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習武或者修道,都有個共同的規律,高手就像是出鞘的利刃,走哪兒都能讓人感覺到他身上自然流露的氣。跟着德妃過來的那個太監就是這樣,賈赦能明顯感覺到他渾身邪氣,若是從前的自己,雖然神通比他多,動起手來卻不一定能佔得便宜,邪道修體正道修心。進入天人合一之境以後,賈赦身上的玄力反而淡下來,逐漸歸於虛無,除非同級或者更厲害的來了,普通人根本瞧不出他是真正的大能者。
只是瞥一眼的功夫,賈赦腦子裡就自動列出無數種對付他的辦法,對方尤未察覺。
賈赦將目光轉回來,看向高臺之上的康熙和護着肚子嫋嫋婷婷走上去的春貴人,真是強烈的對比,康熙的命道還是那樣強,紫氣很正,賈元春看似得寵,卻是虛寵,身上團了不少龍氣,都有些飄,不穩定,只要康熙冷落她,立刻就要打回原形。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她臉上的氣色不正,露兇光,瞧着是被人動過手腳。賈赦往上面看的時候,那邪道也在打量他,目光很隱晦,卻能明顯感覺到被陰寒之氣鎖定,對方好似在探他深淺,玄門這個名字還是很能震懾人心的。
那人終究是做了無用功,看來看去都沒瞧出個所以然,得這麼多人推崇,能算命運能窺天道按理說只能是玄門的,普天之下在“算”這個領域,集大成者全都出自哪裡。賈恩候要是沒兩把刷子,誰會服他?滿京城都在讚頌,都腆着臉湊上前來巴結,這樣的人怎麼一點氣勢也沒有。
邪道士也是識貨的,他知道在高手之上還有一種超然的存在,就是真正與天道相融,就算是同等級的邪道,要動他們也得付出代價……這種人站在你面前是很難感覺到的,他的氣息已經融在天地之中。
知道這個又如何?
難不成還能在宮裡頭見到?
玄門不在外面活動已經很多年,到底是隱世或者已經被斬盡殺絕都好說,突然冒出個玄門弟子,在京城大炒名聲,會做這種事怎麼想都不會是天人合一之境的高人。這邪道名叫鬼牙子,專煉陰魂,控制着不少的陰鬼陰將,他同如今道宗八派的高手都起過摩擦,每次都能順利脫身,對於如今的正道,他是很瞧不起的。要是有天人合一之境的道尊存在,豈能眼看着邪道橫行?在這片天地,已經有兩千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的高人了,往前推到春秋戰國才勉強能點出兩位。
邪道看着那些個官老爺巴結賈赦,他表示很不屑,就算真的是玄門餘孽,他也就只能蹦躂到今天,沒有以後了……只會看相算命卜卦看風水的玄門弟子命比紙還薄,也不知他參加宮宴之前有沒有給自己算一卦,卦象有沒有告訴他,今日七殺罩頂,屬大凶之兆,不宜出門。
一個照面的功夫,兩人各自有了成算,都沒把對方看在眼裡。
康熙同春貴人說了兩句,各宮的娘娘逐一呈上自己的賀禮,做什麼的都有,由她們打頭陣是爲了將氣氛炒熱,娘娘們會將看家本事拿出來,將別人比下去,無論是送的禮還是表演的節目都是精彩紛呈,同她們相比,皇子們拿出來的東西就正常得多,從太子開始,送開光玉佛的有,送孤本的也有,胤禟是個實在的,他將金錠融成水,鑄造出一個賊大的元寶,不嫌丟臉就算了,還在底下印了自己的章。
這就是胤禟的風格,滿朝文武都知道,九阿哥就愛送人金子,根據親疏遠近以及宴席的重要性區分,元寶有大有小。他之後,其他阿哥就正常的多,越到後面送的東西越是禮輕情意重,還有人就寫了幅字:祝皇阿瑪……
