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與教授納粹一行去取第六天大魔王織田信長的遺骸,至於說究竟爲什麼同等情況下他更願意要那具骸骨我就不知道原因了,相信這一定和那力量攝取的多少有關——但是無論如何它既然已經離去,我們就有了一定的機會了!
無論是從長庚到來的時辰亦或是窮奇返回這兩點來算,我們能支配的時間都不算多,要是想動手得趕快,趁着現在那檮杌…丫現在正在祭臺上忙乎,倒是沒有注意到我們。
那潺潺水流依舊在穹頂匯聚,看上去顏‘色’有些不一樣了,那其中煙霧‘迷’離的感覺很奇怪,換句話說,若是把這倒過來讓我看,那還真是感覺有點像上次看王熙那通靈水缸的樣子了。
桑榆輕輕的撞了我一下,低聲道:“怎麼辦?”沒想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那檮杌首先回過頭來了——這貨明顯是聽見了,臉上‘陰’狠的‘露’出口白牙道:“你們倆少給我動歪腦筋,明說了你們不重要,殺不殺都無所謂,要是敢給我找事那可就…”話只說到這裡就停了,但是那其中的意思我們都清楚了…
隨口他哼了一聲,轉身過去在我們對面坐下,就這樣躺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
“我們老實呆着吧,”我擠擠眼:“萬一他們一會想明白把我們放了呢?”然後眼神朝着檮杌一瞄又飛快的收回,示意桑榆安靜點——桑榆明白我的意思也就隨口應了:“哦,那好吧。”
我倆這個短暫的演出顯然沒有任何效果,那貨該幹嘛幹嘛點表示沒有,一切顯然是無動於衷提不起興趣。
就這樣,我們在那‘陰’冷的石壁上靠着過了十來分鐘,從外表上看檮杌應該是睡熟了,我這才準備招呼桑榆來商量一下——但是我剛剛把身子輕輕一側,懷裡有個東西一下子就從領口滾了出來!
桑榆眼疾手快連忙把整個身子靠過來,全身朝我一下子撲過來,這才把那東西給擠在了我倆中間險險沒有掉在地上…雖然這是短短的一兩秒,但是我已經看清楚了那東西的樣子…
正是靈光扳指祖虢!
桑榆疑‘惑’的望着我,而我也同樣的搞不清楚狀況傻了眼,但是立刻我倆不約而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東西應該是教授離開之前塞到我懷裡的吧?!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他會把這東西給我,但我相信這東西一定有用!
桑榆把身子靠近我,嘴‘脣’貼在我耳邊用蚊子大小的聲音問道:“怎麼辦?”簡單明瞭聲音很輕,同時還注意觀察了檮杌那邊。我們運氣顯然不錯,這貨絲毫沒有動靜。
我微微朝後挪動一點,讓那扳指出現在我倆的視線中——靈光扳指和我記憶中一模一樣,通體碧綠蒼翠,‘色’光內蘊華彩斐然,那淡淡流動的光華依然存在,就像是…怎麼說呢?就像是重新有了生命力一般!
我立刻就有了主意:
當時第一次撿到這扳指的時候它要是死氣沉沉的樣子,後來桑榆使用了修復法器的玄蘊咒讓它恢復了靈力——但是當我把這事情拿來詢問老爺子的時候他老人家說了,其實這種境界的法器根本不是什麼玄蘊咒可以修補的,唯一能解釋的情況是當初張天師對此已經有了安排,把一定的法力之類的東西封存在了扳指其中,只要是遇見了五斗米教的嫡傳弟子誦讀本‘門’法咒,無論是什麼,都能促使它釋放出來自動修復…這和當時桑榆點香起符,誦讀玄蘊咒毫無關係,就算是讀的天師咒、六籙大轉天、鬼渡咒之類一樣,只要是本‘門’咒術就行了。
所以現在只需要桑榆誦讀就行!
我把自己的推論給桑榆一說她立刻明白了,當下把扳指放到自己懷裡就準備誦咒…但這個時候真是越急越容易出錯,桑榆居然連續三次默誦都錯了,不是忘詞就是選了特殊咒語,搞的一直沒有成!
我當下也是心焦,立刻就說了:“別試了,你直接讀上面的,”我朝着扳指一努嘴,“現成的,你照讀就行!”
桑榆深吸口氣凝了下神,朝我點點頭,口中默默開始誦讀起來:“素梟三神,嚴駕夔龍;天騶‘激’戾,威北衘鋒;天丁力士,威南御兇;妖鎖魔封,道炁常存……”隨着她那默誦,居然靈光扳指一下子爆發出了股說不出的華彩!
華彩之中人影晃動,似乎有人正在奮力從個什麼地方衝出來——但是我還沒來及細看,檮杌已經被驚醒了!
這貨一下子就朝着我們衝了過來,驚叫道:“什麼東西?什麼東西?你們給我住手!”說着猛然飛躍而起,朝我倆惡狠狠的撲了過來!
