名,剛端到嘴邊的茶水猛地一抖,臉色瞬間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