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兩方都做了承諾,答應事成之後,幫助一方對付另一方。於是鬼神爲了奪回過去榮耀,把修士所懼怕的東西告訴他,而部分修士爲了完全除滅鬼神,便告訴他鬼神的缺陷。”
“聖皇姬軒借兩者的機密封天,斬去鬼神的先天之路,斷絕修士的天地之機。從此鬼神退避,再也見不得光,修士們被驅逐,藏匿於深山。”
“人道因此大興,衆人這才知道,聖皇便是上古大劫之中的天命劫主。然而他的所作所爲,觸怒了仙道、鬼神道雙方。至於他的死,其實是雙方共同出力的結果。”
“據我所知,這位聖皇野心頗大,不止要斷絕一切靈機,掠奪天地之氣,歸他一人享有,還要煉成萬世不滅之柱,不死不滅,獨霸天下。”
“上古修士豈能任他妄爲,暗中來了個釜底抽薪,才讓他功虧一簣。”
陸玄靈聽到這裡,心下覺得詫異而又好笑。自己兩人談論的主角,正在天界裡面聽着呢,陳玉卿這麼說他,不怕他事後找麻煩?
剛想到這,意識內便傳來姬軒的聲音:“讓他說!朕也很想聽聽,這些後來的修士,對朕究竟是何種評價!”
陸玄靈放聲輕笑:“果然!要斷盡天下之路,豈會輕易得逞。”
“我本以爲這個聖皇只是一心撲在人道之上,沒想到他的野心比我想的更大!只是我很好奇,遠古時期鬼神如此強大,修士們也一定不會差,爲什麼會被聖皇輕易欺騙?”
陳玉卿頷首:“據我門中秘典記載,聖皇在起事之前,也有某種非常強大的法寶在手,修爲已經臻至化境。他手裡還有一種奇特的法術,可以分出兩個化外分身。”
“一個以修士之身的形象出現,一個以鬼神之身的形象出現。他用這兩個化身混入兩方,獲得兩方的信任。各種機密,都是通過這兩個化身獲取的。”
“奇寶?法術分出化身?”陸玄靈有些驚異,莫非奇寶就是地書?可那種法術指的是什麼?
他又問道:“法力低的無法察覺我還能理解,難道高的也被騙了?世上還有奇寶能瞞過你們這些修士之眼?”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不知道有沒有機緣見識見識。對了,既然你本事這麼高,上次五福神宮一戰,你肯定知道,你說聖皇會不會已經從某個人身上覆活?”
陸玄靈故意問出這話試探,目的是爲了驗證陳玉卿是否已經察覺到姬軒的存在!
接着從太虛神冊裡,取出當晚收走姬軒軀殼的那面金色神牌。
陳玉卿在看到神牌的那一刻,面色大變,慌亂之餘,迅速隻手往上一劃,陸玄靈感應到房間被一股強大力量橫空隔絕。
這麼長時間,陳玉卿從來都是一幅波瀾不驚的樣子,陸玄靈還是頭一次看到他急切慌亂的模樣。
陸玄靈心下也跟着驚訝,開口問:“爲什麼?你也在害怕?這東西有那麼恐怖?”本來陸玄靈只是試探一下,沒想到他也反應驚人。
陳玉卿連嘆:“後人不知,纔會無畏。我以爲神君你已經將它銷燬,沒想到你還拿着這東西,着實令我意想不到。”
“那位若是復活,頃刻之間,就能到了一萬五千年的香火和上古的境界加持,法力道行便可短短時間內驚爲天人,就算是我也不敢去窺探一絲一毫。”
“更何況那位還將過去一切有關他的天機掩蓋,如今根本就無從測算。”
陸玄靈啞然:“他已經變得這麼恐怖了麼?”沒想到連陳玉卿都不敢試探。事實也確實如他所說,姬軒的法力如今已經非常恐怖。到底處於一種什麼樣的境界,很難得知。
陳玉卿點頭道:“不錯,神道便是這樣,只要有足夠的香火,境界雖低,力量卻可以暴增。”
“但境界上,普通鬼神是自己修煉摸索。而那位卻是從過去中獲取境界,實力一瞬千里。誰也不敢去觸碰一切有關他的事物,以免引來感應。”
陸玄靈淡淡一笑,將這面金色御神牌收進了太虛神冊:“既然如此,以後我小心就是。我在想,會不會天下有其他人,暗中幫助那位聖皇復活?”
茅山已經被那位無名鬼神佔據,前次出現的四帝,便是汲取姬軒力量出現的。還有龍虎山弄出的三清,南山派在皇極宮暗藏的天帝,都是簒奪者。
正好借這個機會,給陳玉卿提個提醒,讓他和崑崙派去查查龍虎山和南山派!
陳玉卿並未撤去法力:“你這麼一說,倒很有可能,我會去查查的。聖皇的殘魂若從太虛歸來被任何人吸收,到時候,說是聖皇復活也不爲過。”
陸玄靈見他意識到自己的提醒,便放下心來。這些事情,只有他們修士更在意,也難怪姬軒如今還藏在天界不肯公然露面。
陳玉卿又到:“神君,收集香火這麼久了,你覺得神仙二道,立身根本到底是什麼?”
“若你能想清楚這個,以後該怎麼走,才能選好方向。否則稍有不慎,即使有我等相助,神君也很難對付天下的種種阻力。”
這個問題十分重要,陸玄靈思考了片刻,默默伸出手指,在黑暗的虛空中一劃,寫了兩個字。
陳玉卿看後,眼神裡透漏出欣喜之色,立即仰頭大笑:“哈哈哈哈!不錯,不錯!”
“神君能想明白這一點,也不枉我助你成事。既然神君能想到了關鍵處,便一定要牢牢掌控住這個根本,才能把握住神仙兩道的未來大勢。”
“即使是我等看似超然之上,實際也身在局中,天地是一盤積蓄了一萬五千年的大棋。神君!你也只有掌控它,才能在棋盤中佔據於不敗先機。”
陸玄靈皺眉道:“你爲什麼願意告訴我這個,你難道不怕我像聖皇一樣,扭轉頭來對付你們?”
剛纔的話裡,帶着極深的暗示。陸玄靈心底明白,但具體怎麼走,還要好好思慮一番,如果真要這麼做,將來要面對的就不只是修士了。
陳玉卿卻淡然笑道:“神君,你與聖皇不同。聖皇所行乃是霸道,斷他人之機來讓自己稱霸,所以他失敗了。”
“而你不同,不同在何處我不明說。便是這點不同,纔是我願意助你的原因。”
他伸手一揮,兩個字火光灼灼,將暗沉沉的虛空燎的光影閃動。
陸玄靈抱拳施了一禮:“多謝先生相助,也替我向暗中相助之人道聲謝。”
陳玉卿推起陸玄靈:“神君,此劫不同於過去,諸多亂象已來,今晚能提到這裡,便句句是重點,你也要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