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溝村的村民,都是當年這些心腹和家眷的後代。
當初安居在這,先輩怕朝廷追尋,所以有意隱瞞。
以至於後來這些村民都已遺忘了前輩的事蹟,好在還有這座將軍墓能夠證明身份。
事情原委盡數記載在這塊墓碑上,只不過陸玄靈卻覺得有些疑點。
定遠將軍中了屍毒,死後極有可能屍變,這個護送他回鄉的同門,爲何不將其火化一了百了?
反而大費周章,造出這樣一個墓穴來鎮壓住他,並且刻意讓其屍變?
陸玄靈暗暗用元神推算,機數竟然指在馮逸身上。
他不過是十幾年的鬼物而已,就算加上生前,也纔不到四十年。
這就更奇怪了,兩百年前的事,和馮逸有什麼關係?
墓碑下面,還壓着一個鐵盒子,陸玄靈將石碑挪開,打開鐵盒。
裡面有很多胡桃木釘、極品丹砂以及上好的赤英,這些東西都是茅山符咒的原料。
可能是這位定遠將軍生前的遺物,被一同安置在這。
這些東西對陸玄靈來說沒什麼用處,自己是神道之人,就算寫符咒,也多是用神道敕令。
於是他將鐵盒蓋好,放回原位。
衆人巡查了一下四周,沒有其他的暗格。四人回到地面,事情處理的格外順利,殭屍被輕鬆除去。
剛纔陸玄靈擊出的五行真氣餘威猶在,地氣似乎也跟着發生了改變,使得風脈暢通不少。
陸玄靈問馮逸到:“怎麼樣,後顧之憂解決了,可願入我麾下?”
馮逸立刻抱拳道:“屬下拜見主公。”
剛纔陸玄靈輕而易舉就把殭屍斬殺,令他極爲震驚,這種道行,放眼州內,也算一方能手。
而且跟了對方還有諸多好處,何樂而不爲,他立刻打心底同意。
陸玄靈取出九節金鞭遞給他:“既然做我的麾下,這件法寶就給你。九節金鞭威力不俗,以後等你將其煉化,就知道它的威力了。走吧,該回去了。”
馮逸跟隨陸玄靈回到青櫞神社,進入天界之內,更加震驚,跟着這位主公,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接踵而來。
把他們都安頓好後,陸玄靈取出兩件盔甲,以真火重新鍛造,除去表層的黑斑。
又結合前世所見的那些華麗盔甲,改造一番,使其還原一新。
而後拿出一塊金子,將其融化,煉入盔甲表面。
接着又在盔甲內畫上重重護身咒紋,兩套金色鎧甲,便被鍛造出來。
盔甲外表很是華麗,從頭到腳形似人形,通體金色。
表層統統施以花紋,還裝飾有寶石玉珠,胸口鏨刻着龍紋雲海。
陸玄靈參考前世佛道兩家那些神祇裝束,煉製出來的鎧甲,當然更加精緻非凡。
龍紋護肩三層相疊,通體金碧輝煌。
防禦力雖然不強,但是這幅賣相極爲出彩,陸玄靈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只看形象就能唬人。
畢竟是要和鄉村百姓打交道的,總是以惡鬼形象出入,難免會讓他們心生恐懼。
百姓學識低,他們可不管什麼外惡內善的高深理論。多以外相辯人,長得好看的自然更容易受人親近,長相兇惡的都會下意識遠離。
記得前世有些劇目之中,壞人哪怕再壞,只要顏值出色超羣,立刻就會得到諒解和親近。
古往今來皆是如此,陸玄靈行走神道,也要投其所好,先從形象上改變,這件事早已計劃了很久。
他喚來邵清和馮逸,讓他們穿上兩套鎧甲。
鬼怪出入,總是自帶陰森森慘兮兮的黑雲隨身。
有一次邵清去辦事,入百姓夢中託夢,因爲惡鬼形象,差點將那人嚇死。
陸玄靈還特意前去施法安神,那人才恢復過來。
這事出了一次之後,陸玄靈就開始考慮爲他改變形象。
正好剛纔在定遠將軍那裡看到陳舊的盔甲,他便將其取出來重新煉製,給他們裝扮上。
至於兇惡的面容,陸玄靈另外煉製了兩幅金紋面具,暫時用這個來遮掩。
兩個大鬼換上新裝之後,立刻一掃過去的惡鬼形象,變得威武莊嚴。
換了一身裝扮,賣相提升好幾個檔次。
果然是人靠衣裝,這話走到哪裡都沒錯。兩人此時更像金甲天神,真可謂是瑞藹隨身,英武不凡。
此時若是再次入夢,絕不會發生之前的事。
邵荃圍着邵清轉悠,一臉羨慕:“怎麼以前沒發現哥哥還有這樣的氣質,果然是人靠衣裝,這麼一打扮,簡直就是金甲神將。等過一段時間,哥哥你化去鬼身,恢復原本的相貌,那時才更出色。”
陸玄靈一聽,笑着問道:“聽你這麼說,你哥哥莫非以前還是個美男子不成?”
邵荃眼睛一轉:“那當然了!我們在南方的時候,還碰到女鬼垂涎哥哥的美色,公子你是沒見過罷了,等你見到哥哥的原本相貌,說不定你也吃驚呢!”
馮逸是新來的,暫時還有些靦腆,站在一旁沒有插言。
他穿上盔甲後,總有些不自在。不過他更喜歡九節金鞭這個寶物,拿着愛不釋手,翻來覆去的看。
外面天色快要亮了,陸玄靈看了看東方那抹魚肚白,轉身將洞玄天書第一卷傳給馮逸,並且交代他不可泄露。
一段時間後,效果立竿見影。西溝村裡百姓紛紛傳聞。
山上極爲靈驗的青社神座下,有兩位威武的金甲神,好多人都說在夢中見到過。
有些事情,總是需要陸玄靈等人託夢告知,久而久之,大家都將此事風傳。
半個月後這天夜裡,在西溝村東北方,約有五十公里的安業鎮郊外。
收走魘琥死後飛走的那顆紅色寶珠的年輕道人,正在山路上緩緩行走。
兩邊都是茂密的樺櫟樹,夜色下只有他一人,面色淡然平靜,行動步步平緩。
馬上就要穿出這片樹林時,青年道人忽的停下腳步,靜靜立在原地,像是在聽風聲。
約有半晌,才轉身回頭,對着空無一人的樹林說:“你們很久前就跟着我,這麼久了,出來會會吧!我也好見識見識你們的本事?”
樹林沒有一絲動靜,只有風聲。
只不過剛纔還隱隱有蟲鳴,此刻全部靜息,不見半點響動。
山間寂靜的有些詭異,青年道人等了片刻,冷笑道:“怎麼?莫非是要我請大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