康熙心情極好,除了到胤禟的時候黑了臉,一路都是笑過來的,過了這一檔就是愛新覺羅宗室,然後才輪到大臣們,賈赦雖然也受了邀請,雖然在京城很大體面,皇宮是重規矩的地方,他果不其然排在最末。本來,能夠進宮來,邢夫人就很激動,覺得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她等啊等都沒有聽到念自家老爺名字,旁邊的大人都出列了,唯沒有他們。送禮這種事,賈赦是巴不得別點自己的名,上趕着把東西往別人家裡擡這是傻/逼纔會乾的事,邢夫人卻不這麼想,這種場合,當然是越重要的人越是靠前,這個情況很不對啊。
她心裡想得多,覺得同桌的官太太都在看她笑話,又覺得老爺這麼大本事,怎麼能排在這後面,是不是有什麼黑/幕?邢夫人嘟噥了一聲,沒來得及抱怨就聽到太監點了賈赦的名——在其餘所有人都上去過之後。
簡直是侮辱。
邢夫人不知道的是,這樣排順序是費了苦心的。
將賈赦排在很前面明顯不合規矩,與其夾在中間,不如留到末尾做壓軸。
所有人都發揮過了,留個他的時間就很多,等他送完禮,又是卜卦的儀式,這是今年新增的內容,由賢聖天師,也就是賈赦來給康熙起平安卦,占卜來年運道。這兩道程序連一起,正好能推個高/潮出來,將氣氛炒熱了,再舉杯開席,這個安排是最合理的。
賈赦不知道倒黴婆娘在胡思亂想,畢竟男子和婦人是分在兩側的,他站起身,走到中間去,朝外面打了個手勢,就有兩位小太監將紅木箱子擡上來。箱子本身很普通,知道“徐夫人的匕首”這事的人都不敢小看,當初也是這樣,裝匕首的錦盒瞧着很俗氣,完全不上臺面,裡頭卻有那樣的異寶。也有些人對箱子本身表示了嫌棄,沒入朝做官卻能得恩典進宮來給萬歲爺道賀,這是多大的體面,讓他送禮就扛了這麼一口箱子。
裝的五穀雜糧?
還是花瓶瓷器、錦被華裳?
一般人會默認禮物和包裝是同等級的,賈赦偏是個奇葩,他就是有偶然得寶的命,將寶貝送出去沒問題,畢竟,寶刀贈英雄,青龍配帝王……本來就是白來的,送出去能討個人情也是好事,與自身不匹配的東西你留不住,不過你打死他也不會捨得多掏一個子用在裝東西的箱子與盒子上。
賈赦坦然的站在中間,滿身清風道骨,很有世外高人的架勢。他不是刻意做作,這是修道之人不自覺形成的氣勢。瞧他這樣,大家覺得的確就應該如此,反而是那個邪道,他認爲自己已經看透了賈恩候,一點玄力也沒有,着身氣質那都是裝的!
他像其他太監那樣低垂着頭,嘴角諷刺的勾了勾。
這會兒大老爺沒工夫和他計較,紅木箱子被擡到前面來,就有人在竊竊私語,或者猜測裡面裝着什麼東西,或者吐槽這箱子也太廉價,完全配不上御宴的規格。賈赦沒把這些議論放在心上,他讓小太監退後三步,跪着將箱子上的符紙揭下,然後用鑰匙咔噠打開鎖,擡起木箱的蓋子。
“什麼東西怎麼都不發光?”
“我也沒看清楚,怎麼沒人通報,難道是東西太不上檔次說不出口?”
“又是加鎖又是上封條,就爲裝點垃圾?”
“嗤——箱子本身就是垃圾,你以爲能裝什麼好貨?”
……
這幾個月時間,賈赦實在是竄得太快,猛的就成了比官老爺更體面的世外高人,羨慕嫉妒恨的多得很,逮着機會當然要奚落幾句,又怕被記恨,說得小聲極了。
算命和風水你不信吧,那麼多實例擺在眼前,要是得罪了他,萬一動點什麼手腳,以後就不用在官場上混,直接到地下卻蹦躂了。
賈赦完全沒有要拿出來的意思,打開蓋子之後,他就站起身,朝康熙拱手道:“這東西太沉甸甸,還請萬歲爺移駕。”他一句話就爲紅眼病壯了膽,萬歲爺就算再怎麼愛才,也不會容忍這等放肆之人,那麼多妃嬪、阿哥、宗室子弟、八旗貴族都送上了自己的賀禮,貴重之物多如牛毛,就沒人敢讓萬歲爺自己走過來看,他是第一個。
立刻就有人批判起來。
“放肆!你是什麼身份,竟敢使喚萬歲爺?”
“上不得檯面的市井之徒,這種人怎麼能到如此重要的場合?”