要是他到我倆身上還有‘毛’的搞頭?那幾百斤飛撞怕比撞車好不到那去——我只能使出全身力氣用肩把桑榆朝旁邊一撞,吼道:“閃開——”自己就一頭撞到了石壁上,眼看那傢伙飛也似的衝了過來,看來是躲不開了!
可就在這時候突然面前像是水‘波’一樣的驟然‘蕩’漾連連,嘩啦一聲居然自己破開條口子,就像是小說中的什麼撕開空間一樣,從中明晃晃的雪白一片飛了出來!
雪白的光華閃起最吃驚的不是我,反而是檮杌——這傢伙竟然硬生生在半空中停住身子,朝後猛然倒翻出去,和那雪亮的光芒拉開老長一段距離!
隨後我面前一‘花’,那雪亮的光華一分爲四,緊接着收而豎立——天!四老終於出來了!
四老殘留的這一縷魂魄雖然稀薄,可畢竟是成神之人的移魂,那‘性’格還是有的,我們認識的那周術一出來就哇哇怪叫,鬍子都要飛起來了:“豎子,竟敢用詭術壞太‘陰’太陽之道,你是何方妖孽…”你說大爺也是糊塗了,在個畫壁中和饕餮打了幾千年‘交’道居然出來還認不出其他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老年癡呆這話都出口了——你看人家檮杌顯然有理智多了,眯着眼把四人看了一遍,突然就叫了:“哼,四皓!沒想到居然是你們!”一口就叫破了商山四皓的名字!
檮杌的聲音有些癲狂,看上去應該是幾千年前就已經和四人有了什麼芥蒂,現在有種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感覺——我想應該是和那四老的本體有關,可這也奇怪,你說檮杌是聞太師處理封印的,當年還沒有四老呢…
應該是後面那窮奇說的吧?
檮杌這一叫引起了四老的注意,四人冷冷的看了幾眼,唐秉手杵柺杖在地上一捶,沉聲道:“天下絮‘亂’妖魔疊出,我們原本就料到了是妖孽作祟,但是沒想到…”他把長鬚輕輕捻了一把:“居然是封印的檮杌出來了,怪不得還有點本事!”
其餘三老一起點頭,臉上居然流‘露’出幾分喜‘色’——周術搶先朝我們一指:“這位後生說過,窮奇檮杌出世殘害世人,當時我們就像會一會了,可惜要守着饕餮沒有機會!這次既然你遇到我們也就別走了,留着罷!”
終於想起我們了!我連忙叫了聲:“幾位老太爺好!真是好久不見了——您要是沒事先把我放開吧,這樣子怪難受的…”話還沒說完,那唐秉手中的柺杖朝我遙遙一指,只聽身後發出清脆的啪嗒聲,我倆的手銬就這樣開了!
但是小黑阿拜的東西毫無動靜,看來納粹給我們的待遇完全不一樣,那些明顯有封魔了隔阻法力的作用,這……丫的太不是東西了!簡直是赤‘裸’‘裸’的歧視好吧!
檮杌看着他解開手銬也沒有任何動作,只不過是扭動着脖子和手臂發出咔咔骨節脆響,嘴裡惡狠狠的說道:“好啊!那就來試試,看今天是我把你們的魂魄打散,還是你們把我殺了…”突然,這傢伙發出陣狼嘶般的笑聲,“好啊,真是好啊!”
他的身子猛然舒展開來,竟然全身在片刻之間暴漲了一半,整個身上的皮膚都已經撕裂了,血跡斑斑之間有些白‘色’的骨刺從中間伸了出來,而且越來越長越來越粗——要是沒有猜錯的話檮杌這是動真格的,第一時間就把自己的全部力量都釋放了出來!
可見,這檮杌和四老之間的仇怨還真不是點吧點。
那笑聲直叫我和桑榆眼前一陣發黑,全身‘毛’骨悚然緊緊的都收縮起來,四老面無表情,只不過各自‘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慢慢走到了祭臺四角,而檮杌也緩緩走到了中間…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四老也許不是這貨的對手!
因爲自從骨刺冒出之後,四老眼中顯然有了一點遲疑——我明白那絕對不是害怕,只不過這四老的魂魄是爲了鎖住饕餮而存在的,它們遲疑的原因在於權衡所作的事情和自己任務之間的利弊關係,但這也從側面反映了一定的實力!
我和桑榆在旁邊也沒閒着,各自就去旁邊把自己的武器給找到了。
那雙方站在場中的時候,檮杌猛然蹲下,然後匍匐在地上擡起了頭:“來啊,你們幾個老東西,過來送死吧!”
四老對望一眼拉開了架勢,腳下各自踏上了四德之位,而檮杌說完以後樣子也大爲不同了,神態動作和野獸如此接近,幾乎可以說是變成了只人形的野狼或者老虎!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極,我腦後猛然傳來了一股說不出的‘陰’冷之氣……
那種感覺如此強烈如此迅速,非但我轉身了,就連那場中之人也一起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