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帆對王縣令道:“城主還在江夏郡,只怕要到晚上才能回來,若是不急,就在草廬中多等等。”
“也好,”王縣令應下,坐了一會,那郭冬和魏坤也來了。
“事情後續處理妥當了嗎?!”王縣令道。
“處理妥當了,”魏坤道:“那一船人受了點驚嚇,倒沒有大礙。”
“看來此次,是有人想要找商人的茬,想要殺人,挑撥我們與南廷的關係了,”郭冬道:“此事重大,怕是北廷所爲。而且最近來了不少北方的大商人,手上帶着錢糧,居心不良的很,只怕都是同出一行。晉陽這邊,我們可以按住,但是武陽和武陵郡,還得早早安排,就怕那邊也被挑撥了,主動打起我們來。到時候,時局一發不可控制了。”
魏坤也道:“倒不是怕打不過,只是不甘心中了北廷的計謀。”
“我們扣了北廷的使臣,北廷出此計策,也不奇怪,”王縣令坐不住,起了身道:“馮家兄弟那邊還是要從長計議啊,刀兵之策,是不得已時才用之策,也是下策。”
正說着,成王進來了,道:“阿水剛來過,說是馬上帶着人出發去兩郡,此事若有變故,便馬上回稟我們。”
“阿水倒是機敏,一見碼頭上的事,就想到這一層了,”王謙也跟進來道:“讓他去吧,有他們週轉,武陵與武陽郡的事,還可以轉寰,否則,大戰在即。”
成王點點頭,王縣令也道:“既然此人可用,便立即讓他出發纔好。”
成王出去找阿水了。
王謙坐了下來,道:“不光北廷,南廷的事棘手,還有拜神教,他們的起義軍首領,名叫杜飛龍。此人擠下了程老道士,如今,是一統三軍,倒也是有幾分本事的。可惜,劍走偏鋒。”
王縣令不屑的道:“他所過之處,如同蝗蟲過境,這樣的品性,遲早必敗!”
郭冬也道:“這樣的人,如何與晉陽相比,若論起沉不沉得氣,天下誰人也比不上咱們城主。咱們城主是最能沉得住氣的,穩定大後方,積蓄實力,不動則已,一動便定取天下,那杜飛龍,只怕是條假龍。”
“不錯,”魏坤也道:“他所到之時,人人喊打,百姓恨他,官民都恨他,他若能取下北廷的洛陽,可能性不大。”
“大後方不穩,沒有一個穩定的後續,劍鋒雖銳,然而一旦受挫,必是立即傾覆,”王縣令道:“而且此人行事頗不留餘地,爲人狠辣異常,待人接物,皆異常高傲,必不久長,只怕不久,拜神教也差不多要完了。”
因爲沒有大後方,他退都無可退,只能進,北廷之大,他沒有一個真正的能囤兵積糧的大後方可保無虞。做事不留餘地,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長久?!
“杜飛龍的確不足爲懼,不過也夠新帝頭疼的了,這頭猛獸,真橫衝直撞過去,他也真是吃不消,”王謙道:“只是戰時,苦了百姓。”
衆人皆是沉默,微微嘆了一口氣。
“以我之見,杜飛龍遲早要敗在新帝手中,這個新帝,行事頗有謀略,”王縣令道。
“不錯,”王謙道,“所以留給晉陽的時間不多了……”
成王回來了,接話道:“其實我們城主並不顯眼,只是多了一條龍就無比的顯眼了,南廷北廷都緊盯着,衆矢之的,時間的確是不多了,一切皆還是要早做備戰準備。新帝一旦喘過來氣,必撲向晉陽。”
馮璋的確是一個十分能沉得住氣的人,若是沉不住氣的,早就衝出去了。
可他沒有,他一直在等時機。在謀籌,在備戰,只在暗中積蓄力量,並將一切天下局勢儘量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
這份心計和謀略,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亂世之中,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
晉陽雖佔了地利優勢,可是馮璋不是路家人,在這方面,不佔優勢,他甚至也不是一方諸侯,也得不到各地諸侯的承認。
若非是因爲城牆上的那條龍,他是如此的不顯眼,留給他們的時間只會更多更多。
不過,有龍也不算是壞事,因爲全天下的百姓都在傳說着龍的傳說,晉陽之名,已廣佈天下。
龍氣南移,帝位南歸,對天下人精神方面的暗示和影響力是巨大的。
成王覺得,這條龍出現的恰是時候。
天下的所有的諸侯,朝廷都說他們是正統,可是說了沒用,晉陽有龍,龍神說了算,百姓也信這個。
因爲馮璋沒回來,一羣人便也不急了,只在草廬裡坐了一會,又出來走了幾圈,只等着馮璋回來。
寧王正好到了,他聽說了這件事有點擔心,跑了過來,見事情處理妥當了,也鬆了一口氣。
“我怕這事怕是路俊林那小子的主意,”寧王對成王小聲的道:“像他的手筆。這麼暗搓搓的想要嫁禍,其心不小。”
“我已派人去了武陵武陽郡,那邊若是被挑起來也麻煩,所以備戰還是很緊要的,”成王道:“盡人力,聽天命,若是他們敢動,大不了死戰,將這兩郡拿下,馮家兄弟雖厲害,但是我們晉陽也不弱。”
寧王點點頭,道:“最近城中也多了不少奇怪的商人,我去與王縣令說一聲,讓他小心一些。”
成王點頭。寧王匆匆的去找王縣令了,王縣令笑道:“多謝王爺提醒了,這些人一直在被盯着呢,出不了大岔子,放心吧。”
寧王也知道自己多此一舉,不過提醒過了也就完了,依晉陽的變態,什麼人也篩不過去的。
這裡看似人來人往,每天人多到爆炸,但是雖亂忙,卻也有規矩,管理者用心,自然是極爲不同的,王縣令這人看似散漫,其實賊精的很,一些奇怪的人和事,其實都控制在手裡。
寧王又道:“那個,你們縣衙弄的那個公交車,怎麼樣?賺錢嗎?!”
“嘿嘿,”王縣令笑眯眯的見牙不見眼。
“只收一文兩文的,只怕也夠嗆,”寧王自言自語的道:“公主還說賺錢,我是不信的。”