“嚴懲!一定要嚴懲!開了這個先例,以後大臣們還不讓萬歲爺親自登門去取奏摺?”
……
不愧是天天在朝堂上脣槍舌戰的,抹黑的話還能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可惜的是,他們沒等來希望的結果,反而遭了一頓訓。康熙果然站起來,他用目光從臣子身上掃過,冷聲說:“今日是朕的生辰,不是在朝堂上討論正事,別用酸腐的眼光看待賈天師這樣的世外高人,既然不方便取出,走兩步又如何?”說着,康熙就走下來,他將目光收回來放在紅木箱子上,近到看清楚裡頭裝的東西之後,他心中一震。
那些上趕着嘲諷賈恩候的大臣們臉都漲紅了,想懺悔,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康熙說:“這是殷商之物?”
殷商也就是商朝,早年是屢屢前度,直到盤庚將國都遷到殷,才穩定下來,所以又被稱作殷商。這是史料記載的第二個朝代,距離大清朝約摸三千年。康熙說的是殷商之物,絕不會是普通的東西,應該是皇室所用,所有人都閉嘴了,等一個說法。賈赦果然慢條斯理的開口解釋:“回皇上話,要考證很困難,在下推測是在商周時期,這是皇室供奉的青龍,有極重的祥瑞之氣,普天之下非您不可得。”
從戰國時期徐夫人的匕首到這個殷商的青龍,他倒是會給人驚喜。
又往前推了千年以上,價值不知要高几許。
在得知萬歲爺頒佈聖旨許賈恩候進宮參加宴會之後,很多人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他在大阿哥府送出徐夫人匕首的時候有不少人親眼目睹的,那種萬金難求的利刃就被他隨隨便便送了出去,還不是給宮裡的皇上,而是給了大阿哥,胤褆是個喜歡顯擺的,用匕首切寶刀這種事他演示了無數次……他是單純的高興,過了這麼多年生辰那是最合心意的禮物,也簡潔幫賈赦宣傳了一番。
給大阿哥送了徐夫人的匕首,給萬歲爺的還能差了?
有許多人已經準備好說辭,在賈赦拿出賀禮之後第一時間斥責他,讓萬歲爺落於大阿哥胤褆之後,這是大罪。胤褆也在旁人的提點之下意識到自己幫賈赦招了禍事,心裡挺過意不去的,他已經下定決心在賈恩候被炮轟的時候站出來保他,還讓自個兒的支持者力挺賈赦……沒想到,奸人們翹首以盼的場面沒有出現,聽到殷商,他們心裡就咯噔一下,又聽說是皇家御製的青龍……價值比戰國時期鑄造大師的匕首珍貴太多。
龍是皇權的象徵,青龍位列四神獸,無論皇室或者民間,都供奉它們……就有人伸着脖子想要看看殷商的龍長啥樣,卻沒敢太放肆。那些謀劃了好幾日,將批判之詞寫到冊子上反覆誦讀做好了萬全準備想要黑賈赦一把的有心人鬱悶了,齊刷刷被噎着,半晌沒說出一句話,大阿哥的支持者就行動了。
“恭喜皇上得到此等重寶。”
“賈天師至忠至誠,是我輩典範!”
