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幫子死納粹還是真有錢,我們朝西走了幾公里就出現了個半高的土坡,繞過坡一看——嗬,真他媽不錯,一溜子帳篷人和各式器械相當完備,看得出已經弄成了個小型的駐地。
幾罐高能燃料整齊的擺放一邊,接出來的管子埋在雪中連到個雪坑中,上面蓋着白色的篷布,看起來是燒水和加熱食物的所在;另外幾根繩索在半空拉開了一張篷布,四面也用篷布圍起來擋風遮雨,下面擺放着一些設備,應該是追蹤、通訊、挖掘之類的;旁邊還有幾輛雪橇車都用篷布遮了起來,有單人和多人幾種。
那些帳篷都是充氣式的,棚壁底板都有十來公分厚度,帶着拉鍊式的門,四角捆着繩索用鋼釘深深的扎進了地下。我晃眼一看,這些白色帳篷大多數都只有一米多,應該只是用來睡覺的,而中間一個就很大了,足足七八米長三米多寬,高度差不多就是兩米,應該是豬腰教授的居所。
沒想那傢伙就把我們帶了進去。裡面鋪着厚厚的羊皮,然後中間一個火盆燃燒正旺,把裡面弄的和春天差不多。
“情況艱苦,今天你們幾位就住這裡了,“教授微微笑着:“沒關係吧?”
“將就了,”我拉着桑榆十三坐到了火盆邊,“咱們是俘虜啊,能有多高要求?這樣就行了!對了,你管飯不?要是管飯的話就給我們先弄吃的吧。”
“好!約瑟夫,你去安排一下。”教授笑着吩咐完,在蘇西的攙扶下坐到了旁邊個充氣沙發上,隨後從旁邊瓶裡倒了杯紅酒。他舉着那瑪瑙般嬌豔得液體向我示意,我則是微微搖了搖頭——這傢伙隨時都做出副貴族的架勢裝逼,但他媽也得我敢喝才行啊。
想好了,下次我有機會也裝一回。
約瑟夫答應一聲,隨後就把從我們身上收來的裝備口袋扔到了旁邊的桌子上,開始轉身…好機會!
說實話,我們開始非常配合其實有兩個打算:其一,我們希望不要傷害到阿拜江他們;其二,我們也想知道他們的具體情況——現在看起來已經找到了這些傢伙的基地,抓來審就行了不用費事,多好!
我、桑榆,我們三個一起出手難道還搞不定個豬腰老大爺加濃妝妖豔女?
十三已經微微盤起了腿,桑榆也假裝伸腰把自己挺直,我則把腳盤着已經開始發力——可以這麼說,我們三人配合的時間不短都明白彼此的用意:桑榆單挑蘇西,十三撲向豬腰教授,我候補順便防止外面的來人。
只要能拿下這倆,我們就可以取回裝備,然後衝殺出去!
約瑟夫轉身出門就可以動手了!
突然,教授咳嗽了一聲:“劉先生,你知不知道留在鉀鹽公司的那些同伴,現在怎麼樣了?”
尼瑪!——我連忙站了起來,在桑榆和十三面前揹着手,輕輕的搖了搖。
“擦!你不會把我朋友怎麼樣了吧?”純粹試探一下。
教授透過眼鏡露出的眼神真他媽邪惡,那傢伙推了推眼鏡,轉身把桌上一個儀器打開。
頓時露出了一張死人臉。
這傢伙看起來精瘦卻並不淡薄,相貌普通得你不敢相信,就像是任何三流美國電視劇中的路人甲,但是當你看見他的眼神,卻頓時就扭轉了所有的印象——他的淡藍色的瞳孔流露出冷漠、空洞而不帶任何感情的目光。這目光並不張狂,也不炙熱,甚至只是一片虛無,正因爲如此,這才更加的可怕!
那是殺人無數的僱傭兵、職業殺手所特有的,他們已經經歷了太多,對於現在來說就連殺人都激發不了任何的感覺——只是麻木!
在看清楚通訊的對象是豬腰教授以後,他微微點頭表示敬意。
“賓!”教授說話的聲音很親切,就像對自己的孩子,“來,給我們這幾位朋友看看他們的人——鏡頭轉一下。”
那個叫賓的人沒有說話,只是點頭表示接受指令。他伸手轉動攝像頭,於是,王熙、巧雲等人就在畫面中出現了。他們並排坐在一張牀上,旁邊則是那些鉀鹽公司的員工——我注意到了鏡頭的旁邊伸出黑糊糊的槍管,看來在鉀鹽公司的納粹並不只有賓一個。
但是,我沒有看見小黑。
蘇西突然摸出手機,在看完短信以後她俯身在教授耳邊輕輕說了點什麼,於是教授那張原本舒展的臉皺了起來:“人算不如天算——劉先生,晚飯一會就好,吃完以後我們就開始行動吧?”
“擦!”這突然的變化讓我開始糾結甚至準備探一探:“你把我們帶了這麼遠過來說是休息,結果馬上又變成了要行動——教授,你難道帶我們過來只是爲了炫耀你這個基地?”
