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狗子道。
“殺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自然就乖了!”馮璋頓了一頓,道:“此事,不可外傳,若有人敢將此事傳出去,一律處死!”
“璋兒放心,剩下的兄弟都很乖順,沒有敢抗命的。”小狗子心道,人人見識了這狠勁,誰還敢再冒犯黴頭。
“還有你,從今往後,見到遙兒,不該說的不要張口……”馮璋道,“我不想她知道我是一個殘暴的人。”
“你放心,以前錢氏的事我們不敢說,以後也絕對不會說,就算遙兒逼問我,我也不會說,你放一萬個心!”小狗子笑嘻嘻的道:“知道你最喜歡遙兒了……”
“再說了,你也從來不殘暴!”小狗子道:“此事之後,晉陽才能真正乾淨了,定能成爲九州土地上的一片淨土,百姓流民歸附!”
小狗子並不知道馮璋謀算的是天下,所以,他只以爲佔據了晉陽,他就能成爲土皇帝了,心中很是高興。
“最近可探聽到拜神拜的消息?”馮璋道。
小狗子道:“聽到一些,拜神教如今又神速發展,人數,聽說已經逼近十萬人,但是,因爲各種問題,他們內部也出現了問題,如今也變得殘忍起來,聽說搶了很多城池,這麼多人,吃喝都成問題,還拜什麼神,真是搞不懂這些人怎麼想的,還不如來晉陽呢……這裡無神,但至少能吃得飽,活的像個人,我看再這樣下去,只怕那拜神教遲早連吃人的事都做得出來,本就是邪教……”
“向神,向人,一條是捷徑,看似是神路,實則通往地獄,一條是陽世的苦路,卻能踏踏實實的活的真實,端看百姓如何選擇……”馮璋淡淡的道:“若是來晉陽,自然優待以加,倘若,去了拜神教的,此教日後定要除之!否則必成後患!”
小狗子聽了便愣了愣,怔怔的看着馮璋,道:“拜神教活動範圍一直在西北附近,並未來到晉陽啊,他們會來晉陽嗎?!”
馮璋只是沒有回答。
小狗子走出來後,還有點怔怔然的,他看着暗黑下來的天空上的星星,廣袤的彷彿能從晉陽連接到洛陽……
他突然悟了,微微瞪大了眼睛,道:“難道璋兒……我怎麼會沒想到呢,我怎麼會一直沒有想到呢,真是太笨了……”
他醒悟一般的驚乍起來,然而隨即是興奮。
馮璋如此有才,驚豔蓋世,如何不能肖想天下?!他怎麼忘了遙兒在京城啊,以璋兒的獨佔之心,他又怎麼能容忍這一切,當初連錢氏,他都能下狠心……若不是顧忌着錢氏的血脈關連,只怕真的嗆死了她……
而現在,無非對象是一個國家,一個風雨飄搖的國家。
“太笨了,我真是太笨了,竟然到現在才猜到……”小狗子自嘲自棄的道:“……璋兒這小子,真是,真是……太牛了!”
他從來不懼怕任何人,從來沒有怕過,哪怕幼小時,被虐打時,他也從未在眼中露出過恐懼。
一個不知恐懼的人,又如何會畏懼敵人的強大。哪怕這個敵人,強大到其實是一個國家……
璋兒,璋兒啊……真是一頭想要氣吞山河的狼啊。
這個小子,哪怕真的是這樣想了,他也決定一定會追隨於他,生死相隨。
小狗子眼睛很亮,很興奮的出去了。
晉陽城很快就禁令起來,全城上下,全被王縣令的人控制了。
王縣令只是一個小小縣令,按理說,並沒有這麼大的能量,但是他盤鋸晉陽城多年,一直不顯山不露水,但是該控制的能量,他一樣也沒少。
如今有了機會,他豈會放過?
晉陽城知府也早形同虛設,知府早滿頭白髮,人都糊塗了,而他府上的其它兒女,縱有勢力也很有限,這些年,也一直與王縣令井水不犯河水,並不干預官府之事,主要是王縣令比較不軟不硬,每每他們想插手,都被王縣令給頂了回去,這些年來,也算是乖了不少。
王縣令又聯合了這邊的武將,晉陽城的正牙將陳旭,牙將手下有五千人,前幾年,王縣令又將自己的小姨子嫁給了他,兩人成了連襟,早就同氣連枝,所以,王縣令在晉陽城,雖是縣令,實則行的差不多是知府的職責!
陳旭是個講義氣的,當初升上這職務,不是考的武舉,而是買的官職,心中根本沒有什麼天地君親師這種概念,雖成了牙將,但是捐了官後,身上自帶一股痞氣。
他原本並非是正職,只是閒職,但是這些年,他幾乎將晉陽城府兵管理的井井有條,手下諸人早就馴服了,幾乎只聽他一人號令。
他又是個妻管嚴,對於這個姐夫,更是言聽計從,因他覺得自己沒腦子,以後若要發展,全看這個姐夫的計謀,因而,事事聽從。
王縣令與他一商量,他自然就答應了。
晉陽禁嚴十日的功夫,城中之人已經人心惶惶,進不得進,出也不得出。百姓們戰戰兢兢,以爲要打仗了,日日守在家中不敢再出門。
林大虎跑到城門口看了看,嘆了一口氣,回家對馬氏道:“怕是要出事,這可如何是好,璋兒還在城外,也不知道城外是何情景?!”
馬氏心中發慌的厲害,道:“……十日了,璋兒只叫人帶了信來說叫我們不要再出城,怕是有意外,可也不知道是什麼意外,怎麼叫人能放得下心啊,璋兒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啊?!”
“聽說命令是王縣令發出的,”林大虎道:“縣令一向維護璋兒,不會有事的,且安心等待開城門,總會開的……”
馬氏心漸漸定了下來,道:“那就再等等。你也少出門了。”
林大虎應了。
城門口,偏牙將將陳旭攔在面前,道:“陳旭,沒有朝廷調令,你私自調軍,意欲謀反嗎?!”
陳旭滿口絡腮鬍,冷笑一聲,一句話不說,便揮了斧頭將偏牙將斬於馬下。
衆軍士們都已經蒙了。
陳旭拎了他的人頭往城門上一扔,道:“這就是例子,誰敢開城門,一律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