……
諸如此類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倒,賈赦就是個俗人,他想着送了這麼貴重的禮總要得到同等價值的回報,就算拿不到賞賜,好歹要在康熙心裡記上一筆,這節骨眼上他就開口了:“在下是偶然得到這尊銅龍,因爲埋錯了地方,上面包裹着極重的煞氣……用三天三夜纔將煞氣化去,有擺針聚福澤之氣,如今已變成祥瑞之物,無論擺在處理政事或者就寢的宮殿裡,都有大用,除邪化煞,鎮殿聚氣之重寶。”
賈赦其人康熙多少明白,很實在的,是一就是一,從不吹噓什麼,他這樣說那就是真的有用,想到自己還有四劫只過其二,以後還要遇兇險,這個沒準還真有發揮作用的時機。康熙有仔細看了看,笑得十分痛快:“這個禮的確很合朕的心意,天師做得很好。”
然後呢?大老爺還在等他封賞,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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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平安卦並沒有什麼意外,明年是萬歲爺五旬壽辰,氣勢正盛奸邪不敢侵,既然沒什麼不好那就隨便說,什麼要添丁啊,身體康健,朝廷穩定,河山一片大好……這些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那就是討好是拍馬屁是信口瞎說,從賈赦嘴裡過一遍,本來俗到極點的話都成了預判,所有人都相信,他這麼說就一定會成真,絕不作假的。
或許是說得太好聽,他終於成功感動了康熙,賞了他一盤生辰福餅,允許帶回家中。別看這個賞賜不打眼,壽桃福餅桌桌都有,那是給吃不給拿的,想帶出宮去那是做夢。這樣的賞賜讓大臣以及陪同他們過來的夫人們羨慕得很。每家每戶那麼多人,能夠進宮來的不過二三人罷了,多數人只能在家中盼着,等他們回來說說這天是多大的排場,有什麼趣事。賜福餅許帶回家中那是將福氣贈他全家,都是王府或者一品大臣家纔有的體面。
坐在右邊女眷席上的邢夫人尾巴都要翹上天,她樂壞了,想着有一整盤的話,倒是能扣下兩個帶給孃家人,畢竟分家之後大房這邊主子少,一隻手就能點個遍。倒是賈赦,他淡定的叩謝聖恩,並沒有大驚大喜,瞧他這麼淡定,大臣們倒是反省起自己來。瞧人家,這纔是世外高人的姿態,偏偏萬歲爺就吃這套,你腆着臉往上湊,自降格調不說,反而不討好。
頓悟的同時,許多人都擺出姿態來,不跟着瞎嚷嚷,只是矜持的道賀。
之後就是老套路,康熙開席,歌姬和舞女也相繼登場,大臣們推杯換盞一邊吃喝一邊欣賞舞姿,康熙也是不是點誰的名,說幾句誇讚的話,賜酒給他喝,場面很是熱絡,賈赦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非常從容的吃喝,簡直將宮宴當成了自個兒家中。他吃相還是不錯的,畢竟是玄門正宗的弟子,是上頭欽定的傳人……也就只是吃相不錯,動作之快,食量之大,簡直讓人目瞪口呆。
得有多餓才能吃得如此兇殘?
他這樣偏偏還沒人敢說什麼,且不說賈赦如今是萬歲爺跟前的紅人,只說他玄門弟子這個身份,就能鎮住不少人,得罪誰也別得罪算命看風水的,否則有的是法子對付你。
“可是起卦耗費太多精神?天師多吃點。”
“劉兄說得極是,要給青龍賜福恐怕就廢了不少力氣,真是辛苦。”
……
賈赦放下手中的筷子,擡起頭來說:“其實並不是很費精神,只是第一次吃到御宴,不知還有無機會,所以特別珍惜罷了,不多吃點回頭想想豈不心疼?”
噗——
所有人都覺得他在打趣,壓根沒當真,以他如今的勢頭,進宮的機會多了去。殊不知,大老爺說的是大實話,起卦不費任何精神,至於除煞聚福澤,畫陣的時候倒是費了心,也不至於餓成這樣,再說,那已經是幾天前的事,這馬屁拍得太沒技術含量。
賈赦爲什麼大吃特吃,原因有二。
首先就是他自己說的,有今天沒準就沒明天,就算再厲害的大師也不能完全看透一個人的命格,總有些留下遐想餘地的地方,及時行樂這種想法是對的。當然不止是這樣,一路走進來早就餓了,都沒吃飽怎麼開工?把肚子填飽了才能和邪道鬥法。
有不少人都偷偷關注着賈赦,他這麼搞,讓人家產生了一種從前求他批命總不成功是因爲沒有找對方法的錯覺。他們想了想,四爺就是辦了生辰宴之後同他好起來的,至於九爺,他是福瑞樓的東家,那是京城裡最奢華的酒樓,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什麼都有。從前覺得賈恩候是喜歡錢,敢情是搞錯了,四爺這麼正直能給他什麼錢?就有人盤算着挖個好點的廚子回去,請賈赦吃幾頓,讓他感受到誠意。
別人怎麼看怎麼想大老爺壓根不放心上,他吃得差不多就開始盤算找個什麼地方把那邪道料理了,乾清宮門前場地是很大,這麼多大臣難免會誤傷,賈赦就朝四爺那方看了一眼,胤禛走過來對他說:“天師借一步說話。”
賈赦果然跟着去了,那邪道當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跟着也退了下去,走了一段路,距離宴會的場子遠了些,兩人先後停住腳步,轉過身就看到不遠處那個奴才,胤禛問:“你是額娘宮裡的小崖子?不在前面伺候跟爺過來做什麼?”
