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軒一路向地下飛遁,穿過一段漫長坑道,來到幽冥地穴的入口處。
此地外觀看上去是一座深不見底的坑洞,內裡黑氣滾滾。一道透白色光幕懸在坑洞上空,阻止幽冥之氣外泄。
於是氣息便舉而不散,漸漸凝成一種奇特的幽冥泉水,積聚在坑洞之內,所以此處又叫做陰世幽泉。
這裡一旦爆發開來,幽冥之氣會直衝地面,三萬裡之內,生靈將全部死絕。世間之所以有這等凶地,皆是因爲上古時代一個曠世女仙所爲。
此人名爲玄機地母——皓母,乃是土行演化的先天女仙,又被稱作大地之母,同金母與木公一樣的出身。
金母與其曾互稱姐妹,但地母誕生在金母之前,故而又有半師之情。此仙法力極強,名聲最大時甚至被稱作混元聖母。
上古時代,先天五行分別孕育出五位先天仙真,只是水火二行巧合落入神道,化作水神火神,最後投入自己一方。
而金母木公被自己殺死,唯有地母誕生的最早,法力最強,也是最難對付的一個!此人只要立於大地之上,法力可謂是無窮無盡。
當年姬軒剪除仙道,和她爭鬥時,此人偷偷在此處打破地層,妄圖將大地深處的幽冥玄氣攝出來,一舉毀天滅地,讓世界重歸混沌。
姬軒與她大打出手,足足打了三年之久,才借用諸多寶物,順着這個幽泉通道,將其鎮壓入地下。並且下了詛咒和封印,使之嵌入天地法則中。
世界只要一天不滅,此女便永遠不可出世。至此一萬五千年來,天地才能平靜至此。這玄機地母憤怒之下,竟然入了魔道,如今世間諸多魔門傳承,皆與此人有關。
雖然詛咒依舊存在,但是姬軒能感應到,它的力量已經衰減了許多。而且在地面魔道之輩和血海那個怪物的幫助下,詛咒已經千瘡百孔。
地母的元神無時不刻在操控着每一個魔道之輩,估計要不了多久,玄機地母便會挾怨衝出大地,化作曠世魔王,到時候必將找上門來,又是一場大戰。
如果當年他的肉身還在,自然無需懼怕。只是現在還未完全拿回所有的力量,一旦爭鬥起來,未必有十成把握可以滅除此人。
所以姬軒一直在加緊召喚虛空中的力量,只要能融合過去,超脫三世,搶先一步進入太乙境界,掌控此方世界。到時候就算她衝出來,也不過是自己掌中的一隻螞蚱。
姬軒來此地,還感應到自己的其他寶物被投入泉水中,正在藉助幽冥之氣,抹掉自己的印記。
當年姬軒成爲人道聖皇之後,除了煉製出八件護身寶物外,還有幾件賜給了下屬。這幾件與其白白落入旁人手中,還不如拿回去加強自己的力量。
他伸手探向前,神念推動虛空,陰世幽泉內部隨之泉水滾動,轟隆隆作響。一陣翻騰後,猛然一道道金光衝出坑洞,飛回手心。
寶物剛一到手,姬軒眉頭一抖,立刻將陸玄靈收入體內,接着冷笑道:“出來吧,你好歹也是一方赫赫強者,偷偷摸摸的躲在一邊,實在是有失風度。”
話音一落,泉水劇烈震動,緊接着一道龐大無匹的神念,從坑洞之下猛地衝出,推動大量幽冥之氣,凝聚成一個渾身漆黑的巨大虛影,大吼道:“姬軒!你終於出現了——”
虛影便是地母,她盯着姬軒看了一眼,立刻破口大笑:“哈哈哈哈!真是可憐,堂堂的聖皇,竟然變成了這幅德行。你那不死不滅的金身呢?無窮無盡的力量呢?”
“怎麼樣?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滋味好不好受?你以爲把我封印起來,你就能好過?爲了給你留下一點記憶,我可是好生準備了許久呢。”
姬軒並未生氣,淡淡笑道:“那又怎樣,朕做事情,一向是隻看未來。朕現在已經重新現世,可以自由行走,隨意辦事。”
“而你依舊不過是個喪家之犬,被封在地下,連真身都出不來,你又有什麼面目在朕面前嘲諷。你能佈局萬年,朕一樣可以,有膽量你現在跳出來?”
地母虛影一陣蠕動,惡狠狠罵道:“姬軒!我遲早會出來的,到時候我要你把一切還回來!”
姬軒打斷道:“彆嘴上逞能,朕今天來這,你以爲你還能輕鬆出來?等着吧,朕倒要看看,你能使出什麼辦法?靠血海那個蠢貨?還是你那些徒子徒孫?”
他猛然拿出昊天鏡,一道燦爛白光射出,坑洞上空那道白色光幕頓時冒出極強的光芒。地母虛影一顫,大叫到:“啊——你給我等着——”
虛影轟然崩塌,聲音隨之戛然而止。不甘的嘶吼迴響在坑洞之間,漸漸回落向地層深處,再不見半點動靜。
“想出來,沒那麼容易!”姬軒低聲頌念一道咒文,虛空隨之迴響。
這聲音好似低聲呢喃,穿梭在虛無之間,融入不可見的天地本源之中。封印地母的那道詛咒,逐漸被修復,漏洞全部重新彌補上。
而後又對着血海下了詛咒:“你衝出大地之時,就是你毀滅之時。你有膽量,大可以出來試試。”一道無形波動散開,冥冥之中傳來一種不可見的契約。
與此同時,和陳玉卿、玉虛子在一起的血神子,猛然感覺到元神之中來自於血海的召喚,忽然間消失無蹤。元神一片清明,竟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困擾他千年的難題,無緣無故就沒了,道行甚至開始隱隱增長,突破在即。他起身驚訝道:“怎麼回事!血海那位對我的影響,竟然沒了。兩位快幫我找個密室,我要閉關!”
陳玉卿仰頭滿臉異色:“哦?竟有此事?”
玉虛子撫須算了片刻,疑惑到:“莫非是那位聖皇做的?他許久不出手,一出手,果然是威力驚人。世間能有這般法力的人,除了他,只怕沒有第二個。”
兩人立刻引着血神子往後院走去,進入一處密室內,兩人合力施展封印,將其隔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