“劉先生說笑了!其實就算你不問,我也會把原因告訴你的:你們成都分部派來的一行特勤部隊似乎行動了,他們沒有按照我猜想的會休息整頓,而是第一時間調動了雪橇車準備出發。無論是前往加鹽公司或者這裡,我們的時間都不多了。”說着,他看了看自己的表:“我們最多還有二十個小時的時間。”
“要是我們找不到你要的東西呢?”突然發現王熙他們被抓讓我很頭痛,語氣也頓時不友好起來:“我可不敢保證!”
教授盯着我的眼睛慢慢、慢慢的俯下身來:“必須找到!”他一字一頓的說着,嘴裡的熱氣噴到我的臉上,“要不然,你的朋友都死定了。”
“不可能!”十三少咬牙切齒:“要是你傷了他們,我保證你什麼也拿不到!”
“二十小時必須拿到——不然他們也一定會死!”教授對着那畫面說了幾句德語,就看見賓點了點頭,然後很快在我們面前摸出來一個東西,在上面按了幾下出現一排紅字:
‘20:00:00’
數字開始倒數,咔噠、咔噠…大家幾乎同一時間肯定了這玩意兒是個炸彈。
“操!”十三少難得講了一句粗口,站起來手一擡——“別衝動!”桑榆一把拉住他,“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我們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說完桑榆一擡眼:“你說吧,是什麼東西要我們去拿?”
“還是王小姐聰明,”教授哼了聲,“那現在我就告訴你們,我們需要的東西是我們祖先藏在沙姆巴拉洞穴中的地球軸心之力!”他臉上掛着凝霜般的寒意:“只要你找到了我需要的東西,那麼鉀鹽公司那些人我會第一時間放了。”
擦!又是他媽的地球軸心那一套!
我給十三示意放鬆,這纔開始叫教授把情況給我們說明。
豬腰教授這次倒是沒藏着掖着,把他的研究給我說了,事兒聽起來倒真,可裡面也真真假假透着不明白。
二戰的最後時期,哈勒從西藏送回來一封信,這是他送回來的第一封信,也是唯一一封,信裡面只講述了一個傳說:
“東漢以後,由於當時塔里木河中游的注濱河改道,導致樓蘭嚴重缺水。敦煌的索勒率兵1000人來到樓蘭,又召集鄯善、焉耆、龜茲三國兵士3000人,不分晝夜橫斷注濱河引水進入樓蘭緩解了樓蘭缺水困境。但是,由於距離太遠,消耗太高,這辦法只能一時不能一世,樓蘭始終面臨被廢棄的局面,於是索勒不眠不休祈求上天。他七天不吃不喝誠心祈求,感動了上天,終於他一連3次夢見有人告訴他泉水的事。醒後,他根據夢中所示的方位挖掘下去,發現大食國王獻給天方的兩隻金羚羊和寶劍等金屬用具,繼續深挖後,終於到了一塊標着記號的石板。
索勒按照石板上的地圖找到了一個洞穴,在洞穴中最後得到了神秘的力量,在這種力量的驅使下,他製造了很多不需要吃飯、不需要睡覺的士兵,一年只需要一點很少的補給,就可以讓他們一直工作。這些士兵源源不斷把河水注入老河道中,這些士兵不需要補給和食物,卻能永遠擁有活力來引水,終於讓樓蘭有了充足的飲水重新繁榮。
但是,索勒的舉動卻被視爲了異端遭受到各國的圍攻,在最後關頭,這種不死的士兵幫助他取得了勝利,但是同樣也讓樓蘭被各國所封鎖,他的子民紛紛離開樓蘭,士兵叛變、將軍逃走,甚至最後連他的兒子都離開了他。
索勒心灰意冷,沒有繼續補充不死士兵,在風沙、敵人、野獸的消耗下,最終這士兵只剩了僅僅一個。他就在沙漠的中間修建了一個地下的祭壇,然後把自己找到的石板藏在祭壇內,最後一個士兵也藏在了其中——從此以後,樓蘭才真正一路走向了衰敗。
樓蘭在黃沙中衰落,那沙姆巴拉洞穴也最終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
根據猜測,這洞穴就是所謂的沙姆巴拉洞穴,而那塊存放石板和最後士兵的祭壇,就是太陽圖案下面的這個洞穴。”
頓時就明白了——
“這麼說,你現在尋找的就是這塊石板?”我伸手從盤子裡抓了個肥膩膩的豬腳塞嘴裡,“就是今天這個地方?這就是那祭壇?”
豬腰教授在蘇西的服侍下優雅地端起酒杯輕嘬一口,“不錯。”
“但是我們沒有看見任何地方有石板啊?”桑榆直到把嘴裡的食物嚥下去,然後用餐巾擦擦嘴角纔開口,“你們看見沒有?”
“所以,這就是我要你們做的第一件事——找到石板!”教授嘿嘿的笑了,“要不然我爲什麼苦心費力的抓你們呢?”
靠!這貨看來是指着哥的陰陽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