對方低着頭說:“娘娘讓奴才過來看看。”
“看什麼?”
“……”
“看爺的弘暉死沒死?還是看天師有什麼本事?”
對方顯然沒想到自己已經暴露了,他愣了愣,然後桀桀怪笑,等他再次擡起頭,氣勢徹底都變了,“本來想留你一條狗命,怪只怪你知道得太多了。”他已經拉開架勢,隨時要出手,賈赦還將雙手負在身後,閒淡悠然。胤禛見過賈赦做法的本事,所以纔不心虛,他還是站在原位,沒挪動半步,說:“爲什麼要害弘暉?”
“我與人做了交易,她自願獻出一魂,讓本道幫忙除了你寶貝兒子,四爺還有什麼想問的?”
“……”他的回答簡直超出了胤禛的預料,本來設想過許多種可能,是額娘或者烏雅家,怎麼也沒想到起因是一場交易,他其實不屬於任何一方。胤禛沒接話,對方又笑了幾聲,“既然沒有問題,你就去死吧!”他瞬間放出陰魂對四爺出手,衝到跟前卻直接裝了個魂飛魄散,養了好些年的陰魂就這麼沒了,鬼牙子也受了重創,他直接噴出一口血來,不可置信的盯着胤禛,他被一道八卦護在後面。
“天人合一!是天人合一!”鬼牙子連跑路都不敢,直接就跪下來,顫抖着說,“我瞎了狗眼才做出這樣的事,道尊繞我一命!”
賈赦還是那副神情,隨手撤了八卦符看着他問:“是誰同你做的交易?爲什麼要潛伏在德妃娘娘身邊?有什麼目的?”不用逼問,不用上刑,鬼牙子毫不猶豫的就說了。
“是四阿哥府的烏雅格格,她自願贈一魂與我,託我爲他除個人。跟着德妃娘娘是方便做事,有紫氣保護也能少許多麻煩……”見兩人都沒有防備,鬼牙子突然發力,用壓箱底的陰將殺向賈赦,大老爺直接從袖袋裡抓出四張符,拋出去,然後嘴裡快速唸了幾句。站在他旁邊的四爺心都懸到嗓子眼,他就看到衝過來的那個渾身泛着紅光的鬼魂被困在四道柱子之內,衝不破逃不掉。鬼牙子是做了兩手準備的,祭出這員大將,要是能成功偷襲幹掉賈赦吞噬他三魂七魄,自己鐵定也能衝破天人合一之境,若局勢不對,用它拖着還有機會跑路。鬼牙子想跑,賈赦直接爆掉那隻陰將,然後結了個卦印遠遠朝他拍去。
無論修什麼,越往上差距就越大,普通人只能被稱作道士,進入天人合一之境以後就成了道尊,往上還有什麼境界不曾聽說,凡人修道至多隻到這裡。
一炷香時間之前還在想用什麼方法吞噬賈恩候魂魄的鬼牙子,就這麼死了,除了賈赦和四爺之外,沒有任何人看到,那道卦印輕飄飄的落在他身上,卻直接把人打了個魂飛魄散,就連身體也消亡了,灰都沒留下。
完全沒想到的劇情,胤禛滿臉驚愕,賈赦卻淡然地說:“虧得他是邪道士,卦印纔會如此有用,若是正道的逆徒,還真沒有這麼容易。”
胤禛轉頭看他一眼,嗯了一聲。事情好像是解決了,他卻沒覺得輕鬆,這道士已經化了灰,想追究也不能。平白無故沒了人,還是額孃的心腹,宮裡不知會鬧出怎樣的亂子。
他們沒再繼續耽擱,又轉身往乾清宮的方向去,回到宴席上,有不少人都多看了胤禛和賈赦一眼,卻不知是說了什麼。就有人覺得賈恩候是不是被太子收買了?衆所周知,四爺是太子的人。這種想法剛萌生,立刻就被推翻,他和大阿哥、九阿哥的關係也不錯,這幾位可不是同一陣營。大臣們在暗自揣摩,妃嬪也鬥得歡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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